105. 翎皎白,凤殷红(6)
作品:《修仙:我在合欢派兢兢业业》 尽管这一路走来,雀翎的反常已经让南沙心中多少有了几分猜想,但看到那个平日玩世不恭的伙伴含着泪,跪在地上膝行向前拉住王后的手,声泪俱下地呼唤父母时,仍旧在南沙心中引发了不小的震撼。
王后“啊”地惊叫出声,多年压抑在心中的思念瞬间爆发。看着离家出走近百年,音容样貌都已发生了变化的小儿子,她的眼眶瞬间通红,决堤的泪水奔涌而出,毫无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叫出了在她梦中无数次重复的那个名字。
“雀......是你?你终于......”
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惊喜、怨恨、思念、心疼交织,让王后捂住了自己的脸,呜咽出声。
而一旁的鸾凤国王则是佝偻的身躯一震,随即又强撑着挺直了脊背,瞪大的双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在瞳孔急剧收缩又放大后,梗住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干涩而沙哑的呜咽,手中的拐杖狠狠杵了两下地面。
“不肖子,你还敢回来!”
出乎意料的是,明明他脸上写满父亲对儿子的心疼,说出的话却还是责怪。像是情绪无法发泄一般,国王抄起手中拐杖,劈头盖脸地砸在了雀翎身上。
而雀翎只是一言不发,闷闷承受着那些责打,一双眼睛执拗地盯着自己阔别多年的母亲。
南沙下意识便想阻拦,踌躇着前进了半步便被赵汉卿拽住。回头看到他对着自己默默摇了摇头,也只能呆呆站着看着眼前一家三口团聚的场面。
“哥哥呢?”在老国王终于丢掉拐杖,也跪在地上抱住儿子痛哭时,雀翎终于问出了心中疑问。
而这句话像是击破了王后最后的防线,才缓和些的哭泣声愈发大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众人心中都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雀翎更是不可置信地质问着父亲,一声声的问询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
“在帝休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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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自己的人生足够狗血,如今看来,我的故事不值一提。
经过反复的辗转反侧,南沙放弃了半梦半醒的折磨,叹了口气坐起身。
真正进了鸾凤族人居住的内室,才知道为何国王说这里“有些简陋”。
何止是有些,那是相当简陋。
明显是自己用木板搭建起的床,人一坐上来便吱呀吱呀地响,更是在吵闹声中无法入眠;每个屋子的分界也不过是薄薄一层木板,旁边人翻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守着用之不尽的金银珠宝,他们却只能困在这地下藏宝阁的一隅,过着缺衣少食的艰难日子。
这一切只是为了守护光明神的遗物吗?
想起进屋时见到其他鸾凤族人的场景,那一双双澄澈的眼睛与长日不见阳光苍白的面容,让南沙胸口一阵气闷,对鸾凤族的选择亦是不解。
人死不能复生,而神陨落了也不过如此;令一代又一代的生人去守护、承受,真的值得吗?
索性今夜无眠,南沙走出分给女性居住的隔间,来到勉强可以称得上前厅的地方。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套温润整玉为案,钻石玛瑙铸就支柱的桌椅旁,已经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看到南沙出来,赵汉卿毫不意外地苦笑道:“睡不着?”
“嗯。”
南沙应着,坐在了风轻岚与赵汉卿中间的椅子上。
桌脚与桌沿镶嵌满的细碎宝石在烛光下璀璨夺目,时不时折射出一点碎星般的光芒,奢华无度的气质与身后简易搭建起的居住地格格不入。
想打听更多关于鸾凤族的历史,却又觉得在人家卧室门口讨论人家的家事不太好,南沙终于找到了缓和沉默气氛的话题。
“你们两个在偷偷谈恋爱吗?”
刚一说完头上就挨了赵汉卿一记爆栗,他骨节分明的手弹起脑瓜崩是真的很疼。南沙捂着额头委屈巴巴的:真是不懂幽默的两个人!
风轻岚却还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只是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但他也渐渐知道眼前之人并无坏心,从前心中的偏见也放下了大半。
“你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有敌意吗?”
风轻岚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南沙有些疑惑;赵汉卿却毫不犹豫地接道:“自然是为了叶臻臻。”
叶臻臻?南沙的脑海中立刻涌现出那抹鹅黄色,随即那张苍白病态的面容才浮现出来。
这又是什么故事?
“不止。”风轻岚摇了摇头,沉吟片刻才组织好语言,将自己内心的不平衡一股脑全盘托出。
“你们这种天之骄子,永远不会懂命如草芥之人的痛。其实我本不该怨恨的,可是我就是不懂,为什么我拼尽全力才得到的一点东西,对你们来说却是根本不屑一顾的玩意儿。”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却透着悲凉的绝望。
“嗐,这你就想岔了。”南沙非常自然地伸手拍了拍风轻岚的肩膀,在他诧异的眼神中讲起了自己的逻辑:“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啊!还有那么多人连修炼的机会都没有呢。”
“但我们普通人必须自己努力,辛辛苦苦修炼多年才能出人头地,可是有的人站在父母的肩膀上......”
南沙忽然笑了,发觉眼前的风轻岚成熟外表下也是如此幼稚:“对人家来说,修炼才是不公平的。他们的父母祖辈积累了这么多年的家底,被你百年的努力就抹平,他们还觉得心理不平衡呢。”
风轻岚一时哑口无言。他从未这样思考过这个困扰他多年的问题,如今一听竟有醍醐灌顶之感,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而一旁那位被嫉妒的天之骄子自嘲地笑了笑,想起自己走过的来时路,又何尝不是步步荆棘?
不过是各自有苦衷罢了。
赵汉卿用起曾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安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风兄是有大才的人,未来成就必定在我之上。”
风轻岚重重点了点头:“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名字也能响彻修仙界,到时我们顶峰相见。”
男人之间的默契,往往一个眼神就已足够。
南沙支着下巴,欣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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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起一抹笑容。人间又美好了一点,这世界没了自己可怎么办!
就是不知雀翎和他父母谈的怎么样了,回去肯定好好拷问拷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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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古国的最边境,宛如连接天地的通天巨塔高耸,塔身九层,直插云霄。
雀翎在父王和母后都睡去后,独自从密道出了地下藏宝阁,前往关着兄长的帝休塔。
离家百年,鸾凤古国已物是人非,万物凋零,唯独这座高塔保留了曾经的辉煌与巍峨,诉说着来自远古的约定。
他的手指一寸寸抚过玄武岩上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符文,用已经生疏但始终刻在血脉中的共鸣之法解开一道道封印。
随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亮起,流动的光明之力震撼人心。周围的夜色被刺目的白光一点点驱散,每层塔檐上悬挂着的风铃都在剧烈震颤,肆无忌惮地释放着天池中的神鸟羽毛与昆仑山的玉石熔炼而成的材料所能发出的清脆天籁。
而塔身上雕刻着的万千奇兽神灵像,也恢复了往日的栩栩如生,像要即刻从墙壁中跃出。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启!”在雀翎念出这句咒语后,面前的帝休塔墙壁上缓缓浮现出一座黑色的虚幻大门。
随着他的迈步走进,大门也逐渐在身后消失,将他关在了这座困扰他一整个前半生的监牢中。
耳边萦绕着的恶魔哀嚎勾起了雀翎心中深埋的童年阴影,他忍着恶心,顺着楼梯一步步向上。
而塔的最高层,在踏上第一阶台阶的一刻,耳边的鬼哭狼嚎瞬间消失,只余一片死寂的清明。
并不大的房间中,只有寥寥几件摆设——一方小小的书案,正中心一尊神明祭坛,一张简单的床。
而在蒲团上打坐,背对着雀翎的身影,看上去那样孤单、寂寥。
方才开启帝休塔的动静那样大,那人不可能不知;但他似乎是并无兴趣知道来人是谁,始终背对着楼梯,心无旁骛地念着一段经文,紧闭的双眼都未曾睁开过一分。
“哥。”雀翎轻声唤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发酸,声音也十分喑哑。
那人回了头,露出一张与雀翎一模一样的面庞;随即他看破红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情,手中的经书也掉落下去。
他跌跌撞撞地扑上来抱住自己的弟弟,久别重逢的兄弟两因多年前的一个选择走上了不同的人生,如今再见,双胞胎兄弟却是大相径庭。
“雀,你不该回来,你要继续去外面看看鸾凤国之外的生活。”
“这是我们鸾凤族的命运,总要有人来背负。但好在族规尚有破解之法,这一切让我来承受便好。”
“替我自由。”
从帝休塔出来的雀翎,耳边仍旧环绕着鹤的这些话。
他恨自己曾经的不负责与一走了之,也知道自己的轻松生活背后都是哥哥在为自己一力支撑。
但即便是如今,他也没有勇气接替哥哥,完成本该属于他们兄弟两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