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少许。


    仰头深呼吸。


    从夺冠的喜悦中冷静下来，陈金走上前去，与两位裁判握手。


    随即，转身。


    朝着观众席挥手致意。


    实际上，此时的观众席上，早已空空荡荡。


    本就为数不多的观众，纷纷起身，准备离场。


    但，陈金仍有几个最坚定的支持者。


    “金哥！”


    张嘉豪使出了全身吃奶的力气，嘶声大喊，“你是冠军，永远的冠军！”


    “你……咳咳咳……”


    整场比赛，他的声音，早已喊得嘶哑了。


    最后几个字，更是拼尽全力，这才勉强喊出口。


    “你这么扯着嗓子喊，声带不想要了是吧？”


    谢名扬瞥他一眼，皱眉道。


    全场之中，就数张嘉豪最为兴奋激动。


    跟谢名扬搭档一起拿下男双冠军的时候，也比现在淡定多了。


    “你管得着吗？”


    张嘉豪嗓子沙哑，已经有点说不出话了。


    最后一排。


    无人问津的角落里。


    眼见陈金夺冠的那一刻，李玲涵同样激动得跳了起来。


    “哇！”


    “陈——”


    但，她终究没有喊出来，而是默默地使劲鼓掌。


    远远望着陈金，如有光芒万丈。


    李玲涵低低地说了一声：“陈金，恭喜。”


    随即。


    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开。


    除了陈金以外，无人发现她的存在。


    “谢了。”


    仿佛听见了李玲涵的无声祝贺，陈金看着李玲涵的背影，轻轻地回应了一句。


    回到场边。


    满脸激动的李谦，猛地一把，将陈金搂进怀里。


    “好样的！”


    似有千言万语，却堵在李谦的喉头，怎么也吐不出来。


    从最初的不怎么看好，亲眼目睹陈金一路过关斩将。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选手，横扫弗朗西斯卡，零封达科约奇克，连斩欧洲乒坛两员大将！


    此番冠军的含金量，不言而喻。


    不过。


    对陈金来说。


    区区一个常规挑战的冠军，只是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澳门冠军赛，才是真正的高手云集。


    虽然马泷和樊镇东都已退赛，但王褚钦、菲利克斯、雨果、奥恰洛夫……无不是自己想要挑战和打败的对象！


    “辛苦了。”


    李谦松开陈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平复激荡的情绪，“先擦个汗，休息片刻，整理一下仪容。”


    “哈？”


    陈金愣住了，“整理……遗容？”


    “仪表和容颜。”


    李谦笑道，“马上就是冠军颁奖了，比赛咱们赢了，比帅咱们也不能输。”


    由于利马站的赛事级别不高，也没什么关注度。


    参赛选手，基本上都是冲着积分来的。


    尤其是弗朗西斯卡和达科。


    按照wtt的现行规则，积分越多，才有资格参加更高级别的比赛。


    譬如冠军赛、大满贯赛、总决赛。


    颁奖区域，甚是简陋。


    没有记者采访，也没有获奖感言。


    陈金与达科并肩而立，拿着各自的奖杯和金牌，冲着摄影镜头，面带微笑，比了个大拇指。


    “呼~”


    李谦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对了，这么大的事，得第一时间跟领导汇报。”


    想到这。


    李谦赶忙从兜里掏出手机，喀嚓喀嚓，拍了两张照片，发给王浩。


    “国内现在应该是凌晨，王指导估计睡得正香。”


    “希望不要打搅了王指导的美梦。”


    心念未转。


    不等他将手机揣回兜里。


    呜~


    手机突然震动。


    “嗯？”


    李谦微怔，拿起一看，“卧槽，王指导？”


    他怎么也没想到，王浩居然秒回消息：“陈金夺冠了？”


    “对，冠军！！！”


    李谦狠狠地摁了一连串十几个感叹号。


    过了一会，王浩这才回复：“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


    “赶得上下个月五号不？”


    下个月五号？


    什么日子？


    李谦略微思索，立马反应过来。


    澳门冠军赛，是在9月9号开打。


    而国乒这边的教练组和选手，必须提前前往澳门，适应场地，参与抽签。


    而王浩之所以询问归期，显然是担心陈金错过了澳门冠军赛。


    “这么说，上头真的打算把澳门冠军赛的外卡名额给陈金了？”


    李谦不由得轻吸凉气。


    跟外协不同。


    在国乒，像陈金这般年纪的年轻小将，根本就没有机会或者资格，参加澳门冠军赛如此级别的比赛。


    倘若能参加青年挑战赛、wtt支线赛，便已经算是重点培养了。


    而这一次，国乒居然能让陈金参加澳门冠军赛。


    绝对是破天荒的决定。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金在这次利马站比赛中的表现，完全有参加澳门冠军赛的实力。


    夺冠不可能，但争一争八强，还是有希望的。


    对陈金而言，既是机会，也是挑战。


    澳门冠军赛的赛事级别，以及关注度，绝非利马站这种常规挑战赛可以比拟。


    倘若陈金能在澳门冠军赛上，拿到一个好成绩。


    一飞冲天，不是做梦！


    “机票已经定好了，明天晚上八点五十的飞机。”


    李谦快速打字，“不出意外的话，三十号下午就能回来。”


    “好。”


    王浩的回复，很是简洁。


    随后。


    等了半天，没了回应。


    李谦刚把手机揣进兜里，抬头便看见陈金捧杯走来。


    “让我摸摸。”


    李谦搓着手掌，满脸兴奋，“这可是我人生中做场外指导得到的第一个国际单打冠军。”


    陈金也不吝啬，笑着将奖杯交给李谦，又把金牌给他戴上。


    “我们是冠军！”


    李谦双手捧杯，高高举起，佯作嘶声大喊。


    过了一把瘾之后。


    放下手来，打量着奖杯，眼中似有光泽闪动。


    “这玩意儿还挺沉。”


    李谦笑了笑。


    “拿它来当敲门砖，刚好合适。”


    陈金笑道。


    “是啊。”


    李谦微微一笑。


    正是因为这个奖杯，陈金算是成功敲开了澳门冠军赛的大门。


    收拾东西，离开赛场。


    赛场的通道入口。


    张嘉豪和谢名扬两人，早已等候多时。


    一见到陈金，张嘉豪如旋风般，飞扑上去。


    “这就是单打冠军的奖杯吗？”


    张嘉豪声音兀自沙哑，脸上的兴奋之色，却丝毫不减，“摸摸，摸摸，沾一沾冠军的气运。”


    “你声音怎么了？”


    陈金奇道。


    “看你夺冠，太过激动，喊哑了呗。”


    谢名扬双手插兜道。


    “……”


    陈金有些无语。


    这时候。


    张嘉豪早已将金牌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掏手机，一手拿奖杯：“我要拍个照，发朋友圈。”


    “金哥，李教，一起来啊。”


    张嘉豪招呼道，“还有姓谢的，你拍不拍？”


    “no。”


    谢名扬摇头，走到边上。


    “切！”


    张嘉豪撇了撇嘴，“我还不稀罕你出现在我的朋友圈呢。”


    拉上陈金和李谦，高举手机，兴奋自拍。


    咔嚓！


    光影定格。


    就连谢名扬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照片的角落里。


    “贼眉鼠眼，跟个鬼似的。”


    张嘉豪一脸嫌弃，“呸，晦气。”


    嘴上这样说，可他还是保留下了这张照片。


    便在此时。


    身后脚步声传来。


    回头望去，但见叶思佳在邓阳教练的陪同下，朝这边走来。


    接下来。


    便是女单决赛。


    邓阳问道：“比赛怎么样？”


    “冠军！”


    张嘉豪得意地举了举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枚金牌。


    “好样的。”


    邓阳满是赞赏。


    “恭喜了。”


    叶思佳噙着微笑，对陈金道。


    “谢谢。”


    陈金报之一笑，“决赛加油，待会我们一起来看你比赛。”


    “嗯。”


    叶思佳点头。


    ……


    回到房间。


    众人休息了片刻。


    而陈金则是冲了个澡，换了身自己的衣服。


    “我依稀记得，有人说过，等我金哥拿了单打冠军，晚上要开香槟庆祝。”


    张嘉豪道，“还有人说，要请我们在利马随便吃喝。”


    李谦和谢名扬对视一眼，笑道：“你这小子记性不错啊。”


    “待会我就去买香槟。”


    谢名扬道：“李教，等女单比赛结束，咱们一起庆祝吧。”


    “我记得利马唐人街有家chifa餐厅还挺不错，要不晚饭我们去那吃？”


    不等李谦开口。


    张嘉豪便已抢先道：“你付钱是吧？”


    “嗯。”


    “能不能敞开吃？”


    “当然能。”


    “欧啦！”


    张嘉豪比了个ok的手势，心满意足。


    小子，扮大款是吧？


    看我这一顿不把你小子吃破产！


    说话间。


    陈金洗完澡出来。


    也不歇息，随即前往赛场。


    等他们到的时候，女单决赛，已然开打。


    诚如邓阳先前所言。


    霓虹队的大藤沙月，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打法，都像是孙颖纱的翻版。


    力量、速度、旋转，在女子选手之中，虽然还称不上顶尖，却也不容小觑。


    不过。


    叶思佳的实力，同样毋庸置疑。


    两人的比赛，倒也精彩。


    比分焦灼，交替上升。


    最终，鏖战七局。


    叶思佳以大比分3：4，惜败给了大藤沙月，屈居亚军。


    虽然没能夺冠，但第一次参加国际赛事，能有如此成绩，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至此，2024年wtt常规挑战赛利马站的所有比赛，都已结束。


    而陈金一行，以四冠一亚的成绩，圆满收官。


    等到叶思佳和大藤沙月颁完奖。


    众人来到赛场。


    男女九人，合影留念。


    ……


    北京时间，八点半。


    国乒训练馆。


    王浩双手抱胸，在场边来回走动，巡视了一圈。


    目光却不时瞟向女队那边。


    等到马林得空。


    王浩踩着休闲大爷般的步伐，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咳咳。”


    王浩低声道，“陈金夺冠了。”


    “真的吗？”


    马林又惊又喜。


    “早上五点，李谦给我发消息说的。”


    王浩打了个哈欠，“而且，还是连斩弗朗西斯卡和达科两人，拿下的冠军。”


    “我去。”


    马林笑道，“这个冠军的含金量可不低啊。”


    “不愧是吴老的弟子，咱们的这个小师弟，果然有点东西。”


    “关键是，刘指导知道这个消息不？”


    当初，u16选拔赛时，刘国良曾当众答应，只要陈金能拿下利马站的冠军，就破例让陈金参加澳门冠军赛。


    而如今，陈金成功夺冠。


    他们作为证人，也该旁敲侧击，督促刘指导兑现承诺了。


    “我办事，你放心。”


    王浩嘿嘿一笑，“我一大早就给刘指导发了消息，汇报情况。”


    “刘指导说，他八点半过来找我。”


    昨天在食堂的时候，在他的助攻之下，刘国良再次承诺。


    按理说，陈金的参赛资格，已经没跑了。


    “八点半？”


    马林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都快九点了。”


    “领导嘛，迟到是常态，准时才奇怪。”


    王浩笑道。


    正当两人聊得火热之际。


    目光一转。


    但见刘国良终于姗姗来迟。


    “刘指导。”


    王浩和马林，快步相迎。


    “陈金夺冠了？”


    刘国良满脸堆欢，“好小子，果然是个好苗子。”


    “那……澳门冠军赛的外卡名额？”


    王浩试探道。


    “就他了。”


    刘国良道，“你把陈金的资料，给主办方那边发过去。”


    “四个外卡名单，等到了三十一号，统一官宣。”


    “另外，你马上安排个热搜，位置不用太高，四十左右，就说‘wtt利马站新人横扫达科夺冠’，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宣传宣传。”


    “是横扫吧？”


    王浩点头道：“是横扫。”


    在此前，他便已在wtt的官网查证过。


    陈金不但大比分4：0横扫达科，第三局更是以11：2，赢下比赛。


    回想起年初时的多哈总决赛，樊镇东3：2战胜达科的情形，王浩的心脏又开始有点疼了。


    “不错，很好。”


    刘国良笑道，“我很好奇，陈金能在澳门冠军赛上，拿到什么样的成绩。”


    何止是他。


    王浩和马林同样期待。


    这次参加澳门冠军赛的选手，除了陈金以外，还有两个直板选手。


    法国队的菲利克斯.勒布伦。


    德国队的邱党。


    尤其是菲利克斯。


    年纪轻轻，便已获得了奥运单打的铜牌。


    乃是现目前，唯一一个杀进世界前十的直板选手。


    “也不知陈金这次，有没有机会遇上菲利克斯或者邱党？”


    王浩与马林对视了一眼，“这么多年了，咱们中国队，也是时候出一个直板了吧！”


    ……


    从唐人街吃完饭。


    各自回到房间，已经将近十二点。


    张嘉豪坐在床上，兀自打着饱嗝，伸手揉了揉圆鼓鼓的肚子，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不出去逛一圈还不知道，原来利马的华裔这么多。”


    陈金笑道，“连饮食都跟咱们有点像。”


    “chifa……应该就是咱们‘吃饭’的音译吧。”


    “差不多。”


    谢名扬解释道，“准确的说，应该是广东话‘食饭’。”


    “原来如此。”


    陈金颔首。


    “切！”


    张嘉豪撇着嘴，以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嘟囔，“就会显摆，以为自己见过多大世面似的。”


    今晚这一顿，他已经敞开肚子，放开了吃。


    虽然看不懂菜单，但他就秉着一个点菜标准，谁贵点谁。


    一边点一边在心里放狠话：“让你小子装逼，让你小子装逼……”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


    结账时，谢名扬连眼皮也没眨一下，直接刷卡。


    张嘉豪当时就惊呆了：“难道这家伙真是什么土豪？”


    “在国外吃饭，直接刷卡，都不用换钱的吗？”


    吃人嘴短，张嘉豪一时也不便当面硬怼。


    从兜里掏出手机，往后一躺。


    打开软件。


    “卧槽！”


    突然，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张嘉豪，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猛地弹坐而起。


    嘎吱~


    床榻为之震动。


    “怎么了？”


    看他一惊一乍的样子，陈金皱眉问道。


    “金哥。”


    张嘉豪兴奋道，“你上热搜了。”


    “哈？”


    陈金微怔。


    “真的。”


    张嘉豪拿着手机，飞扑到了陈金的身边，“你自己看。”


    “wtt利马站新人横扫达科夺冠……”


    与此同时，正在玩手机的谢名扬也发现了，“还真上了热搜，这速度可以啊。”


    点进去一看。


    发帖不多，寥寥几条。


    大多都是些体育营销号，发的都是陈金和达科的决赛集锦，以及陈金捧杯的照片。


    很明显，这热搜是刻意安排。


    “怎么都是一些营销号发的帖子？还这么少。”


    张嘉豪撸起袖子，兴致勃勃，“不行，我得现身说法，把热度再搞上去一些。”


    “没必要吧？”


    陈金苦笑。


    “金哥，这事你别管，交给我来安排。”


    言讫。


    张嘉豪纵身一跃，回到自己的床上。


    “战俘营的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金哥刚刚勇夺利马站的男子单打冠军。”


    “看热搜，看热搜，咱们必须把这热度顶上去。”


    ……


    “省队的兄弟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金哥刚刚勇夺利马站的男子单打冠军。”


    “看热搜，看热搜，咱们必须把这热度顶上去。”


    ……


    “我相亲相爱的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张嘉豪的消息一发。


    顷刻间，就连陈金的手机，也随之开启了疯狂振动模式。


    拿起手机一看。


    各种祝贺的消息，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完了。”


    陈金叹了口气，“本来还想早点睡，这下子又得熬夜回消息了。”


    次日。


    没有比赛，一觉睡到自然醒。


    众人昨晚便已约好，在离开之前，要在利马城里逛一逛。


    反正，距离登机时间还早。


    更何况，吃喝开销，都有谢公子买单。


    下午六点半。


    吃完晚饭，众人这才拖着行李，前往机场。


    八点五十，准时登机。


    透过窗户，最后望了一眼这座灯火阑珊的异国城市。


    “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来利马，好好玩一玩。”


    张嘉豪道。


    “肯定有机会。”


    陈金笑道，“明年利马应该还会有常规挑战赛。”


    “……”


    张嘉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另一边。


    谢名扬戴上耳机，听着舒缓的音乐，正襟危坐，闭目养神。


    将近三十个小时后。


    飞机终于落地，抵达首都机场。


    踏上自家地盘的那一刻，感受到炎炎夏日的热风。


    张嘉豪一脸陶醉：“妞是外地好，月是故乡明，连这风闻起来都是香喷喷的。”


    出了机场。


    打车前往训练总局。


    两个多小时后，时隔数日，再次回到三人间宿舍。


    将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推，张嘉豪往床上一扑，仿佛一滩烂泥。


    “好累，好困，好饿。”


    张嘉豪整个人好像融化在了床上，再也起不来，“今晚应该不用训练了吧。”


    “李教通知，八点半，训练馆集合。”


    谢名扬看了眼手机，“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洗澡、吃饭、休息。”


    “啊？”


    张嘉豪哭丧着脸，忽然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就要开始训练了？”


    “我进的到底是国家队还是整人队？”


    陈金站起身来，朝着浴室走去：“张同学，你也不想自己被退回省队吧？”


    “？”


    张嘉豪仰天长叹，总算从床上爬起身来。


    八点半。


    三人准时出现在训练馆。


    训练馆，灯火通明。


    击球声络绎不绝。


    迎接他们的，并非李谦，而是男队主教练王浩。


    “这次利马站比赛的成绩很不错，值得表扬。”


    王浩笑容满面，“尤其是陈金，一人身兼两项，还不负众望，拿下了男子单打冠军。”


    “所以，教练组经过慎重考虑，最终决定，让陈金以外卡选手的身份，参加这次的澳门冠军赛。”


    其实，这个消息，早在利马时，王浩告知李谦之后，李谦便已转告陈金。


    如今又听王浩亲口宣布，陈金心中更觉稳定。


    “当然，谢名扬，张嘉豪，你们两个这次的表现也相当出色。”


    听得王浩续道，“因此，教练组决定，破例让你们两人，以陪练的身份，一起前往澳门冠军赛。”


    “陪练？”


    谢名扬心头暗自皱眉，“居然让我当陪练？”


    在魔都队时，他享受着队里最好的训练资源，如众星捧月。


    可到了国家队，却只能沦为别人的陪练。


    原以为，利马站取得了单打四强的好成绩。


    虽然无法跟陈金相比，但好歹也能让他出去打一些支线赛。


    结果，却是让自己给人当陪练。


    目光一瞥，见谢名扬脸上露出不甘心的神情。


    王浩知他心中所想，正色道：“别以为让你们当陪练，是埋没了你们，你们要搞清楚，这里是国乒，无数世界顶尖选手汇聚于此。”


    “在这里，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给主力当陪练。”


    “我、张霁科、马泷、樊镇东……哪一个不是从陪练开始打出来的？”


    “就拿张霁科来说，他当初是我的陪练，结果呢，踩着我的头，拿了个大满贯。”


    “这次澳门冠军赛，除了马泷和樊镇东以外，其余国乒主力，都要参加。”


    “你们仔细想过没有，给主力当陪练，这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机会。”


    说着。


    王浩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名扬一眼。


    “我明白了。”


    谢名扬低下了头，“谢谢王指导。”


    诚如王浩所言，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给国乒主力当陪练。


    更何况，陪练也不是不能练技术。


    对于年轻选手而言，这本来就是求之不得的机会。


    “不用谢我。”


    王浩笑道，“你应该多谢谢王主任，他对你很看好。”


    闻言。


    谢名扬愣了一下。


    至于张嘉豪，对当陪练之类的安排，没有半点抗拒。


    反而兴高采烈。


    “也就是说，我能跟着金哥，一起去澳门冠军赛了？”


    张嘉豪喜出望外。


    原本，他还在担心，从利马比赛回来以后，陈金便要前往澳门，参加冠军赛。


    而自己没有参赛资格，估计会另有拿牌。


    要么集训，要么参加其他比赛。


    无论如何，势必要与陈金分开。


    心里十分不舍。


    这两年半以来，他和陈金朝夕相处，情同父子。


    突然要分开，相当难受。


    可现在，听了王浩的安排，高兴还来不及，哪有拒绝的道理？


    “没错。”


    王浩接着又道，“澳门冠军赛，九月九号开打，七号抽签。”


    “我们会赶在抽签前，提前两天，出发前往澳门。”


    “至于这几天，跟之前一样，都在这里训练。”


    说到这。


    王浩语气一顿，扫视一圈，“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


    张嘉豪举手。


    “讲。”


    王浩道。


    “请问我们的主管教练是谁？”


    张嘉豪嘿嘿一笑，“是不是王指导你啊？”


    此言一出。


    立马引来陈金和谢名扬两人的白眼。


    小子，你在想什么屁吃呢？


    你面前这位，可是国乒男队的主教练！


    “呃……”


    王浩也不恼，笑了笑道，“等明天安排。”


    “哦。”


    张嘉豪低声嘀咕，“不会是李教吧？”


    “张嘉豪，这段时间，你就是陈金的陪练，与陈金一起备战澳门冠军赛。”


    王浩道。


    “yes sir！”


    张嘉豪啪的立正。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们俩也累了，今天先回去休息。”


    王浩转头对谢名扬道，“谢名扬，你跟我来。”


    目送谢名扬跟着王浩走向一张训练球桌，张嘉豪低声道：“王指导为什么要单独留下姓谢的？”


    “估计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吧。”


    陈金抬眼望去。


    但见王浩领着谢名扬，与另一个少年见面，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林施栋？


    难道谢名扬这次是做林施栋的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