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迷魂记

作品:《孤独症取暖指南

    “唱歌吧。”


    昏暗的包厢里,冯宛粲靠在赵必珲肩头说。


    此刻包厢里震耳欲聋,一个个争前恐后的借着酒劲抱起麦克风声嘶力竭。


    冯宛粲也有些微醺,两人一起面向屏幕出神地傻笑。


    陈令仪献唱一首《说谎》,格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但其实大家都知道她对恋爱没兴趣,气氛组们还是一样卖力捧场。


    陈令仪下台,准备把话筒递给赵必珲。


    赵必珲注意到聂萱的眼神,接过话筒递给她,笑了笑。


    聂萱也感谢地点点头,上台演唱。


    是《一直很安静》。


    冯宛粲耳语:“咦?她还惦记着他呢?”


    又自己悄声嘟囔:“跟你一个德行......”


    赵必珲看着聂萱,静静听着歌声。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赵必珲一边哼着旋律,一边笑:“唱什么?”


    冯宛粲嘿嘿一声,露出十拿九稳的笑容:“你要唱……《矜持》呗!”


    赵必珲却白眼一翻,像是受到莫大的羞辱,神情鄙夷:“这么低姿态的歌,我不稀得唱。”


    冯宛粲见她如此,思索片刻,试探问:“那就《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拜托,打情骂俏的,有什么现实意义?”趁酒意在冯宛粲腮上拧了一把。


    “你不是爱着王菲么?”


    “那我也不是爱她的所以歌啊。”


    冯宛粲咋了咋嘴,喃喃:“就你尽爱这些老古董歌。”


    “经典,经典你懂不懂,不像你,什么流行追什么。”


    赵必珲手下一使劲,冯宛粲躲避不及,有些恼:“那你要唱什么啊!”


    “我要唱……”


    这样微醺的时刻,应该唱一首微醺的歌。


    于是,仍旧是王菲的,《迷魂记》。


    “别叫我太感激你……药水色……太精美……”


    粤语的发音本就如此温柔迷离,而在深夜的包厢里,更加弥漫起一股带着酒意的颓靡。


    在睡意和酒意的夹击下,所有人都双眼惺忪。


    赵必珲一个人站在麦克风后,喉咙完全对听觉俯首称臣,节奏到哪里,她就唱哪句,也不管什么跑调走音忘词,完全随性而唱。


    一曲终了,获得些星星点点的掌声。


    似乎所有神经都被一首歌调动起来,她跃下台,飘至席位上,随便拉起沈倩如,开始手舞足蹈。


    大家都调侃开始耍酒疯了。


    沈倩如不知所措,只能无奈共舞,没多久体力不支,连连求饶。


    冯宛粲忙上前解救,一面道歉,一面把赵必珲拖出包厢醒酒。


    清冽的晚风呼啸而过,二人都发丝蓬乱,妆容氤氲。


    冯宛粲拼尽全力终于把赵必珲拖到酒店门口的阶梯上,索性就同她一屁股坐下。


    午夜的大街上,几乎只有孤独的路灯。


    冯宛粲正头痛怎么把这个醉鬼弄回去,不知从哪里走出一辆纯黑色的轿车,虽一尘不染但半新不旧,并不夺人眼球。


    因为不懂车,认不出那些千篇一律的图标,只觉得这车整个的散发出一股异样的气息,仿佛出场伴随着宿命感十足的bgm。


    视线中车门缓缓开启,等认出下车的人,细长的双眼几乎瞪裂眼角。


    那是阔别已久的费琼斯。


    他比高中时高了些宽了些。过去周身青涩的轻盈转变为一种陌生的游弋的沉稳,而那漠然的锋芒似乎有所收敛,内化为更加能以察觉的疏离。


    唯一不变的,还是那副落落寡合的神情,从他精致锋利的眉眼一直延伸至舒展修长的四肢。于是整体呈现出的氛围,仅仅是比十五岁时深了几个色号,这是在红尘中浸染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冯宛粲目瞪口呆,直到费琼斯走到眼前,还没憋出一句话,反而是对方先平静询问:“需要帮忙么?”


    “啊。”她叫出来,把赵必珲吓个激灵,“你是费琼斯。”


    他嘴角一勾,有些无奈:“对,我是这个名字。”


    “你怎么才来?”冯宛粲终于想到重点。


    “有事耽误了。”他轻描淡写,继续问,“我送你们回去吧?”


    冯宛粲脑中一闪而过:不如就让他把赵必珲带回去,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马上又自我否定,怎么也不能深夜把喝醉的朋友给一个男人带走吧,再熟也不行!


    于是连忙说自己先回去取包,马上立刻就回来,反复强调等她一起走。


    费琼斯自然答应。


    冯宛粲狂奔回包间,抓起包就往回跑,对昏暗包厢里那群人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跑进大厅,远远瞅见赵必珲还完好无缺坐在台阶上,心中稍安,便放慢步伐。


    夜色里,费琼斯似乎面对赵必珲蹲下,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走近,看见这俩一个面色冷峻,一个嘿嘿傻笑,不好多问,只把赵必珲架进车里,再三强调先送她回家。


    后座上,赵必珲枕在冯宛粲怀里,一会儿胡言乱语,一会儿哼哼唱唱,像是灵魂已经神游太虚。


    车里除了她制造的噪音,沉默到尴尬。


    冯宛粲早清楚费琼斯是个对言语极其吝啬的人,奈何自己是个话痨,遇到这样的场景,实在憋不住,况且,为了赵必珲,怎么也有必要试探试探这小子吧。


    “听说。”冯宛粲努力作出装腔作势的语气,“你前段时间和她见过?”


    “嗯。”费琼斯握着方向盘,注视前方,淡淡道:“在她家楼下聊过几句。”


    “你怎么能在她家楼下偶遇的?”冯宛粲敏锐得眯起眼,“是你去找她的吧?”


    “没有,碰巧。”语气镇定自若。


    见他咬死不承认,冯宛粲索性直接捅破窗户纸:“你是不是想找她复合?”


    驾驶座上沉默片刻,空间里回荡着赵必珲断断续续的低徊歌声。


    “这要看她的想法。”最终平静吐出这句话。


    “那就是要复合了。”冯宛粲有些烦躁,和他打机锋真费劲,不如直来直往,“要我说,现在又何必,你不觉得有点迟了么?”


    “这是她的想法么?”


    这句反问温度骤降。


    冯宛粲皱起眉,果然还是油盐不进,只好旁敲侧击:“所以你这些年去做什么了?”


    “读书,工作。”


    得,又是一句废话,她已经开始费解赵必珲是怎么和他交流的。本就粗重的眉毛越拧越紧,语气已有几分不友善:“所以你当时为什么忽然离开?”


    回应她的只有一片窒息的沉默。


    “哦?不想告诉我,那至少告诉她咯,你瞒着她这么多年,也该让她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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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听的话,我会告诉她。”


    冯宛粲嘴一嘟,腹诽着你最好是,眼一转:“其实她快要结婚了,你不知道么?”


    这次倒回复得快:“不知道。”


    “那你还来纠缠。”冯宛粲虽然觉得这样扯出另一个男的来宣誓主权的做法有点二愣子,但按耐不住想要戏弄他的心思。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声音依旧平静得近乎冷酷。


    “哇!”冯宛粲小小地惊呼,“那你是要当小三了!”


    又一阵沉默。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冯宛粲小声嘀咕:“感觉你否认得很不情愿呢。”


    “但据我所知,她还是单身状态。”


    “你又知道了?你消失这么久还对她的一举一动这么上心呢?”


    “我......前些天偶遇到她的相亲。”


    “什么?”冯宛粲这次是实实在在惊得目瞪口呆,“就她掀桌那次?”


    “是的。”


    冯宛粲悄悄拧了一把赵必珲的脸:“死丫头还瞒着我。”


    又揣测:“那,你去破坏人家相亲的是吧?”


    “我觉得不需要我破坏。”


    怎么听着这小子害挺得意?冯宛粲对着他的后脑勺吐了吐舌头,忍不住维护好友:


    “那是那家人犯贱,你也知道,她被惹急了脾气多大。”


    “我没有觉得她做错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宛粲从费琼斯这句话的语调中品出几分偷笑,斜他一眼,小声吐槽:“还给你看挺美。


    她百无聊赖,抠着车把手,又按了按窗户开关,阴阳怪气:“这车挺好的嘛,看来你混得还可以咯。”


    “旧车。”


    几句话说得冯宛粲元气大伤,都没见过这么劳累的对话,简直堪比唇枪舌战,最后干脆闭嘴,望向窗外的幽寂的街景发呆。


    他倒也轻车熟路,不用她导航,乐得轻松。


    好不容易熬到赵必珲家所在小区门口。


    本来车还可以往里开一段,但冯宛粲早已无法忍耐,刚接近门卫室,就没好气地嚷道停车。


    把醉得稀里糊涂的赵必珲捞出来,回头扔下一句:“以后别到这来找她了。”


    哪知赵必珲还没站稳,就跑去敲驾驶座的窗户,等车窗缓缓摇下,巴巴地趴在窗边,对费琼斯嘿嘿傻笑:


    “师傅多少钱啊,我给,一定要我给,不能找我朋友要哦。”


    冯宛粲看见路灯下费琼斯的脸更加苍白,忙拦腰搂住她,大喊:“我给了我给了。”


    赵必珲竟撒起泼来,怒道:“怎么又是你给,不行,师傅,你把钱还给她,我给!”


    说着张牙舞爪地就往费琼斯面前扑,甚至右手都揪住了他的衣领。


    费琼斯冷着脸,也不反抗也不解释,默默从车里拿出一百元递到赵必珲眼前。


    看见钱,立马眉开眼笑,松开手,接过钱,攥在手心,又掏出手机,一通乱点,对着费琼斯打开相机,结结巴巴:“师傅,扫二维码。”


    鼓捣半天,还是没跳出输入付账密码的界面,她“咦”一声,扭头蹲下抱起手机钻研。


    冯宛粲忙瞅准时机,挤上前迅速说:“行,你先回去吧。”


    那晚冯宛粲把赵必珲折腾回家,因已近凌晨,加上李思梅邀请,况且自己也多次留宿,便和赵必珲挤一张床将就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