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见时机差不多了，敲了敲桌子问道：


    “叫什么名字！”


    良言只是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军子的身体就是一哆嗦。


    “警察叔叔好，我叫……我叫军子。”


    “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是来自首的，我们警方面对自首的人，通常会宽大处理。”


    “好，好的……可是我真的叫军子！”


    良言有些无奈，感觉刚刚用力有点猛将这孩子给吓着了。


    “我知道你叫军子，大名呢？


    今年多大？”


    “大名，大名……罗军。


    今年19岁。”


    “19岁正是读大学的好年纪，怎么不读书？”


    “没考上！”


    “没考上大学，读个大专也可以啊！


    比你在街上混要好吧？”


    “是没考上高中！”


    “额……”良言被噎了一下：


    “这么说你在街上混4年了？”


    “两年。”


    “你家长呢？”


    “离婚了，没人管我，只有一个奶奶。”


    良言叹了口气：


    “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在我腰包里。”


    军子对着自己腰间示意了一下，他被审讯椅压着，根本无法动弹。


    良言走过去，从军子腰包里，将两台手机掏了出来。


    “手机卡呢？”


    “在前面那个小包里面。”


    良言将所有东西拿出来之后，将手机卡插回去，开机试了一下。


    “手机里的东西有没有看过？”


    “没有！


    有密码的，我打不开！”


    军子疯狂摇头。


    “没尝试找专业人士解锁？”


    军子犹豫了一下，再次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良言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但他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道：


    “第几次偷东西了？”


    “第……第三次！”


    “你很聪明，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


    “第……第五次！”


    “你不说实话，我这边帮不了你，甚至连自首的减刑都没办法帮你争取。”


    “那你到底要几次吗？”


    “什么叫我要几次，你做过几次就说几次！


    老实交代会不会？”


    良言突然加大了一点音量，并且脸也板了起来。


    “十三次！”


    这一次军子说的特别坚决。


    良言看着军子的表情，满意的点头：


    “都偷了些什么？”


    军子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良言：


    “警察叔叔，你为什么不继续问几次了？”


    “你交代清楚了，我还问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十三次是真话？”


    “在审讯室里想骗警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普通人吵架有时候都会因为后悔刚刚没发挥好，你以为你那点谎言能骗的过我？”


    “那我前面……”


    军子说了两句突然停了下来。


    良言接过话头：


    “你是不是想说，你前面也说过一次谎。


    手机你找专业人士看过，但是没有告诉我对不对？”


    “啊！


    这一次军子是真的惊讶了，这你也知道？”


    “我说了，你不要试图在我面前说谎。”


    “我知道了，警察叔叔！”


    军子看着良言的眼神有些恐惧。


    他感觉自己在良言面前完全没有秘密。


    自己从小说谎，骗父母，骗奶奶，不知道骗过多少次。


    每次都能成功，为什么骗警察这么难？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


    “十三次都偷了些什么？


    你只有完全交代清楚，再进去改造，出来洗心革面做人，将来才能活的坦坦荡荡。”


    “偷了六次钱包，七次手机。”


    “具体金额说一下。”


    “六次钱包加起来1480块，七次手机一共卖了5900块。”


    良言迅速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六次钱包，平均每次246，符合现在不爱带现金的现状。


    但是七次手机，就算每次只有一台，平均每台才842这个数字有点不合理。


    “手机的价格不合理，你要不要想清楚再说？”


    “怎么不合理了？


    两次500，三次1000，还有一次1900，我都有记账！”


    “偷七次手机，只偷到六台？”


    “这次的没卖掉，不是拿来自首了吗？


    要是卖掉，最起码3000。”


    军子越说越顺畅，已经完全不似刚刚进来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了。


    因为他发现王哥说的对，面对来自首的人，警察的态度确实还不错。


    良言发现是自己算漏了这一次，也没去纠结，而是继续发问：


    “据我所知，这台手机的市场价就是，买你手机的人竟然只愿意出价3000.


    他是不是太黑心了一点？”


    良言举起手里的那台华为手机。


    “按照市场规矩，最起码能卖五千的。


    但是王哥说这个点子有点扎手，所以，所以……”


    军子说着说着就卡住了，他答应过王哥，不出卖他的。


    “王哥是谁?”


    良言敏锐的抓住了军子话语中的关键人物。


    “我不知道……”


    军子摇头。


    良言笑了笑：


    “其实你根本没有必要隐瞒，你也隐瞒不住。


    不过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想勉强你。


    那你说说你住哪里吧?”


    感受着良言的态度，军子都有些感动了：


    “我住回民巷电玩城，五楼出租屋。”


    这个地方良言知道，网吧、台球厅、电玩城，那条街上全都有，一到了晚上就热闹的不行。


    就因为下面太吵了，所以楼上的那种隔间小出租屋价格也很便宜。


    良言摸了摸胡茬子：


    “我说了，你根本隐瞒不住，我现在只需要让我的同事去调查一下路上的监控。


    就能很清楚的知道你上午从家里出来，去过哪些地方，你还要挣扎一下吗？”


    “你套路我！”


    军子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只是让你认清现实，想要隐瞒一个警察是一件很愚蠢的行为。


    我看你年纪轻轻，无人管教，并且还是自首的份上，骗了我三次，我都没有生气！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军子面对高自己好几个段位的良言，确实无力反抗，也终于认清了现实。


    “王哥是飞毛腿数码城的老板，我偷的那些手机全都卖给他了。”


    “具体哪条街道？”


    “富民路。”


    良言得到了地址，给张秀才使了个眼色。


    张秀才点点头拿起笔录走到军子身边。


    “谢谢你的配合，这是本次审讯的所有记录。


    你仔细看看，确认其中记录的内容与你在审讯过程中所陈述的情况完全相符。


    没有问题就在下面签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