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蚌藏赤蕊

作品:《风雪赊春

    怎么可能?哪怕在他最下流的梦境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景象。


    关于牝云蛇那点儿流言,突然成了真了。


    雌雄共体……风流成性……情热时狂涌而出的牝云泉……与精壮男子群起媾和,榨空后便抛在一边,任由洞穴里堆满骷髅……甚至会不断产下蛇卵,却毫无怜爱之意,任由它们被情夫捣碎……凡此恐怖而妖异的传闻,笼罩在谢泓衣身上,足可令他呼吸骤停!


    单烽颊侧被齿关生生顶起了一块。


    谢泓衣感受到他目光可怕的力度,挣扎着从被衾间抬起头来,喘息数息后,却被体修单手钳握住了。


    深海中负痛含沙的珠蚌,一寸寸展开了隐秘的蚌肉。


    那片皮肤上已沁出惊人的血色来,被迫生受着越来越粗暴的抠挖。


    谢泓衣齿关紧咬间,整片侧脸都被冷汗打湿了,苍白得几乎要消融在满殿绯光里。


    滚烫的喘息,一阵阵喷在谢泓衣胸口。


    若单烽此刻还有一点儿神智,便能看清他那一瞬间恶心欲吐的神情。


    在唤出“烽夜”两个字以后,谢泓衣便神情迷蒙起来,说是任人施为也不为过。


    牝云蛇丹的药性飞快扩散。


    谢泓衣残存的依赖,彻底被恐惧取代,终于,在越来越清晰的闷哼声中,用力一蹬,双腿化作数丈长的莹白蟒尾,从单烽怀里挣了出来,在殿中翻涌狂舞。


    可即便如此,体修铁铸一般的两指,依旧深深钉在鳞片间,手腕一拧!


    那鳞片猛地倒竖起来,谢泓衣整个人几乎被拦腰折断,生生地撞入单烽怀中,双臂和尾巴尖一起牢牢抱住体修的后背,十道淡红抓痕攫着对方,共同坠入湿透的软绸深处。


    蛇尾消散,谢泓衣不再清明的眼睛看着他,睫毛还是湿的,桃花瘴气一般。


    “是你么?”


    单烽听到他极轻的声音,触在耳边。


    那一瞬间,单烽的心已化作了铁水,恨不得如春蚕一般,纵身成茧,把眼前人融化在怀中。


    ——原来你这般想我啊。


    单烽嘴角一翘,深深地亲了亲谢泓衣湿透的黑发。


    不需要任何回答,只需要……


    满地的乐极符,迸发出燃烧到极致的赤红色,乐极二字化为焦炭,剩下的两个篆字则发出不祥的黑光。


    乐极——生悲!


    薛云一把将镜座倒扣在桌上,鬓发也如燃烧一般翻涌。


    他的嘴唇深深咧向两颊,面孔肌肉无处不在抽搐。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让他胸腔如同撕裂一般,却又翻涌着报复的快意。


    一想到单烽看见自己那些好徒弟们鱼贯而入的样子——


    他终于忍不住,无声地狂笑起来。


    那笑还颇为克制,很快就消散了。


    还不够。眼看姓单的吃着断头饭,他又怎能不再送一程?


    薛云全不顾识海中白术的惊慌呼唤,只将窗户一推,跃了出去。


    另一头,惠风好不容易镇压了集市的动乱。


    几个最疯的信众,都抓起来了,巷子被术法砸成了废墟,就又分派人手,收拾、重建。


    就是单烽那个盒子,是个烫手山芋,回城主府的路上,他忍不住,朝摔坏的锁眼里看了一眼,差点没被晃花了眼。


    好大的手笔。


    凤冠?


    这是要求……求亲?


    突然,一只大手按到了他的肩上。


    体修的恐怖阴影打下来。惠风偷看被逮了个现形,骇然失色。


    单烽赶上来了?


    “这么快?刚刚我都叫不住你!”惠风道,“你的事情解决了?”


    单烽并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打量着他手里的木盒,一阵阴冷的呼吸过后,惠丰背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发酸的果酒气息。


    惠风道:“干……干什么?你给我的时候就摔坏了,别讹我啊。”


    单烽笑了笑,一把夺回了木盒:“走,回府。”


    惠风道:“楚鸾回的事,你去看过了?”


    单烽轻描淡写道:“刚刚遇到一伙巡街卫,我当面和他说。”


    城主府,寝殿内。


    谢泓衣低眉沉思,对着一卷鸣冤录,心绪不宁。


    楚鸾回炮制药人一事,第一时间惊动了他。


    遇害的既有如孙药仙一般德高望重的长者,也有玄天药盟前途无量的弟子,都变成了烂泥似的药尸。


    几个年轻弟子还剩了口气,但头顶插着药师针,半边身子都变成草木了。


    药修们无计可施,眼看他们凋零下去,群情激奋,悬赏令挂了满城。


    谢泓衣预感到变故,当即出手,将楚鸾回的小药铺以影子隐去,要不然,茯苓等人非得被严刑拷打不可。


    派人诊治的同时,他也将死尸颅顶的药师针取下封存。


    药师针一拔,药尸就炸开了,血泥四溅。众人再不敢碰幸存者头顶的药针,只能眼看着他们化身为药,茎须暴涨,手足摆荡不止。


    ——没时间了,一定要抓住楚鸾回,越快越好!


    谢泓衣亲手验尸,身上也溅了血泥,回府后来不及沐浴,先以炼影术巡城。


    影子飞速铺开,街巷间每个人的神情都无处隐遁,偏偏楚鸾回便如凭空蒸发了一般,单烽也不知所踪。


    障眼法,或者说,秘境?


    谢泓衣心念电转,将鸣冤录合拢了,匆匆沐浴了一番。


    他只穿了单衣,顺手从屏风外的薰笼上取外袍。


    这是他和单烽的默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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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洗沐后,总会有一袭衣裳悄然搁在上头,上头还压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体修手巧,能在木簪上雕出百来缕花蕊,每一缕都是头发丝粗细,迎风颤动,还曾雕成一只簪头玛瑙伏兔,团身蜷卧,双耳颤颤地发亮。


    只要谢泓衣的目光稍一停留,那上头的花样便变了法儿地翻新。


    五指刚一抬起,谢泓衣便眉心一蹙,想起那家伙不知跑哪儿去了。


    但薰笼上却依旧搭了一身衣裳。


    大幅的素白缎面,只在袖间以银蓝色绣线勾勒出数支玉簪花,更像是他曾在素衣天观静修时所穿的道袍。


    谢泓衣静了一静,心里掠过一丝微妙的怪异感,但在瞥见窗外那道身影后,他便目光一凝,披衣而起。


    属于体修的精悍身形,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认。


    对方也不说话,只是隔窗而立,数十步的距离,看起来形影朦胧,就像遥遥画上去的。


    “单烽?”


    单烽含糊地应了一声,推开门,大步向他走来,双臂一张,是个再熟稔不过的拥抱,带着火灵根淡淡的硝石气息。


    因真火熄灭的缘故,并不那么呛人,他近来甚至有些习惯了——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背后竟猛然腾起一股寒气,是神魂深处无论如何压不住的战栗,影子呼啸而出,就要将单烽推出门外。


    “怎么了?”单烽抬眼道,抢先一步抓住他手臂。


    那力度竟然让谢泓衣骨头发痛,对方却只是噙着笑,全未察觉。


    余光里,体修的手臂上筋脉暴起,五根手指如鹰爪一般,亢奋到了难以自持的地步。


    不对劲。


    谢泓衣眼睫低垂,数息僵持之后,反手搭在单烽手背上,那青筋砰地一跳,比绷紧的琴弦更强硬,几乎割痛了他的指腹。


    与此同时,体修唇边裂开一道深深的笑弧来。


    “这么想我啊?”


    谢泓衣冰凉的指尖,就像毒蝎寒亮的紫金色尾刺一般,倒钩进皮肤,将体修一寸寸越拖越近。


    他的手指素白纤长,锋芒内蕴。


    体修的手,却肤色微深,从腕骨到指节都刚劲强硬,劲力外放,轻松地裹住他整只手。


    砰、砰、砰砰砰砰!


    剧烈的心跳声,竟分不清到底是得偿所愿,还是毒海翻波。


    谢泓衣心中却泛起一丝微微的疑惑。


    是熟悉的手,熟悉的刀茧。


    单烽盯着他,很快收敛了神色:“我找到楚鸾回了,他因为宿怨,下了狠手,所以不敢露面。”


    谢泓衣道:“城里没有他的踪影,他在哪儿?”


    单烽轻描淡写道:“太初秘境。大风雪过后,入口跑到城里来了。为免打草惊蛇,我没惊动他,一起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