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望极无尽天外天
作品:《风雪赊春》 他兽口一张,预备着让这家伙的脑袋蹭破一块碗大的疤,谢泓衣却微微放缓了语气,道:“疼?”
不对劲。
这两人什么时候亲近到这地步了?还在他眼皮底下?
果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干脆趁谢泓衣不备,一口把小白脸儿咬死算了,骨头都吐在秘境里。
单烽对这事堪称草木皆兵,心里掠过无数杀人焚尸的念头,两只前爪更是抠出了几十个杀气腾腾的地洞,这才勉强压着火气道:“你真心疼他?”
不等谢泓衣回答,楚鸾回已歉疚道:“单道友,是我冒失了,不该让哥哥心疼的。”
操!
单烽大怒,一口咬住他后背衣裳,楚鸾回却一把抓住谢泓衣衣袖,道:“哥哥!”
“出来!往哪儿躲呢?你管谁叫哥哥?”
单烽额角都突突直跳起来,犼兽钢鞭般的尾巴立时缠到了谢泓衣腰上,连着绕了十多匝。
别当他不知道,金学中分明有记载,床笫寻欢时,便有一口一个哥哥的叫法,尤其能助兴。
一时间,连刚治好的妒人肝都快长出来了,单烽毫不怀疑自己一张嘴,就能喷出数丈长的火舌,正是恶向胆边生的时候,脑门儿上便被谢泓衣轻轻按住,揉了一揉。
血肉泡影过后,谢泓衣总是会疲乏至极,有单烽在身边,便也不强撑,只拿手肘抵着他,半坐半靠,教训起了楚鸾回。
“是该记得疼。”
“是我做事莽撞,连累你们来救我。”楚鸾回看着他道,“哥哥,我会顾惜好这具身体的,绝不让它受半点儿损伤。”
“命是你自己的,”谢泓衣微微皱了一下眉,“别死了。”
楚鸾回一怔,旋即笑起来:“兄长说的是,我已受到教训了——嘶,你道侣好凶恶呀,是不喜欢我么?”
那几根冲到他脑门上的獠牙,就这么生生顿住了。
巨大的犼脸贴近他,眼中挑剔、警醒、暗喜、犹疑之色统统一闪而过。
真是兄弟?
单烽想起谢泓衣那个下落不明的孪生兄弟来。
这小白脸儿生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虽看不出同谢泓衣有哪点相似,却也是当世罕有的风采了。
更要紧的是,有这么个血脉至亲存活于世,无疑是为谢泓衣牵上了一缕剪不断的因果,单烽心里一直以来抓不住的恐慌感,随之一定。
他贪心得很,既想让谢泓衣眼里只照得见他,又希望对方的羁绊越来越坚实,在千丝万缕的囚困中,再不能变回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单烽道:“你不是个草精么,怎么会变成霓霓的胞弟了?”
楚鸾回道:“我有意识时,就是楚鸾回了,血脉间的感应,不会有假。”
单烽道:“这次梁子结大了。万里鬼丹是仙盟的魁首,和他为敌,打不过不说,还要受仙盟围攻,你打算怎么做?”
他说的,也正是谢泓衣所想的。
楚鸾回笑笑,道:“可我知道他怕什么。兄长,余下的事,你不要插手。”
他已编好了一整套说辞,这一世既然是他自己选的,这桩仇便非报不可。
但谢泓衣只是平静地看他一眼,问:“和素衣天心有关吗?”
霎时间,楚鸾回的心脏紧缩了一下,汗如泉涌。
这副身体早就被吃成空壳了,剩下的,除了对兄长的依赖渴盼之外,便是恐惧。
撕心裂肺的剧痛,响亮的咀嚼声……那个人抿断胎儿娇嫩的骨头,长长地啜吸。
他早已有了答案,却不能开口。
可谢泓衣眼神清湛,像是在对视的同时,确认了什么。
——是他吃了你,对吗?
楚鸾回看清对方的口型,喉头微动,心中一阵酸楚。唯独在兄长面前,他感到难以言说的委屈。
属于谢鸾的执念,在胸腔里轻轻跳动着。
好想早点降世啊,想来到兄长和父母身边,在长留危难时,护住他们,为什么会来迟?为什么,连第一缕晨光都没有见到,来不及发出一声啼哭,就已经死去!
谢泓衣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力度柔和。
“不怪你。他做的事情,会付出代价。”
“兄长,城里的药人都是罪证!”楚鸾回道,“普通人用了药师针,不会有任何问题。可那些玄天药盟的药修,都喝过春耕酒,体内种了种子,才会被药师针激发,提前破土。这样的事情,药盟弟子岂会不怕?”
“离间?还不够,”谢泓衣道,“不是他离不开仙盟,而是仙盟离不开他。”
单烽赞同道:“药宗还要靠他自保,这家伙树大根深,这样的事情,撬不倒他。”
他和万里鬼丹算不上多熟络,但后者却是羲和多年的盟友。
舫主曾提起过,万里宗主身为当时第一人,早就能合道了,可惜心境不稳,雪害当头,也没有和雪灵一战的打算,只带着药宗自保,雪练也不去招惹他。
在单烽看来,万里鬼丹像是只长满藤壶和海藻的巨龟,看似无害,可他一倒,才是真正灾难的开端。
“要是能有一把火……”单烽道,“可我师兄的伤,也仰仗着他。我会传信。”
万里鬼丹和薄秋雨熔舟之会,铸成仙盟,也是一段令天下修者心怀激荡的往事。要凭这三言两语说动师兄?
他很清楚,对抗万里鬼丹,是不会有援手的。
谢泓衣垂眼看着楚鸾回,道:“朽木空心,不能一击致命,就不要动手。我能护住你。”
楚鸾回目光闪动,笑道:“我知道,哥哥。他最怕的东西,我会亲手给他的。”
谢泓衣微微皱眉。
兄弟二人交谈间,巨犼捕捉到谢泓衣的情绪再度低落下去,就猛地将脸挤过来,绽开一个热烈的笑。
“还真是内弟啊,难怪从前就觉得亲切。”单烽道,“来,坐稳了。”
楚鸾回受宠若惊:“单兄不怪我让哥哥动怒了么?”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哪能呢,”巨犼满面春风道,“还有,把手从你哥身上拿开,否则我咬死你。”
谢霓用力扯了一下它背上的鬃毛。
那点儿力度跟挠痒痒似的。两只灯笼般的巨目受用地眯起,还盯着楚鸾回不放。终于,在后者松开谢霓衣袖,转而用两根藤条挂在犼边上时,单烽满意地点点头,拔足飞奔起来。
“我可不是找你的茬,你哥刚用过血肉泡影,身上没力气,你别挨着他,免得压坏了。”单烽道,尾巴尖温柔地在谢霓背上拍了一拍,“回城,我拿几坛好酒出来,庆贺你们兄弟重逢。”
裂口外,影游城中的百姓全未受到惊扰。没有人知道自己刚同灭顶之灾擦肩而过。
巨犼载着他们,一跃而出。也正是在同一瞬间,太初秘境里灰云翻涌,太初无涯峰露出一角,滑稽古彩菩萨的两边嘴角猛地下压,怨恨地望向了楚鸾回。
显然,它并没有放过自己选中的阵眼。
楚鸾回身上一紧,被看不见的丝线勒住了。他看了一眼谢泓衣近在咫尺的黑发,轻轻抱住了兄长,感到身体像落入了铁网中,处在四分五裂的边缘,而谢泓衣就是网外吹来的风。
他往手背上插了根药师针,身上立刻生出须子,牢牢扎在犼背上,对抗着秘境的吸力。
多亏了万里鬼丹劈开的裂缝,给了他短暂出逃的机会。
够用了。
不远处的夜市里,人声鼎沸。
灯影法会临近,城中一片罕见的繁华景象,那些阴惨惨的红灯笼披上了花鸟虫鱼的薄壳,乍一眼看去,还有成群的红鲤,从雪幕中光灿灿地游曳出来。
街上有推着毡车卖杂货的,有耍猴斗犬的,也有挑着担子剃头的。半透明的灯车穿街过巷,载着孩童的笑声。
吃食摊子也摆出来了。
几根竹竿,一张厚篷布,两个机灵的小童,支起了一角馄饨铺子。影游城的冰淬馄饨,虽漂满了冰渣,却不负千里香的名号。
食客只有一个,正拿一支筷子搅着馄饨,将冰渣一点一点地拣出来,十分嫌恶地撇在一边。
高大的身形,墨绿的衣袍。
单烽眼睑肌肉抽搐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回头看看楚鸾回,再看看食客。
操,没有消失,不是幻觉!
就不能让人喘口气吗?
短短数息之间,他脸上神情翻书似的连变了七八次,最终凝固在极度的牙疼上。楚鸾回的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儿去,一串冷汗已经滚到下巴上了。
“内弟啊,”单烽道,“事已至此,唯有一计了。我带你去剃个头吧?”
楚鸾回道:“甚好。但是灵吗?”
单烽道:“不知道,至少看起来胜算大点儿。”
那剃头匠人窥得两个大主顾,喜上眉梢,立刻将担子摆下,掇出一把小凳来。
楚鸾回问:“你这儿剃的头,死得快吗?”
单烽压低声音道:“小舅子也是舅吗?”
“都这时候了,单兄还记恨着我?”
单烽道:“顺手而已。”
馄饨铺里,万里鬼丹挑出了最后一粒冰渣,冷哼一声,开始拿筷子翻搅碗里的馄饨。两个打杂的小童竟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对着空盆发呆。
“馄饨呢?你见着没有?刚刚是不是有一盆?”
万里鬼丹小尝一口,立刻眉头紧皱,却又不吐出来,活像是在嘴里闷了只老鼠。
楚鸾回喃喃道:“这是城里出名的冰淬馄饨,连哥哥都尝过一口呢,还有冰糖馅儿的。”
单烽对此种美食虽难以理解,却也同仇敌忾道:“令舅看起来上了年纪,牙口不佳。”
“但是生吞你我绰绰有余。”
单烽道:“不至于吧?你好歹比馄饨硬实。”
楚鸾回哀叹了一声,单烽拍了拍他的肩,道:“幸好你哥刚才化影巡城去了,你赶紧走。半步合道,也不是没有打过。”
当年翠幕峰底的东西,是不亚于万里鬼丹的可怖存在。
虽然并没有打赢。而他也忘了彼时孤身迎战的心境。
话音刚落,万里鬼丹的目光忽而朝他所在的方向望来。
不管看多少次,那墨绿瞳孔里斑驳的琥珀色纹理,都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仿佛有花蟒在里头缓缓蠕动着腹鳞。
单烽一阵恶心,心道这说不定就是万里鬼丹将来的尊者讳,见者必吐,只是那目光却越过他,径直望向楚鸾回的方向。
不好,楚鸾回要是有什么闪失,谢霓非得发狂不可。
单烽心里砰地一跳,正要一步挡住,手掌底下楚鸾回的身形却凭空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黑影,一株暮春草就在黑影和地面的夹隙里,老实耷拉着草叶。
万里鬼丹利箭般的目光扑了个空,又慢慢转开了。
啧,藏得真快。
单烽瞪了暮春草片刻,以口型道:“到底是你哥疼你。”
暮春草还恬不知耻地点了点草尖。
单烽刚刚还在秘境里,把万里宗主斩草除根了一番,如此恩怨在前,自然严阵以待。但万里鬼丹半点儿同他计较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转头看影游城的夜景去了。
馄饨铺外,恰有五六个孩子蹦跳而过,手里举着样式不一的鱼灯,红光摇摇,首尾相续,绕着小铺子转了数圈,有心向两个打杂小童炫耀,晃得人眼晕。
最末一个小童显然是最受宠的幺儿,人还没桌子腿儿高,却举着最大最沉的一盏红鲤灯,一个踉跄,竹扎的鱼鳍差点儿没扇到万里鬼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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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万里鬼丹叩了叩指尖,把灯笼吹歪了,逗得小童咯咯直笑,奶声奶气道:“鱼儿活了!鱼儿活了!”
这景象简直到了其乐融融的地步——
不可能啊,万里鬼丹有这么好的脾气?
下一瞬间,只见那红鲤灯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了前头的扁鱼,扁鱼将身一耸,啃断了蟹灯大半边硬壳,蟹灯两螯齐出,抓着虾灯塞进断壳中,口器里喷出大股竹屑来,顷刻之间,大鱼吃小鱼,虾米啃泥底,只剩下零星红纸在半空中飘荡,一派水底残杀血肉成泥的的景象,几个小童吓得大叫起来,扔了灯笼就跑:“闹鬼了——鱼儿吃鱼儿了!”
单烽在心里操了一声,却见这数百岁的老祖宗冷笑道:“鱼灯不该这么玩么?没出息。谢城主。”
话音既落,谢泓衣的身影,便在万里鬼丹对首浮现了,他单手支颐,轻轻吩咐那两个吓呆了的小童。
“找茶伯,取些茶水来。”
小童慌忙去了。
万里鬼丹向他面上慢慢扫了一圈,那眼神如刀子刮过一般,像要把他眉目间不合心意的地方剔刮干净了,又朝馄饨低了一眼,是:“就吃这个?难怪脸上没肉。”
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都不提秘境里发生的事,脸上带着疏离的冷笑,倒能看出几分血缘关系了。
谢泓衣道:“万里宗主从前见过我?”
“你还得叫我一声舅父。”
“是吗?”谢泓衣不冷不热道,“未听母妃提起过。”
万里鬼丹眉心砰地一跳,把面上那点儿刻薄都震碎了,冷笑道:“果然是谢仲宵的种!当年你母亲嫁入长留,我是想看看她这姻缘能圆满到什么地步的,不出所料,枉费工夫。如今长留亡了这么多年了,你可曾做成过什么?”
谢泓衣道:“不劳万里宗主费心。”
万里鬼丹眼珠微动,朝地上的鱼灯残灰瞥了一眼,又将夜市中罕见的繁华景象收进眼底,道:“就做了这个?谢霓,我当是小女娃玩的过家家呢。倒是把些最软绵绵的东西,都凑到一处了。怎么,你是要把他们养肥了,等着雪练烹煮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舅舅?
单烽额角一跳,立刻抄过小童手上的茶盏,往万里鬼丹面前一摆,馄饨碗砰地一跳,万里鬼丹那双不似凡人的墨绿色瞳孔,就这么幽幽望过来了。
“是你?单首座。”
单烽在谢泓衣身边坐下,道:“稀客,万里宗主竟大驾光临。”
“什么稀客,你也算这地方的主人?”万里鬼丹不悦道。
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脾气古怪,说话难听,也不知道舫主是怎么和这么个人物结盟的。
舫里弟子无不揣测,所谓熔舟之会,冰湖上那一条熔化的铁船,就是舫主没憋住真火烧出来的。
单烽刻意地笑了一下,眉毛挑衅式地舒张,当着他的面,抓住了谢泓衣的手。后者倒也没挣开他,衣袖静静交叠在一起。
“客随主便嘛,我的意思,就是霓霓的授意。”
万里鬼丹的眼皮一跳,盯了这两只手片刻,脸上色变:“倒是和你母亲一般的眼光!我倒不知道,我妹子还生了个闺女?”
单烽道:“原来万里宗主当年就是这般祝福令妹的。实不相瞒,我和霓霓的确是红线相牵的一对佳偶,舅舅既然来了,也喝一杯茶再走?”
茶伯压箱底的名茶,自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异香,连他闻了都口舌生津,万里鬼丹却无动于衷。
万里鬼丹冷笑道:“你管谁叫舅舅,你也配给我敬茶?”
单烽的拳头紧了一下,道:“早就听说万里宗主的厌食症,是当世头一等的不治之症,如今一见,才知道什么叫医者不自医,果然敬酒罚酒都不能入口。”
他心道,这老儿倒是能装。秘境里,玄天药盟精心栽培的螯足肉果,可都供了这老饕了。
这会儿摆出一副牙疼相,给谁看?
谢泓衣轻轻道:“荤素不忌,是该堕入饿鬼道。”
万里鬼丹幽幽道:“吃过天下第一等的美味,旁的东西又怎么能入口?”
那一刻,谢泓衣霍地抬眼,眼中的杀意有如实质!
万里鬼丹鼻翼轻轻抽动了两下,冷不丁道:“什么东西这么香?”
第二个小童正捧着碗冰馄饨路过,却被万里鬼丹劈手躲过,一口饮尽,又三两下把馄饨嚼碎了,侧眼看向单烽。
小童吓坏了:“谢城主,铺子里又闹鬼了,可怎么办啊,这是别的客人点的!哎呀,那位客人呢?刚刚还在的,穿着白袍子的!”
角落里的楚鸾回按住流血不止的右手指尖,飞快化作暮春草,缩回了影子里。
掺在馄饨汤里的那点儿血,转眼就被吞入腹中。
——还惦记着绝世无双的美味?我替你想起来。
万里鬼丹苍白的脸容立时泛起鲜明血色,甚至毫无仪态地舔了舔唇角,这倒不是做给单烽看的,这么多年了,他的舌尖终于尝到了如此充盈的鲜甜感,仿佛最嫩的髓子在口中化开,把世上一切珍馐都衬成了硬柴,却又转瞬即逝,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似的。
有意思。
他闭眼片刻,向单烽冷笑一声。
——操!
怎么这些木灵根,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想让人劈了当柴烧呢?
单烽都压不住火气了,谢霓不动声色地按住他衣袖,道:“我想起来了,母妃只有在逢年节关头,才会向我叮嘱万里宗主的名讳。”
就这么一句话,却让万里鬼丹的神色奇异地和缓了下来:“哦?”
谢霓缓缓道:“母妃说,年节莫提这几个字,会惹父王不快。”
万里鬼丹瞳孔一缩,颊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阵,道:“你倒是乐意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