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拨云雾见天明,褚照简直喜极而泣!什么叫先见之明?这不叫先见之明叫什么?


    褚照一边撒丫子跑,一边取荷包,着急忙慌地要打开。


    这一连串的动作,无疑让他速度慢了很多。


    而女尸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褚照拿出遁符。他紧紧捏着它,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


    随着这一声令,一道清光从遁符中心释放!清光将褚照尽数包裹在内。女尸顿时扑了个空!


    死里逃生·褚照:岑元子,大好人啊!


    真他大爷的太靠谱了!


    只是清光散后,褚照懵了。


    他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只见此处云雾缭绕,山峦耸翠。最直观地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大湖,湖面平静,水清见底。而头顶,皎月高悬。


    褚照内心一个咯噔。


    坏了。


    忘记问岑元子这遁符到底是怎么传的了。他情急之下用了这遁符,可他现在到了哪?


    尽管这一片山清水秀,十分清幽静谧,看起来极适合养生。


    但!


    嘴上嚷嚷着要退休的褚照,真没想过要那么快退休啊!


    “喂,有人吗?”


    别是那张遁符随机把他传送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了吧?他不会才脱虎口,又入狼窝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褚照的心肝直颤。


    “喂,有人吗?”他又喊。


    这片山也好安静,这个湖也好安静,安静得不太像是有生命存在的地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在疑神疑鬼,面对旁边那个大湖,他总觉得下一秒就会从湖里钻出一只凶神恶煞的鱼精,或者背后深林突然窜出一条会吃人的大蛇似的!


    “喂,有……”


    褚照的头突然被一个东西敲了一下。


    他“啊”了一声,抱住头。


    “谁啊!”


    褚照抱着头转过去。才要瞪人,看清是谁,惊喜地喊:“岑元子!怎么是你?”


    他口中的岑元子,身着一袭青莲紫的衣裳,裙裾曳地。老实说,他与她见了那么多面,甚少看到她穿得这样华贵明艳,仿佛一下从闲云野鹤的形象中脱离,与世人想象中的天庭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


    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秉着一杆铜柄老烟枪,在月色下气质显得漠然又慵懒。神仙是断断不会如此放浪不羁的。


    也正因瞧见那老烟枪,褚照马上想起自己的脑袋挨了人家一下。他委屈:“你做什么要打我?”


    拿老烟枪的女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用一双眼睛,很狐疑地上下打量他:“人类,你认得吾?”


    “是我啊!岑元子!”他瞪大眼,刚刚的抱怨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你怎么还跟我玩相见不相识的戏码啊!”


    大概是骤得安稳,又遇见岑元子这条稳重可靠的大腿,庆泽县的县太爷高兴得不行。以至于他忽略了纪岑古怪的态度,还有那个奇怪的称呼。


    纪岑很认真地想过自己印象中所有人的人脸,还是记不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你真认得吾?”


    褚照:“……”


    他气死了:“你怎么回事?那么好看的一张脸你都能忘掉!你这是什么眼神!是不是有病啊!”


    这一副因为过分在意脸而跳脚的模样,倒是让纪岑彻底记起他来了。


    “褚定安?”


    褚照臭着脸重重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这怪不了我。”确定了人,纪岑收起手上的老烟枪,“你换了张脸,衣衫又不知怎的皱得不成样子,与你平常出现在我面前时,大相径庭。”


    褚、褚照:“……”


    他脸红了,羞愤的!


    啊啊啊他还说要让岑元子承认她自己眼瞎,结果他居然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她面前,还顶着那么丑的一张脸!


    褚照忍不了,真的忍不了。


    他立即冲去湖边,蹲下来,要把脸上的妆容全部洗掉。


    纪岑想叫住他都没拦住。


    无可奈何,她只能将刚收起来的老烟枪又拿出来,在空中又点了点。


    似乎有一道无形的涟漪,在空中的着力点上散开。


    没有专门的卸妆物品,褚照只能干用水洗铅华。大抵是怕卸不干净,玷污了他那举世无双的美貌,他蹲在水边搓了许久,还不起身——有些地方都搓红了。


    这时,一片白色的衣角来到旁边,很淡定的声音:“真去画皮了?擦了那么久,还擦不干净?”


    褚照的心被扎了一刀。


    “你才画皮呢!这天那么热,本县只是觉得这水清凉,想多洗一会!”


    纪岑摇头,不跟他争论。看他站起来,才问:“怎么到这儿来?”


    本来纪岑还怀疑褚照是不是知道她在这所以来的,可是一想到他刚开始的恐慌,还有看到她时的惊喜,纪岑又把这个猜测否了。


    褚照自己也很茫然:“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住宿旅店时,碰到了一个诈尸的女尸。我被她追着出了门外。情急之中,想起你的遁符在我荷包里,然后我就拿出来。喊完急急如律令,就到这里来了。”


    然后,褚照眼睫毛上还挂着一点水雾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纪岑:“它是不是,就是能无论是何时还是何地,都能把我传送你身边来的?”


    纪岑没回应,而是用另外一个问题来表达疑惑:“……你在光笼罩你时,没有在心里默念要去的地方吗?”


    褚照卡了壳。


    “好……好像没有吧……”


    “那你那时心里想了什么?”纪岑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遁符把他送到她这来?


    “也没什么……”褚照忽然有点忸怩,撇开头,“就是在想,你真是个大好人而已。”


    自遇到褚照以来,第n次怀疑自己的修为是不是真的还不到家的纪岑:“……”


    她此刻的沉默,振聋发聩。


    “我说的是真的!”褚照见她沉默,怕她不信,“光笼罩住我的时候,女尸就扑过来了。差一点点,我就被那女尸抓住了!遁符让我死里逃生,又是你送的,我能不在心里念叨你是大好人吗?”


    他又不是那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辈。


    纪岑有些疲惫,估摸着是遁符以为他要到她这里来,所以才择定她的位置,将他送到了她这里吧。


    也怪她,当时应该先拖着,等晚些了手上有次一点的遁符的时候,再送出去。


    褚照见她那样,有些犹豫起来:“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麻烦倒是没有。”有,她也能解决。她还是有那能力的。只是有点头疼,要怎么把他送出去。


    “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你可以先睡一会。”如何将褚照送出去,纪岑暂且还没有头绪,只是念及凡人体弱,让他先睡上一觉也无妨。左右她在这里。


    褚照东看看,西看看,不是山,就是水。


    他很无辜的问:“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吗?”


    这句话明显是吐槽岑元子要他睡一会,这里却压根没地方睡的问题。但是纪岑眼里露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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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提大师说的没错,你真的很有灵性。”


    “……谢谢?”褚照有点傻眼,可是他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下一瞬,褚照没见识地瞪大了眼睛。


    也不知道岑元子是不是会抽烟。褚照看着那杆铜色的老烟枪,乱七八糟地想着。大概率是会的,有谁会拿着一杆老烟枪,单看不抽呢?可是刚刚看到时,她确实只是手拿着,里面也没冒出一丝雾气……


    道士抽老烟枪会被师门打吗?岑元子的师门是什么地方……他能跟她的观主告状,说她变着法子……


    乱七八糟的思绪越飘越远,眼睛则瞪得越来越大,差点没瞪出来。


    只见岑元子拿着那杆老烟枪,在手指间顺滑地一转——老烟枪的头指向一处地方,便有无数藤蔓自然生长出来,编出一张藤床。


    再一转,老烟枪指向湖面,便有一阶阶的水阶,从水中冒出。约摸九阶水阶后,湖面猛然拔出一张长长方方的水台。在月光的辉映下,眨出粼粼波光,明压水晶。


    纪岑收了老烟枪:“我也不知道你更会喜欢什么,所以你自己挑吧。”


    褚照:“!!!”


    岑元子她果然还是把他当朋友的!她居然还给了他选择!


    选择性忽视自己刚刚还想跟她师门告状的褚照,美滋滋的,不过……


    他看了看藤床,又看了看水床,沉默了三秒,果断问:“你能不能把它变得好看那么一点点?”


    纪岑倒是忘了这小孩在条件足够的时候,特别追求生活品质。看县衙就知道了。水缸里种荷花,亭子里搭藤架,还有一方小石桌,又特别有闲情逸致地自己亲手种下一丛鹅黄。


    她也没说不,反正只是举手之劳。


    于是藤床就变成了百花仙子的花篮,各种仙花异卉在绿色的藤蔓上争相绽放,美不胜收。


    水床则真的若水晶一般,在上面雕刻出了花纹。鬼斧神工,令褚照眼前一亮。


    不过睡觉的话还是藤床吧……


    尽管对岑元子的法力水平十分信任,但是褚照还是很怕自己睡水床睡到一半突然“塌陷”,自己滚入湖中。


    那可真的……


    叫天都没用了。


    “先别收掉。”见纪岑要把水上的神通收了,褚照连忙阻止。


    “嗯?”


    “我想上去走走。”褚照的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纪岑无言。


    褚照小心地抬脚踩了上去,光溜溜的脚掌贴在水阶上,那感觉十分奇妙。既有水的凉意,又有玉的润泽,还有点他下乡时,因好奇踩麦秸秆所体会到的马上就要咯吱咯吱响的感觉——尽管那声音始终没有响起。


    迈出第一步,再迈出去就要顺利的多。


    只是随着离岸越来越远,人又往水深处越走越近,心里总有种不安油然而生。可当褚照克服这种周边全是水的恐惧,真的走到水床旁边时,他望着周边波光粼粼的一切,却又忍不住雀跃高兴起来。


    月光沐浴下,这位青年郎君越发如水仙一般,令人羡爱。


    纪岑微微恍惚了一瞬,也难怪世人追求美好可爱的事物,眼前的一幕,实在赏心悦目得紧。


    看了几眼,她道:“明日晨露初凝时,我会送你回去。你别睡过头了。”


    褚照听出她要走,留自己玩一会的意思。也不失落,挥挥手:“知道啦!”


    走了更好呢,他就没要时刻紧绷着,背着一定要貌美如花的包袱了,可以肆无忌惮在水床上蹦跶,或者滚来滚去地去体验其奇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