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第 124 章

作品:《全是私人恩怨

    时也再次醒来是在邹娘子家,他们晕倒在青苔小院前被人发现,本来要被扔出镇,邹娘子及时赶到,向大家一再保证两人不是坏人后才带回家。


    他想来给周漫诊脉,写一副药方请邹娘子抓药,透过窗户看向床上的人,睡梦中也在落泪,定是伤心极了难以自控。


    傍晚,邹娘子看时也熬药,看了一眼屋中躺着的还没醒,小声询问:“时公子,何姑娘这是怎么了?”


    他熬好药喂给周漫,药水溢出,人缩在他怀里眉头紧锁,泪如泉涌,小声的哼唧,时也搂着她像哄孩子一样的安抚。


    周漫梦里混乱不已,反复掉入深渊,无数双手拽着她,而上面是何了了笑吟吟的面容,不断的叫她,“周漫,快上来,快呀……”


    她醒来时一脸的冰凉,眼前是时也的脸。


    她微微一动时也就醒了,伸手探她额头,松了口气,“烧退了,有缓和吗?”


    周漫坐起身,手按在枕头上满是水渍,她垂眸敛去眼中的哀切,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


    时也:“悲伤过度失声了,正常的。”


    他从旁边桌上拿准备好的衣服放床边,拍了拍衣服示意她换,一边往外一边嘱咐,“换身衣服舒服一点,我熬了粥你多少吃点,不然哪来的力气给何了了报仇。”


    时也盛粥正想端进去们就开了,周漫扶着们脸色苍白,见状时也忙撂下碗去扶她。


    周漫看他神情惊愕,满眼担心,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担心,埋头喝粥。


    喝完粥,时也拉着周漫去镇上散心。


    田埂上,小孩在玩扮家家酒,周漫坐在石头上看,时也也陪着她,闲来无事扯狗尾巴草给她编花环。


    “我当爹你当娘。”


    “那我呢?”


    “你当儿子。”


    “可我是女孩!”


    “那你当女儿。”


    “爹”和“娘”在家做饭,“女儿”假装去上学,等饭做好了她再敲门回家,一本正经的叫“爹娘”,然后三人围在石头上,对着一堆菜叶石头花花假装吃饭。


    三人循环往复,玩的不亦乐乎。


    周漫想起以前带何了了出门玩,有大孩子当“先生”带小孩玩家家酒,一问也就十一岁,周漫当即拽着何了了加入他们,喊着,“同龄人一起玩啊!”


    何了了面红耳赤,气的追着周漫一顿打,晚饭都没和她坐一起。


    想着,周漫忍不住笑了,想和时也说,一开口发现出不了声,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时也把花环戴她头上,宽慰她,“慢慢就好了。”


    周漫点头,努力调节心情。


    两人坐了一会去乔娘子店吃面,她特意点了葡萄酒,朝着时也使眼色,乔娘子一脸懵,时也笑了笑,指着葡萄酒说,“她是问,这次下药了吗?”


    周漫:“……”


    乔娘子错愕,尴尬的无地自容。


    “都是误会,这次绝对没有,二位仙长放心。”老张出来打哈哈,拉着乔娘子离开。


    周漫没想到他一下就把自己卖了,咬牙切齿,把他夹碗里的肉全都扒拉回去,埋头自顾自的吃,时也抿了口酒,果香味浓郁,给她也倒了一口,嘱咐,“你嗓子不好,只能喝一点点。”


    吃完面,周漫又带着他四处逛了逛,大家之前对他们敌意满满,现下知道两人没有恶意后热情款待,一路逛下来收获满满,还得了万醇香送的几坛好酒。


    周漫说不出话,只能行礼道谢。


    时也倒是大大方方就收下了,一点也不客气。


    “看星星吗?”


    夜幕降临,时也心血来潮拉着周漫去地里看星星,坐在田埂上吹夜风。


    周漫想了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一个大盒子,打开里面是尸骨,胳膊腿脑袋搁一起,再拿出宋辞的牌位,并排放边上,心满意足的拍了拍盒子和牌位,咧嘴朝时也一笑。


    笑容灿烂,不似勉强。


    时也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月明星稀,蝉鸣、蛙叫,风吹苗晃,将人躁动不安的情绪抚平,混乱的思绪也安抚下来。


    周漫盘腿坐着,拍了拍时也让他看自己,指了指他心口,然后拉过他手写“血”,昨天小院前她看见他心口有血迹。


    时也一怔,不自觉的摸了摸心口,温声解释,“破阵的时候伤到了,没事的。”


    周漫半信半疑。


    “小院的阵以术官镇的阵法为本源,我情急冲动,被剑气伤到了。”


    时也再次解释,周漫这才相信。


    术官镇的阵法她机缘巧合见识过阵心,是哪位术官少年与本命剑合二为一设下的阵法,想强迫阵法便会玉石俱焚。


    周漫看月光下的田地,还有不远处的小院,微风吹拂,心旷神怡,在他手心写上,“住几天”。


    “好。”


    时也欣然答应。


    翌日,周漫一早就叫醒时也,气势汹汹的赶到青苔小院,掏出襻膊给他系上,指挥他搬东西干活,时也瞪大了眼,花片刻时间接受事实,任劳任怨的让她差使。


    何了了之前留下的一桌菜肴已经干枯腐烂,他们忙上忙下收拾一天才洗干净放好,两人累到在台阶上,休息两刻钟周漫又蹦跶起来,让他打水擦屋子。


    时也擦完出门看四下无人,再一看人在花池里修剪花枝,他耸了耸肩自觉的去把门窗打开通风,顺便把厨房也收拾一下。


    偌大的院子想一天内边边角角都收拾干净不可能,到晚上两人累的不想动弹也只收拾干净一半。


    “我明天再去把书房收拾干净。”


    “不,用。”周漫虽然说不出完整的话,但能一个字一个字蹦,抹了把脸,手上的灰尘染在脸上,灰头土脸的样子却亮眼明亮,指着干净的屋子和厨房说,“够,够。”


    “你想住这?”


    周漫点头。


    “好。”


    时也立刻起身去找灯笼点上,院子里月光铺洒,灯笼摇晃,一下就有了温度,周漫在院子转圈看,处处都是熟悉的气息,恍惚就能看到从前热闹的景象,即便是假的她也觉得高兴。


    她把宋辞的牌位取出来放桌上,招手让时也过来,示意有话说。


    时也摆了摆手示意她等着,去后面寻了块木材找磨石磨顺边缘,又照着已有的牌位防止,半个时辰后递给她一块崭新的牌位。


    周漫眼前一亮,对他的称赞溢于言表,接过牌位往上刻字,可惜她手艺太差,“何了了”三个字刻的歪歪扭扭,她叹息一声,心里默默道歉。


    他们供奉木灵上神和玄神,周漫把牌位搁在神龛上,恭恭敬敬的上香祭拜。


    做完一切已是半夜,时也拉她坐下盯着她喝药。


    周漫捧着碗看院子,看屋子,看厨房,看星星,最后看向他,仰头把药喝完,推开他递来的糖,垫脚亲他额头,砸吧砸吧嘴。


    时也:“……”


    周漫没管他的错愕神情,搁下碗就去洗脸,回屋睡觉。


    熟悉的床铺,入睡很快,梦里都是往昔记忆,明知是梦她也甘之如饴。


    两人在青苔小院住下,周漫偶尔会出去逛逛,买买东西,多数时间都待在院子里,坐着、站着、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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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时常发呆傻笑。


    时也不提醒,不打扰,默默地陪着,到时间就把药准备好,到饭点就做饭,她需要时就出现,不需要时就找个角落待着。


    两日过去,周漫才逐渐回过神,想起有他的存在,主动叫他一起出门闲逛,一起在院里发呆。


    “周漫,吃鱼不?”


    “不……”


    “那就吃鱼。”


    时也手起刀落鱼杀完了,周漫气势汹汹的杀到厨房,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些天她逐渐能说话了,只是说的慢,不能连续完整的说一段话,所以时也经常以此欺负她,完全不听她的话,她反应也慢,每次等她到他边上事情已经来不及挽回了。


    时也将鱼腌制好,转头择青菜,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乐呵呵的笑,“下次跑快点。”


    “不吃……”周漫缓慢的移到桌边,给勺子一巴掌做出气,然后话没说完时也就快速接话,并且将旋转的勺子拿走,“不吃青菜?行,那就给你做个西红柿鸡蛋汤。”


    “你……”


    “我知道你心疼我,那好吧,你帮我把黄豆挑出来。”


    时也扒拉周漫的手接稳簸箕,然后给她整个身体转一圈,指了指外面后就继续忙了。


    周漫:“……”


    她费劲的移到外面的小桌前,看着黄白的豆子,翻了个白眼,这活一般都是给何了了干的。


    时也烧鱼,透过窗看外面的人全神贯注的捡豆子,笑弯了眼。


    周漫一边捡一边骂骂咧咧,这几日她心情大好,时也蹬鼻子上脸,逗她的招越来越多,偏偏他她说不过,只能吃哑巴亏。


    今日捡豆子,明日择芽苗,后日剪窗花。


    怨气越来越重,骂的也越来越顺。


    “你等着我好了给你牙打掉!”


    周漫拍桌,豆子哗啦啦落地,剪刀从手里飞出,她猛地站起身转身看向从闻声从屋里跑出的时也,四目相对。


    云雾时浓时淡,霞光万道,豆子落地“咚咚咚”的声音断断续续。


    时也“噗呲”笑出声,喊道:““骂一句我听听。”


    他握着勺子一步步靠近,笑意越来越深。


    周漫也一字一顿的骂他,“小心眼,讨厌鬼。”


    一步之距两人同时停下,周漫喜笑颜开,展开双臂,郑重其事的宣告,“时也,我好了。”


    “听见了。”


    时也上前抱住她,像每日她梦魇时一样的轻轻拍打的肩膀,温柔的安抚她。


    周漫推开他就往屋里跑,到神龛前驻足,小心翼翼的看着牌位,忍不住将心里的话一股脑的说出。


    时也透过窗户看她激动的神情,听着她被风吹散的声音,驻足不前,留空间给他们。


    周漫摩擦着刻字,日日惊梦,夜夜梦魇,回响起她赴死时何了了的话,少年痛哭流涕,抓着她的衣摆不肯松手,祈求她活着。


    “周漫,我不要闲步青苔院了,我只求你活着,我只要你活着,不管什么方式,哪怕是要我短折我也愿意!”


    曲水河畔,少年呐喊,一语成谶。


    她活,他死。


    阴阳两隔,天上地下,永不相见。


    “天上的神仙都没有心吗?”周漫看着玄神和木灵上神的神像,呐呐的问,眼底满是自嘲的戏谑,她并不期待有人能给她一个答案,只是感慨,木灵上神未来人间前,日日供在神龛里的神明只是凡人心中的慰藉,自我欺骗的盼头,后来木灵上神重塑人间,封印魔族,自此凡人常抬头祈求上苍垂怜。


    若神明有心,探听到少年稚语,为何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