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咎由自取
作品:《我,不做权臣白月光》 “我来教你,如何报复一个人!”
李令宜在府内见到了然芳。
短短几日未见,她差点没认出然芳,只见她蓬头垢面,佝偻着身子正跪在地上擦洗地板。
厅堂外不远处,一老妇捞起木盆里一件衣裳拧干,怒气冲冲道:“动作快点!这儿还有一堆衣裳要晾晒!”
然芳抬头,拿粗布袖子擦了下额角的汗,目光狠毒瞪着那老妇。
“我是陛下亲赐的贵妾!”她嘴里喃喃,“你们敢如此对我,我要让陛下杀了你们!”
这话被那老妇听去。
她嘲笑道:“进了我们太傅府上,管你是谁赐的!陛下,哼,还不得听我家大人的!我家大人要你做这最卑贱的下人,你就得做!陛下也管不了他!”
这一切被李令宜看在眼里。
她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树冠阴影正好挡住了她和崔寂的身影。
“看到了?”崔寂附在她身后,道,“你以为我会杀了她?李二,人最恐惧的不是死,而是从高处跌落,曾经明明拥有,如今却尽数失去……”
从婢女到宫妃,再从宫妃沦落为婢女。
他盯着她的侧颜,阴沉道:“不如我陪你去问问,她如今是何感想?”
李令宜已僵在原地。
她和然芳一起长大,自然知道然芳从未受过这种苦。
虽是下人,在李家无人敢骂她。
入了宫成了皇后身边大宫女,除了偶被妃嫔责问两句,多数时候是受人追捧的。
半晌,她堪堪开口:“不用。”
看她陷入沉思,他这才满意:“卿卿可学会了?”
“太傅惯会玩弄人心。”她转身,鼻尖触碰到他胸前,才发现两人离的这样近。
他这一片宽阔,倒想让人倚靠,可惜横在两人之间的前事,令她不能!
然而下一刻,她却被他圈住,跌入怀抱。
“若我会玩弄人心,你的心早已是我的!”崔寂低低道,“李二,你听好,朝堂不是儿戏,从即日起,你何时学会狠心报复别人,我……就放你走!”
他怀中温暖,带着她常爱闻的淡淡香味,让人沉溺。
李令宜整个人埋在他怀中,心尖一跳:“真的?”
“小姐!”
不等他回答,然芳在不远处唤道。
她正要到院中晾晒衣物,出了厅门,一眼瞥见树下两人。
对于李令宜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小姐!”然芳焦急跑来,扑倒在地上,“求小姐救救我!”
此刻她把李令宜当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李令宜慌忙推开崔寂,恢复神色,冷冷看着她。
“小姐,你看看我的手……”然芳伸出两只手,展现在她面前。
原本白皙柔软的手,如今被水浸泡的红肿蜕皮,还有溃烂之处。
她泪水涟涟:“这几日我住在柴房,做着府里最脏最重的活,一日只有一食,全是他们吃剩下的!”
说着她伸手去拽李令宜裙角。
李令宜忙往后退了退:“自食其果。”
“小姐你忘了吗?你从不舍得我做粗活重活,你说过,有你的一份,就会有我的一份!”然芳凄凄道,“然芳知道错了,小姐最为心善,求小姐让太傅饶了我!”
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身形削薄了许多。
李令宜看了眼崔寂。
崔寂正目不转睛看着她,仿佛在逼问她接下来该如何做。
她狠下心来:“我已不是你的主人,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院中老妇放下手中活计走来,嚷道:“叫你做点活而已!有什么好哭的!咱们府里剩饭,外头人想吃还吃不上!你也不出去看看,大街上一日一饭食的百姓多了去了!给人家当粗使丫头都一堆人抢着去!”
“也不知你之前的主人,是谁惯得你!”她来到崔寂面前,恭敬道:“大人。”
然芳抽抽噎噎,不忘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我是家生子,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自然和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下人!”老妇嗤之以鼻。
李令宜心中不禁哀叹,她果然太过心软,把然芳看顾的太好。
“你曾对我做过什么,如今这下场,已是轻罚了。”李令宜垂下眼眸,面色恹恹,不想再搭理她。
然芳怔了怔,目光转向太傅大人。
“大人!”她壮着胆子扑过去,紧紧抱住他的长靴,“妾是陛下赐您的妾室,只要大人愿意,叫我如何伺候大人皆可!只求大人别再留妾在此受磋磨……”
崔寂不动,冷冷看着李令宜。
“后宅如前朝……”他提醒道,“娘子该如何处置?”
后宅不断有婢爬床想做被伺候的主人,前朝又何尝不是?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
“发卖了出去吧。”李令宜轻飘飘道。
发卖出去,等待她的将是未知前路,运气不好,卖到青楼妓院也是常事。
然芳一脸绝望。
她缓缓松手,不敢置信看着李令宜。
“你好狠的心,从五岁起我就陪在你身边,做你的玩伴,你病了我先替你试药,天冷了我给你暖床,大暑之时你晚上热的睡不着,我就不能睡,给你摇扇到天亮!你不爱读书被先生罚,我就要替你罚抄一夜!”
然芳目光渐渐转为怨毒,“凭什么你是小姐,我只能是奴!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即使入宫还是伺候人的宫女!你不愿让我接近陛下,防着我,我偏要接近他,为自己谋得一宫之主!不,不止,我还要抢走你的一切!”
她猛然跳起,双手挥舞扑向李令宜双颊!
李令宜反应不及,虽往后退了几步,还是被她长甲划破了下颌,留下一道血痕。
府内附近侍卫应声而动,把她死死按住。
“押下去,砍去手脚,扔大街上。”崔寂下令,语气冰冷,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等等!”李令宜制止。
“恶奴伤主!你要饶过她?”崔寂眉头紧锁,怒问道。
然芳依旧眼神恶毒,嘴中喃喃诅咒。
李令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撇过头道:“给她个痛快。”
砍去手脚做成.人彘活在世上,和活在地狱有何区别。
正如然芳所说,她陪她良多。
和言殊、符骞相比,也许她迟迟不对然芳动手,正是下不了决心。
不让然芳受罪活着,是她最后的仁慈。
崔寂上前,捂上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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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冷冷道:“还不动手?”
利剑出鞘,没入身体,再无声音。
再松手,他手掌打湿了一片。
*
近日崔氏派了许多人来,做大婚准备。
府里挂上了红灯笼,夜晚燃亮,一片喜庆。
除了栖迟居。
李令宜常常于夜里走出栖迟居,看这满府的红色。
想着无论如何也是一场喜事,心中也能忘却一些烦忧。
崔寂伤好之后,每日一大早出府,深夜而归。
她知道他在为某些事做准备。
每到此时她便想起纪书宁。
纪书宁从不行将踏错,每每做的决定坚如磐石,才能如现在般天高海阔。
崔寂回府。
这满府的红色扰他心烦,无一不在提醒他,他要娶妻了。
一进门却见李令宜仰头看灯笼看得出神。
借着光,他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她的伤口。
被然芳抓了一下,浅浅留下一道痂,还未脱落,不知会不会留疤。
“你就这般在意?”李令宜撇过他的目光,“每日回来必先验看这伤口,反正就算留疤,我也不在意。”
崔寂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面颊上那道长痕,过了这么多时日,已快和肤色融为一体,不太明显了。
她慌忙松开,垂下头。
两人虽已做过那等亲密之事,可她还不好意思触碰他别处。
“还疼吗?”他小心问道,“只是怕你疼罢了,人和人相处久了,皮囊便不再重要。”
李令宜微微颔首。
她心思不在此,正琢磨着该如何问他外头之事。
崔寂又岂会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李令宜眼前一亮,认出是纪书宁的笔迹。
“夜里风大。”崔寂见她雀跃,心中高兴,“我陪你回去看。”
两人如寻常夫妻般。
崔寂看这一片红色,又觉异常绮丽,两人行走于贴满了喜字的廊前,仿佛今夜正是大婚,他身边之人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纵然是一厢情愿,他也想哄骗自己。
栖迟居避开了外边的喜色,一片幽静。
李令宜迫不及待进了屋,把信展开在烛光下。
那信显然是被他拆开看过了,不过她毫不在意,兴奋看了起来。
“她已替你看好了,下一个小皇帝。”崔寂坐过来,道,“你是要选她?还是选我?”
李令宜眉头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明,自己的不臣之心。
“你是要做太后,垂帘听政?”他目光灼灼,“还是要做我的皇后?”
李令宜放下信纸。
纪书宁如今在青州,那里是雍王封地。
上一任雍王和王妃早逝,留下一个儿子,如今已总角之年。
如今青州由地方官员把持,这小雍王只能仰人鼻息。
见她沉思良久,崔寂自嘲笑笑:“纪姑娘眼光毒辣,城府深沉,她选中之人,的确适合。”
他心中早已清楚她的选择。
若有纪姑娘跟着她,他也可放下些心。
然而李令宜突然转身,入他怀中,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