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米高念头拼成一个密闭的三角，虎视眈眈。


    刚才那最后一颗圣念结晶就在这半平方不到的地方消失，除非那个看不到的人是圣人，否则无人可以无视它们三个准圣念头逃出去。


    逃？


    徐放看出三颗圣级念头的心思，它们笃定自己还在这里，并且气息融合进而形成一层薄薄的卷云。


    谁都别想逃出去！


    卷云？


    徐放想笑，圣人死后的能量散溢形成的卷云他都已经不在乎了，你们这三颗念头莫非还想指着这个拦住我？


    异常丝滑地从透明化作无色，徐放靠了过去。


    这层卷云的基础是三颗准圣念头规则，并不是圣人规则。


    尤其当徐放融了那么多颗圣念，大三的解析速度令他自己都咋舌，几乎是在碰到卷云的瞬间，大三已经解析完毕了。


    三准圣缔结的卷云甚至都没能激发他周围的螺旋结构场域。


    用不上。


    “呵呵，真是一群……啊不对！”


    徐放的身体猛然一震，回身盯着这群突然冒出来气势汹汹的念头，后知后觉：


    “你妈的居然全是破碎念头！”


    “千米级、这三颗肯定是万米级别！”


    “该不会就是我要找的那群吧？”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蓦然回首icando


    你们不在聚集地老老实实待着，我过去给你做个标记拿我的奖金，跑出来干嘛？


    看这架势，这群家伙出来团建了。


    那我上哪儿找小宇宙炸弹去，你们不可能把炸弹都带身上吧？


    “我是继续走我的路，还是跟着它们走？”


    徐放罕见地选择困难症，虽然都是强力念头还有圣级，可它们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拨？


    要不吃掉一个问问？


    那三颗圣级念头还亲密地抱团呢，围着巴掌大的地方红色警戒，想要从虚无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它们肯定是不能考虑的，动了一个就是动了三个。


    那旁边不是还有一群小副本吗，随便逮着一个刷了就行。


    徐放悄无声息，站到了一个浅灰色念头的身旁。


    六千米的个头，浑身散发着强横的热力，可惜如今对徐放不怎么管用了，他自己都还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


    刚才这颗浅灰念头是不是叫的挺欢的？


    它叫监控者是吧？


    好多人骂它，现在它好像也不怎么受待见，其他的念头离它远远的。


    “妈的，以往吃到了也没见你们多分我，这次被人截胡了，居然他妈的敢骂我？”


    “当老子好欺负的？”


    “看来下一处爆发地，只能我自己独享了！”


    徐放站在它身旁同意地点头。


    就是，凭什么告诉它们？


    下一处爆发地，有咱俩知道就可以了！


    “貌似这个家伙能够监察整个禁区？呵呵，真幸运它们出来打野食了，我落到脑花上的时候可是人形念头，那时候还是可以被看到的。”


    破碎念头操控的肉身无法带入禁区。


    所有念头进来都是一颗颗念头模样。


    进入之后它们的能力也被削弱到了极点，徐放还在可观测状态的时候，它们正在禁区里赶路，之后挨雷劈。


    总之没看到过徐放的模样。


    徐放悄悄后退，一直退到禁区的卷云之内。


    他仿佛猎食者，无声隐藏在黑暗之中，目光牢牢盯着猎物，爪子无意识在岩石上磨着，准备猎捕的刹那！


    卷云，成了他最安全的掩护。


    即便是那三颗准圣念头，都没有看穿圣人复合规则的能力。


    吁……徐放缓缓吐出一口气，体内那股炽热滚烫开始释放！


    人形念头不再压制！


    荧光如火，熊熊燃烧，越来越炽烈，越来越明亮。


    在那火焰到达顶点的一刻，徐放体表突然咔嚓一声，如同出窑的精美器皿遇到了冷空气，登时炸裂出鱼鳞般漂亮的裂痕。


    “千米级，破！”


    裂痕仿若一层蛇蜕，内部的徐放更加灼热了，鱼鳞纹裂竟然缓缓融化，如同一层滚烫的岩浆顺着身体流到了脚底。


    嗡！


    徐放的身体猛然涨大一圈，彻底突破千米级！


    但是他体内存着的圣念结晶只消耗了十分之一，内部狂暴的圣念力量翻涌，突然身体一震抖动，圣人皮披风带着一滴浓郁血珠、一颗圣级滚圆念头还有类人念头的残骸飞出了徐放体内。


    留下纯粹的人形念头。


    圣念的能量好似无数大日聚集在一处，每只算力蝌蚪的尾巴后面都拽着一点炽热的光，无穷无尽的蝌蚪游动着，徐放的身体不断膨胀，火热的能量让他感觉自己随时要炸！


    两千米、三千米、五千米……


    一具巨大的人形在卷云当中忽隐忽现，炽热的能量在周遭旋转，而独有的正经念头的气息开始逼退四周的卷云，给徐放留下一个空白区域。


    八千一百米的巨大人影凌空矗立，体表激荡着宛如大日般的滚烫热力。


    “呼……”


    张口吐出一团废气，刚刚喷出就化作一道恐怖火焰，烧化了虚空。


    徐放很满意了。


    谁说一口吃不成个壮子，看看，多壮！


    “该我尝尝你们的味道了……”


    卷云之外，已经凝固的脑花神陆上，三颗准圣念头终于承认了一件事：


    人早跑了。


    “不在。”


    “没人。”


    “跑了。”


    它们齐齐转身：


    “监控者！”


    浅灰色的监控者念头晃动身体表示否定：


    “我必须回到基地借助设备才可以，否则我一米都探查不到！”


    开玩笑呢，你们把禁区当什么？


    你们又把我当什么？


    当圣人吗？


    我要是在禁区里还能探查一切，用得着跟你们混？


    很显然所有的念头都清楚知道这一点，即便那三颗念头刚才问了一嘴也只是习惯性的。


    万一监控者要是突然开光了呢是吧？


    “回！”


    “继续监控下一次喷发！”


    “好嘞！”


    监控者念头乖巧地应了一声，眼看着三颗准圣念头带头返回，其他的破碎念头居然没人理会自己，忍不住冷笑一声，等到几乎都看不到它们的背影了，这才慢吞吞跟上。


    “还是破碎之前好啊，一个意识，什么情绪什么喜怒哀乐什么仇恨都是笑话！”


    “破碎了，找了个肉身而已，还真他妈的把自己当人了？”


    “哪里学来的颐指气使、勾心斗角，你们是人吗就玩这一套？”


    “竟然还有在外界留下血亲的，还他妈浪荡公子俏佳人，呸，恶心，被原始冲动俘虏的弱者，真鄙视你们！”


    “一个个居然学会道貌岸然了，那是你们该思考的吗？”


    “有了仇恨，那就报仇啊，成天抱着娘们堵漏洞算个屁本事……”


    浅灰念头喋喋不休地暗骂着。


    那怪它落在后面，这要让前方的听见，指不定点了谁的火药桶要彻底干死它。


    徐放脚踏虚空，八千多米的人形念头默默在后方跟着。


    前面的监控者念头突然微微停滞，不到半息的时间又恢复正常，只是自言自语的音量不自觉增大：


    “想要老子给你们监控下一次喷发，哼！”


    “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老子辛辛苦苦寻找到的位置，你们白吃白喝白拿，居然还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个都有后悔的时候！”


    嘴里说着，移动速度却在逐渐加快。


    像极了晚上走夜路感觉身后有鬼跟随的人。


    “呵呵，不愧是监控者，虽然我没有刻意隐藏，可也不是一般二般能够感应到的，你的直觉太强了！”


    八千米的身影紧紧贴着六千米高下的念头，徐放伸出胳膊，使劲将它搂进怀中，用力环抱着：


    “不要叫喊，会马上就死的！”


    大手用力一按，难以想象的滚烫热力将监控者烧灼得直冒白烟，整颗念头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徐放的铁臂。


    “我也是奇怪了，你们都能化成人形，但似乎很讨厌人形，还是以原本的破碎形态出现。”


    “明明人形很强啊！”


    徐放感觉自己就很强，除去多出来的体型上的压制，就算硬度、力度也是人形念头要更厉害一些。


    监控者：那他妈是你吧，破碎念头哪里还有发展空间？


    而且不变成人形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没嗓子我也可以喊：


    “救命啊……”


    滚滚声浪带着惊恐和无力向着前方扩散而去，还没传出两三米就被一层看不见的能量瓦解掉了。


    “呵呵，不得不防啊！”


    徐放看着旁边的卷云冷笑了一声，抱着监控者念头钻了进去。


    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求饶声。


    还有施暴者的冷笑。


    叫吧，你把圣人叫活了也救不了你！


    片刻之后，卷云中安静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徐放心满意足地走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抹了抹头发，擦了擦嘴角。


    嗯，有点儿青纱帐那味儿了。


    “它的记忆不多啊，真当自己是监控了，怎么才保留一百年的记忆？”


    “其余的都删掉了？”


    “嗯，还是有几个特殊记忆节点在的，需要花费时间解读一下，代码太他妈老了……”


    虚空中站了一会儿，仔细一帧一帧翻看那尘封的记忆，徐放解析完一个节点之后开始播放：


    画面中是一处宇宙边缘，某种超绝的力量正在发挥作用，厚重的宇宙障壁上出现了一个巨型孔洞，仿若天渊一般。


    一个无法形容的物体在天渊开到最大时冲了过去。


    就算是尘封了不知道多久的画面，那一闪而逝带来的惊魂恐惧还是随着画面一同传递过来，让徐放也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哼哼，有点意思了……”


    徐放思虑良久，将这一段记忆重新封存，继续打开下一个。


    当画面出现时，徐放差点跳起来！


    上下左右密密麻麻，除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就是散发着灭绝气息的鬼影！


    轰隆一声巨响，虚空炸裂，庞大的空间通道硬生生撑开厚重的宇宙障壁，一座紫气缭绕的巨大天宫从中喷了出来！


    天庭！


    这是当时神军求助，老家复制了天庭之后带着救援物资投放了过来，徐放看过保存在鸿蒙紫气中的那段记忆，在来时的路上被人拦截了！


    天庭到达的时候，神军已经被迫进入了门内，消失不见了。


    真是想不到当时监控者居然也在场，而且还记录下来。


    可是它相隔很远，这家伙就像个吃瓜群众一样，或许它当时也有任务可惜早就没了前后时间的记忆，但总归它就站在人堆里，远处是鬼物。


    有一团深绿色的光闪过，威压盖世，监控者好奇特意瞅了一眼。


    画面抖动，它差点爆了！


    深绿色是某个宇宙的本源能量，那个使用者的真容被它看到了！


    你真不白死。


    徐放深深看了一眼，将那人的面孔牢牢记住。


    没关系，鼻子下面就是嘴，你虽然神秘，但我也可以问呐！


    等老子知道你是谁了，看我不把你本源的卵泡捏炸了！


    剩下的几个节点画面就只有一样徐放略感兴趣：


    “这是第一颗小宇宙炸弹，终于制造成功了！”


    一颗黑念头和三颗圣级念头并排在一起，在它们的后面，一个如同月球般大小的黑暗球体悬浮着，表面是难以言喻如同深渊般的黑。


    小宇宙炸弹。


    “个头还挺大的……”


    有了监控者的记忆，徐放闲庭信步而行，因为是正经念头的缘故，所过之处卷云退避，雷海绕行，主打一个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去哪儿。


    在监控者的记忆中，依旧保持着活性的脑花大大小小的竟然还有一百四十多座。


    而它们经常出来搞个野餐，吃掉的圣念结晶已经难以估量。


    最少也有百十片脑花。


    相当于圣人的脑子被拍成了碎渣，分成了至少二百四十多片。


    “是哪个把圣人打死的呢？”


    “不可能是鬼，天圣鬼打完之后也不可能剩下肉身，都是当场吃干抹净，哪里还能剩下脑花？”


    “那就是活人干的？”


    “果然事情不能细想，细思极恐了……”


    徐放感叹，尤其还有一件画面压在心头，那也是曾经天庭坠落时鸿蒙紫气传递过来的，通道出口有人、也有鬼。


    泾渭分明却有着共同的目的。


    阻挡神军的支援。


    “鬼还会变了习性？”


    徐放不信。


    溜溜达达，碍事的卷云退得可快了，徐放的速度比起那群不受待见的破碎念头可是要快了不少，很轻松就看到对方的背影。


    放慢脚步，继续跟着。


    就这样过了大半天，终于前方卷云向两旁分开，露出后面一块空荡荡的区域，十几个月球般大小的星体悬浮着，每颗星体的边缘都有一些肉身在飘浮。


    那群念头犹如野鸟归林，纷纷投入肉身之内，而后活动着手脚各自归岗。


    徐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悬浮的月球：


    “你妈呀，小宇宙炸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上了？”


    “十八颗！”


    （先更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