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章27

作品:《夫君死遁后追悔莫及

    时榆换好了衣服出门,闻祈果真没让人跟着她。


    她半信半疑地走出了大门,忽然撞见三个带着斗笠的神秘男人迎面走来。


    时榆愣了下,住进来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有陌生人来访,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三人皆生得高大威猛,穿着清一色的黑袍软甲胄,两肩上绣着玄武图腾。他们步伐稳健,像是行伍出生,因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时瞧不清楚面容。


    但错身而过时,为首之人忽然斜眼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看过来时,时榆只觉得被猛虎盯视一般,头皮一阵发麻。


    ……她没得罪他们吧。


    暗自思忖时,那行人已经越过她径直走进门内。


    是来见闻祈的?


    时榆目光微微一闪,不再逗留,甩着腰间的荷包优哉游哉地走了。


    云来镇热闹依旧,时榆一边逛街一边观察,确实没有发现身后有闻祈的暗卫。


    他竟真的放心自己一个人出来?


    正逛着,一朵八宝莲花的图案出现在一个成衣铺的招子上,时榆目光一动,举步踏进去。


    掌柜笑脸相迎,“客官,想买点什么……”


    “我要见宣王殿下。”时榆直接打断道。


    掌柜脸色一变,仔细打量她一眼,才道:“请跟我来。”


    掌柜带着时榆进了后堂,又东拐西拐地穿过几重穿廊,最后来到一处僻静的水榭前。


    宣王正在水榭凭栏前喂鱼。


    掌柜禀道:“王爷,您等的人来了。”


    宣王放下鱼食,转身笑看着时榆,“看来你想通了。”


    时榆抿了抿唇,目光定定地看着宣王,“你真能帮我弄到新的身份?”


    “一份手实而已,对你而言难如登天,对本王却是小菜一碟,而且本王早已备好,就等着你来取。”说着,宣王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随从。


    那人立即捧着一个小长匣子,放在水榭里的石桌上。


    宣王走到桌旁坐下,示意她坐下来聊。


    时榆走过去坐下。


    宣王提壶倒了一杯茶,缓缓推到她面前,“让你打听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时榆点了下头。


    宣王难掩急色问:“是谁?”


    时榆眸光微闪,继而蹙眉思索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但我看到他们骑的是大宛马,身材高大威猛,又穿着一身玄衣软甲,身上还带着一股战场才有的杀伐之气,看起来像边军。”


    宣王一听,面色渐渐变得铁青,连腮帮也硬了几分。


    时榆垂下眼眸,觉得自己猜对了。


    闻祈并非真的对她放心不再监视,而是故意放自己出来见宣王。


    看来他早知道宣王来了云来镇,也知道宣王见过她,可他从没有追究过此事,也没有任何试探,就是为了让她给宣王带来“最真实”的消息。


    今日那几个神秘人,应该也是闻祈故意让她撞见的,不然,她哪会这么轻易的就撞见不该看到的。


    闻祈,好深的算计。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闻祈应该已经知道了宣王找她是想打探什么,也知道了,她找宣王是做什么。


    时榆敛了敛心绪,问他,“消息已经给你了,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当然。”宣王将匣子推过来。


    时榆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东西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为什么只有路引?”


    路引是通关的钥匙,但必须有证明身份的手实一起核验才能过关,如果只有路引,没有手实也是无法过关的。


    宣王微微一笑,“你也说了,你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只是给了本王一些模棱两可的消息,本王自然不能把东西全给你。”


    “你!”时榆咬牙,明明在她来之前他就只准备了路引。


    果然不能与虎谋皮。


    她只好忍气吞声地问:“那手实何时能给我?”


    宣王沉下脸,“我要老三的心腹名单,你把它弄来,手实立马给你。”


    时榆回到住处,见闻祈正盘腿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与自己对弈,听见她进门,抬头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回来了。”


    时榆走过去,小心觑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他面上淡淡的,喜怒难辨,一时摸不准他到底有没有生气。


    她抿了抿唇,小心试探道:“我今天见了一个人。”


    闻祈沉默地落下一子,转手去棋篓里捻子,似乎对她见了谁一点也不好奇。


    时榆见他不以为意,继续道:“是宣王。”


    闻祈手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来,点漆的眸子沉沉地看着她,似有些诧异,又带着审视。


    “哦?”


    他勾了勾唇,等着她继续解释。


    时榆道:“其实他上次在山脚下就已经找过我,他还想威逼利诱我,让我帮他打听你来云来镇要与谁见面。”


    闻祈饶有兴致地望着她,“你是如何答的?”


    “我说……你在与边军的人见面。”


    闻祈脸色淡了下来。


    时榆却是一脸不慌不忙,“今日来的那三个人并非真的镇南军吧?”


    闻祈神色怔了怔,大抵是有些意外,“你继续说。”


    时榆侧身侃侃而谈,“云来镇靠近西南边陲,这里驻守着十万镇南军,镇南军的战马是出自西域的大宛马,穿的是玄武黑袍,久居云来镇的百姓都知道。那三个人虽然戴着斗笠,但身上穿着的是镇南军的玄武黑袍,门外停着的又是大宛马,只要是云来镇的百姓,定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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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认作镇南军的人。”


    时榆转过头,深深地盯着闻祈的眼睛,“王爷故意让我与他们迎面撞上,不就是为了借我的眼睛,去告诉宣王他们的‘身份’吗?”


    闻祈挑了挑眉,方才的怒意已然不见,眼里反而多了几分欣赏。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可正因如此,她忽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为闻祈的老谋深算,更为自己不知何时成了他夺嫡争斗里的一颗棋子。他将人心拿捏的如此精准,让她由衷地感到心寒和害怕。


    闻祈懒散地向一侧的凭几靠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你说说,我为何要这么做?”


    时榆抿了抿唇,“我虽不懂朝政,但也听说过镇南军的将军萧平候萧问,是宣王的大舅子。原本应该是力挺宣王的,只不过二人好像面和心不合,王爷此举应该是为了挑拨二人内斗,好借机斩断宣王臂膀吧?”


    闻祈指尖摩挲着棋子,凤目黑沉,“你怎知他们二人面和心不合?”这些事情属于隐秘,以她的能力断不可能得知。


    “我猜的。”时榆解释,“我观察过宣王,当他得知你见的是边军时,他的神色稍显慌乱,还隐隐压着一股怒意,若是他同萧问之间真的相互信任的话,断不会如此怀疑萧问,所以我猜他们二人之间必定不和。”


    闻祈目光复杂。


    她竟比他想象的更为聪明,只凭此一节就想通了所有关窍。


    “为什么?”他突然问。


    时榆愣怔了下,“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本不必告诉我。”


    时榆神色微僵。


    还好她早已想好了说辞,于是垂下眼睫诚恳道:“亲疏敌友我还是分得清的,王爷对我的好,我心里有数,我怎么可能帮着外人对付你。”


    闻祈起身,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迫她仰头看着他,“此话当真?”


    时榆目光澈澈坦然,“当真。”怕他不信,她举起手来发誓,“我发誓,我时榆此生此世绝不会帮着外人来害你,若违此誓,不得……”


    下巴突然被一股力道合上,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毒誓。


    时榆眨了眨眼,无辜地看着闻祈。


    闻祈的指腹轻轻地捏了捏她柔软的下巴,眸光少见的温柔。


    她果真没让他失望,最终还是选择了他这边。


    “不要随便起誓,小心灵验。”他略带恫吓道。


    时榆目光闪了闪,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不过……”闻祈顿住。


    时榆屏息凝视,忽见闻祈弯起唇角,低头附在她耳畔慢声道,“阿榆,我相信你。”


    星眸缓缓睁大,时榆呆若木鸡。


    时隔四年,她终于再次听见那句熟悉的“阿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