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03

作品:《潮笼

    Chapter 03


    邬则神色莫测,微微后仰,饶有兴致地凝视着走过来的舒嘉。


    她咬着唇瓣,脸色苍白,似乎很紧张,像是一只明知前方有圈套还是心甘情愿跳进火坑的可怜小羔羊。


    舒嘉不知道邬则究竟想干什么。


    如果单凭之前那次不愉快的第一面,他们之间应该无话可说才对。


    不,不应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邬则的想法。


    他是怪兽,并非常人。


    即便待会他命令自己原地转几个圈供他取乐,舒嘉都不会觉得太意外。


    “舒嘉。”


    邬则准确无误地念出她的名字。


    舒嘉有些讶异,她还以为邬则不会把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放在心上。


    舒嘉低低“嗯”了一声,她没凑太近,大约离邬则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


    很想近距离观察一下邬则,但她不敢抬头。


    那道带有浓重压迫感的,如有实质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她的任何小动作恐怕都逃不过邬则的法眼。


    对方雷点颇多,一触即燃,舒嘉觉得还是谨慎为妙。


    男人眯了眯眼睛,审视着舒嘉。


    他盯着女孩苍白憔悴的面庞,不知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忽然低声笑了出来。


    舒嘉觉得莫名其妙,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儿的饭很难吃?”邬则慢条斯理地问。


    舒嘉蹙蹙眉,不明就里,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很好吃。”


    未料,周围气压骤然降低,男人声音冷得不像话,像是一个公布罪名的审判者,吐出三个字:“你撒谎。”


    舒嘉疑惑:“我说的是实话。”


    “以你现在的脸色,恐怕再过几天就会变成一具尸体。”邬则阴沉着脸色,“既然讨厌,为什么违心地说喜欢?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满口谎言的骗子。”


    舒嘉好像明白了。


    邬则并没有发觉她脸上的憔悴是由于妆容。


    估计以为她讨厌这里的饭菜,挑食,才会短短几天变得如此消瘦,好像马上就快死了似的。


    见舒嘉缄口无言,邬则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思,顿觉无趣。


    他撇开视线,冷笑道:“在生命体征消失之前从邬家滚出去,免得徒增晦气。”


    舒嘉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她想,自己还真是拥有一颗坚不可摧的铁心脏,听着对面如此冰冷的话语竟然能达到心无波澜的境界。


    当然,和邬则那张好看的脸以及悦耳动听的低音炮脱不开关系。


    若是换做别人这样讽刺她,舒嘉恐怕早就一拳头挥上去了。


    舒嘉说:“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邬则身体顿了顿。


    等?从来没人敢让他等。


    该说她是不知者无畏呢,还是傻得天真?


    舒嘉飞快地走进卫生间卸妆。


    她知道邬则就是个定时炸弹,耐心不多,没准待会暴脾气就发作,所以速度得快。


    舒嘉没有随身携带卸妆膏的习惯,所幸今天的妆容只多上了几层粉底,不太防水。


    很快,憔悴的苍白被洗掉,白里泛红的皮肤露出原本的颜色。


    方才摇摇欲坠的病弱小白花荡然无存,舒嘉弯弯唇角,关上水龙头,从卫生间走出来。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沙发上的人影已经不见。


    舒嘉的脚步停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最后接受了邬则已经离开的事实。


    也对,这很符合小少爷阴晴不定的行事作风。


    自己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他等。


    没有故意为难她,舒嘉已经觉得万幸。


    舒嘉做着深呼吸,如释重负,转身准备上楼。


    不料一抬头,却撞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


    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前,舒嘉反应飞快,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您看,现在的我是不是更像活人?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很喜欢这里的饭菜,吃胖了好几斤呢,真的没有骗您。”


    邬则蹙眉,扫向她的脸。


    短短几分钟,她竟真像变了个人。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被人戏耍的恼怒感截然升起,他痛恨自己预料之外的任何事,包括舒嘉。


    简而言之,他讨厌舒嘉。


    若是换做往常,邬则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将人赶出去,让讨厌的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但他此时改了主意。


    越是讨厌,他就越是要折磨,越是要捉弄。


    男人缓缓朝舒嘉走来,毫无征兆地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的指腹很用力,将她的脸扳过来扳过去,没有丝毫尊重,像是在审查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儿。


    舒嘉吃痛,眼眶腾起潮湿之意,却不敢反抗。


    这次她是真想哭,这死男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邬则阴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谁允许,你对我笑的?”


    舒嘉错愕:“什么?”


    邬则手腕猛地用力,将她的脑袋强硬抬起,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在他手中,舒嘉简直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洋娃娃,任他摆弄。


    舒嘉眼神倔强,想躲也没地方躲,干脆直直地瞪着他:“小少爷,难道我没有笑的权利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称呼他为“小少爷”,有种在进行某些情.趣play的错觉。


    舒嘉服了自己,随时都能分心。


    像是听见某种笑话,邬则嗤笑一声,手指轻佻地划过她的脸,吐出两个字:“没有。”


    男人粗粝的手掌摩挲着她的皮肤,好像上了瘾,但又似乎只是觉得她的手感很新鲜,没有任何怜惜。


    明明是这么暧昧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没有任何暧昧的感觉。


    舒嘉的眼泪适时地淌出来。


    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一个小演员,随时随地流泪的本领还是有的。


    目光触及晶莹剔透的液体,邬则动作顿了顿,眼神变深,抬起手指触碰。


    冰凉,湿润,她的眼泪和水没什么区别。


    邬则松开了她,视线却没有移开。


    像是餍足的猎人大发慈悲,暂时选择放走自己的猎物。


    然而对于猎人而言,这是另一种娱乐方式。


    好不容易逮到喘息的时机,舒嘉后退一步,胸口起伏。


    脸颊上似乎还有邬则指腹残留的温度,但不是热的。


    他的手指很凉,像外敷伤口的冰块,触碰到她时,她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战栗。


    邬则晦暗不明地盯着她:“在我面前,笑容不被允许。”


    舒嘉觉得可笑,反问:“您是只喜欢看苦瓜脸吗?”


    话一说出口,舒嘉开始感到后悔,她太唐突了,竟然忘记自己此时是什么身份。


    这不是学校,也不是其他地方,这里是邬家,面前的人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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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控她计划成败的邬则。


    舒嘉闭了闭眼,低下头:“抱歉,我一时口不择言,希望您能原谅我。”


    她以为邬则的暴脾气肯定要被她刚才那番话点燃。


    没想到,面前的男人非但没有表情变化,甚至语气可以称得上平静地问道:“诚心和我认错?”


    舒嘉沉默几秒,回应:“当然。”


    她自然不会把眼前邬则伪装出来的假象信以为真。


    越是这样冷静,舒嘉就越觉得邬则可能憋了什么戏弄她的后招。


    果然不出她所料。


    这位小少爷脸上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微微附身,和她视线平齐。


    他比舒嘉高上太多,像一座山,将她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既然如此,那就请舒嘉小姐给我做一周的仆人吧。”


    他说了“请”,可语气中分明是强迫。


    舒嘉睫毛颤了颤。


    状似不情愿,却又不得不答应的,说出一个“好”字。


    没有人知道,舒嘉实际上欣喜若狂,内心正疯狂地敲锣打鼓,庆祝这美好的时刻。


    她垂下眼睫,竭力挡住抑制不住的窃喜。


    邬则直接把他自己送到眼前,之后她不需要使用什么手段就可以轻而易举见到他。


    邬则盯着女孩的神情,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微小表情变化,令他失望。


    但幸好没有。


    他热衷于欣赏下位者隐忍却又不敢反抗的神情,最喜欢看其他人向他求饶,或是屈辱地默默承受。


    眼前的小姑娘尤其放大了他心底这种病态的愉悦。


    邬则问:“知道我的房间在哪?”


    舒嘉点点头:“知道。”


    “明天早上六点……”他顿了顿,似乎还没想好需要舒嘉做什么。


    他对食物很挑剔,吃穿住用行基本都有专人负责严格安排,他也已经形成习惯,轻易不会打破。


    舒嘉耐心地等待邬则发话。


    几秒之后,不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眼里竟然腾起几分愉悦,舒嘉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补上:“来我房间,伺候我穿衣服。”


    舒嘉简直被五雷轰顶,不可置信。


    她甚至忘记了说话,极其怪异地看着邬则,眨了眨眼睛。


    伺候他穿衣服?


    拜托,小少爷,现在是现代社会,早就没有丫鬟存在了好吗?


    迟迟没等来回应,邬则有些不耐烦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也讨厌和别人交流,今晚竟说了这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意外。


    邬则眯了眯眼睛,他讨厌这种“意外”。


    这是一种全然陌生的,事态脱离他掌控的感觉。


    如果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就能轻而易举打乱他的节奏,那他理应让这样的人从自己的世界消失,这样才不会面临失控的危险。


    舒嘉回过神,刚准备答应。


    “好”的第一个音节还没说出口,周身气压骤然冷却,邬则不知何时已经变了脸色,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不需要了。”


    舒嘉彻底懵住。


    她又哪里让邬则不高兴了?就因为晚答应了一秒?


    舒嘉还打算说些什么来挽救一下这样僵持的局面。


    下一秒,男人冰冷的声音降落在她的耳畔:“收拾东西,明天就从这里滚出去。”


    顷刻间,舒嘉的心坠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