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专治自卑男主的第三年

    “都在这干嘛呢?”三楼平台传来男声。


    说话的是李海霖,是她们7班的物理老师也是最近的代理班任。


    40多岁的年纪,没有中年危机的啤酒肚和地中海,也不像其他理科男老师那样不修边幅,他的衣服总是熨烫整洁,带着淡淡的洗衣粉的香气。


    独特有趣的个人魅力,不少学生冲着给这老师面都学起了枯燥乏味的物理。


    钟情笑回:“老师您还没走呢?”


    “别套近乎,小半个月都没见了吧?”李海霖笑起来时,眼角会有两条深深的皱纹,看上去挺和蔼的。


    钟情没好意思回答。


    李海霖摆摆手:“行了,我可不知道你来没来,你班任回来了,自己小心点吧。”


    就喜欢这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老师。


    钟情:“谢老师!那我先走了,拜拜老师。”


    安梦心一直在一旁没吭声,钟情还以为她还被吓着呢,拉着她的胳膊想要下楼。


    李海霖:“小安,上午不是说要问题吗?”


    安梦心像是大梦初醒般,手腕向上使劲脱离了钟情的手掌,“对…我还要问李老师题,你先回去吧。”


    不是说要打水吗?怎么又成去问题了。


    钟情点点头,“哦,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晚课分为两部分,老师讲半节课,剩下的时间会坐在班级里进行答疑,可上可不上,看班级要求。


    七班就是强制要求上的,不过老班刚生完孩子,学校批准早回家一会,所以七班的后半节晚课就变成了晚自习。


    这种时候,谁不逃走谁傻子。


    钟情回到班级时,人走的已经差不多了,七扭八歪的桌椅昭示着学生们跑的有多着急。


    徐芳摆弄着钟情的手机,贺安扬还像死狗一样睡着。


    钟情走上前,抬起腿踹了两下桌子,惊得贺安扬像是弹簧一样弹射起来,随后标准鞠了一个90度的腰,脑袋磕在桌子上挺响的,嘴里大喊:“老师好!”


    徐芳笑得前仰后合,钟情更是笑出眼泪,连忙拍着他肩膀安慰道:“老师知道你挺好,这孩子打小脑袋就结实。”


    贺安扬回过神,揉着脑袋气得不得了,“我靠,差点就亲到了。”


    挺小一声,徐芳捕捉到了,“亲谁?”


    贺安扬别过脸,“没谁?”


    徐芳没放过他,拧着他胳膊:“现在咱三都有秘密了是吧?快说是谁!”


    贺安扬恼羞成怒,“我都说了没谁。”


    “是不是今天那个紫衣服的妹妹!我说呢今天哼一路紫色很有韵味。”


    贺安扬从小说不过她,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妹你姐!快走!”


    钟情默默摇头,已经见怪不怪了。


    关昊阳说话一向很有原则,还真就放学等她了,此时人正站在门口。


    贺安扬和徐芳相视一笑,又回到统一战线了。


    徐芳:“情宝,饭店等你,我俩先走了。”


    随后钟情就看见俩人骑着一台小电驴,一溜烟就跑的无影无踪。


    他妈的,还真是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


    关昊阳:“钟情,我们真的就不能好好谈谈吗?”


    钟情长叹一口气,看来就是躲不过去了,随后拉开靠门裴晏清的椅子坐上去,无奈道:“谈,你说。”


    关昊阳见事情有转机,眼里都闪着星光,开始了高谈阔论,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说起。


    钟情前面还听进去几句,但后面直接左耳进又耳出,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裴晏清的座位上。


    一张四四方方的蓝色桌子,上面只放了两只中性笔和一张草稿纸,


    那张纸上面还能看见他画的三棱锥,下面则是干干净净的没有痕迹。


    书桌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练习册,不过是黑白复印版本的。


    钟情百无聊赖的转着他的笔,盯着那中性笔的笔杆,里面的墨水已经用过一大半,留白出一大截。


    为什么这笔在他手里就那么好看呢?


    他的手看上去很好牵的样子。


    随后像是想到什么,钟情握着笔在他的草稿纸上写字。


    十位的Q/Q号,被她写上一个数字空出一个空格。


    每个空格下面都是一道简单的一元一次方程,解出来就是空格里的数字。


    微信号、手机号都照做。


    随后在纸上写下四个大字——有奖竞答。


    附赠一个简笔笑脸。


    做完这一切,钟情满意地笑了。


    关昊阳还在说着,钟情也渐渐回过神,耳朵开始对他的话进行接收。


    “虽然我们还小,但我相信我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


    钟情内心默默吐槽,不愧是文科学霸,这凑字说话能力真强,她听了半天也没听到解决办法是什么。


    再说他俩之间有什么需要解决的?


    关昊阳:“追回溯源,我们只需要保证我们的成绩……”


    追回溯源?对呀,之前学校好像统计过住址问题,她直接去裴晏清家里找他不就完了?


    钟情快速打开微信群,查找文件。


    好在那个文件没有过期。


    点进去,最后一行就是裴晏清的家庭住址。


    东区。


    没有小区门牌号,就这么两个字。


    钟情拿起身后的书包起身,关昊阳还以为他讲得太好引起共鸣,


    “你,你是同意了吗?”


    钟情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夺门而出,“同意,太同意你的观点了,追回溯源!”


    从学校到东区不算远,钟情看着手机上的导航只需要10分钟的时间。


    但是,理论就是理论,她硬生生骑了快半个小时,脚都快蹬断了。


    谁也没说,东区遍地是土路啊,且不说夏季多雨还未凝固的湿土,还有大大小小的石头块,稍不注意就会被颠到起飞,好几次钟情差点翻到旁边的阴沟里。


    东区的楼房普遍不超过7层,房子的墙皮也大多数脱落,虽然林县比不得市区夜晚的灯火通明,但至少八点这个时间西区街上的商铺不会关门,而此时此刻东区路边的商铺老板已经站在外面锁门了。


    整个东区仅凭着路灯闪着微弱的灯光,来度过这本应该繁华热闹的夏季。


    往前走了几步,有一家水果店还没关门,店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


    老伯穿着白马甲,扇着蒲扇躺在摇椅上,没有要关店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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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钟情将自行车停在门外,踏进屋内。


    老伯依旧慢悠悠地摇晃着躺椅,“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钟情礼貌走上前,“老伯,我不是来买水果的,我想和您打听一个人,请问您知道裴晏清住在哪里吗?”


    听到裴晏清这三个字,老伯立即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球盯得钟情有些发怕。


    老伯声音浑厚且警惕,“你找他干什么?”


    钟情捏着书包带,“我是他同学,他的作业落在学校了,我给他送来。”


    听到这里,老伯松了一口气,起身声音也变得缓和了,“没想到这孩子还在学校交到朋友了。”


    钟情借机想要问下去,点了点头,“他学习很好的。”


    老伯背手而立,感叹,“这孩子也是命苦,摊上个不负责的母亲把他扔在这么一个破地方,那么小就要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刚刚你来打探他家,我还以为是他妈外面的债主来要债的。”


    钟情问:“要债?”


    老伯点头,“他母亲是个狠心茬,不仅把孩子扔了,外面要债的地址还填这里,自己跑的无影无踪。”


    钟情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母亲。


    在所有人苦恼脸上的青春痘、没买到的球鞋、没追到的恋人时,他却早早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为基本的生存问题而奔走。


    老伯:“这个点,他应该不在家,你去林县小吃看看,他应该在那里打工。”


    钟情问清了详细地址,走的时候,老伯硬是塞给她一兜水果,拜托她多关照裴晏清。热情难却,钟情实在拗不过老伯,最后笑着接下了。


    林县小吃在东区的最里面,紧邻着一片工地,钟情在附近兜了好多圈子,才发现它藏在半地下。


    进门的时候,一阵风铃声叮当作响提示来了客人。


    钟情踩着店内的楼梯向下走,一个不到30平的小店挤满了塑料桌椅,角落里三个带着安全帽的工人正喝着酒,吃相很不好,地三鲜的油流的满桌都是。


    收银台上面的木板上插着钉子,上面穿着白色的小票,再向后看去就是后厨,里面传来水泵上水的咕咕声音。


    钟情走到平地的时候,后厨走出一个人,围着藏蓝色的围裙,素白的手掀开后厨的帘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像是自带凉气的冰块,让钟情在这个逼仄的小店的燥热减少了不少。


    “欢迎光临。”他手里拿着账本,没有看见她。


    “裴晏清,好巧啊!”钟情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很俗,但挺好用的。


    声音落下,少年手中的笔一顿,偏头掀起眼皮看向她。


    油污熏黄的白墙,旁边工人嘴里嘟囔着不入流的话,空气里充斥着卤味的油腻,


    少女白衣白裙如同天使降临般,冲着他笑。


    那股淡淡甜甜的草莓味,又来了。


    钟情坐到靠近收银台的桌子,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像是说看我厉害吧,都能找到这里。


    “有什么推荐吗?”


    裴晏清将账本放到收银台,半靠在收银台的边上,眼神没有半点惊喜,还摆着臭脸。


    “打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