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台下粉丝的表情都不对了，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结果一首歌刚唱完，竟然有很多粉丝陆续离开座位，提前走了。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唐征怒意翻腾，他不由得朝自家经纪人看去。


    王潇紧皱着眉看台下的粉丝，要不是她刚刚找人问过，还以为网上出了什么自家艺人推不掉的负面新闻呢！


    她实在想不明白，就打算给唐征个眼色，可等她视线转向台上，却渐渐睁大眼睛。


    跟胡筱洋看到唐征时的感觉一样，就是觉得原本光芒万丈的人忽然变得普通了。


    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说出去都没人信，给人的感觉就特别邪门。


    如果宋辞在王潇身边肯定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因为笼罩在唐征身上的紫气消失了。


    或者说是因为那个被他换来的命格消失了，冲天气运自然不复存在。


    他之前红的有多么突然，摔落泥潭就有多么迅速。


    这会儿的宋辞还在山里。


    卫绵领着她来到那个黑洞前，开始教她怎么虚空画符。


    “这次画符不能用灵气，而是要用心头血，过后你恐怕需要修养不短的一段时间，但同样的，这件事给你带来的好处也足以让你受用终身。”


    宋辞没有犹豫，郑重应下。


    然后在卫绵的指导下，一步步取血，画符……


    看着那本应滴落的血液，竟然违背万有引力定律的悬浮在半空中，她半点不敢耽搁，按照卫绵刚刚教的咒语，一边念咒一边用双指画符。


    随着她的动作，那些心头血如同被人注入了生命一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开始流动。


    宋词的头发无风自动，脸色唇色都渐渐变得苍白，那本应鲜红的血液泛起阵阵金光。


    她能清晰感觉到，一直沉寂着的黑罗盘也跟着缓缓转动起来。


    在旁边给两人护法的梁昊然亲眼见到，一个造型古朴的黑色罗盘虚影，渐渐显露在宋辞上方。


    罗盘的样子很普通，普通到比市面上那些都不起眼，但它给人的感觉却与不起眼完全不沾边。


    厚重、神秘……


    他记得师父手里有个罗盘，据说是师祖传下来的，他特别眼馋。


    可现在看到这块黑罗盘，那块立即逊爆了。


    黑罗盘缓缓转动，上面的字符发出道道金光，那金光把宋辞完全笼罩其中，还有她用心头血绘制的符文，也在金光的照耀下，愈加璀璨。


    “去！”


    忽然，宋辞口中咒语停下，一声低喝，原本漂浮着的金红色符文猛然调转方向，朝着地上的黑洞而去。


    随着符文一点点进入，刚刚停止震颤的大地再次晃动起来，一道悠长的嘶鸣声从地底传来。


    只是这次，声音里没了之前的痛苦，反而隐隐带着解脱。


    宋辞不敢停下，这一道符文完全没入后，她如法炮制又绘制了第二道，第三道……


    接连七道符文全都从洞口打入，她的面色已经惨白如纸，额角的汗水更是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一片衣襟。


    再加身上出的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已经快要站不住了。


    而黑罗盘也好不到哪去，它原本就是虚影，这下更虚了，淡的几乎看不见。


    卫绵放开心神感受了下，这片山脉原本已经稀薄到不行的生气竟然隐隐有了回转的趋势。


    只是速度非常缓慢，要不是她实力高强恐怕根本感受不到。


    卫绵看着宋辞的目光满是赞叹，这世上的任何人想要成长，总是要经历一段痛苦的过程。


    想要这份功德，就要付出相应的辛劳。


    当然，更多是因为这姑娘真的足够优秀和刻苦。


    让她总觉得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家那几位刻苦的师兄了。


    “好了，可以收工了。”


    宋辞听到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她一放松，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朝后面倒去。


    卫绵上前一步，把人接住，一只手抵在她的后背上，缓缓把灵气渡到她体内。


    有了这股灵气的帮助，宋辞面色仍旧苍白，但至少整个人看着不像刚刚那样没精神了。


    这会儿地底下的嗡鸣声渐渐消失，直到什么都感受不到，她才不解的看向卫绵。


    “现在龙脉去哪了？我怎么感觉不到了。”


    卫绵面上带着怅惘。


    “它不在，却也是无处不在。因着那人用龙脉做下逆天之事，它沾染上因果，这些年间龙气缓缓消散，其实剩下的不足四分之一。”


    “龙脉有灵，咱们也算是帮了它一把，用它身上剩余的龙气了却这段因果，而它重新归于天地间，一切从头再来。”


    “也许几百年上千年后，这片大地还会孕育出新的龙脉，至于那是不是它，就是我也不知道的了。”


    像是回应卫绵的话，一阵微风拂过，带起树叶沙沙作响。


    让这夜晚的山林，也变得温柔起来。


    ————


    大榕树里那盏命灯灭掉的瞬间，佟胜天就感觉到了。


    他目眦欲裂，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猛然喷出一大口血。


    “珍珍……”


    他口中喃喃，却因术法的反噬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硬是凭借自己过人的耐力，强行清醒过来。


    佟胜天看了眼外面的天，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两个小时而已，他踉跄着站起身。


    术法已破，珍珍肯定没命了，无论她在哪里，他都要把人接回来。


    然而他走到门口时，却忽然面色涨红，眼睛外凸，又一口血控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那其中甚至还有很多血块，两次吐血对他的身体损伤是巨大的。


    “征儿——”


    吐完血，佟胜天肉眼可见的萎靡下来，他已经站都站不稳了，脸色灰败，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


    但他却仍旧拼着一口气坚持，站不起来不要紧，他爬也要爬着去，珍珍还在等着他。


    死了也没关系，只要魂魄还在，他就是拼了这一身修为，也要助她成为鬼修，继续在天地间潇洒。


    佟胜天一步步往外爬，可等他终于爬到别墅门口，却忽然被一双大脚挡住了去路。


    他艰难的抬起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张极为严肃却又透着几分熟悉的脸，看人的时候目光很凶。


    “师兄，你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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