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川鹤子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她知道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下次再想探清名单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她困在领域里已经太久了。


    今天波本依然离开得很早，樱川鹤子在医务部消耗了半天时间之后，换下了外套往外走。


    她迟到早退已经是常态了，医务部同事见怪不怪，谁让她背靠着两座大山。于是没有一个人问她的行程。她一路畅通地穿过地面的研究室，来到行动组的一楼。


    虽然来过很多次，但再看到行动组漆黑的大门，樱川鹤子还是罕见地冒出一点忐忑。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在行动组眼皮下搞事。


    平复好心情，樱川鹤子面色如常地走进去。大厅还是那个大厅，灯光明亮，入目的是一排长长的吧台。白天的行动组人一直不多，现在的人更是稀少。连酒保也只留了两个。


    樱川鹤子想过，大阪出了叛徒，琴酒必然要要考虑到大阪分部也会有危险。所以他去大阪处理卧底，必然要带东京本地的组织成员。


    这算是难得的好消息了。


    樱川鹤子踩上猩红地毯，一路往电梯那边走。偶尔有几个行动组成员看过来，也很快收回了视线。


    她是熟面孔了，还是一个医务部的医生，引不起他们的警惕。


    樱川鹤子松开有些湿润的手掌，按下电梯按键。


    她盯着不停跳动的红色数字，心中一遍遍完善接下来的行动。突然肩膀落下一道冰凉的触感。


    大脑猛地炸开，樱川鹤子强硬克制住反击的冲动，回头看过去，正对上一只张牙舞爪的蝴蝶。


    她记得这个女人。


    “基安蒂大人。”樱川鹤子标准地笑了笑：“您有什么事吗？”


    电梯正好在这个时候打开，基安蒂率先走进电梯。顶着她的视线，樱川鹤子也只好站到她身边。


    电梯门在眼前缓缓合上，从身边传来的隐约硝烟味。樱川鹤子垂眼看过去，基安蒂左右两侧都挂着枪套，里面鼓鼓囊囊的。


    “我去-3层。”基安蒂朝她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按键。樱川鹤子自然不会不从。


    樱川鹤子刚要退回来，就听到基安蒂说：“还有-5，你不是要去那里么。”


    樱川鹤子的手顿了一下，指尖移动，按在了5上面。


    电梯轻微晃动了一下，开始运作。樱川鹤子瞥了一眼基安蒂，试探道：“您怎么知道我要去5楼。”


    基安蒂反而比她还要奇怪，她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不是要去接苏格兰，哦他现在不是苏格兰了。诸伏他今天中午就会被放出来，还差十分钟吧，你不是去接他的吗。”


    “琴酒让我在这里等你，让你直接去禁闭室把诸伏带出来。他要做体检和心理评估。不过你来得可真慢，我等老半天了。“


    基安蒂说着，用肩膀顶了樱川鹤子一下：“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那种废物男人，把自己代号都弄没了，一点用也没有。”


    樱川鹤子：“……”


    诸伏景光……樱川鹤子粗略一算，差点抱头尖叫。这段时间一直在和波本周旋，把诸伏景光忘了。


    她压根就不记得今天是诸伏景光‘出狱’的日子。


    迎着基安蒂调侃的眼神，樱川鹤子勉强笑道：“我不在乎代号。”


    “比起波本那家伙，诸伏还是更听话一点吧。”基安蒂还想继续说什么，但她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她朝樱川鹤子挥挥手，走出了电梯。


    樱川鹤子在电梯彻底关闭的下一秒，立刻扑到面板上按下-12。看到按键亮起来，她又赶忙去看时间。


    11：52，还有八分钟。


    她要是不即时赶到，之前营造的真爱人设不酒崩盘了么。而且她还撞见了基安蒂，事后调查起来这就是一个漏洞。


    但是这么几分钟，她什么都干不了啊。


    该死的，诸伏景光不能晚一天再出来吗！


    樱川鹤子忍不住在电梯里走来走去，猛地又想起这里似乎有监控。


    不对，组织基地压根不装监控。


    樱川鹤子拍了拍面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诸伏景光能比卧底名单重要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没有啊。她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因为可能产生的后果，就错过最难得的机会吧。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樱川鹤子理了理衣领，走了出去。


    得益于她经常在情报组和行动组往返，她早就摸清了两个地方的大致布局。她在诸伏景光的宿舍见过基地的平面地图。


    -12层是杂物间，但不仅仅只是杂物间。


    樱川鹤子披上清洁工的衣服，撬开杂物间尽头的一扇铁门，密密麻麻的电机，和两排闸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樱川鹤子松了一口气，她没猜错。基地在地下一共12层，每一层她都逛过，却从来没看到过配电室。于是她就猜，配电室放在了平面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杂物间。


    樱川鹤子压低帽子，将一桶水径直泼向电机和电闸。


    彭地一声，一排电机冒出了或蓝或紫的火花，头顶的灯瞬间全数熄灭。樱川鹤子立刻扔掉外套向外走。


    电梯已经没法使用了，樱川鹤子打开消防通道向上跑。越是靠近地面，她能感受到的人就越多。


    琴酒不可能把所有行动组成员都带走，留在基地的人并不算很少。他们大多集中在-6层以上，而樱川鹤子的目的地是-7层。


    一路跑来也碰到几个人，但四周一片漆黑，即便感知到身边有人，电筒照过去，也只能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


    事发得突然，每个楼层都乱糟糟的，樱川鹤子听到有人似乎被困在了电梯里。


    局面越乱越利于她浑水摸鱼，但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是配电室出的问题。樱川鹤子三两步跨上最后的阶梯，直奔波本的办公室。


    在他办公室对面，就是属于琴酒的办公室。


    诸伏景光曾经提过，琴酒在基地没有宿舍，只有一间办公室。樱川鹤子转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把手，似乎没有门锁。


    她推门进去，反手合上。


    她知道琴酒在外面肯定有安全屋，就像波本一样，可以藏匿物品的地方数不胜数。但名单不是宝物，琴酒需要时时比对，就不可能放在太远离身边的地方。


    这就是樱川鹤子知道名单在琴酒手上，他又正好外出，所以打算放手一搏的原因。


    她看了眼时间，12：05。


    诸伏景光已经被放出来了。


    樱川鹤子深吸一口气，现在外面一片混乱，她迟到几分钟也很正常。


    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寻找疑似名单的文件。琴酒似乎并不常待在办公室，这里属于他的个人物品很少，都是一些任务报告和情报文件。


    他甚至没有给抽屉上锁，右手第二个抽屉里有一把□□手枪和一盒子弹。不仅仅是抽屉，樱川鹤子找的每个地方都没有上锁。


    但这不仅没让她感觉轻松，只觉得越来越慌。尤其是她充分发挥自己在现实里的情报贩子能力，像蝗虫过境一样把角落都舔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找到时，她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难道她猜错了，琴酒没有把文件放在办公室里，而是贴身携带？


    樱川鹤子揪着头发，视线在漆黑的房间里不停扫视。


    她还是觉得不对劲，肯定有哪里她遗忘了。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铃声隐约在办公室这片不大的空间响起来。樱川鹤子的呼吸瞬间停滞住了，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但身体在短短的一瞬抓住了□□手枪。


    然后她后知后觉，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


    ——波本在给她打电话。


    樱川鹤子将电话接通夹在肩膀上，一边再次翻找，试图找出被她遗漏的地方。


    “鹤子？”


    “是我。”


    樱川鹤子有出色的视力，在一点光里也能将打乱的文件原样放回。


    不在文件堆里，也不在抽屉里，会不会是休息室被她疏忽了。休息室是人最隐私的地方，藏东西也更倾向于这里。


    樱川鹤子踩着地毯来到休息室，跪在地上，把床垫下和床板重新找了一遍。


    不在。


    波本说：“你不在情报组，你去哪里了？”


    樱川鹤子听到了他的问题，但她现在满心都在思考琴酒可能的藏匿点，慢了半拍才发出一声疑惑。


    电话那头的波本沉默了一会，“你在哪？”


    樱川鹤子突然感觉门口有人走动的动静。她立刻闪身躲在门后，捂住手机听筒。


    等到门外的脚步声彻底远去，樱川鹤子才意识到波本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真是烦死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樱川鹤子正要找个接口敷衍过去，余光突然注意到休息室的衣柜边有一处奇怪的阴影。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摸，是一块冰凉的金属。


    保险柜。


    “樱川鹤子，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波本的语气已经开始不对了，樱川鹤子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用手机凑近照亮，果然是保险柜。


    樱川鹤子立刻想要开锁，想了想，还是给贝利尼打了一个电话。


    她问：“你在哪？你见到波本了吗？”


    贝利尼虽然疑惑，还是回答了：“我在组里，波本刚才好像出去了。怎么了？”


    “你帮我想办法拦住他，拖点时间，不要让他来找我。最少十五分钟。”


    好在这种款式的保险柜只有一个旋钮，但就算是听声猜密码，至少也要十分钟。还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


    贝利尼一听就察觉到了什么，“……你打算做什么？”


    樱川鹤子戴上橡胶手套，将耳朵贴在金属上，慢慢转动旋钮，“我之后会跟你解释的。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会死。”


    情况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但她知道，这么说贝利尼一定会答应。


    贝利尼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了。”


    “谢谢，”樱川鹤子记下第一个数字的位置，轻声说：“你可以用不记名的电话卡给波本发信息，伪装成琴酒，让他去大阪一趟。”


    她没有见过琴酒发的邮件，但贝利尼肯定知道。这个办法的好处就是，即便波本生疑，他也要一段时间去求证。时间差足够樱川鹤子脱身了。


    樱川鹤子一边说，一边手上不停，好在她的职业技能并未生疏，六位数的密码，现在成功试出了两位。


    贝利尼听到她干脆地给出了应对方法，就像预演过一样。再结合昨天她约他出来问的问题，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却在冒险。”贝利尼说：“你这样让我怎么交差啊。”


    抱怨归抱怨，在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后，他发来一条信息。


    [他已经开车出去了。]


    此时的密码已经破译了一半，冰冷的柜子都被她的皮肤温度捂热了。樱川鹤子呼出一口气，换一条腿跪在地上。


    听着箱体传来的咔哒咔哒的声音，她的心情越发焦躁起来。恍惚间听到一声异常的动静。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第四个密码试出来了，突然意识到这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我们一定会被骂的，今天真倒霉，早知道就接任务躲出去了。”


    陌生的男人一边抱怨一边推门往办公室走，他身边还有另一道脚步声。


    “别废话了，要挨骂一起挨骂，有什么好怕的。还是先把文件找出来吧。”女人打开手电筒，在办公桌上翻找着。


    外间透过的光亮照在休息室的墙壁上，就在樱川鹤子头上几寸。她深深弯下腰，手上却一刻都不停。


    男人听到这句话，啧了一声：“你新来的不知道，挨骂还是好的。要是琴酒大人要审查我们，那才是灾难。我可不想被监视，也不想进审讯室。”


    女人在办公室找了一会，“你确定在这里吗，会不会大人记错了。”


    男人咦了一声：“我上次还看到呢，一个绿色封面的文件袋。你去里面找找吧。”


    樱川鹤子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床头柜，上面正躺着男人说的文件袋。


    她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躲进旁边的衣柜。这里挂着一排排的黑色大衣，她撩过来挡住自己，将□□攥在手里。


    隔着稀疏的横板，樱川鹤子看到一个女人拿着电筒走进来。她弯腰拿起文件袋，扬声道：“我找到了。”


    男人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接听电话，恭敬地不停回是。对话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


    男人叹息道：“琴酒大人说把文件带到一楼就行了，他现在要上来了。”


    “琴酒大人现在回来了？！”女人张嘴的一瞬间就破音了。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不是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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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阪了吗，那现在……”


    这也是樱川鹤子想问的，她双手捂住脑袋，忍不住看向保险柜。还差两个数字，最多五分钟，最多五分钟她就可以解开密码了！


    琴酒，我*你**。


    男人叹息的声音更大了，“我去送文件吧，你去12楼看看情况，催催他们快点把电路修好。要是琴酒大人回来看到现在这样，唉。”


    樱川鹤子面色阴沉地等待着两人离开，她打定了主意，电路还没修好，就能绊住琴酒的脚步。


    她一定要把保险柜打开。


    突然间，她的眼睛一阵刺痛。樱川鹤子下意识闭上眼，大脑还没跟上来，心脏却像过电一样开始狂跳。


    因为她意识到了，房间的灯亮了。


    “……万幸。”女人说。


    “走吧，我去报告，你去查配电室的监控。”


    两个人离开了，樱川鹤子钻出衣柜。


    没有任何一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手心和后背不停地冒冷汗，把她的手泡得发痒。她攥了攥手心，将□□放在地毯上，继续半跪下来测试密码。


    事已至此，只能赌一把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随着一声细微的咔哒声，紧闭柜门开了一条缝。她轻轻拉开门，不大的空间分为三层，最下层摆放着一封文件。因为经常查看的缘故，没有做封口。


    其中的一张被抽出来放在了袋子上，上面密密地写满了人名。有几个被人用黑笔×掉了。


    看到这里，樱川鹤子一直悬在喉咙里的心脏终于落了回去。


    但她已经拿到了卧底名单，领域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难道她要把名单交给五条悟吗？


    樱川鹤子脑子一片混乱，她隐隐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呼出一口气，正要伸手去那文件，耳边就捕捉到了把手转动的声音。


    樱川鹤子猛地抓起枪站起来，被膝盖顶住的柜门在她眼前缓缓关闭。


    樱川鹤子：“……”


    她压根就来不及痛惜，弹开手中□□的保险，翻身贴在墙壁上。双手稳住枪口，悬停在脑袋的高度。


    樱川鹤子放慢了呼吸，如同等待死亡降临一样，盯着从门口蔓延进来的影子。


    一旦意识到自己要和琴酒打，她就眼前一黑又一黑。


    她咬了咬后槽牙，心脏在胸腔里狂轰乱炸。


    该死的，她根本就打不过琴酒！


    更别提这里还是行动组的老巢。


    ……她恐怕要进审讯室了。


    除非她能一击毙命。


    冷汗从发间里冒出来，滑过她的眼角和面颊。就在樱川鹤子心跳越来越不规律时，她突然注意到，来人停在了原地，没有再往前走。


    樱川鹤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影子，渐渐地发现有什么不对。


    这不是琴酒……影子稍短了一点。


    樱川鹤子咬住右手的指节。她现在心绪更混乱了，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惊慌。


    来的人不是琴酒，这是好事。


    可不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还站着不动。


    樱川鹤子又盯了一会，对方还是没有动作的意图。可她却不能再等下去了，琴酒随时都会上来。


    樱川鹤子将枪别在腰后，理了理头发，深吸一口气，装作惊慌失措地扶着墙壁慢慢从后面走出来。


    或许她能把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推给刚才的混乱；或者看情况编造一个可疑的人。


    总之，这个人再怎么难应付，也比琴酒……看清外面站的是谁的时候，樱川鹤子直接愣住了。


    和他对视了将近一分钟，还是樱川鹤子率先开口：“……安室先生。”


    叫出他的名字之后，两个人又陷入死一样的沉默里。


    樱川鹤子没想到本应该被贝利尼调走的人会出现在这。


    他来找琴酒吗？但说不通，他没看到人为什么不离开？


    还是说，他就是来找她的？


    樱川鹤子的紧张感不减反增，因为波本沉默太久了。他就这么站在原地，既不回应她，也不动作。阴影打在半张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感觉有什么沉沉的、阴郁地直直盯着她。


    她分不出他身上的情绪，只觉得有东西在沸腾。如果她能冷静一点，也许就能感应出他的情绪，做出合理的应对。但她自己也很慌，只能跟波本对视着。


    他不说话也别站在这里啊！


    波本终于把粘稠阴骘的目光移开，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樱川鹤子打量一眼保险柜，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因为之前的停电混乱，走廊里一直有人来回奔走。樱川鹤子知道自己这一关还没过去，并且完全取决于波本的态度。


    那他的态度是怎么样的，他会告诉琴酒吗？


    樱川鹤子猜不透他。


    原本就是因为他太难缠，樱川鹤子才从不像试探诸伏一样试探他，而是静静等待时机。


    樱川鹤子跟着他往外走，满脑子混乱的思绪，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事？”熟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来，樱川鹤子抖了一下，才抬头看过去。


    琴酒站在她面前，但问题却不是问她。但不知道为什么，波本并没有回答，而是扫了一眼樱川鹤子，目光才落回琴酒身上。


    琴酒只能看向樱川鹤子，重复了一遍：“怎么了？”


    看起来，那个男人还是没敢把基地发生的意外报告给琴酒，否则他现在绝对不是这样和颜悦色。


    看到琴酒，就像有一把摇摇欲坠的刀悬在头顶，樱川鹤子生理性不适。


    “……没什么。”她说。


    她能感受到波本一直在看她，看得她浑身僵硬无比。


    “你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琴酒皱了皱眉，环视了一圈周围：“我不在的时候基地发生了什么？”


    樱川鹤子倒是愿意跟琴酒解释缘由，先把他支开，她再把波本解决掉。


    “樱川鹤子，”波本却开口打断了她。他的声音冰冷，脸上找不到一点温度：“跟我走。”


    樱川鹤子是想要答应下来，但她痛苦地发现，现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黑发青年从楼梯的阴影中走下来，径直走到樱川鹤子面前。毫无顾忌地搂住了她的腰，将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叹息似的说：“鹤子，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