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烧山

作品:《殿下他沉迷自我攻略

    是了,即便官朗州能下山,却也不清楚她的下落,如何去找?


    这话题有些沉重了,一时间,千裔清不知道该劝慰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她干脆不再说话。


    筐里的草药已被尽数整理好,今日站的久了,膝盖确实又有点儿疼。


    这也是拜佑王所赐,她的腿再也无法和常人一样游山玩水,甚至不能久站,更别提做什么重活儿了。


    这么一身旧疾的废人,即便佑王肯放过她了,她也没什么生存的本事,谁又会养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连站都不能站的废物?


    山上的日子虽然无趣,但千裔清早就习惯,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远远看向隔壁的秀羽山,跨过那座山,就是她原来的家,再往前就是那座皇城。


    秀羽山上似乎有雪色,她猜测,现在应该是冬天了。


    这里倒真像是个世外桃源。不,世外鬼域。


    直到那座山上的雪色褪去,又恢复成了一片青绿,她猜测,应是春天又到了。


    -


    距离到鬼山差不多两年。


    官朗州的侄女林霖许久都没再出现。那女孩子的眼神总是看起来颇为阴毒,千裔清也不想与她多接触,每次林霖上山,她都有意避着。


    这天,应是白日。


    从山腰背阴面替师傅采了草药。


    一是师傅身子本就不大好,二是她觉得天气暖了,她不能总是窝在房里,也该做些“康复活动”。


    然而一边歇着一边上山,爬上来还是不早了。


    轻唤两声,官朗州并没答她。千裔清放下竹篓朝里头几间屋子走去。


    平日里没有病人时,里头的几间房子都是敞开门窗,今日却见那间房门窗皆是紧闭。


    又有求医者上山了?


    那她是得去帮帮师傅才行,他那老胳膊老腿的......今日是越发手不稳了。


    正想着,一手搭上房门,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一身娇粉衫裙的女子坐在床边,见她进门突然一愣,一旁的喻景淮和师傅也正齐齐看向她。


    她的手还未放下,手指却生生顿住,面色有些尴尬。


    而云染正愣愣的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官朗州见状轻咳一声:“回神。”


    “啊?哦——”云染转过头。


    千裔清这才想起喻景淮一直想要治好云染的失忆之症,这么说他们今日是来治病的。


    那方幼渺的下落......


    千裔清垂下眼帘,低声道:“官先生,那我一会儿再来。”


    官朗州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


    千裔清把草药规整好,又把治病用得着的先碾碎压好了,以便待会儿云染醒来时能及时用药。


    架子上的石锅咕嘟咕嘟滚着,她心思很乱,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这药是给我煎的吗?”


    清丽的嗓音蓦的发出一句疑问,千裔清一抬头,就见云染笑盈盈的看着她,这笑容恍若那年十五岁的女孩子,先一刻还在嚎啕大哭,后一刻又这么笑了。


    千裔清也对她笑了笑:“是,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可以喝了。”


    云染看向身边的喻景淮:“你带蜜饯了吗?”


    喻景淮弯着眼梢在她发顶轻按,满眼宠溺:“带了。”


    云染这才转过脸,甜甜一笑:“那,谢谢姐姐。”


    这话,这场景好熟悉。


    千裔清突然意识到已经结束治疗:“你记起我了?”


    “嗯!都记起来了!”云染回头指了指先前那间屋子说道,“官先生累了,说要休息一会儿。”


    千裔清点头,继续有一些没一下的照看面前的汤药锅。


    喻景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看着千裔清道:“你有没有想过要下山?”


    千裔清茫然,又摇摇头:“没有。”


    “为什么啊?”云染问道,“山下比这里要好呢。”


    “有什么好的?”千裔清冷笑,挑起眉看向云染,“你在山下这么多年,还不是被杀了全家留你一人?”


    她其实是未经思考下意识的反驳,待话一出,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又见喻景淮面色不善,她眼睑微垂:“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代入了自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经历。突然发现,她们两个的遭遇还有些相似。


    云染神色一僵,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没关系啊,反正我还活着,而且——”她歪头看了喻景淮一眼,笑道,“现在有人保护我啦!”


    保护......


    千裔清心中倏的一紧,一种莫名的异样情绪袭来,像是许久之前的旧事正在她心头撕开一个口子,努力的向外挤,拼命的向外挤。


    她不由得皱紧眉头,按着突突直跳的额角。


    好一会儿,她整理好表情看着云染:“那恭喜你。好了,药可以喝了。”


    云染捧着药碗正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手指在鼻尖上作势捏了好几下都没喝一口。


    也是,这药比不得寻常大夫开的,味道苦得紧,喝吐之人也不乏其数。


    然而她却是喝了足有三个月。


    想到这儿,她不禁自嘲地一笑,儿时那个怕苦到会把药偷偷倒了的小女孩儿,如今也是变成了药罐子一样的存在。


    “你的命是我救的。”喻景淮抱着手臂看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千裔清纠正他:“是谢子源救的。”


    “都一样。”他随意笑了,“他是我徒弟,他救你等于我救你。”


    千裔清懒得和他在这种事上争辩:“谢子源呢?”


    自打送她上了山,她却再也没见过他。


    还说要报答他来着。


    “去帮我做事了,怎么,你看上他了?”


    千裔清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


    “那就好。”


    这话让她有点不舒服:“怎么?被我看上是很倒霉的事吗?”


    喻景淮似笑非笑:“那倒不是,千姑娘这么优秀,喜欢你的人一定很多,我那小徒弟怕是争不过人家。”


    千裔清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只当他是在揶揄自己。


    云染塞了满嘴的梅子,好不容易压下了那股想吐的感觉。


    这会儿她觉得好多了,便上前:“景淮哥哥,子源师兄也很优秀啊,他可是咱们重云门最优秀的大弟子,谁比得上他啊?”


    喻景淮揽过她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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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笑,又像是可惜。


    “是吗,那你觉得前几日见的那位......如何?”


    “前几日?”云染想了想,突然表情一凝,面色有些古怪。


    过了一会儿,她低头微蹙着眉:“原来是她啊......”


    -


    五月初五,立夏。


    鬼山上本就比外头闷热,入夏更是觉得早一些。


    官朗州说要下山。


    千裔清其实早有预感的,也就没多劝,她只是问:“你研制出解药了?”


    官朗州洒脱的一笑:“没有。”


    千裔清讶然:“那你——”


    “云染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


    千裔清不懂,她表情颇为疑惑。


    “所以我不能再等了,她或许也不能再等了。”


    千裔清懂了,再过二十年,或许官朗州还活着,可方幼渺......却是不一定的。


    祸福旦夕,非人力预测。


    “那,师傅要做什么准备?我帮您。”


    官朗州侧过脸看着她,眼神闪烁了几下,唇边泛起一丝极小的弧度:“我还要在山上置办药材至少保我几个月性命,你替我去镇上买些衣物吧,你眼光好,我想穿的好看点儿去见她。”


    “可是我——”


    “我知道你没下过山,不必你去恕城,卓边是你的家乡,你最熟悉。早些去,早些回来便是。”


    千裔清咬了咬牙,压下心中那份焦虑,应了师傅的或许最后一个请求:“好,我早去早回。”


    “嗯。”他笑眯眯的,难得一扫疲倦之色,人都看起来年轻了几岁。


    -


    卓边镇是她的家不假,然而也是多年未回去过了。


    她身上只有那么几件换洗的衣服,还好都是素白颜色,洗了再多遍也还是那么素白的颜色。


    其实她往日不爱穿白色的,总觉得似是披麻戴孝的不吉利,唯有那日流月坊登台......


    算了,现在也是穿习惯了。


    两年而已,镇上变化并不大,但她还是先去原来琴肆位置瞧了一眼。


    依稀记得那里已经换成了茶铺,到了跟前儿,茶铺仍是那间茶铺,不过装潢又富贵了不少,看来这店主也是赚了钱了。


    镇子不大,她打扮的朴素,面上遮着纱,头上只简单挽了发髻,一根银簪作饰而已。


    千裔清仔细想了想自己师傅的身形样貌——


    太瘦了,不能穿太宽大的袍子,不好看。


    身高倒还算上等,长衫好像不错。


    五官端正,可惜年纪大了,脸色也不好看,不能穿暖色,看起来像要入土似的。


    ......


    认认真真为他选好了衣裳,正值夏季,想着他会换的勤些,又便多转了几间铺子,也多准备了几套换洗的。


    这么逛完,时间也是接近黄昏,夏日虽然昼长夜短,五月初还是有些温差。


    既然如此,那就早去早回吧。


    秀羽山不算大,山下还有许多窄道,即便多绕行几次也费不了多少脚程。


    然而越走,千裔清却是觉得眼前越是昏黄。


    前头是......


    鬼山在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