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还击

作品:《殿下他沉迷自我攻略

    “噗嗤——”一旁的绛雪也没忍住笑出声,方才出口的话不过一个回合便被悉数还回,还真是滑稽。这位公主怕是要气死了!


    这一声取笑引得其他的家仆也跟着一起暗笑,整个小院蕴着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笑声,越是藏着越是刺耳。这般屈辱是身为公主的她从未受过的。


    皎月公主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叉腰指着千裔清喊道:“我命令你,把她们两个放了!”


    千裔清颇感无趣的上前,目光在秋露和冬云脸上来来回回转了几圈。


    想了想,她捏着下巴问道:“你们两个,是谁说我家丫头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也定是个下贱坯子来着?”


    秋露和冬云对视一眼,咬着唇不答。


    “既然不肯承认,那我只好当你们两个都默认了——绛珠,打吧。”


    “好嘞!”绛珠撸起袖子上前。


    说到动手,绛珠不免觉得兴奋,她一向只动动嘴皮子,还没真如此大动干戈过。不过既然是讨说法,还是很值得一试的!


    叫来的几人都会些简单的擒拿功夫,更何况是两个身形力气都相差甚远的女子,任由她们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绛珠才刚一抬手,公主一把拦下,扼住绛珠的手腕。她瞪着千裔清:“她们是我的贴身侍女,你动她们就是对我不敬!是对绥夏不敬!这份责任你敢担吗?”


    在公主眼中,千裔清不过是个在府上无名无份,自身又毫无背景的女人,只是仗着有副好皮囊才能混的一时得意罢了。她只觉得绥夏多年与夜南旗鼓相当,何尝知晓容烨多年的心思。


    “那公主可知绛珠也是跟在崇安王身边多年的侍女,你的人欺辱她,就等同于欺辱崇安王,也就是......欺辱当今圣上。”面对皎月公主的张牙舞爪,千裔清只是不紧不慢的反问她,“皎月公主,这份责任你敢担吗?”


    对方气势虽盛,但相较于千裔清的沉着冷静,她越是气盛便显得越是可笑,气势上反倒弱了下来。


    话头上吃了两次亏,皎月公主也意识到公主身份并不能压制对方。这千裔清是个牙尖嘴利的,她说上一句,对方便能用同样的话回击她,虽是不能真吓得到她,却也难缠的很。


    这哑巴亏怕是只能咽下了。


    想到这里,她缓缓松开握着绛珠手腕的手,转过身走远了几步。


    秋露和冬云自小跟在她身边,她自己嚣张跋扈惯了,身边的侍女也跟着她的性子来。


    只是她忘了,这里不是绥夏,不是她的家。


    这里是夜南,是她的两位姐姐都不愿来的地方,因此秉性遭嫌的她理所当然成为了两国交好的附属品,也是......绥夏的弃子。


    千裔清斜睨着她的背影,觉得皎月公主的背影突然有点颓然,气焰灭了八分。沉吟片刻,千裔清再度审视着两个侍女:“我再问一次,那些话是谁说的?”


    意料之外的,两人嘴倒是很硬,很有义气的仍是紧紧抿着嘴不吭声。


    见两人缄口不言,绛珠问道:“姑娘,那我可真打了?”


    “嗯。”千裔清随意应了一声,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绛雪则是在一旁打着扇子为她遮阳。


    安静的院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的还有绛珠每一巴掌中夹带的话。


    “啪——”


    “这一巴掌打你目中无人,自以为高人一等!”


    “啪——”


    “这一巴掌打你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这是你们绥夏国境!”


    “啪——”


    “这一巴掌打你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崇安王府的主人是谁!”


    “啪——”


    “这一巴掌打你没教养满嘴污言秽语,只会给你父母丢人!”


    ......


    巴掌声不断在院中回响,不仅是为绛珠出气,每句话都带着指桑骂槐的意思。


    看似教训仆人,其实每一句都是在影射皎月公主。


    这些话,自然也都是千裔清教的。


    皎月公主并没离开,每一句的尾音都清晰的落在她的耳畔,像刀子一样狠狠刮她的心。


    她忍不住横眉:“你打人就打人,说这些话难道不是在指桑骂槐!”


    哟,听出来了?倒也不算太蠢。


    千裔清微微抬眼,头顶的太阳晃的她睁不开眼,睫毛轻颤,努力挣扎了几下,她又阖上了,懒散地开口说道:“公主未免太多心了,我是在教训下人呢。”


    皎月公主道:“就算是教训,打了这么多下你也该出气了!可以停手了吧!”


    千裔清这才缓缓撑起身子,再瞧过去,两人的脸都肿的红紫,巴掌印早已糊成一团,分看不清原处的指痕如何。


    千裔清的目光落向绛珠:“你可消气了?”


    “不打了不打了,打的我手都酸了!”绛珠揉着手腕心满意足道。


    既然差不多了,千裔清也懒得再耽搁,这院里树荫少的可怜,太阳直直落下,晒的人头疼。她点点头起身:“嗯,那就回去吧。”


    话音刚落,陆离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抬脚进门,他的身影停在院门拐角的地方:“千千姑娘,您要的东西送过来了,您看是先收起来还是?”


    算算时辰,陆离说的应该是她前些日子送进宫的药物清单寻齐了。


    千裔清想了想:“不急,我先看看,东西在哪儿?”


    “暂时都让人放在扶光阁了。”


    “好。”千裔清回头看了一眼,“看样子公主今日应当没时间跟我闲谈,那我就不打扰了。”


    走出一段距离,绛珠便忍不住叽叽喳喳发表方才感受,兴奋的样子宛若十岁的孩童,绛雪则是笑着听她讲,一面让她小点声。


    “你在外面看了多久?”


    “啊?”陆离一愣,面上有些尴尬,“也没多久......刚来、刚来。”


    她才不会信陆离说的。先不说他原本就待在府上,这么大的阵仗,按照常理陆离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再说了,怎么这么巧她这边刚刚结束,陆离就一脚踏进院子,一刻都不带耽搁的,准是在外面看够了好戏才出现。


    千裔清疑惑道:“我记得你和皎月公主并无什么接触,再说了,你是殿下的亲信,她对你应当还算客气,怎么好像你也不大喜欢她?”


    陆离闻言皱起眉头:“她是绥夏人。”


    “我知道她是绥夏人,那又怎么了?她毕竟是你家殿下亲自接进府的人,不日之后也会是你的主子,你确定不巴结一下?”说完,她揶揄地挑了挑眉。


    陆离摇头:“姑娘是不是还不知道武安王就是死于绥夏人手中?殿下与武安王是至亲,殿下不会忘,属下自然也不敢忘。”


    千裔清似笑非笑道:“你怎么知道殿下不会忘?他若真的将兄弟之死凌驾于国家安定之上就不会轻易答应和亲的事。”


    “殿下是重情重义的人,而且......”陆离瞟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再一抬眼,扶光阁的牌匾已经在眼前了。


    金红色带暗纹的锦盒整齐的排列着,由人一样样的打开供千裔清检查。


    这些东西其实并非全然是她此时正需要的,从鬼山下来,又困在这崇安王府,许多东西都不方便她去采集,所以这些东西,更多是她私心留着用的。


    千裔清一一看过去,只觉得这些药材品相都是极好,不愧是皇家库中出来的。待检查完最后一只朱漆木盒之后,她微微蹙起眉头:“怎么没有雪莲和蝉衣?我记得清单上有写的。”


    陆离解释道:“也是有的,只不过现下不是盛产蝉衣的季节,宫里剩的那些都是前几年剩下的恐失了药性,所以要再等些时候,至于雪莲......皇上的意思是既然姑娘要,就一定要拿最好的,因此也要等些日子。”


    “唔......嗯......”千裔清摸了摸鼻子,还好容烨对医书一窍不通,对她所要的东西丝毫没有怀疑。


    这些东西最终被下人悉数送进自己院落,至于试药,她倒是不着急。


    有了这一遭,绛珠对千裔清更是殷勤了,又是打扫院子又是收拾屋子的,几乎把所有的活儿一个人包揽了。


    千裔清头一次觉得绛珠做丫头十分有潜力,平日里还是懒散了。


    崇安王府送进了一批新鲜的樱桃,厨房也很是利索的做了各色的甜品来吃。


    下午的时候,厨房送来几道点心和樱桃凝露蜜来,绛雪在一旁剥荔枝。


    卧在冰盘中的琉璃盏壁冒着寒气,胭脂色的梅子汤闪着诱人的颜色,酸甜清香的味道一阵阵传来。


    千裔清掀起眼帘随意看了一眼,忍不住弯了嘴角。


    这已经是她看见绛珠第四回咽口水了。


    “这酸梅汤我不喝,你们两个喝了吧。”


    似乎是正等着这话似的,绛珠立刻瞪圆了眼睛,可转眼她又犹豫着没敢伸手,问道:“街上的梅子汤都没咱们府上做得好呢,姑娘真的不尝尝?”


    千裔清摇头:“太凉了,放在这也是浪费,你们喝了吧。”


    既然这样,那她们就不客气了。


    两人呵呵一笑,互相看了一眼便捧起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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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盏在掌心,冰气触到肌肤的瞬间便立刻化成水痕,天气的确是越来越热了。


    千裔清放下书,转头窗外的太阳转了个圈从云层缓缓走出,像是在印证她的想法。


    还好樱桃凝露蜜已经放温了。


    千裔清问道:“殿下回来了吗?”


    绛雪答:“回来了,现在在书房呢,姑娘要过去吗?”


    “不去。”千裔清摇摇头,“皎月公主没去告状?”


    绛雪笑道:“姑娘是担心殿下罚您吗?放心吧,殿下才不会舍得呢!”


    千裔清倒不担心这个,她只是比较好奇,如果皎月公主真跑去容潜面前哭哭啼啼告她的状,他会怎么做。


    绥夏的使臣还未离开,两国尚在友好交涉中,他纵然再随心所欲,也总要顾忌对方的面子吧?然而正如绛雪所说,容潜必定不会真的处罚她,如此要想让皎月公主满意,恐怕是难了!


    千裔清暗自发笑,她还真想看看容潜束手无策的样子,一定有趣。


    想了想,千裔清吩咐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把东西撤下去前院盯着吧,若那边有什么动静就来告诉我。”


    两人应了声“是”,收拾好桌上的残羹乖乖退下,待房门合紧,脚步声渐渐远了,千裔清起身下了罗汉塌,从柜子里取出药匣。


    有些药还是得先备好了,毕竟师傅不在身边,许多事还是要自己做好完全准备才行,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傍晚,耳边的蝉鸣更盛,却不似白日那般吵闹,反倒听起来如丝竹一般悦耳,或许与人的心情也有关。


    千裔清正拿着签子刮去指甲缝中浸上的药汁,纵然她捣药时已经很小心了,难免还是会沾染一些。


    石桌上的火烛本就不大亮堂,又被过堂风吹的忽闪忽闪的,摇曳欲灭。瞪着眼刚挑净一只手,她就觉得撑不住了,眼睛酸涩的厉害。


    “唉。”千裔清叹气,这里的药具一点也不好用,比不得山上。


    绛珠刚打好热水晾在一旁,浸湿了帕子为千裔清擦手,一边把刚得的消息转述与她:“姑娘猜的不错,皎月公主果然带着秋露冬云去找殿下告状了!”


    剩下的一只手则由绛珠为她清理,她的动作很轻,却意外的利索,想必是从小做这种事已经习惯了。


    千裔清手上得闲,便又有了精神和绛珠搭话:“那殿下怎么说?”


    绛珠想了想:“好像没说什么,只说他知道了。”


    “公主没闹?”


    “闹了!怎么没闹!”绛珠努着嘴说,“这会儿殿下正跟她一同用膳呢......”


    兴许还正在哄她呢!绛珠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千裔清点了点头,若是这样能小事化了,倒也省些麻烦。


    指甲剔干净了,绛珠在水盆里倒了蔷薇露进去,一时间,蔷薇的香气十分浓郁。


    绛珠说道:“姑娘把手在水里泡一会儿吧,药草味可比不得花香味好闻!”


    水温晾的刚好,掌心触及木盆低,温暖的感觉包裹手掌,再取出时,药草味已经被遮掩的几乎闻不出了。


    绛珠捧着她的指尖嗅了嗅,觉得不妥:“再泡会儿吧,奴婢闻着还没遮掩干净呢!”


    千裔清好笑道:“我本来就是大夫,沾点药味不是很正常吗?你端下去吧,我这就休息了。”


    磨了一个多时辰的药材,千裔清原本觉得很乏,不过绛珠走后,她却突然觉得困意散了。


    穿着寝衣,肩头又添了一件外衣,方桌上的灯火亮的刚好,没有风的侵扰,自然也不会闪烁了。


    医书看得厌了,手下放的早已不是那本《医经》,而是外头书肆中最为畅销的话本。


    话本中的男主人公正在信上写下“寒灯纸上梨花雨凉,我等风雪又一年。”对他爱而不得的女子书写痴情。


    千裔清笑着摇头,世人总爱歌咏深情之人,却道是越寻不得痴情人才越爱在笔墨之下虚构故事。


    等待和长情都是最可笑的字眼,凡人皆为利益权势而驱使,琴瑟和鸣皆是权贵之人的妄想,他们无忧无虑才会以情为风雅。这世上更多的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选择,唯有为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食指落在页脚,千裔清刚要翻过这篇,身侧的窗子突然“梆梆”响了两声,她托着腮等,就见轩窗被掀起一角,映入眼帘的是削瘦冰冷的下颌角,好看的唇线在夜里勾勒出一丝暖意,他的唇角......似是在笑。


    接着整张脸露了出来,正是容潜在窗外看着她,问道:“这么晚不睡,是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