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帝位

作品:《殿下他沉迷自我攻略

    直到长福走远了,陆离才问:“方才那是什么?”


    他知道那小瓶子里一定是什么药,但具体何用却是不了解,陆离想着依照千裔清的性子不会做无意义的事,定是为了回以佑王的威胁,那么就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千裔清摊了摊手:“师傅给的溶骨水,咱们给佑王省去处理骸骨的时间,他得感谢咱们才是。”


    这原本不是什么稀罕的,重云门那里也有的是这些,皆是为了方便处理尸首的作用,千裔清从来没想过自己也能用到这些,既是回礼,也算是警告佑王自己不怕他的威胁,倒是他,小心落得个尸骨无存。


    陆离点点头,抱着手臂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以佑王的脑子能不能听得懂你带去的话。”


    千裔清笑了笑,没说话。


    陆离侧过头望着她,这么多天,今日却是他第一次和千裔清面对面说话,似乎也是她第一次开口,只是千裔清对容潜仍是只字不提,反倒惹得陆离心中有点沉不住气。


    “您是不是不打算走了?”陆离试探地问,期待回应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千裔清拢了下头发:“嗯,不走了,我要等他回来。”


    陆离的脸上出现一瞬的惊喜,看得出他是真的高兴。


    只是还没笑一会,陆离想着,这话说得好像有点模棱两可,莫不是等殿下回来后还是要走?


    想到这种可能,陆离又觉得担忧起来,犹豫了下,问道:“那......等殿下回来后呢?”


    千裔清狐疑地扫了他一眼,没给他确定的答案,而是反问:“你好像很希望我走?”


    “没有没有!”陆离连连摇手,生怕自己的话惹得误会似的解释,“我是想问殿下回来后您有什么打算,没有要赶您走的意思!您知道的,殿下也没有那个意思!”


    头先是不知道,不过现在她知道了。


    容潜一走三日有余,时间就这么过着,比之在山上的日子没什么分别,一样无趣。千裔清的心境却再不复往日,竟觉得时间漫长起来。


    三日......才过了三日吗?


    陆离看她一直不说话,自顾自发起呆来,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探着头道:“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容潜什么时候回来?”


    “这......”陆离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愣,仔细想想,他好像也没办法确定,便摇头道,“我在军中无职,殿下出征向来不会带着我,所以我也不大清楚。”


    是啊,陆离为容潜做的几乎都是暗里的事,遣兵之事不懂也正常。可她记得陆离曾提起过有关璟王的事,再想起容潜对提起璟王的反应,这次离京似乎和璟王多少也有点关系。


    千裔清沉吟片刻,抬起头郑重地看着陆离:“我要去璟王府。”


    陆离心领神会,为难道:“你不会是要当面问个清楚吧,这可不成,万一坏了殿下的计划,我可要提头去见了!”


    千裔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保证自己不会打草惊蛇,至于陆离曾说的一月之期她也牢牢记着,断不会当面和璟王对峙。


    陆离听不明白了:“那您去璟王府做什么?”


    “祝音还在璟王妃,我找她叙叙旧,顺便了解一下心中疑问。有件事......我好像早就该问个清楚了。”千裔清微微眯起眼,心中早就有了主意。


    陆离觉得眼前这姑娘的眼神和说话方式让他觉得很熟悉,他想了想,似乎是和崇安王有些相似,但他说不清是千裔清像崇安王,还是崇安王更像她。


    这种想法让陆离百感交集,一时间不知道作何评价。


    一直以来千裔清对容潜的态度都是满不在乎,甚至是抗拒的,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而如今容潜走了,千裔清似乎也突然变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番话起了效果,如果是......那么就是殿下赌赢了。


    陆离低头斟酌了一会儿,抬起头问:“您这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殿下?”


    或许都不是。


    千裔清摇头,露出一个无奈又伤感的笑:“为了我们。”


    崇安王府门外,出行的马车已经收拾备好,空旷的街道只有这么一处宅院所在,陆离提着长剑立在门口,余光朝着拐角墙根出的阴影快速扫了一眼。


    千裔清见他停着不动,便问道:“怎么了?”


    “是佑王府的人。”陆离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这些苍蝇整日在这里守着,随时回佑王跟前通风报信却又不敢真的怎么着,实在是烦人的紧。


    千裔清“哦”了一声,收回目光,满不在意地道:“大约是想等到我落单之时伺机报复吧,咱们走大路,量他们也不敢如何。”


    陆离本来也不怵佑王府那些废物,只是想省些麻烦,另外去哪都被人跟着的感觉的确不太舒服,但千裔清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反驳。


    气派十足的马车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缓缓行进,千裔清撩开车幔悬挂而上,给闷热的车厢里透透气。


    陆离驾马与车并齐,时不时向一旁张望,脸上表情看起来很是凝重,一看就是还在介怀佑王府派人监视的事。


    千裔清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便好心想调解气氛,免得他总那么紧张兮兮。


    她的目光落在陆离身下那匹棕色的骏马身上,这匹马通体都是浅棕色的毛发,唯有额前是块白色的圆状,很好辨认。


    “你的马术应该也很好吧?”千裔清知道容潜的骑术很好,跟在他身边做事,骑术想必也不会差。


    陆离果然收回注意力,认真地回答她:“勉强拿得出手。”


    千裔清笑他太谦虚,盯着看起来十分乖巧的马匹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煦风。”陆离笑着轻抚它颈背的鬃毛,“煦风是殿下送给我的,从小就被我养着,性格非常温顺。”


    容潜的遐方是会低头请人上马的,千裔清很好奇煦风会不会也有这项技能。


    陆离解释道:“马都是通人性的,但它们更听从自己的主人,所以在我看来,无论我让它做什么它都是会懂的,换作其他人就说不好了。”


    千裔清失望地点点头,盯着他的马左瞧右瞧。


    容潜和陆离就不用说了,就连佑王没断腿之前似乎骑术也是不错的,还有祝音、云染......她们也会骑马。


    算来算去,只有她和她的师傅官朗州什么都不会,只会摆弄那些跟死人打交道的药材。


    说好听点是术业有专攻,说难听点就是她们两个比别人要废物。


    千裔清抿了抿唇,对着陆离说道:““要不你教我骑马吧?容潜只教我入了门,旁的还什么都没教呢!”


    陆离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犹豫着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您的腿不是不大方便吗?”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可担待不起。


    “所以才要练啊。”千裔清托着腮,撩起眼帘期翼地看着他。


    这眼神换作谁似乎都很难拒绝。


    陆离想了想,提出交换:“可以是可以,但您要回答我我一个问题。”


    千裔清很爽快的点头答应:“你说。”


    那他可真说了!


    陆离沉了沉心神,一脸严肃地问出那个他困惑许久的问题:“你......有没有爱过殿下?”


    千裔清被问的一怔。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扪心自问的时候,她总会很快的反驳自己,否定这个答案,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不爱的。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不论这个问题从陆离口中问出还是在她心底发问,她断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果断的回答自己。


    可这就是爱吗?她不清楚。


    她从没爱过谁,因此也不知道这种感情算不算的上爱这个字。


    千裔清沉默了很久,沉默到陆离眼中的期待渐渐没落成不抱希望,恰逢这个时候千裔清又开口了。


    “我不知道。”


    她遵循自己的心意,一字一句老实回答,不掺半点虚假:“我不知道这算什么,我只知道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陆离想过千裔清会冷链否认,也想过她会带着一副虚伪到刻意的笑承认,但这个回答是他没想过的。


    可仔细想想,这种回答又是最好不过的。他不愿听到千裔清否认,也不愿听到千裔清欺骗,他想听的是真心实意的回答,而这句回答,既真诚,也还算动听。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豁然开朗,似乎少了许多的隔阂。


    千裔清释然地笑了笑:“我答完了,可以教我骑马了吗?”


    陆离也微微挑了下嘴边的弧度:“可以。”


    -


    璟王府外,漆金的牌匾悬在头顶,四方的大院就藏于高墙之后,门里门外的天一样的晴空万里。


    金色的门环被轻叩几下,大门立刻从里面打开,家仆一眼认出了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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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请两人进府里去坐,差遣另一人去房里通报。


    他们在路上就商量好的,陆离跟在身边是不太方便,不管怎么说她是在街上众目睽睽之下来了璟王府,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断不会在这里出什么事。


    陆离开始不肯,几经退让才同她达成一致,在附近候着。


    千裔清对着他点了点头,提起裙摆跨进高高的门槛。


    祝音上午刚回相府去瞧了夫人,眼看着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整日躺在床上,何姨娘也是为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操碎了心,想从祝丞相那里为儿子谋个官职。


    祝丞相半生清名又怎么可能为了儿子牺牲前途,祝纶在家不愁吃喝,整日和一些狐朋狗友厮混,惹出不少乱子,这些事他都因为溺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放他入官场定是断断不能的!


    千裔清抿了口茶,碧螺春的清香沁人心脾,纵是暑热也不觉得难入口,反倒胃口大开。


    于是她又捡了一块翠玉豆糕来吃,一面听祝音滔滔不绝说着。


    说得累了,捧着茶盏喝了一大口,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习惯。


    千裔清又抿了口茶,不着痕迹地假装扫过厅外门前:“璟王不在吗?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祝音丝毫没有起疑:“噢,玉衡哥哥送我回来后就出去了,他这些天好像很忙的样子。对了,听说崇安王也出城了?”


    千裔清神色不变,淡淡地“嗯”了一声:“璟王告诉你的?”


    “我也是刚知道的。”祝音惋惜道,“不是在京中待的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呀!”


    听祝音这么说,似乎不知道容潜为什么出征,也不知道他要出征的事,看来有关朝廷的事,璟王对她的口风都很紧。


    “一别两年,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和璟王怎么突然就成亲了,皇上为什么又会向先皇替你们求情?”千裔清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祝音面上一滞,鲜少对她露出这种不好说的表情。


    千裔清眉心跟着一跳,仍笑着:“为难的话就不必说了,反正我只是好奇而已,毕竟是你们两个的私——”


    “千千姐姐。”祝音叹了口气,脸上是少见的正经之色。


    如果没有千裔清,她或许已经嫁给了当初的九皇子,又或许和璟王迟迟没点破,千裔清待她如何她是清楚的,同样的,她也是真心对待这个姐姐。


    想了想,祝音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崇安王也不可以!”


    容潜有什么不知道的,还用得着旁人告诉?


    千裔清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好,我不告诉他。”


    得到了保证,祝音缓缓舒展眉宇:“其实......当初是玉衡哥哥答应放弃皇位,齐光哥哥才愿意跟先皇求情替我们赐婚的。”


    “齐光哥哥还是太子的时候,他的生母是皇后,又是先皇最宠爱的人,从出生起,他就是注定要成为太子的,这些事大家起初都是不知情的,大皇子容聿早逝,玉衡哥哥本应顺理成章成为储君第一人选,可是他那么努力,那么想让先皇看好他,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身为皇子,有哪个没动过称帝的念头,作为兄弟中的长者,璟王凭借自己的才略赢得众多拥护者,又是最早被封王的,他想做皇帝没什么不对,他觉得不甘心更没什么不对。


    千裔清听懂了:“所以,璟王在得知先皇心中人选一直不是他之后仍在努力争取,希望通过朝中百官拥护来改变结果是吗?”


    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璟王会与许多重臣交好,又时常去相府拜访,虽说有祝音这方面原因,但最初的原因一定不是她。


    始于算计,终于感情。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吗?


    祝音苦笑了一声:“我不知道齐光哥哥想不想做皇帝,但从他出生起他就知道自己必须是皇帝,任何想与他争夺帝位的人,不论他愿不愿意,都要排除这些隐患,所以在玉衡哥哥找到他时,他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祝音捧着茶杯,望着水面上漂浮的几片青翠芽芯出神,喃喃道:“我常常在想,若是没有我,是不是玉衡哥哥就能做皇帝了,是不是我误了他?”


    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未褪干净的稚嫩,分明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此时此刻面上的愁容却像深闺中的怨妇。


    千裔清覆上她的手,拉回祝音的目光,笃定道:“若没有你,他可能会死,所以你没有误他,是你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