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七夕(正文完结)
作品:《殿下他沉迷自我攻略》 乞巧灯会花灯如海,长街比以往都热闹,老少皆有,不过最多的还是女子和孩童。
人海中多是结伴而行的女子,笑语盈盈地与同伴低声交流,还有提着莲花灯穿梭在人群中欢声的幼子,当然,毕竟是七夕,自然也不乏成双成对的佳侣。
千裔清的唇角一直抬着,显然对乞巧的灯会很感兴趣。
容潜看着她,沉吟了一会儿,道:“我以为你不怎么喜欢吵闹。”
吵闹和热闹还是不大一样的,况且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偶尔参与一下也不错。
于是她抬起目光落在容潜好看的脸上:“那要看和谁一起了,跟你一起,我当然喜欢。”
这话说得坦然又理直气壮,晶亮的眸子在万千灯火下熠熠发光,有一种描绘不出的动人。
容潜含笑点头,握着她的手在袖口里又紧了紧:“人多,拉紧我。”
石桥边上,画舫浮沉在河面,因夜色晦暗显得格外明亮,张灯结彩,充满欢声笑语,更有醉酒的才子在船上吟诗作对、引吭高歌。
千裔清指着河面上星星点点散落的莲花灯,一拍脑袋:“呀,忘记带上绛雪她们扎的河灯了!”
容潜道:“不妨事,街上到处都有卖的。”
街上卖的自然是没有绛雪她们特意做的好看,大多是莲花状,千篇一律。
但她想了想,也无妨,不管是什么样的,总归是个寄托美好的由头,都是要随波逐流,飘散远去的。
刚想到这,容潜已经拉着她来到一处摊位前,买了香烛交了银子。
千裔清选了两只,仰头递给容潜。
他愣了一下:“我也有?”
千裔清理所当然地点头:“讨个好彩头嘛,一起。”
河边早就堆了不少人,一盏盏点燃烛芯的花灯顺着台阶被推进河面逐渐远去。
容潜抬笔停了不过片刻,而后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四个小字,小心放入河灯中。
他侧目看向一旁仍在冥思苦想的千裔清,柳似的眉映在灯火下满是苦恼之色。
她虽然素来也不信这些,但既然做了,总也不能这么敷衍,于是就谨慎许多。
容潜看她这模样看得笑了,忍不住打扰她的苦思:“不如给你找张更大的纸,慢慢写。”
被人一眼看出心思,千裔清有些尴尬地笑笑,余光瞟过他手心端放着的花灯,那张小小的纸条被莲叶掩住,看不清写了什么。
千裔清问:“你怎么写这么快,都不需要想一下吗?”
容潜垂眸扫过白纸上排列端正的墨迹,唇角微微翘起:“不必,我只有一个愿望。”
倒是显得她贪心了。
千裔清撇撇嘴,目光投向容潜低垂的侧脸,清晰的下颌线在灯火映照下显得灰白分明,线条一直顺着颈部蔓延到若隐若现的锁骨,合起的衣襟之下,胸膛因为喘息微微起伏。
直到被盯了好一会儿人,那张俊俏的侧脸噙着笑意回头,毫无疑问,这是张可以引得许多姑娘一眼停滞呼吸的脸,不过平日总是紧绷着才会让人因恐惧暂时忽略。
眼睛扫过她手里仍然空白的纸张,容潜道:“你等等。”
“做什么?”千裔清仰着头望向已经起身的容潜,满脸疑惑,“你去哪儿?”
停住步伐,容潜淡然回头道:“哦,我去把街上的花灯全都买下来。”
这样她就不用为难了,想写多少愿望便写多少愿望。
这想法越想越觉得合理,容潜在心头又对自己赞同一番,抬腿要走。
“你站住!”千裔清忙扯上他的袖子,无奈扶额,“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
说完,她扬了扬笔,背过身小心翼翼写下四个字,放进河灯中心。写下心愿后,千裔清两只手捧着河灯放在身前,朝容潜笑了笑:“我写好啦,一起放下去吧。”
河灯入水,像是知道她担忧似的,一阵风吹过,那只被她小心翼翼放入河里的莲花灯突然忽闪几下,河面上泛起一阵波澜,顺势打翻几盏河灯。
周围立刻一阵惊呼和叹气,正是那些被吹翻的河灯的主人。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然而千裔清放下去的河灯被吹了几下,流逝硬生生随着风向靠近容潜那只,摇晃了几下之后稳稳靠在它一侧。
风停了。
千裔清长出一口气,还好没有被打翻!
容潜忍不住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你有什么心愿我都会替你实现的。”
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容潜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这一点无需质疑,千裔清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这个愿望并不是为她自己,是方才看着这张柔和含笑的脸,她心中陡然萌生的坚定不移的心愿。
千裔清抱膝蹲在河边,望着逐渐远去的两只河灯:“这个愿望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什么心愿还能是他做不到的?
容潜好奇了:“你写了什么?”
“不告诉你!”千裔清挑眉,起身往回走。
石桥台阶上人影绰绰,容潜怕她瞧不清路跌倒大步追上,握上她的手才觉安心。
容潜轻咳一声:“也行,我马上派人将河灯全部打捞上来,待一盏一盏看完就知道你写了什么了。”
“你敢!”千裔清一瞪眼,在他手心掐了下。
世上哪有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如深潭一般黑白分明的瞳孔暗了暗,容潜有些不确定地试探:“......莫非是为我许的心愿?”
又踏上几层台阶,转眼来到桥心中央,水面上拂过的微风带着凉意,在这盛夏分外清爽。
两只河灯不知是不是外头的纸勾着了,远远的看还能瞧见连在一起的影子。
千裔清一眼就瞧见了,心情愉悦地指着:“当然了!你看,咱们的河灯连在一起了!”
容潜笑了笑:“自然。”
因为这是他的心愿。
-
灯会进行着,转眼到了人最多的时候,原本分散在各处的人陡然朝向一处奔袭而去,赶趟儿。还算松快的长桥很快挤满了人。
远方的夜幕忽而炸开,璀璨的烟火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着绚丽的颜色。
原来是有烟花看,所以众人才奔着去了。
“要不要去看?”容潜一边紧紧揽着她,一边开口询问。
千裔清摇了摇头:“不用了,这里也能看得到。”
话音刚落,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女被人群推着向前,停在千裔清身边时被脚下石阶绊了一下。千裔清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才让人没倒地。
“呼——”那少女松了口气,接着抬起头,疑惑的“嗯”了一声,“你们也在呀?”
声音很是熟悉,但千裔清一时没想起来在哪听过。
而后少女扯下脸上的面具,一张娇俏的小脸挂着笑展现在她们眼前。
“千姑娘,好久不见呀!”随后她微转目光看着一边的容潜,“还有......崇安王。”
“阿染,跑这么快当心摔着!”
更为耳熟的男声紧随其后,不过他倒是没戴面具,那张宛若仙人的面容就这么展露在月色之下。
千裔清怔了怔:“云染姑娘?喻门主?”
一身月白长袍的男人踏着稳健的步伐来至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再这么乱跑,下次灯会就不带你出来了!”
“好啦,下次不会啦!”云染敷衍着,挽起喻景淮的胳膊说道,“你看!遇到老相识啦!”
喻景淮一脸不信地摇摇头,这才看着面前的两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么巧,你们也出来逛?”
容潜扯了扯嘴角,有些嘲讽道:“你倒是乐得清闲,难为你那小徒弟还得替你收拾烂摊子。”
喻景淮不以为意道:“年轻人多磨练有什么不对?我像他这个年纪时都接管门派三年了。”
千裔清暗自诽腹,那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喻景淮一样有手段。
容潜也不与他争论,又道:“没想到你还敢留在坤京,不怕被人瞧见告诉皇兄来找你麻烦?”
喻景淮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千裔清,故作惋惜道:“怎么说我也算是你们的媒人,一见面就说这些丧气话不大好吧?”
容潜冷哼一声:“本王所认识的喻景淮应该不会没事来这坤京闲逛,说吧,来做什么?”
喻景淮摊手:“其实也没什么,听说崇安王立下战功,想来齐光心情一定不错,我这个人睚眦必报,特意来给他添添堵,省得他过的太称心。”
千裔清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时隔这么久,喻景淮还在为当初容烨诱云染去十方国的事耿耿于怀,当真是小心眼儿,比容潜也不遑多让。
不过他说的添堵......怎么添?
容潜倒是立刻会意,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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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提嘴角露出一个稍显不屑的笑:“原来是你做的,那便说的通了。”
“千姑娘,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云染不住向人流方向张望。
见她目光急切,千裔清猜测她是很想快些离开,只是碍于容潜在这里不好开口,便做了顺水人情告诉容潜想去别的地方走走。
少女愉快的背影挤在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见,紧随其后的是那道月白色的身影。
一如千裔清许多年前见到的那样,只是从前那藏在暗处的身影终于来到她一回头就看得到的位置,而少女稚嫩的脸庞褪去青涩,也再不是那个哭的脏兮兮的小姑娘。
千裔清回过头,一脸好奇地问:“他说的添堵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潜笑了笑:“你觉得皇兄最近还有什么烦心事?”
千裔清垂眸想了想,嘴角忍不住抽搐:“他干的?”
容潜无奈地摇摇头:“他还真是把皇宫当自己家了。”
走出很远,街边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铺子门前的灯笼还亮得通透。
容潜犹豫了很久,在心头萦绕许久的问题再一次被他翻出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克制着不去想,只是每到这种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下失落。
身边伴随的脚步倏然停下,千裔清跟着往回看,空旷的街上是他落寞的影子,邤长晦暗。
她问道:“怎么了?”
容潜抬头,沉叹一口气,跨出两步到她面前,微微低头凝视着千裔清:“赐婚的事我从没问过你是否愿意......”
“怎么?我若说不愿意你便不娶我了?”千裔清故作不满道。
这表情引得容潜怔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
但他仔细想了一下,就算她真的说不愿意自己也是不会放弃这个念头的。
容潜有些懊恼,他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问了又能如何,若听得他不想听的答案,岂不是徒增伤感?
好看的眉拧成一团,千裔清讶然发现,他攥紧的拳竟在轻颤。
也太容易当真了吧!
千裔清失笑,掌心覆上他的手背,安慰道:“好啦,跟你开玩笑的,我没有不愿意。”
这句安慰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阴影下的表情仍是有些凝重。
末了,容潜再次抬起头:“那你为何......为何听到赐婚时露出那种不情愿的表情?”
那日的表情直到现在还深深刺在他心口,每每想起都觉得烦闷至极。
千裔清眨眨眼:“什么不情愿?”
“难道不是?”容潜松了拳反握住她,认真而急切地望着她,“你若是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哪里让你不满意了,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改!”
“我真的没有不情愿。”千裔清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成亲这种事她从来没想过的,即便知道会与他成婚,当圣旨真的降下来时,千裔清心头还是有很大的震撼和不实感,像是做梦一样。
像她这种人也会嫁人吗?像她这种人也配嫁给容潜吗?
“真的?”他脸上还有点不信。
“真的!”她又道,“而且,陆离跟我说过的。”
“陆离......”容潜低骂了一声,皱起眉头。
千裔清想了想,轻声问:“方才你不是问我写了什么心愿?”
她拉着容潜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握着的手指,宽大的手掌摊开在她眼前,掌心还有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津。
葱白的手指就这样在月色下划过他的掌心,一笔一划,有些痒。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容潜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疑惑道:“万事顺遂?”
“嗯。”千裔清点头,注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希望我所珍视的人,万事顺遂。”
接着她把容潜的手指并拢合起,拍了两下塞回他怀里,笑道:“你呢?你写了什么?”
容潜盯着自己合紧的手指,手心中还带着她方才留下的触感,不舍得摊开,像是这样就能紧紧抓在手里。
他抬起下巴看向千裔清:“我的心愿,你已经看到了。”
“嗯?我什么时候看到了?”
两只紧密相连的花灯在河面飘摇而过,历过风声后依靠得更近。
这便是他的心愿。
长相厮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