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魏家有人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江洇……”江景鸢默念一声,没什么情绪地瞥了她一眼。


    “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江景鸢收回视线,看着前方,淡淡地问道。


    江洇闻言,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然后歪嘴一笑,自信回答道:“从树上掉下来的!”


    江景鸢无波无澜地“嗯”了一声,这个年纪有点想象力是好事,再大点就现实了。


    一眼就知道她是不相信,江洇撅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不然你看我能半年就冒出来长这么大吗?!”


    江洇挺直了腰杆子,勾着嘴角说道:“渊国之外,比裕、宸还要远很多很多的地方,有一个依傍着神树建立的国度,那里的人都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两个人诚心祈愿半年,神树就会赐下子嗣后代。”江洇一脸崇拜地说道。


    原来如此……江景鸢没有怀疑,毕竟这个世界很大。


    她只是无波无澜地默默想道:“太容易得来的东西,可是不会被珍惜的。”


    “不会。”江洇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又或者是遇到过同样的疑惑,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自己,“那半年祈愿就是为了搜集两个人对孩子的期盼和爱意,所以,哪怕后来两人不再相爱,看到孩子瞬间就会想起从前的期待和爱意。”


    江景鸢随口问道:“多久?”


    “二十年。”江洇答道。


    江景鸢颔首,转而说道:“我让人带你去京城,你待着别乱跑,会有老师去教你。”


    “好!”江洇激动地连连点头,满脸好奇和期待。


    枯黄的半人高荒草随风倾倒,从高处俯瞰,仿佛大片灰蒙蒙黄色的海浪翻涌不断。


    将邪恶粉红团子送走,江景鸢又找了个客栈换好衣服,这才慢悠悠地走在城外的官道上,等着那五个人追来,一脸轻松。


    许卿临轻轻“呵”了一声,“还是阴沟里翻船了?”


    江景鸢不疾不徐地说:“正巧需要。”


    许卿临嘲笑了一声,刚想说“你就嘴硬吧”,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愣怔地看着外界的一身色调庄重又压抑的繁复衣裙的少女,无意识地张了张嘴。


    她慢悠悠地闭上嘴了,嘴角一勾。


    真是狠心啊……


    真可怕。


    不过这样才对嘛。这世道,本就会将人一个一个全部逼疯。


    疯疯癫癫,但又清醒淡漠。


    “疯女人……”许卿临不知不觉陷入回忆,嘴角带着笑,她好像有些想那个疯女人了。


    风一阵一阵地吹。


    忽然,地动山摇,大片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尘土飞扬,轻柔的风霎时变得狂躁又浑浊。


    慢悠悠散步的江景鸢脚步一顿,扭头望去。


    尘嚣中,远方驰骋而过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乌云之中,一面面黑红色的旗帜飞扬,最大的一面上两个字:“坤佑”。


    江景鸢眯了眯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坤佑?那不是魏老将军领的兵吗?”


    “魏家……唉,真的是叛了啊……”官道上,往来的零星几个商人望着那一幕,连连叹气。


    他们摇摇头,“魏老将军一死,这些人就坐不住了……”


    “魏家没有叛!!”


    一道沙哑的嗓音骤然尖叫道。


    几个人吓了一跳,下意识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官道旁的荒草中爬出一道浑身是泥和血的身影,她双目赤红,满眼愤恨,盯着他们咬牙道:“魏家没有叛!”


    “卧槽!”


    几个商人猝不及防吓得脸上五官乱飞,本是不满要回怼,现在却是拉拉扯扯着连连后退,远离那道人影。


    那个少女双手撑着地面,几番想要站起却是无法,她愤恨痛苦的目光始终紧咬着他们,浑身颤抖,嘴里不断尖叫着重复“魏家没有叛”。


    “哪里来的疯子!!”


    几个商人连忙地跑上马车,驱使着马匹拖着货物朝着原定的方向跑了。


    那一身狼狈的少女艰难站起,泪水滑过脸庞,却冲刷不掉脸上凝固的血和泥。


    “魏家没有叛,魏家没有叛!”


    她泪流满面,朝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跟着跑。


    “咚!”她重重地摔在铺着细碎灰尘石子的官道上。


    “魏家没有叛,魏家没有……叛……”她仰头对着前方慌张逃离的车队大喊着。


    前方的车队逃得更快了。


    喊着喊着,喊着喊着,她的声音忽然哽咽得再也喊不出来,她伏在地上,垂着头,硌进砂石的手心猛地被五指攥紧。


    先是低低的抽泣,后是号啕大哭。


    “砰砰砰,砰砰砰——”


    攥紧的右手拳头一下一下发狠地砸在青灰色的石板道上,鲜血淋漓,却不过是为旧有的凝固血水和泥泞增添几分往日艳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不知道要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不知道究竟想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复,她只是想问为什么,想问很多很多的“为什么”。


    想用最恶毒最恶毒的字眼骂天骂地,可张开嘴,却不知道要怎么骂,只能哭、只能没用地哭。


    哭着哭着,哭声小了,不哭了……她满心麻木,双手撑着地面却没有站起,反倒恨不得翻身就地一躺,等待死亡降临己身。


    忽然,“哒,哒,哒……”清脆的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暗紫色绣着暗红纹路的衣摆不疾不徐地晃进模糊的视野。


    少女没有理会,一脸麻木。


    “你说魏家没有叛?”清泠泠的嗓音在头顶上空悠悠响起。


    “魏家没有叛。”少女双眸灰败,麻木地有气无力地说道。


    仿佛已经是本能。


    一声轻笑在上空响起,那道声音慢悠悠地笑着说:“魏家有没有叛……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魏家没有叛!!”


    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一般,灰头土脸的少女骤然发出尖叫,她愤恨怨毒地猛然抬头。


    “真可怜。”


    瞧着比她年纪小了一两岁的少女站在她的前方。


    那少女侧着脸,漫不经心地微微低着头,说着“真可怜”,看过来的那一双漆黑的眼眸中却没有半点儿怜悯和同情。


    平静的无波无澜,让所有目光交汇之人的心中不自觉泛起疑惑,被那双眼睛看到的自己……到底是人,还是花虫鸟兽?


    又或是没有区别?


    那自己作为人的这些年,吃过的苦、流过的血和泪,还有那堪堪维持着人苟延残喘的不甘、怨恨,算什么?是没意义的吗?


    灰头土脸的少女脸上的痛苦愤恨刹那间消失了,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惶恐吞噬心脏,她愣愣地、甚至有些呆滞地看着前方的少女。


    明明是最为灵动、有活力的年龄,可那少女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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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沉闷压抑的暗紫色云肩长裙,云肩上爬满繁复精美的图纹,向下逐渐剪裁宽大的长裙上,暗红的纹路似熊熊烈火又好似翻涌的海浪。


    鬼气森森,阴冷又张牙舞爪。


    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宽大长袖一边随风轻摆,一边被微微挽起、在风中鼓动着,露出的白皙右手中拿着一个色调暗沉又纹路张扬的狰狞鬼面。


    这一身不符合年龄的暗沉庄重衣裙仿佛大片阴冷水鬼,姿态再闲散随意,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拖着无数水鬼……负重前行,又苦苦挣扎。


    哪怕只是看着,都会无意识地屏住呼吸,直到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才会猛地惊醒,转开目光。


    “你为什么不戴面具?”许卿临随口问道。


    江景鸢闻言,略有些疑惑不解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应道:“面具是做坏事的时候才要戴的。我这是在做好事,为什么要戴面具?”


    许卿临:“……斤斤计较。”


    顿了顿,江景鸢恍然大悟,仿佛真心感慨般说道:“那你一定很愿意一直给我打黑工到永远吧?”


    许卿临愕然:“???”


    江景鸢继续感慨道:“真是好人啊……”


    许卿临脸上的淡定表情霎那间破碎,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外界那紫衣少女,下意识就要破口大骂。


    一顿,她闭了闭嘴,窝囊地憋出一句:“不,我现在觉得你之前说的特别有道理。”


    江景鸢冷哼一声。


    “砰砰砰,砰砰砰……”心跳时隐时现,惶恐蔓延全身。


    抓着满手嵌进肉里的灰尘石子攥紧成拳,趴在地上的少女整个人猛地朝着前方扑了上去,她面容痛苦地狰狞扭曲,尖叫道:“魏家没有叛魏家没有叛没有没有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相信他们!为什么你们要相信他们!!”


    “为什么你们要相信他们,为什么你们不相信魏家?!!”


    江景鸢轻飘飘地往旁边一转。


    “咚”的一声,那满身血和泥的少女摔在了江景鸢原先站立的位置上,她双拳攥得紧紧的,摔在地上“呜呜”地低低哭着。


    “为什么不相信魏家?”江景鸢歪了歪头,看着她,“可是魏家……在哪里?”


    趴在地上的少女身形猛地一颤抖。


    “朝廷很快就要发檄文了。”


    江景鸢面不改色地张口就来,“本该作为西南屏障的坤佑军却在西南横行霸道、将刀刃对向渊国,而魏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解释这一切。不出意外,京中的魏家老小若是做不成人质,就要等着满门抄斩了。”


    “有!!有!!魏家有人!!”


    凄厉尖锐的哭嚎声骤然震动天际。


    天边云团汇聚,午后的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暗淡下来,灰蒙蒙的,淅淅沥沥小雨斜斜飘落。


    “你带我去京城你带我去京城——”


    一身血和泥的少女抬起上半身,号啕大哭着,朝着江景鸢的方向伸手抓去,“你不就是想要我去京城吗?!!我要去京城!你带我去京城!!”


    “我是魏家魏祈禾!!”


    泪水和雨水蜿蜒在她狰狞扭曲的脸上,她看向江景鸢的眼眸中仿佛有怨恨不甘的熊熊烈火在燃烧。


    “魏老将军是我祖父,我母亲是魏老将军次女,我是魏家魏祈禾!!”


    “我是魏家魏祈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