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与我道别

作品:《她都不会修仙,怎么是成仙第一人

    “……”江景鸢霎时被他呛得语塞住了,心说,“江景渐你,你干嘛这么较真儿嘛!我这样说还不都是为了让你听了心里好受点儿吗!”


    江景鸢不语,瞅了旁边的人好几眼,他久久低头抿嘴不语。


    “有事你就说事啊,有问题你就说问题啊……”江景鸢咬牙心想,“情绪有什么用啊……”


    “这是江景渐,这是江景渐……”江景鸢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要是换个人整这一出,她扭头就走了,也就是江景渐……江景渐从前照顾她那么久,她现在和他好好商量一下也是应该的。


    江景鸢平缓了心绪,轻轻说道:“江景渐,我刚才就想先和你说的,我一个月、两个月就会回来一次。”


    江景渐睫羽颤了颤,慢慢抬起头。


    江景鸢认真地对着他点头,说道:“我当然要回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然后顺手附带着……”


    “拿些食物、衣物之类的。”江景渐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她的话。


    江景鸢:“!!!”


    看破不说破啊,江景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景鸢心中咬牙含泪,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小声说道:“附带的。”


    我看我才是附带的……江景渐瞅了她一眼,闷闷“哼”了声。他问:“你要去哪里?哪座山?”


    江景鸢顿了顿,心说:“我要是告诉你了,那和我在帝渠城有什么区别?”


    江景鸢随即转而保证道:“江景渐,我一定会尽快回来的!等我稳定下来了立马就回来!”


    江景渐抿了抿嘴,说:“一个月。”


    江景鸢一顿,犹疑张嘴:“可是,你,不要卡太死,你也要给我时间上一点点弹性……”


    “半个月。”江景渐面无表情道,“不然你就别去了。”


    江景鸢:“……”


    “一个月。”江景鸢咬牙答应。


    江景渐又对她“哼”一声,闷闷不乐说:“把人叫回来你就可以走了,反正你也不乐意待这里。”


    江景鸢心里也跟着“嘁”一声。


    她面上却是远远喊回来了江未济,然后给自己搬来椅子在他旁边,“帝渠城我是待腻了,但这里有江景渐啊,我想要江景渐你陪我。”乖巧抿嘴笑。


    “是吗?”江景渐侧头看着她。


    江景鸢被他盯着背后发毛,心中骤然生出不好预感,一颗心颤颤巍巍,慌张心想:“完了,江景渐不会要说跟着我一起去深山老林吧?!”


    “呵。”江景渐冷笑一声,收回目光,低头继续翻找起桌子上的书卷纸页。


    江景鸢:“……”


    江景鸢老实闭嘴了,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


    …………


    “人总是喜欢用什么来证明什么,一定要用一些特定的条件来证明自己或他人是什么样。”


    “我想问你,若是你什么都没有了,你还能够说自己是最好、最完美的吗?”


    脑海中响起那熟悉的无声之声,似乎是响起在她右上方偏后的地方。好像是,谁久久立于她身后,看她所看、听她所听,跟在她身后跟着她一步步走动,又缓缓开口轻声细语。


    ……与她交谈,为她解惑。


    追寻着那个问题,想要将那个问题自我真诚地回答,江景鸢慢慢走出帝渠城,远离人烟喧嚣,道别自己,一步步走进了山林里。


    “我了解你的全部。在你将疑惑开口发问之前,我已然知晓全部,看着我,听着我,我会为你解答所有。”


    “了解我的全部……”


    “我知道。若是某一个人和你这样说、或是让你察觉到了这一点,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远离他、将你们之间的所有统统斩断得干干净净——因为,他要么太过危险,要么是个盲目自大的傻子。”


    “傻子……你好直接啊……”


    “我说过,我是你、你的引路人、你的引路神、你的本质。我与你交谈,你与你交谈,直接直白一点又有何妨?”


    “我应该相信你吗?我怎么能够确认你说的是真是假?”


    “无所谓。”


    “……?”


    “你也有你自己的判断。难道我给出了所谓的证据,你就会相信吗?对于我的话,你听了觉得平和有益就可以听,反之,你听了觉得恐惧、愤怒或是其他,你就不要听——不要问能不能相信,你自己有判断。”


    江景鸢顿了顿,忽然笑了一下,“就是这样。”


    若是话语满含威胁恐吓,就算是神啊天啊说出来让她去做,她也不会理、不会相信。


    是以,她不管祂是谁,只要祂对她有益,她就听。若是哪天祂说的让她不赞同了,她随时都可以不听了。


    江景鸢一身简洁白衣,撑伞缓缓深入山林,分明从未走过这一条路,她此时却步履笃定,边走,边与脑海中的那道声音交谈。


    “必将会到达。”那道声音笃定地说了声,又问她,“什么是路?”


    江景鸢思考了一瞬,颇有些答非所问般地道:


    “我曾以为,我想要到达某一个地方,我一定要走上通往这个地方的路才能到达——就是特定的路,我以为一定要走在特定的路上才能到达特定的地方,并且这中途绝不能偏移一丝一毫,不然就无法到达那个地方。”


    “现在呢?”祂问。


    江景鸢沉默了一阵,有些纠结别扭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我还没有彻底拨开云雾。”


    “那就等你拨开云雾。”祂说。


    江景鸢愣了一下,“你不告诉我吗?你不是说你会为我解答一切吗?”


    “我当然可以在现在就告诉你,但我希望是你忽然在某一瞬发出了同样的疑问,然后探寻解答,那才真正是你自己的。”


    祂说,“实际上曾有人问出过很多同样的问题,也曾得到过解答,你可以去听他们的解答,但你要知道,这种你听完后的理解只是头脑的明白理解,而有些东西不是头脑能够明白理解完全的。”


    祂强调道:“只有你自己忽然问出来、然后得到解答的,才真正是你自己的——有些答案,你自己的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又说:“但你若想我现在回答,我也可以告诉你。”


    江景鸢一顿,说:“先不用了。”嘴角微不可察露出一丝笑意,说:“我有一种预感,我很快就能拨开云雾抓住它。”


    “你会的。”祂说,“继续往前走吧,那里面有很多很多对当下的你有益的东西,那里有一只小狐狸要等得不耐烦了。”


    江景鸢“嗯”了声,绕开花草树木往前去。


    江景鸢走上高坡,忽然脚步一顿,转身回头望向远远后方。远方有亭台楼阁和哭笑交替的人和其他生灵,她无目的投下的一眼从未如此深深,好像要将那一切景象仔细拓印进脑海。


    “他们在哭和笑……”江景鸢心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


    脑海中响起轻轻声音,“他们在感激自己和他人,或怨恨自己和他人。”


    “应该吗?不应该吗?好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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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吗?”江景鸢问。


    祂回答道:“评判是你们的。存在就是存在。”


    “你见过命运的模样吗?”祂道,“每个时期的自己都不一样,易怒忽然冷静、冷静忽然易怒。混沌突然通透清醒,通透清醒又忽然混沌,只有到下一个合适的时机来临时,自己才猛然惊醒般吃惊自己先前怎么会那么混沌……”


    江景鸢转回身继续往上走。


    “而一个人命运的构成也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脑海中那声音继续道,“是谁来托举你、成就你?是谁来充当你命运中的恶人、让你成长?是谁来对比你?”


    祂说:“是以,要如何怨恨呢?”


    “他们在他们的命运里身不由己,他们在你的命运里成为一块基石。被局限的你认为他们或自己有错,可真的是谁有错吗?”祂说,“对错是人的,我在用人能够理解且接受的方式为你解释。”


    “那不是人的理解解释呢?”江景鸢问了一句,随即说,“我走了一路,走进山林,是要成仙的。”


    祂道:“继续走,我说过,那里放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和答案。”


    江景鸢心中生出一股古怪之感,莫名觉得祂是懒得为自己解释这些太基础的问题了。她随即“哦”了声,心想这样也好,加快往前走。


    呼——


    江景鸢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走到了某一个点,清风拂面,眼前景象忽然一点点模糊、扭曲。


    一个瞬顷!她视野里大片开阔的雪白蔓延向远方清亮天际,其中有一棵棵黑色的细长树干贯穿天地。


    江景鸢站在雪地里,脚下松软的雪散了散,她稳了稳身形,定定站在松软之下结实的雪层上。


    寒风吹拂在她身上。


    江景鸢抬手拿出一件毛绒白色绣花斗篷罩住自己。


    “你怎么这么慢!”


    一只全身火红、两只圆溜溜的乌黑眼睛下有两条白色纹理的狐狸身影出现在她前方不远处的石头上。它毛茸茸的尾巴一下一下拍打在雪地上,满脸不耐烦地抱怨道。


    这就等得不耐烦了?你的心性不太行啊……江景鸢默默咽下话,顿了顿,又拿出一件毛绒披风走上前,轻声道:“让你久等了,待在外面冷了是不是?”


    红狐狸一双本就圆的乌黑眼睛霎时又瞪得滚圆,四只脚不自觉抠了抠脚下的巨大石头,看着逐渐走进的白衣少女,顿时忘了埋怨,结结巴巴道:


    “不、不不冷,我,我本来就是属火的的,没没有冷,不用……”


    江景鸢已然将毛绒披风给它裹上,看了看它,对它笑,问道:“这样你好像不太好走路,我抱你好吗?”


    红狐狸没忍住腾地红了脸,一双耳朵向后压了压,眼神躲闪,扭扭捏捏道:“不,不用……”


    江景鸢将它抱了起来,对着它满是温柔和认真地说道:“我会小心的,绝对不会让你摔了。”


    “嗯,嗯,嗯嗯……”红狐狸包裹在毛绒披风里被她抱着,目光骤然与她对视瞬间慌张低下眼,红着脸胡乱答应。


    江景鸢往前走,看着前方,嘴里问道:“上次太匆忙没来得及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呢小狐狸?”


    红狐狸竖起的耳朵又向后压了压,小声回答:“笙凉……”


    “笙凉。”江景鸢当即笑着喊了它一声。


    小狐狸瞬间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江景鸢低头看了它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却也真切了几分,心想自己从前肯定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只小狐狸一起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