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二岁

作品:《情意绵绵刀

    裴小狐狸这一摸,摸得赵恩泽脸色黑沉,摸得全场寂静,摸得那名男子笑出了声。


    “你摸我做甚?”那名男子道。


    “看看你是不是妖精变得,这样的球你都能截?”裴知意一边跑马一边说。


    “我叫林钺。”妖精也跟到屁股后面去了


    林钺策马观察着裴知意,他原先以为这小子只是好玩,没想到这么好玩。他就像抓到了一个玩具,正新鲜着呢,着急地想找到新的开关,像开诸葛锁般不离手地把玩。


    裴知意才不惯着他,把球杆挥得都出残影了,而林钺好似在追着马球跳舞,裴知意把把都差点进了又被截,着急得直抓尾巴。


    这时五皇子发动了,硬是暗示场上那名刚入御林军的小将去撞裴知意,在他看来裴知意再怎么厉害,也将将十二岁,跟一名成年男子相比就像威风凛凛的狮子跟骨骼尚未健全的小狮。


    裴知意发现了,身边的人不打球,好像要打他。


    林钺也发现了,他居然是在帮忙,用马身撞开了其他挤兑着裴知意的人,自己上去挤兑,裴知意不需要他帮忙,已经又把一个人踹下马去了。


    皇上还在,五皇子弄这出未免嚣张了些,但嚣张有嚣张的资本,母妃为他翻云覆雨,他只用借风起势,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但他这样嚣张,总归是翻了肚皮的。


    他自觉把希望托在那小将上反而不美,又着眼去看林钺,林钺捏着嗓子跟裴知意搭话,裴知意让他阉干净点,不然做太监过不去审,林钺手掌一翻又把球给了裴知意。


    五皇子大惊。


    场面现在显然是一边倒的局势,反水的林钺逆着的风,争气的裴知意如狼似虎的柳栖刀,瞬间将对方呈包围态势圈在场中,由得裴知意起手弄花,把球打进框里。


    场上场下自有欢呼声雀跃声跟唏嘘声,赵恩泽本来没想别这个苗头,但裴知意开心别受伤就好,一场马球赛的奖励能做什么?赵恩泽漫不经心地想。


    不过皇上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才是作弄这场比赛,甚至是天下的大手。长年的上位者不能太精明,也不能太糊涂,不痴不聋,不做家翁,这一点在皇宫里也适用。


    皇帝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像斗鸡般互啄,既不恼怒,也不上去分开,淡淡地道:“朕终究还是老了。”


    声音不大,有权的人不用喊的大声就让众人齐齐大惊,这话意思总能品出好几层,是说三皇子跟五皇子的派系斗争?觉得众人不服他了,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敢做小动作?还是杀伐前兆,预备杀鸡儆猴了。


    做一名明君的皇子是很难的,你不知道他怎么揣度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想你,在他的治理下这个国家风调雨顺,百姓歌颂。就是这样的皇帝也有被掣肘的时候,大家不是不知道,于是愈发小心。


    小公主先依了上去打头阵,父皇正春秋鼎盛,说这些不吉利的作甚?再说可要生气了。小公主赵恩隽平日里招猫逗狗,堪称一霸,生母惠妃虽不甚受宠,但是宫里唯一的女儿,年纪又小,什么话都敢说的。


    五皇子也迎了上去说几番好话,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自己的三哥又好到哪里去?瞧瞧那个裴知意,这不就专门与自己作对!


    赵恩泽反而不声不响,站在原地好似做错事般垂着手,不争不抢反而引起大家注意,皇帝也不例外。只见赵恩泽不紧不慢地说:“儿臣有罪。”


    四下人都诧异地对视,三皇子这是做什么?以退为进?


    赵恩泽俯身请罪,说自己未曾管束好裴知意,都是自己的错。


    这番话说得漂亮,看似把责任都揽自己身上,实则把五皇子放到了不懂事的地位,赵恩泽则是未管束好裴知意,就算是伴读,也不该与五皇子这种小孩置气。


    但五皇子还小么?那可比裴知意要大了!


    这下好了,五皇子不堪大用的形象瞬间在众人心里立了起来。


    赵恩泽真是有今上的影子,不过所有人都在考量他身为皇子的部分,只有裴知意越过半个田场盯着他的脸,百步的距离,他在观察赵恩泽的本人的脸色。


    他一向把赵恩泽的话奉为全能的神谕,赵恩泽这么说差点让刚刚威风凛凛打下胜仗的小将军失了神,自己让阿兄吃罚了么?但裴知意不想让阿兄落于五皇子半步,这么一想,裴知意又生出无限勇气,凑到赵恩泽旁边跪着,也要请罪。


    在皇帝的威压下他还能这样做,也许阿兄会怪他冒失吧?裴知意战战兢兢。


    十二岁的裴知意还不懂什么叫兵法,也不懂他的阿兄。但就是他不懂,也能如此勇敢,显得尤其可爱。


    皇帝显然满意这个局面,因为他施施然地走了,没有用一些让人品味三天是什么意思的惩罚以儆效尤。


    人群刚散开,赵恩泽把裴知意拖起来好一顿哄,阿兄没有要凶你的意思,嗯?小鸮不要自责,晚上想吃什么都依着你,只不许再吃凉的,刚出完大汗,最忌讳与冰相冲。裴知意都不感觉委屈,阿兄哄着,自己就受着吧。又拿起乔来,一副自己被全天下辜负的小样。


    赵恩泽更是心疼,刚刚在马场上拿捏帝心的人好像不是他似的,对他而言,揣度一个正在青春期的弟弟的心思比伺候那个爹还难。他也没忘了刚刚裴知意上去摸林钺的脸,对裴知意循循善诱,不该随便跟别人肢体接触,要是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裴知意享受得很,连连应是,阿兄关心自己呢,爽翻。


    赵恩泽还担心他会不会不耐烦,听胡久才说小太监们到了十几岁也是有叛逆期不肯听话的时候的,现在看来还是自家的小鸮最乖,什么都听。


    林钺看不下去了,这是在演什么?牡丹亭吗?他来这里是找人的,无意毁坏他们的气氛,但他还是咳嗽两声上前。


    “你们认识这块玉佩吗?”


    亮出来的那块玉佩看着像羊脂玉的,上面龙飞凤舞的雕了一个“羽”字。


    赵恩泽跟裴知意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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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察了一番,裴知意果断地摇头,倒是赵恩泽若有所思,让他说明来历。


    林钺苦着张脸:“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个人,在你们,不是,我们边境的时候我被打下了马,差点走不回去,是这个玉佩的主人给我治好了马。四处听说这种羊脂玉只有京城大户才能用,我就来了。”


    赵恩泽瞬间明白了,哦,这人原来是这样。


    裴知意似懂非懂,他费力地分析一番,得出的结论也与赵恩泽的相似七八分,这就是一力培养出来的好处。


    而林钺正无意识地摸着耳垂,上面只剩三四个空落落的洞,不见耳环了。


    —


    盛苓刚听说完打马球的事,她也习惯了不像做女儿家的时候发脾气,深深地叹息两声,不过她不会认输的,人只有越来越往上爬,哪有下滑的道理?更何况她是盛苓。


    今日刚到十五,不出意料地翻了盛苓的牌子,凤鸾春恩车行驶到她宫门口准时来接她。


    盛苓坐在华丽的轿子中百无聊赖地打哈欠,她时常感觉凤鸾春恩车就是一个笼子,小时候跟着父亲去兽场挑过宠物,里面的猫狗无论品种高低都被关在有铃铛的笼子里呜呜嚎叫。


    这让她想起她跟其他宫妃也一样,就像猫狗被卖出去要敲三下铃铛,她卖给皇帝也要敲着铃声被送出去。


    只是盛苓得到的比猫狗多,但她比猫狗更有自尊。


    她想当主人,却被当做宠物来临幸,她还想到这种铃声还会被其他女人妒忌,这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她觉得这种妒忌心更像是宠物般的斗争,只为博那个男人一笑?别做梦了,她要的是也把玩别人在股掌之间。


    盛苓也崇拜过皇帝,在她看来自己的丈夫是书中说过的一代枭雄,但越是相处她越是明白,对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得到权利的媒介,而非丈夫或英雄,甚至于她不甘心非要有这个媒介不可想取而代之。


    野心使她变得无比美艳,元乾帝欣赏她这点,所以也乐意给点小小好处,但男人终究是男人,他懂自己的儿子,却不懂盛苓。


    刚到寝宫,殿内暗香浮动,细微处都打点得井井有条,皇帝卧在榻上,等着她主动过来服侍。


    盛苓又扮演出另外一个角色,皇帝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他正当壮年,又十分英武,几位皇子长得有几分像他的都风流潇洒,可见年轻时的风采。


    一番风雨,盛苓温柔小意地提起自己的儿子,皇帝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男人总是有白月光,所谓白月光,就是现在没有的东西,而盛苓现在属于他。


    他的白月光,就是赵恩泽的生母。


    所以皇帝不接茬,他心中有一把秤,并不为枕头风所动,所以盛苓又曲线救国,提起近日皇子们读书的事情,一副为赵恩泽担忧的样子,想给皇子们找个好太傅。


    皇帝则不经意地提议,老太傅也该进宫了。


    老太傅是帝师,已是两代太子的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