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计守濮阳

作品:《[三国]“病弱”谋士,战绩可查

    第53章计守濮阳


    【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初平元年,除夕。


    布衣、士绅皆在城中守岁。各地守卫削减半数,官衙为轮流执勤的士兵送上丰盛的菜肴与小半壶淡酒,准允他们在这个特殊的时日稍稍沾唇。


    巷中亮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因还未到子时,城中尚未响起燃竹之声。寂静之夜,空旷的巷道偶有欢声笑语,夹杂着劝酒、推杯换盏的欢闹,所有人都沉醉在阖家团圆的喜庆中,几乎无人察觉暗中涌动的风波。


    杜家,傅家是濮阳城内最有名望的两个士族,家资丰厚,在城外拥有千亩田庄与近千部曲。


    因为世道渐乱,东郡各地常被黑山贼所扰,豪族庄园更是成了黑山贼眼中的肥羊——杜、傅两家士族让部曲留守田庄,将家族成员全部迁入城内。


    曹操成为东郡太守后,这两个家族为了表示诚意,献上了一大笔钱财与两千石粮草,寻求荫庇。


    因他们识相,曹操没有多加为难,在一些无足轻重的事上将他们轻轻放过。


    可就是这么“识相”的两个家族,宅子中盘桓着紧绷的气息,没有丁点过年的欢愉。


    “陈宫是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过来。”


    “东城这一块,我已打点过,何况今日是除岁,宵禁并不严,没道理被困住。”


    “兴许是他有什么急事吧,再等等。”


    又等了小半刻钟,仍然没有等到人,这一回,连两家沉稳的长辈都隐隐感到不耐,只是未曾表现出来。


    一个小辈嘀咕道:“这般久……就算是趴在地上爬,也该爬过来了吧?”


    “不可无礼。”


    这个小辈的父亲象征性地呵斥了一句,转向高坐堂首的长辈,


    “叔祖,这陈宫……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


    杜家老族长询问傅家的话事人:


    “陈宫这几日可有表现出殊异之处?”


    傅家话事人回道:“前日,陈宫染了风寒,告病在家,我与他已两日不曾碰面。”


    “病了?”


    “正是。不过在他染上风寒的前一天,我恰巧与他交谈过,他看上去一如既往,并无任何殊异之处。”


    旁边一人冷笑:“病得这般凑巧,怕不是临阵脱逃了吧。”


    杜家老族长叩了叩桌案,底下的讥嘲与质疑戛然而止。


    “陈公台这人,我倒是有几分了解,他绝不会


    临阵脱逃。”


    杜家老族长一句话平息了所有骚动,而他也确实这么想。


    陈宫这人太直,极容易看透。似陈宫这样的刚直之士,忍不得气,愿意为了自己所坚持的正确勇往直前,不惜引颈就戮。


    “再等最后一刻钟。若是陈宫不来,便只能由我们引开‘南城门’附近的守卫,开启城门,请城外的大军入城。”


    被老族长一锤定音,众人即使心中有怨,也不好再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即将抵达亥时一刻。


    在压抑不耐,几近爆发的气氛中,只听“笃笃”两声,房门终于被人敲响。


    几声低骂含糊而过。


    侍从开了门。门外,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子站在檐下,看不清容貌。


    “怎么来得这般迟——”


    族人的抱怨还未说出口,老族长已皱起花白的眉:“阁下何人?”


    那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过分年轻的面貌:


    “在下‘之旭’,是陈书掾家的书僮。”


    顶着一众怀疑警惕的目光,之旭从怀中掏出一块缣帛,恭敬地低头,双手奉上。


    “这是家主亲笔所写的书信,请贵人过目。”


    杜家的人接过书信,奉给族长。


    老族长再三核对,确定上面的字迹与陈宫所写的分毫不差:


    “的确是陈公台的笔墨。”


    众人皆放松了神色,唯有老族长的表情迟迟不见好转:


    “他真的病得下不了床?”


    之旭道:“家主染了风寒,这两日风寒愈重,若非迫不得已,他定不会失信于人。”


    一人忍不住道:“没有他,我们如何引开城门附近的巡逻士兵?”


    陈宫深受曹操信任,是曹氏倚重的幕僚。曹操离开东郡,濮阳城被交由陈宫、荀彧监管,只要有陈宫为他们开路,不说引得所有守卫反戈,至少也能暂时哄过巡逻的士兵,为他们提供方便。


    没了陈宫,骗巡逻军离开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不仅需要大费周折的算计,还不一定能成功。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希望这么做。


    “还请诸位放心。”


    之旭打量着众人各异的神色,从怀中取出一物,


    “此乃印信,即使家主不在,我们也能凭借此物更改巡防。”


    曹操离开前,曾将一枚青中泛红的老虎玉佩一分为二,分别交给陈宫和荀彧,让二人以此为信物,安排濮阳城中的巡逻、防御等


    事。


    有这半块信物在,将巡逻军队短暂地调离某个城门,并非一件难事。


    两家的族人当即眉开眼笑,其中一个懂利害的,想伸手把信物拿过来,被之旭避过。


    之旭的面色警惕而不悦:“此乃家主保管的重要印信,不可交到他人手中。


    这番作态,反而让老族长对他更加信任:


    “郎君莫要动怒,都怪我这族人不懂事,我代他替你赔罪。


    见对方面色稍缓,老族长进入正题:“今夜已耽搁了许久,可否请郎君即刻启程,以免误了时辰?


    “这是自然。


    杜、傅两家各挑了一个小辈,两个门客。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不敢派出太多人,只凑了六个人头,为陈宫这边做接应。


    之旭带着六人往南城门的方向走,半路上碰到了一支队伍。


    六七个随从簇拥着前方的二人,杜、傅两家的士人认得他们,那是别部司马荀彧与曹操帐下的另一个谋臣,顾至。


    杜、傅家两个年轻的士人低下头,即便知道对方未必认识他们,也不敢叫荀彧二人瞧见他们的面貌。


    那四个体型魁梧的门客亦是佝着背,似乎藏着什么,不敢让对面发觉。


    之旭倒是大大方方地上前打了招呼:


    “荀君,顾君。


    荀彧客套回礼:“你是……公台家的?


    “正是。


    一旁的顾至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摩挲着腰间佩剑的绑带:


    “岁除之夜,你几人怎在外头晃荡?


    之旭低着头,神色愈加恭敬:“家主怕今日城中守卫松懈,给了宵小可乘之机,故让我出来查探。


    “公台费心了。荀彧温声道,“几位若是查探无误,便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多谢荀君。


    除了冷静自若的之旭,其余几人皆局促不安,跟在之旭身后匆匆离去。


    留在原地的顾至与荀彧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并肩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已经离开的之旭等人来到一处相对昏暗的窄巷,停了下来。


    “不好,荀彧与顾至在此,怕是无法将南城门附近的士兵调开。


    杜、傅两家的人经历了刚才那一事,早已六神无主:


    “那怎么办,郎君可有办法?


    之旭垂着眸,似在苦苦思索。


    片刻后,他斩钉截铁地道:“绕到西城门,我们调开西城门附近的巡逻兵。


    “啊?


    两家士人各自发出高低不同的惊呼,


    “可是那些军队驻扎在南城门外的密林中,我们换了城门……要如何通知他们?


    “用原先定下的开门暗号即可。


    “用竹鸣和火光?可是青竹与火不会出声……


    “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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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之旭笃定自信的模样,几人想起刚才他在荀彧与顾至面前侃侃而谈的从容,心中信了几分。


    他们一路展示信物,成功来到北城门的哨台。


    之旭又用刚才忽悠荀彧二人的方式,骗了下方的守卫,成功登上城墙。


    他极其自然地与城墙上的守卒们打招呼:


    “诸位,辛苦。


    守卒们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却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招呼。


    之旭先是出示信物,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接着,在几个守卒的不安与局促中,他爽朗一笑:


    “诸位,不要紧张。今夜是除岁之日,几位未能与家人团聚,仍在这高墙上吹着寒风,替我们守城,此等高义,在下佩服还来不及,岂会为难?


    见守卫不再紧张,之旭才示意那四个门客拿出青竹。


    “陈书掾知道各位守着寒风,无法归家,特地派我来送这些青竹,供各位焚烧,辟邪除祟。


    其中两个门客拉开外袍,抖出十几只竹节,又从袖囊中掏出了几只。


    原来,这些门客的上身看似臃肿,并非因为体型壮硕的缘故,而是内藏乾坤。


    瞧见这古怪的一幕,守卫们目瞪口呆。


    “这……为何要藏在衣内?


    之旭叹了口气:“陈书掾虽惦记着各位,但这毕竟不合规矩……


    守卫们立时懂了。


    从来没有让执勤人员在城墙上烧爆竹的旧例,自然要避人耳目。


    先前质疑的守卫露出感动与愧怍之色:“陈书掾仁善,竟念着我等。


    至此,杜、傅两家的人已对之旭心服口服,听凭之旭行事。


    之旭又开始发动巧言,哄守卫们在城墙上焚烧竹节。


    起初,因为惦记着子时未到,他们不愿焚烧。但之旭抬出“我们要将烧完的空竹带回去处理这个理由,让守卫们不得不妥协。


    之旭几人好心来给他们送青竹,他们总不能恩将仇报,将人硬留一个时辰,一直留到子时之后吧?


    “安心,下方的巡逻兵,陈书掾已经打点过,即使听到燃竹之声,也不会乱


    说。”


    守卫们这才彻底放心点起火堆开始焚烧青竹。


    十几个竹节同时燃烧腹中的空气爆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这声响在夜色中颇为瞩目也引来了一位藏在外墙附近探头探脑的不速之客。


    他是张邈军的斥候发现城门并未打开不由皱眉。


    就在这时上方落在一个竹筒砸到他的脚边。


    斥候皱眉捡起竹筒握着竹筒的指腹察觉到上方有无数划痕似乎刻了字迹。


    斥候心中一跳带着竹筒回到林中。


    他将竹筒交给主帅主帅借着昏暗的火光


    “南门有变开西门子时前。”


    西城门那边方圆百丈之内可没有能够藏匿军队的密林而且离府衙与民居更远。


    主帅虽有些不豫但也知道开城门这事没这么简单估计是陈宫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九**貮Ⅰ**呤**吧**


    “绕道顺着密林向西在西城百丈之外驻留。等到时机一到确认城门打开后立即进城。”


    “是!”


    张邈的军队来到西城之外远远地等了许久。


    这个距离听不到爆竹的声音但等候在城墙下方的斥候可以听到。


    不多久斥候回来报信。


    “主帅城门已开!”


    “走!”


    这支军队一分为二一队悄悄进城夺取濮阳城的控制权另一队留在原地在外援护。


    可让张邈军没有想到的是夺城的士兵刚进城不久城门就猝不及防地关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张邈一方:兄弟们我们的机会来了。


    荀彧:(但笑不语)


    顾至:(但笑不语)


    荀彧&顾至:(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