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瑜待在自己的卧室里,感觉热血一股股地往头上涌,脑袋里的血管突突直跳。


    凭什么宁时这个别人养大的孩子能得到父母这么大的重视!


    凭什么要分走他的爱!


    他看着自己的卧室。


    实木的大床,舒适的人体工学椅,曲屏电脑,和那挂了半墙的手办。


    十几岁的孩子对某些方面已经开始朦胧地懂事了。


    宁瑜意识到,自己的父母算有点小钱。


    如果没有宁时,这份家业不出意外会是自己的。


    可现在宁时开始得到父母的重视了,他没法再想从前一样欺负宁时了。


    那么,父母为什么重视宁时呢?


    是因为看到他成绩变好了,有了继承家业的希望了吗?


    宁瑜无意识地揉着纸,脑中种种想法闪过,最后认定就是这个原因。


    那如果宁时成绩不好了,父母是不是还会想从前一样,把目光移回自己身上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草一样疯长,占据了宁瑜的大脑。


    都是高中生,也会有各个圈子的朋友,宁瑜自然也知道,实验中学的期中考试已经结束了。


    随之而来的是十校联考。


    很巧,宁时所在的实验中学和他所在的博知中学,都在联考行列当中。


    宁瑜看着自己的一个抽屉。


    里面都是他的文具,有平时能用到的,也有稀奇古怪的。


    宁瑜脑海中渐渐浮现了一个计划。


    ……


    期中考试的成绩很快出来了,宁时这次依然是前五百,不过已经离前四百很近了。


    江晏也依旧是前三百。


    他们的成绩渐渐趋于稳定。


    啾啾对江晏说:“你别着急,实验中学生源挺好的,别看宁时还是四百多名,但放出去可以了。”


    江晏:“还是孩子有基础。”


    啾啾:“你看看你现在的外貌,说这话好奇怪哟。”


    真少年宁时和大龄少年江晏去上课了。


    他们这几个月的生活非常稳定,穿梭在家,学校,和兼职的书店,过着平静的日子。


    直到今天坐在教室里,两人听见讲台上周莉说:“期中考完了,该开家长会了。”


    “星期三晚上开会啊,正好周四周五联考,让你们保持一下状态。”


    宁时痛苦捂脸。


    江晏则是拉着啾啾问什么是家长会。


    在得知家长会的真相后,江晏也有点自闭。


    他扯了张草稿纸,写道:“我家长来不了,你呢”,塞给宁时。


    宁时用余光扫了眼江晏,悄悄打开纸条,写:“我不跟他们说,就当没有这事。”


    江晏:……


    他又看见宁时继续写:“老班问起来就说他们在工作,忙不开。”


    江晏感觉此法非常具有可行性,于是笑了笑,在桌面下给宁时比了个大拇指。


    结果他下课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周莉单独把他和宁时叫出来了。


    周莉怜爱地看着他俩,说:“你俩的情况我知道。”


    又看向宁时:“但是家长会的通知是发在家长群里的,都能看见。”


    宁时和江晏眼前一黑。


    周莉叹了口气:“时时啊,你父母之前可能也是着急,现在你进步这么大,应该是要来的。”


    宁时:“……老师,你看我离开他们就提分了。”


    又拉了把江晏:“江同学帮了我很多。”


    江晏被他带的身子微微倾斜,并适时对周莉露出了乖巧的微笑。


    周莉有些苦笑不得了:“嗯,我都看在眼里呢。”


    “但是宁时啊,你现在还在读书呢,以你现在的成绩,以后也会上个不错的大学。”


    “这些事,一个人做是非常非常困难的……”


    宁时眼神闪烁了一下,又拉了把江晏,接话笑道:“对啊老师,有江晏陪着我呢。”


    周莉被气笑了:“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宁时慢慢收敛了笑意。


    周莉又叹气了:“你的家庭能给予你更好的支持,可能让你站到更高的地方。”


    “他们虽然有些事做得不对,但肯定是愿意为了你付出的。”


    说到最后,周莉揉了揉眼睛:“我希望你们好好的啊,回去好好想想吧。”


    语毕,转身离开了。


    宁时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对江晏道:“她是班主任,只能这么说。”


    “道理我都知道,也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但还是别扭。”


    江晏抬起胳膊,拍了拍他的肩:“唉,随机应变吧,看看他俩到底来不来。”


    又凑得离宁时近了点,微微仰头:“书店刚刚发了工资,不如我们去吃旧厂炸鸡?”


    宁时的思维还挣扎了一下:“希望不要来……你刚刚说的是哪里的炸鸡?我想吃旧厂的。”


    江晏微微撇嘴:“你没有听我讲话!我刚刚说的就是旧厂炸鸡。”


    宁时:“好嘛,那想到一处去了。等放学吃去。”


    ……


    深秋的天已经很冷了,江晏戴着宁时灰色的围巾,和围巾原本的主人一起坐在炸鸡店里。


    江晏抽了下鼻子:“好香。”


    宁时靠着椅子背:“嗯,这店有快二十年了吧,老店了。”


    很快,他们点的炸鸡做好了。


    宁时:“在这里吃还是回家吃?”


    江晏想了想:“回家吧。”


    炸货店油烟大,他不太想洗衣服。


    宁时点了点头,拎着那袋炸鸡推开了门。


    二人刚从店里出来,就被寒风糊了满面。


    江晏挨到宁时身边,一边伸手去够那袋炸鸡:“给我拿着,我想暖手。”


    宁时看了他一眼,又从头到脚扫视了他一圈,突然把包裹严实的炸鸡放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江晏:?


    宁时笑了:“不给你暖。”


    江晏:……很好,在他的关怀下,这小子比刚捡回来时活泼了很多。


    也胆大了很多!都敢调侃他了!


    于是江晏也对宁时咧嘴一笑,举起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宁时兜里。


    幸亏男式羽绒服的口袋做得很宽敞。


    现在这个倒霉口袋里面,有宁时的手,热气腾腾的炸鸡袋子,和江晏的手。


    宁时愣了下,在兜里很快抓住江晏的手:“想蹭热气,没门!”


    江晏只觉得右手上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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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挨了块玉:“你嘴上说着没门,但手却不送开是什么意思?话说这炸鸡真热乎都暖得我手上有点痒痒。”


    宁时似乎感觉他的手手感不错,顺势捏了下,像在捏猫的肉垫,又很快松开了:“是吗,还没把我捂热乎呢,你就占上了。”


    江晏笑眯眯:“那我给你暖暖啊?”


    宁时似乎噎了一下,干巴巴道:“不用了。”


    江晏没心没肺地去够他的手:“真不用啊?”


    宁时的耳朵在寒风中微微泛红:“真的不用!”


    说完,作势要把炸鸡袋子掏出来:“给你,你暖着去。”


    被江晏一把按了回去:“唉唉唉不用——在你兜里放在就好,能暖和身上,我手就这样放在。”


    宁时沉默了。


    他看了眼江晏,江晏对他坚定地点了下头。


    宁时:……行吧,就这样吧。


    他把手拘谨地放在袋子上,和江晏的手保持着一段距离。


    实话讲,明明和江晏在一起住很久了,但宁时此时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那么一丝尴尬。


    他弄不清楚这种感觉到来源,只好决定暂时与江晏保持距离。


    江晏却完全没有理会宁时的意图。


    他们并肩往家的方向走去,江晏的手却不闲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宁时的手。


    江晏的手已经在他们刚才的打闹中暖和起来了,碰到宁时的时候,带来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度。


    宁时只感觉那温度从自己的手心开始,沿着胳膊一路攀升,直到心脏的位置。


    ……感觉更奇怪了。


    他和江晏沿着铺着各色板砖的马路慢慢走着。


    他们路过形形色色的人。


    有提着某某教育机构字样布袋的老人。


    有拎着袋子的主妇,黄瓜和芹菜的轮廓隐约透了出来。


    还有一对小情侣。


    男孩胳膊下挎着一个小巧的包,应该是女孩子的。


    女孩子扎着高马尾,马尾随着她的脚步一弹一弹的。


    她还抱着一袋开了口的薯片,时不时捏起一片喂给男生。


    宁时看着他们,感觉似乎要抓住什么想法的尾巴了。


    此时,他感觉自己揣在兜里的手微微一凉,还伴随着轻微的拉扯感。


    宁时下意识地低头,发现是江晏把手从他的口袋里抽了出来。


    虽然刚刚两个人贴着时有点尴尬,但江晏此时不挨着他了,宁时又莫名感到失落。


    他向江晏递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江晏读懂了,抬起下巴点了点前面:“修路呢,一前一后吧,别并排了。”


    宁时“哦”了一声。


    又赶快走了几步,走到江晏身前。


    天渐渐黑得早了,他们走啊走啊,走到华灯初上。


    头顶黄色的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晏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些。


    他看着自己和宁时的影子叠在一起,随着二人的步伐,在整齐的灯火间消散了一轮又一轮。


    江晏于是对啾啾说:“有点好玩欸。”


    啾啾:“……你多大了。”


    江晏继续说:“等我回去了,给山上也装上这些。装高点,才有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