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

作品:《他不入轮回

    “凌琰,你在里面吗?”


    门口传来马儿的嘶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她这边靠近过来。来人带着一身风霜,面上新长的须茬还未来得及净。


    踏入这破旧客栈的一刹那,荀奕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就发现了蹲在角落的凌琰。


    他几乎是用跑的来到她的面前。


    凌琰抬起头,发丝凌乱,面上灰扑扑的。往日里精心挑选的外衫此时此刻破烂不堪,裙子下摆处还带着点点鲜红。


    她晃晃脑袋,又揉揉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荀奕。


    眼睛越揉越痒,凌琰用力眨眼睛,掉出几滴泪来。


    下一秒,整个人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圈住,跌进一个结实的胸膛中。


    凌琰僵住,随之双手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喃喃。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可惜时间不对,场景不对,双方都贪恋这个拥抱却不得不松开。


    外头起了风,荀奕解下斗篷弯下腰批在她的身上,打上结。


    两人的视线撞上,她灰扑扑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荀奕似乎被她感染了,用手指向案发现场,问:“你的杰作?”


    凌琰点头,身上的斗篷内缝制了夹绒,隔绝了外头的寒风。她伸手将兜帽戴上,整个脑袋都被包住。


    “会不会,过分了些?”她有些忐忑,心中担心那三个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一队侍从捏着鼻子压着三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出来,站在门口的凌琰和荀奕双双一同往后退了好几步,掩住口鼻。


    三个人狼狈不堪,鼻青脸肿,满身的污秽。


    荀奕只是匆匆扫过一眼就吩咐侍从交由官府处置,双手不停地用帕子擦着,仿佛再多待一秒都能原地升天。


    凌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半晌,想起来什么,原地踌躇。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凌琰摇头,叹气,回头看着即将破晓的天空和客栈。


    “这客栈有个管事婆婆,怕是......”


    荀奕牵过马,道:“来的时候碰见了,赔偿已经给过,你无需担心。”


    周到,太周到了,凌琰心想。


    凌琰不会骑马,只能与荀奕共乘。她在搀扶下颤颤巍巍地上马,紧接着后背就感受到了一片温暖。


    衣物的料子互相摩擦发出细小的声音,她的耳朵根子有些发烫,想伸手摸。


    “别松开缰绳,危险。”


    荀奕在她耳边低语,随后也抓住缰绳,两双手靠得无限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以及算不上顺畅的呼吸。


    “失礼了。”荀奕小声道。


    大约是出门急,他的身上并未向往日那样佩戴香囊,凌琰的鼻尖萦绕着安心的皂角香,心中的悸动逐渐平息。


    他身形高大,双手从凌琰的背后向前抓住缰绳,轻松将之圈在了一方马背上。


    身下的马是西域上贡的大马,跑起来的马蹄声铿锵有力,踏起重重金浪。


    一路上凌琰耳边是荀奕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风声,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话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荀奕目视前方,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他带着一支队伍,半夜敲响对方的家门,一家一家问过去,人在前面问侍从在后面分发银两以表歉意。


    荀奕这一辈子第一次干这种事儿。


    半晌,终于等到他开口:“想找到,总能找到的。”


    但是他却是也没想到,凌琰可以干出炸茅厕这种事情来自保,心里不由得对她敬佩起来。


    要是换成自己,宁愿被绑架到远远的地方去也绝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不愧是连教学方法都很新颖的凌琰。


    到了府邸大门,就见赵氏一脸着急,提着裙摆朝他们的方向跑过来。


    “子敬,招到凌儿了吗?”


    凌琰从斗篷里钻出来,露出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她摸摸后脑勺,有些羞愧。


    “实在不好意思,让您担心了......”


    赵氏快步向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声音急促。


    “我的天菩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荀奕在一旁将马交给马厩的侍从,走上前来。


    “母亲,她受伤了,我们快些回府吧。”


    赵氏抹了把眼泪,忙道:“对对对,看我这记性,凌儿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凌琰鼻子一酸,脚下却是差点一个趔趄跪倒在地。


    府上的医师为之检查后道这脚上需要慢慢修养,一周后方可走动,其余地方并无大碍。


    她在自己院中修养了几日,每日赵氏会带着点心前来探望,与她话些家常。明子君和魏思林也来过几回,带来了最新的教案和反馈。


    荀奕代她处理书院的各种事务,每日一同乘车去书院。


    凌琰面前的盘碟中放着几只黄澄澄的柑橘,听闻是南方进贡来的新品种,与往年相比甜了不少。


    她嗜甜,在家中几日吃了一小筐,直到上火嘴上都燎出了泡才罢休。


    荀奕手里端着手炉窝在银狐毛毯内,懒洋洋地闭目养神。这几日事务繁多,总是天微亮才睡上两个时辰。


    小厨房给两个人炖了养身汤,他懒懒地喝了几口便放在一旁不管了。


    到了冬季,他更加深居简出,书院府邸两点一线,一步路都不多走。


    凌琰拿起一颗柑橘,剥开外皮,露出白色的经络与黄色的果肉。


    “昨日谁发誓再也不碰柑橘的?”


    对面懒洋洋道,说话间,将外氅裹得更紧。


    凌琰讪讪,但也没打算停下手中的动作,快速剥完一个,掀起车帘的一角,将柑橘递给樱桃。


    然后她向荀奕展示自己空空的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食言。


    闽州的冬日虽算不上天寒地冻,但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还是阴冷,荀奕怕冷,凌琰这个小火炉看他就在看一只暹罗。


    她膝行来到他的面前,对方垂眸,嘴角微扬。


    “能舍得你的橘子?”


    凌琰横了他一眼:“谁没事儿和橘子比啊?”


    说罢,她将手心附在他的暖炉之上,撇嘴:“你这暖炉还不如我的手暖和呢。”


    “是嘛。”荀奕淡淡道。


    她眼珠子提溜一转,笑吟吟地将他的手炉放在一边,温暖的手心慢慢地,轻轻地包裹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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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说是,那就是喽。”


    两双手交叠在一起,传递着彼此的温度。


    荀奕没有拒绝,只是稍微一晃神,接着仔细感受手中的触感。


    她的手白皙细腻,指腹以及指侧都带有一层薄茧,这并不影响,反而更像一把火,无时无刻不在烧着他的心房。


    什么是美好的,什么是不美好的,这一切都没有定义。


    他贪婪地享受这片刻的时光,凌琰更甚。


    她掀起一点点车帘,车外的冷风钻进了一点,荀奕稍稍缩了下脖子,小声:“冷。”


    全然娇滴滴的公子模样,凌琰扯出一个笑容。


    “开一点吧,通通风。”


    荀奕挣脱了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银狐毛毯顺着他的肩膀滑下去,堆叠在软榻上。


    “不想,让人看见。”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得不说,这样的荀奕简直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凌琰绞尽脑汁地搜刮着。


    当你觉得一个人很可爱的时候,那你就完蛋啦。


    她颇为认同这一说法。


    她向他靠得更近,几乎是要贴上他的鼻尖。


    “看见什么,这样吗?”凌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下一秒,她的唇飞快地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


    荀奕的瞳孔紧缩,双眼睁大。他的一双美目遗传了赵氏生的极美,宛若人间风雪。


    他不知道,自己一紧张的时候眼尾会泛起淡淡的红色,凌琰每次见到了都心猿意马。


    就如现在这样。


    她不知道这一步会走向哪里,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快意当下总是没错,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凌琰趴在荀奕的肩头,用力吸着他身上的香气,头顶地碎发摩擦着他修长的脖颈,默认她的行径。


    车内的香炉散发出阵阵淡香,此时凌琰的鼻腔中全是荀奕的气息,她的鼻尖贴在他的颈窝处,想要咬上一口,像动物一样标记自己的领地。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两个人都不清白。


    荀奕任由她动作,往日挂在嘴边的礼法烟消云散,他想在一座名为凌琰的码头靠岸,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欢愉。


    “凌琰。”


    “嗯。”她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等春日来了,你愿意,和我成一次亲吗?”


    趴在他身上的凌琰半晌没有说话,荀奕僵住,心中害怕起来。嫁娶乃是人生大事,怎么可如此草率,他为自己的鲁莽行径感到后悔,同时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半晌,凌琰侧过头。


    “荀子敬,我实话和你说,你别不开心,这种事情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有考虑过。”


    她直起身,俩人面对面坐着。


    荀奕的眼中全部都是她的面容,眼尾泛起淡淡的红色。


    “你还记得我们初见的那日吗?那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时空,是的,我原本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不知道这种情况会在哪一时刻发生改变,怎样改变,我无法抛弃我原来的亲人朋友以及事业,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子敬,我不能向你许诺有关婚姻的一切,这对你,对我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