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春水潺潺
作品:《面首上位指南》 瑥羽听到耳边的声音犹如春水潺潺,压低了有种沙沙的质感,分外磨人,直磨到他心里去。
他忍不住想耸肩,却因为自小的仪态教养克制住了,仍是一派恭顺自然。
尝尝......滋味?
再不明白的人,也该明白的。
公主的意思是......
是啊,作为面首,早晚要侍奉她。
可他自从上一次公主在雨夜翩翩离去,心中就放下了忐忑,觉得她一定是没那方面意思的。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要公主收回成命。
就说玉章学府他不去也行?
可是......这事毕竟也不是他汲汲营营想去的。
当初他是怎么应下的来着?
饶是平时心思聪慧的一个人,在她面前总是变得一片茫然。
即便是在太子殿下面前,他也未曾有过这般失措。
啊是了,方才公主还说为他去学府的事,求了太子,此事已是板上钉钉,无可挽回。
瑥羽的脑子乱得像是被风吹散的云絮,理不出半点头绪。
他上首那人又出声了,清脆又灵动,
“本宫觉得在这儿就挺好。”她葱白似的手指,指向了那张宽大的黄花梨书案。“采苓,把书案上的物件都撤了。”
瑥羽再也不能垂着头不管不顾,惊讶的目光顺着她所指的方位,看向采苓收拾着的那方书案。
这可是书房!
那是......
“殿下,现在还是......白日里......”瑥羽声调不自觉带上一丝孱弱,像是在委婉的控诉。
他静静地跪在那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
面上显露出一抹楚楚可怜的神情,眉宇间透着几分无辜和无助,哀求的看向公主。
窗外的碎金映照在他身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柔和脆弱。
楚乐仪摸了摸他的白皙光滑的脸,虎口掐住他的下颌抬起来,怜惜的说,“不喜欢在书案上?”
他难以回答这个问题,皱着好看的眉央求,“殿下,容瑥羽些时候吧。”
“让你去学府的旨意说不定明天就到了,本宫可等不及。”
楚乐仪放开了手,躺回椅子里,胳膊搭在扶手上。
“你不喜欢书案,那就在这吧。采苓,下去备水。”
如果刚才的瑥羽的七魂八魄还留了一点理智,为自己想想法子。
那现在的他,因为公主大胆的话语,把最后一魄也惊飞了。
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懵懵地看着前方。
手紧紧攥着,指尖几乎嵌入掌心,却还是无法抑制住细微的颤抖。
他不想,他不想以色侍人。
楚乐仪看着他的样子,他身形因惊恐而微微颤抖,如同一株在寒风中仍傲然挺立的修竹。
脆弱又动人,心里暗暗怜悯起来:小可怜,谁叫你遇上我呢,算你倒霉。
她伸腿踢了踢身前跪着的少年,“听话,爬上来。”
风起青萍,意绪渺渺。
瑥羽彻底软了身子,这又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语!叫他如何能做得!
芝英琼华般的身子,踌躇不前。
莹泽如玉的脸,比他的衣衫还要雪白几分。
“殿下,我......瑥羽不敢僭越。”
他心里妄图给自己开一扇天窗,就这么变成一缕烟气飘走就算了,浑浑噩噩,思绪如飘萍。
楚乐仪执了他的手,一点一点掰开他紧攥的手指,冰凉。
他不知她要做什么,茫然无措的随着她的动作将手交给她掌控。
“我教你。”楚乐仪把他那只手覆在自己膝头上了。
隔着轻薄的夏衫,瑥羽很容易就触到一些感觉。
手背是她温热柔软的柔荑,手心是她膝上的骨骼,手指扣在
软乎的肤上。
他抿着唇轻轻往外抽离,眼睛里忽然显出水光,呼吸也急了起来。
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明艳的容颜,“不可,殿下。这样不好......”
楚乐仪看他这样已经是到了极限,慢慢松了手。
瑥羽才得一点喘息,身子往后掠,伏在地上磕了头,“殿下恕罪。”
楚乐仪凉薄一笑,“恕罪?恕你不听本宫命令的罪?”
他伏在地上没有动,如墨长发也顺着衣衫往下滑,一句话都说不出。
民间的寻常女子重视贞洁视若生命,公主是个极特别的存在,总是让他招架不住。
楚乐仪在躺椅里轻慢摇曳,字句中充满暗示,“你不会是,身子不中用吧?”
家中对他长久地疏忽着。除了例行的读书安排外,鲜少为他考虑过其他事宜。
更不曾安排过通房丫头。
正因为如此,他对男女之事只是一知半解。
当公主问他身子是不是不中用的时候,他根本就没领会到公主话里更深层的含义,是暗指一个男人没有雄风。
即便不懂那层意思,身为男子,是没有愿意说自己柔弱的。
可他奇异的,没有吭声,想默认下来,又觉得再不回话实在是不敬。
他口吻迟疑,“殿下,瑥羽的身体,确比同龄的人弱些。”
“原来如此,可入了公主府,身子和脑子总要有一样中用才行,你这么弱,别留在这了。
韦管家喜欢身娇体弱的,我就将你许给他吧。
他对我忠心耿耿,你好好侍奉,也算是全了你的用处。”
韦管家是宫里当过差的宦官,远儿曾说起过他,看着比高嬷嬷还要严厉些。
瑥羽咬了唇,没想到会有这种安排,可他左右不过就是飘萍一般。
到了这步田地,皇权如天,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机巧撼动的。
侍奉谁不是侍奉呢,就算是当个下人,他也不想以色侍人,心里只觉得荒芜,乖顺应下,
“是,殿下。”
这下轮到楚乐仪愣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反应。她思忖自己是不是没把话说明白。
“那就选个日子,你们的婚仪我会出席的。
虽然你们两个都不行,但换种玩法也未必不能过的幸福,放心吧。”她语重心长的安慰。
瑥羽听到“婚仪”已经不对劲,又听到“两个都不行,换种玩法......”
他心脏已经骤然缩紧了,“轰”的一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堪堪直起身子,如墨的眸子里满是震惊惶恐。
“殿下,瑥羽不想......”心中犹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乱作一团。
他怎么也没想到,公主竟然会说出这样荒谬绝伦的话。
让他与一个宦官举行婚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