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噬人的老阴沟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一听柯卫军说这沟塘子馋,胡华清瞪着眼将茶缸子一放,“那不能去啊!”


    “是啊。”柯卫军点应和,“我今天也是撞到鬼了,不知怎么地就过去了。”


    他皱眼回忆,探头向蒋昌问道:“那是往前好几年了吗?我记得是刚分地那会儿,咱屯的老陈头,就是被熊瞎子在那儿咬碎了脑瓜子吧?”


    “对对。”蒋昌说,“当时不是老傅跟他一道吗,说是那枪临到头不知咋地卡壳了。”


    “还有释哥,也是可惜了。”柯卫军啧巴啧巴嘴,“也是在那儿落了残疾。”


    “捡条命就不错了。”蒋昌说道:“要不是他家四条狗舍命护着,他山都下不来啊。”


    “唉,都是好狗,全折了。”柯卫军说道。


    “咱林场以前不是想在那沟子边上开个林班吗?鞭炮也放了,杀鸡也祭天了,开工三天……蒋昌用大拇指扣住小拇指,中间的竖起来,“死了三个套户,俩被树砸死的,一个被野猪给挑了。


    那被树砸的两人,干这活都多少年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然后人心惶惶的,套户们都说这沟子馋人,说啥也不干了。完也没把头愿意包,林场也没招,就一直空着了。”


    这说的挺悬乎的,但山里确实有这种地方。


    所谓的沟塘子馋,意思是这里好出人命——它吃人。蒋昌和柯卫军嘴中的老阴沟,在林场原本规划的67号林班边上。


    这阴沟里长满了圆枣子树,黑瞎子秋天攒膘主要就靠撸枣子,所以这儿就容易出黑熊,地上没走几步就是绿的一坨,都是熊粑粑。


    在老林班出事荒废后,有胆大的打围人去那儿打黑熊,轻则死狗,重则丧命。久而久之的,再也没人去那边打围了,就连跑山的人都会刻意绕路不经过老阴沟。


    如今十几年过去,周围枝繁叶茂的,没人打扰不知道住了多少的山野猛兽,更不会有人靠近了。


    有种说法,这些馋人的沟子,都是以前岛牲口残杀我们同胞的地方,地里渗的都是血。


    这时许娟走了进来,瞧见炕上男人的模样,朝柯卫军问道:“说啥呢?”


    “我们说那老阴沟邪着呢。”柯卫军答道。


    许娟脸色一变,拍了下丈夫的胳膊,“那地方可不兴去。”


    她又以为是赵江他们问,也是担心,忙转头道:“兄弟,可别去那儿打围。”


    赵江点头,道:“不去不去。咱山场那么大,去哪儿不行,我干嘛非往那儿跑啊。”


    “是呀。”许娟脸色一缓,赵江是恩人,可别听自家男人几句话起了到老阴沟打围的心思,“有些事儿吧,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没必要硬要闯。”


    “是,嫂子。”赵江答道,“放心,我不去。”


    闻言,许娟才心安,冲他们一笑,转身去外屋地继续张罗好吃的。


    蒋昌见屋内氛围有些沉闷,忙笑着摆摆手,“不说这个了。”


    聊了大概半个点的天,许娟的菜也备齐了。


    家里没多少现成的肉,所以她刚才去小卖部买了鱼罐头和午餐头罐头。


    小黄鱼罐头倒出来直接摆盘,午餐肉切片后再上桌。


    完白菜炒土豆片,辣椒炒狍肚儿,炸的花生米,酸菜汤,加一起捻对了六个菜。


    一桌子汇聚野猪、狍子、熊肉山野大杂烩的,除了赵江家这周边的十几个屯子可以说是找不了第二个,柯卫军准备的饭菜其实也都是挺硬的菜色了,满满的热情。


    “兄弟,你尝尝这狍肚子,你嫂子收拾得你绝对乐意吃。”柯卫军招呼道,跟赵江说完,他又对向登峰和胡华清说:“兄弟们,别客气啊。”


    狍肚子掏出来,将里面的脏东西倒出来,又用雪使劲地老实搓上两三遍,再焯水去腥味,切好后热油和辣椒爆炒,不仅有嚼劲还有特别有滋味。


    “诶。”赵江笑着叨了一筷子,一口下去口舌生津,想喝酒了。


    蒋昌笑眯眯地,适时问道:“赵江,能喝点儿啊?”


    “咋不能呢?”赵江一笑。


    “那就好。”蒋昌提起酒桶,给赵江三人倒上酒。对于自家恩人,蒋昌也是给足了面子,一点架子没有。


    要说福江屯家大业大的,下面就有十七个大队,规模完全不是福林屯能比的。蒋昌屯长这号人物,和这大队书记是差不多的水平。


    看着他给自己倒酒,胡华清脸上堆笑,有些受宠若惊,不安分地挪动屁股,不禁想跟着他赵江兄弟,是真的长脸。


    这种待遇,一两月前的他


    哪里敢想?


    “爸爸,我也想喝。”柯毅看他们喝酒喝得有滋有味,也想尝上一口。


    “哈哈哈!这你可喝不得!”柯卫军笑道,一把将小子揽到怀里,“喝了晚上你要尿炕!”


    但柯毅又缠着,看得出来柯卫军平时也很宠老疙瘩,便用筷子轻轻蘸了一下,送到他嘴里抿。


    柯毅的小脸当即就皱成一团,吐出舌头:“好苦!不好喝!”


    闻言,炕上的众人又是一笑。


    许娟从外屋地进来,看到儿子呲牙的样子,轻轻地在柯卫军胳膊上一打,抱过儿子哄起来。


    菜好酒好人好场子热,赵江原本想把着量,后面也有些迷糊了。


    蒋昌喝下去差不多一斤多的量,脸上微红,朝赵江凑过来,道:“赵江啊,到时候咱们屯春猎,过来玩几天?”


    “咱们还要搞比赛,比谁打下的猎物多,而且也不白打,野猪多少头,狍子多少头,黑瞎子多少头,有一样算一样,咱屯部都给钱。”


    “哎呀!赵江,你来玩就好玩了。”柯卫军笑道,“这不稳拿第一了。”


    现在的年头,山牲口从野猪到跳猫子和野鸡,都要祸害庄稼。


    尤其从七月份开始,苞米打穗上浆,粮食还没成熟,人不能吃,但野猪和黑瞎子它们就爱吃这口,就下山来一片一片的糟蹋,一直要到秋收才结束。


    但七月的时候是夏天,草长莺飞的,挡猎狗的脚,也打不了围。所以每到三月末,四月初的时候就会组织春猎。


    此时黑瞎子刚冬眠出来,秋天攒下的肥膘都消耗干净了,熊掌也是薄而透,战斗力相比往常大幅度下降。


    而野猪是下小雪时候起圈交配,老母猪正值生产,方便猎人们一家子大大小小全划拉了。


    赵江的福林屯小,所以春猎也就是给猎人点奖励,大多是组织民兵成排去山上扫荡一番。


    而福江屯家大业大,春猎的阵仗就不一般了,人家就连打下跳猫子、野鸡都给算钱,多多益善,根本不怕屯部被打穷。


    相反,打的越多,往上级交任务的时候还更有脸,到时候粮食收成喜人,区上开会蒋昌也硬气。


    他们春猎有一个算一个,是要算名额的,要是有生面孔此时进山,被屯里人看到就要盘问,没登记在册的全部撵出去,不是想打就能打的。


    对于别人来说不好求的名额,在蒋昌这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江知道这是蒋昌在示好,不能不接这个人情,便笑着伸出装酒的茶缸子,微微下放杯口,和他一碰,“行,谢谢蒋叔,到时候我来玩几天。”


    “我等你破咱们屯部的记录。”蒋昌笑着,将酒一饮而尽。


    吃好饭后,赵江还算迷迷糊糊的清醒,但胡华清和向登峰就醉倒得东倒西歪了。


    柯卫军他们帮着将人抬到西屋炕上,赵江谢过,倒热水洗了把脸也睡下,一天的疲惫,让他很快就入了眠。


    与此同时,在67号老林班的树林中,一个黑漆漆、庞大的身影正从坡上一路平趟,直往老阴沟去。


    它每一步抬起,都会留下抵得上人两个多脸蛋那么大的硕大雪印子。


    漏过树梢,清冷的月光照在它的脸庞,耳朵上还凝结着血霜,正是那日活撕了豹子的棕熊。


    黑瞎子能长到五百多斤的都算少见,而棕熊没有这个限制,七八百斤重都很寻常。


    但要能被唤为熊霸,得是八九百斤朝上才行。眼前的棕熊,哪怕从初冬落下第一场雪入仓,不吃不喝刮油过了一两月,仍然有一千二三的重量。


    哪怕在熊霸中,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它不知被啥惊起出仓,当日与土豹子大战后,绕山打了大转,因为肚中饥饿,便想到老阴沟这处粮仓,寻思补充后在此处休息,睡到百花开。


    此时,相距七八里外一群野猪不知被啥惊起,奔逃四散,林间充斥着穿林刮叶和野猪惊叫声。


    “哼(二声)!”一头炮卵子发出恐惧、痛苦的吼叫,却出气儿半截戛然而止!


    后面就是嘎吱嘎吱令人胆寒的破骨碎肉声。


    奇怪的是,哪怕是夜枭此时也噤声了,一种奇异的宁静沉沉地笼罩下来。


    在山林间,能以野猪为主食的,唯有一生灵,山君。


    别看赵山他们被戏称为猪倌,其实老虎也有这种名号。倒不是它抓不住狍子,而是狍子肉太少,无法满足山君庞大的食欲。


    “吭……”


    这头脾性乖戾的熊霸突然停住脚步,头颅微微扬起,将身一转


    。


    它前掌在雪地上一撑,发出沉闷踏雪声,高大的身躯直立起来,两个熊掌垂在双腿两侧。


    黑瞎子在战斗时的习性,是将熊掌提在胸前,像打拳击一样。而棕熊则是垂在膝盖旁,更有大开大合的架势。


    熊霸正走到空旷处,反射在雪地上的月光映照出它身上层层的斑驳伤口。


    它喉咙里不断滚动着低沉的吼鸣,然后熊嘴大张,沫子喷出,仅剩的一只眼凝视着上坡方向,凶狠而又残暴地发出愤怒地吼叫:“吭!!!”


    此声一出,在山间落下,周遭更是一片死寂!


    就跟那日与金钱豹发出邀约一般,这头熊霸也在示威,让那不曾现身的野兽来与它一战!


    它驻足站立,等待对方的回应。


    可与被逼入绝境的金钱豹不同,今日对手没有接招。


    熊霸又保持了这个姿势两三分钟,嘭得成了四掌落地,感觉到对方的离开。


    它晃晃身子,抬起熊掌舔了舔上面凝结的冰疙瘩,然后接着赶路。


    等它走远后,林间其他小野兽的悉悉索索声才重新响起。


    ……


    第二天赵江在炕上醒来时,靠着墙捂住脑袋:“唔……”


    真是喝多了,还有些头疼。


    他转头一看,胡华清和向登峰还在打鼾。


    外边天色已浮白,但墙上挂钟才指着四点多。


    赵江每次喝多了酒就泛热,睡不踏实。


    感觉睡不着了,赵江索性翻身下炕起床,上了茅房后,去逗弄自家的狗。


    都已经住上一晚了,柯卫军让赵江明天一起上山,赵江没拒绝。


    打下啥正好给柯卫军、蒋昌、郭爷、付建军家肉,他再打道回屯。


    “兄弟,起来啦?”许娟看到赵江,笑着打招呼。


    “嗯。”赵江回以笑,“嫂子,那狗劳烦你混点苞米面,除了那小的盛个盆底,其他的都盛半盆,别给它们喂饱了。”


    他这趟出来没想着要过夜,就没带狗的吃食。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算宽裕,普通好的猎户,大多就是养两三条狗。


    像赵江这样上山就浩浩荡荡牵着五条狗的,不说少见,是根本没有。


    就算光吃苞米面,经管狗的伙食也要消耗不少的粮食,普通人家心疼也养不起。


    但赵江今天上山打头狍子、野猪回来,啥苞米面都顶了。


    “行,兄弟,你说咋喂我就咋喂。”许娟道。


    赵江看了狗帮一眼,其实昨天杀马鹿凑巧成分肯定更大,还是没有动真仗活动开,看今天能碰着啥让它们撒撒性。


    哪怕现在家中还有狗崽子进财,赵江还是觉得狗不够。


    如今顶用的是小牛和黑妞,成狗大青龙看样子是带点香头的帮腔,大花赵江还没摸透,但初次上山让他觉得这狗天赋异禀。


    小花是低头香,进财还在成长。


    这样的阵容,还不算特别厉害。


    他理想中的狗帮,得有十条往上,而且条条都得是硬狗,就是帮腔子也要是带溜子的硬帮腔。


    这样的狗帮成了,训好心性,啥猎物打不下来?十条狗上去咬住,就是熊霸也吃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