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就让我和我哥磕一个吧!

作品:《重回86:我从整座大山进货

    郭沧年轻时候打围,多用的是老洋炮,后面也是十六号居多。他情急之下,忘了手中端的是连发的五六半,打出一枪扭头就跑,喊道:“赵江!”  郭沧上了岁数,哪里撵得过愤怒的黑熊?  此时黑熊越过了赵江,赵江枪口瞄着的是黑熊滚颤的屁股和追赶的狗帮。  一是不好开枪,二是黑熊身子面积小,还瞧不见脑袋,怕射不中要害。  “砰砰!”  向登峰见状,一把掏出侵刀用力地敲击树身,试图吸引黑熊的注意力。  赵江抬起枪口,冲天扣下扳机,然后迅速放下端枪上脸,枪把子紧紧靠在肩膀上。  果然,黑熊听到枪声一怔,翻身而来,直扑赵江。  后面的狗帮见黑熊转身,左右散开,大青龙、大花双双挂住黑熊后腿,小牛叨屁股。  黑熊吃痛,不回头地翻掌回掏。  大青龙看到熊掌向它来,却仍没有松口。  黑熊冲赵江去,大青龙舍命也要下死口,哪怕多争取一秒钟也行。  “呜汪……”大青龙口中发出呜咽,眼看熊掌要扣在大青龙脑袋上,黑妞气势汹汹跑来,在黑熊屁股后刹车,小半个身子探进它身体和雪面的空隙中,脑袋一扭,精准地咬住黑熊下腹长毛中的某物!  “吭……”黑熊痛苦地吼叫着,熊掌由扣改拍,往裆下掏去。  这就足够了。  枪打一口气,赵江屏住呼吸,食指一扣,枪口冒出火光,致命的子弹射出。  一枪打完,赵江夹在小指头和无名指间的子弹一屈到掌中,折开枪管,顺势往里一抹,啪得合上,紧接着又是一枪轰出!  赵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漠然,动作迅速精准而有节奏,折枪、合枪、开枪声接连咔擦响起。  浓浓的枪火药味儿伴着黑烟从枪管中飘出,为黑熊带来死亡的讯息。  第一枪,黑熊掏黑妞的熊掌一歪,连带小半的胳膊被轰碎,身子往右一歪。  第二枪,黑熊脑袋上爆开血雾,重重地往后一仰。  下个瞬间,又一枪打在黑熊面门中,吼叫着的熊嘴血肉模糊,啪得往雪面砸出不少的黏糊物。  黑熊脑袋仰起又落下,“轰”得趴在雪上不动弹了。  “嗷嗷……”  狗帮一拥而上,凶狠地钉在黑熊身上,摇头晃脑地撕扯。  特别是大青龙,一双眼都红了,咬起黑熊格外带劲。  一直看戏的小花,这下懂了,跑过来,学着同伴的样子撕扯起来。  它牙口还长着呢,咬起黑瞎子的厚毛不咋得劲儿。  赵江持枪而立,慢慢地靠近,朝黑熊后心打出一枪,黑熊躺着震了震,不带动弹的。  机枪管劲大,赵江垂下枪,肩膀发酸,虎口发麻。  “呼……”确定黑熊死透后,赵江掐着枪往坡下跑:“郭爷,没事吧?”  郭沧坐在雪地上,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我没事,坐着歇会儿。”郭沧摆摆手,抬起胳膊指着黑妞:“特么的,你这条赖狗咋领着黑熊冲人来呢?”  “黑妞就这样。”赵江说道。  狗听不懂人话,但能听懂情绪和好赖。  趴在一旁歇着的黑妞听到自己名字,转头盯住直喘气的郭沧,然后打了个哈欠,又把头扭回去了。  “哎哟我艹!这狗还端上了!”郭沧不知为啥,居然从这条老狗身上看出了轻蔑,硬是忍着岔气站起来,恼得不断用手指朝黑妞点。  要不这是赵江的狗,郭沧都想上去踹它几脚了。  “郭爷,郭爷,别急坏了身子。”赵江忙搀住郭沧,劝道:“狗懂个啥呀。”  赵江看住黑妞,都说人老精,兔子老了能蹬鹰,黑妞感觉也挺灵的。  黑妞这名字和它气质属实不匹配,黑大爷还差不多。  郭沧倒不至于跟狗置气,刚才纯属是急的。他手往兜里一摸,但摸了个空。  看到他的动作,赵江掏出烟来,拿了三根,先给郭沧点上后再给自己点上,然后把烟和火柴盒都扔给向登峰。  抽上烟,郭沧的情绪平和了些,“这老黑狗会掏枪啊?”  狗帮掏后难得,指的是掏菊门。  但会专门掏枪的狗,比掏后更难得,更招山牲口恨。  一口含枪带炮的,对炮卵子是特攻。就连黑熊都忍不了黑妞的这一口,办事的家伙被咬,是公的都忍不了啊。  要不是黑妞,今天这黑熊还真没这么容易定住。  “我也头回看见。”赵江笑道,“这老狗阴损阴损的,还不爱开声。”  “得亏它不会开声了!”郭沧白了一眼,“要它叫,指定出来的不是啥好意思。”  “呵呵……”赵江和向登峰都憋不住了,乐得直笑。  “哥,来搭把手。”向登峰叼着烟说。  “好。”赵江上前驱开狗帮,跟向登峰把面朝下的黑熊翻了过来。  “郭爷,你那枪从肘下穿过去的。”赵江照顾郭沧面子,专门说了声。  郭沧打的子弹从侧身进去,轰了个对穿。  郭沧摆摆手:“那也没用啊,差点给扑了。”  顿了顿,他又说,“我再跟你上山,别领老黑狗!头狗有小牛就够了!”  黑妞掏枪确实强,但郭沧人老了,人老了反而有时像孩子,就不乐意夸黑妞。  看郭沧指着它,趴在一旁的黑妞对他把头一低,眼睛定定盯住郭沧,嘴皮微微的上翻露出牙齿,喉咙里发出呜汪呜汪的低沉叫声。  郭沧老爷子毫不示弱,眼睛瞪圆了跟老黑狗对视,“你还上劲了是吧。我跟你说,你就不如我家小牛!”  小牛应景地汪汪叫了两声。  赵江笑了笑,心里其实很得意黑妞,但冲示威的黑妞抬了抬手,假装要打它。  郭沧也对老黑狗举起手扬了扬。  黑妞看到赵江动作,把头一扭,不再理会怒目而视的郭沧,脑袋搁在搭一起的爪子上,摇着尾巴等吃肉。  向登峰右手拔出侵刀破开皮肉,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探进去撑住口子,刀顺着往下滑,避免割破下水。  顺着刀口,冒热气的肠子肚子啥的流出来,被向登峰拨弄到一旁。他把灯笼挂摘出来,双手捧出一枚熊胆递给赵江。  “草胆。”赵江把枪插在旁边,一手提溜着熊胆,一手拿出白布口袋,将熊胆装进去,放到挎兜中。  “哥,狗都喂饱了呗?”向登峰问。  “嗯,让它们造。”赵江一挥手,毫不吝啬。  向登峰喂狗吃肉的时候,赵江这熊胆有一股是郭沧的,郭沧说啥都不要,他感觉挺丢脸的。  想到赵江说熊胆还有俩兄弟的份后,郭沧又改口,说那他占一股。但郭沧占股,是为了把钱给赵江,让他能多拿点。  “不用郭爷。那俩兄弟,家里是这么个情况……”赵江说  “啊……”郭沧听完啊了声,“那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郭沧看着赵江的眉眼,不禁有些想故人了:“你跟你爷一样,打围都仁义。你爸……”  说到这儿,郭沧顿了顿,“也挺仁义。”  赵江听出了郭爷话语中对赵山的啷当,笑了笑。  “郭爷,你不拿熊胆,肉总要拿点。”赵江说。  “嗯,给我多抽几条腿肉,待会儿我去找邱二,给他带点。”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郭沧现在时不时就念叨老朋友,一阵没见,还挺想邱二的。  郭沧跟赵江也没客气,“波棱盖也都给我,我拿回去泡酒喝。”  熊的膝盖骨又叫假虎骨,泡酒喝能壮骨头。  “好。”赵江说道,“帮我跟邱爷带声好。要是他缺粮食、缺酒啥的,郭爷你回头告诉我。”过年的时候赵江就给邱二捎了三十多斤的粮食酒,邱二一人在山上,估摸应该是还够的。  “还说啥?他要缺了,我让郭岳就给他带了。”郭沧不在意地说。  “那也行。”赵江笑道。  这时小牛、大花、黑妞和小花任向登峰把肉送到嘴边都不吃了,唯有大青龙来者不拒。  它把头一仰,嘴角带油的吞下肉,又来到向登峰身旁等着。  向登峰问赵江:“哥,还给它喂吗?”  不是他心疼肉了,猎狗喂饱一般就五六条肉,大青龙都吃八条了,向登峰怕它吃坏了。  赵江一看大青龙圆滚滚的肚子,说:“再给它喂点肚子肉吧。大青龙这是带着气呢,所以吃得多。”  它差点被黑熊拍了,心里恼,把气全撒在黑熊肉上了。这时候吃得多,以后干的就越卖力。  看大青龙一双眼睛中的狠劲,与刚从李宏发家来时的样子可谓脱胎换骨。单论打围的脾气,估计是狗帮中最倔的。  喂完大青龙,赵江和向登峰用绳子一人拽住黑熊一条腿,拖到积柴道放上车厢。  捎了郭沧一段,把他放在去邱二压窝棚的林班,赵江一脚油门轰去28号楞场。  楞场中套户们忙忙碌碌的,但项承和项杰兄弟坐在大通铺上,心中无比忐忑。  他们油锯落在仓子那儿,连活都干不了。就算有油锯也不敢去啊,走驼子指不定躲哪儿呢,所以只能等赵江的消息。  “兄弟,这么快就打下来了?”彭一兵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项家兄弟对视一眼,是掩不住的欣喜,忙趿上鞋就往外跑。  彭一兵和赵江、向登峰站车边说话,“兄弟,熊让套户们扒了就是,能吃上肉,干这点活他们高兴着呢。”  套户们的伙食一般就是土豆白菜,土豆条汤就真的是土豆加水,清汤寡水的不见油水。赵江家雪地里还埋着不少肉,眼看要开春转暖,自己是真吃不完了,就想着拿条腿给楞场。  “来,帮赵师傅把熊弄下来,扒拉了。今天赵师傅给大伙改善伙食啊。”彭一兵挥手道,楞场内套户欢欢喜喜地过来帮忙。  “你们要搁山上看到野猪群、仓子啥的,跟赵师傅说,打下来都有肉吃。”彭一兵补充了句,回头对赵江一笑。  “彭大哥,我这些狗拴你楞场放一天,下班时候我牵走。”赵江说,要上班赶不上回屯,狗和黑熊就都先放这儿。  “好,这有啥好说的。”彭一兵笑道。  “大哥,你会蘸熊胆不?”赵江把白布口袋拿出来,熊胆杀完得烧开水处理下,不然时间久了品质会有影响。  “会。”彭一兵点头接过,“我来给你弄,快当。”  这时赵江注意到一前一后走来的项承和项杰,朝向登峰说:“给油锯拿过来。”  项承看着躺地上被工友们扒皮的黑熊,对赵江是无比的佩服。  昨晚刚说的事,这一早的就给黑瞎子磕掉,太厉害了,这是货真价实的炮手。  向登峰把油锯递到他手中,项承更是止不住的感激劲。  见他们有话要说样子,彭一兵冲赵江抬抬下巴,走开忙活去了。  “项大哥。”赵江手往兜里摸,掏出备好的大团结,“熊胆拿下山卖钱没那么快,我知道你们着急用钱,先拿去使。”  赵江经历过丧亲之痛,更知道亲人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悲伤,所以有意帮项家兄弟一把。  但熊胆有向登峰的股,所以赵江没慷他人之慨,分作三份。  这是一枚草胆,现在城里供销社正常价是一千五左右,赵江给他俩六百,多的算从他份里扣的。  “兄弟,我们哪能拿这么多呢。”项承看着赵江手中的一叠大团结,手往前伸了下,又跟触火似的弹回来,“我们不能拿这么多。”  赵江知道他性子,耐心地说道:“项大哥,你们昨晚折腾了黑瞎子,它没多少劲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轻松杀下来。”  赵江说完也不管项承和项杰的反应,把项承的手强硬地拽过来,扯得他身子一歪,钱往手掌一拍,“就这么滴了!”  项承嘴唇颤抖,看着这叠钱,手上很重很重。  重的不是钱,是赵江的这份恩情。  不说老娘有了这份钱,到底能不能健康,至少兄弟俩尽力尝试过了,不会抱憾终生。  两个大汉眼眶都红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项承按住弟弟后脖子,在激动的情绪中膝盖就要往下跪:“我们给赵师傅磕一个!”  这话说的糙,有些滑稽,但这是项承这个倔强汉子想要表达心中的感谢。  “哎哟我去!”赵江听到项承的话一愣,惊得他赶忙曲膝盖,赶在兄弟俩跪下去之前把住了他们肩膀。  “大哥,这是弄啥啊。”赵江哭笑不得,示意向登峰也来帮忙,兄弟俩下沉的劲道太大了,他都要按不住了。  向登峰忙搭手,但项家兄弟俩就跟铁了心一样,瘦削的身子力气还挺大。  “赵师傅,向师傅,就让我和大哥磕一个吧!”项杰抹着眼泪喊。  眼看楞场内其他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赵江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