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转大肠

作品:《胜利的美食

    两日前【泥轰好厨师】节目现场


    蘑菇头远月学员伴启介穿着一身白色的厨师袍,用淀粉和盐将手中的大肠搓了一下,然后再把大肠洗干净。


    大肠洗干净后,伴启介将大肠焯水,滚烫的锅水缠绕着柔软的大肠,将油脂去除。


    在给大肠焯水的过程中,伴启介拿出一条鱼,将鱼去鳞片,鱼肉放入搅拌机中剁碎,化成鱼糜。


    伴启介左手持锅右手拿酒,将料酒倒在料理台上的铁锅中。(注1)


    “嘭”的一声,铁锅中突然燃起了大火。


    伴启介正在颠锅的手一下子停住了,场边的摄影师更是可恨,直愣愣地将镜头对准他那憨厚的脸。


    镜头下的伴启介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身后往后微微一缩,轻轻地用嘴巴吹火,妄想用小小的嘴遁吹熄熊熊燃烧的锅火。


    但人力有穷时,《食戟之灵》终究还算是正常的二次元世界,嘴遁还是敌不过客观物理规律。


    伴启介颓然地将手中的锅子放在炉子上,拿起锅盖盖住,孤独的锅盖隔绝了空气,物理定律打败了嚣张跋扈的火焰。


    这时,出现了幕后工作人员对伴启介的采访。


    “刚才你的这个锅子好像是起火了,怎么回事?”


    “我当时料酒下去的时候,轰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但是我没乱,用锅盖盖一下,盖灭了。”


    “主要是人不稳定,人不安静,我……”


    “你刚才是不是很紧张啊,我发现你说话好像嘴唇都哆嗦。”


    “没……”镜头下的伴启介低下了头,小声地喃喃自语,“可能是我那个吧……有点紧张吧,刚才是不小心的。”


    “难不成你对自己没有自信?”


    “我有自信……”


    你有个球的自信啊,大哥,这是上电视的比赛啊,你锅都起火了啊!


    你没乱,那你用嘴吹什么啊!


    这是远月的学员?


    就这也能上场?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满头问号,这就也能播出来?


    难不成是电视台的剪辑师这几天忙得头昏脑胀,素材不够,连这种都剪进去了?


    接驳车上的远月学员们更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履薄冰如鲠在喉。


    “他这不是败坏远月的名声吗?”


    “蓟主帅是怎么让这种人出现在节目上的。”


    ……


    伴启介的情况四位导师却是不知情,甚至他们耳机中的导播也没提醒他们。


    问就是万恶的马鹿造的孽。


    远月名声败坏,自今日始。


    耳中听着周围观众们对于伴启介锅子着火的惊呼,乾日向子诧异道:


    “这个新学员做的料理很特别吗?竟然能让观众们爆发出如此的热情!”


    “可能是个出人意料的家伙。”薙切蓟道。


    “观众们的热情真是火力十足啊。”堂岛银笑道。


    只不过堂岛银不知道的是,观众们确实是有热情,但火也是真的着火了。


    经过了好一段波折,伴启介好不容易把料理做完,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料理台上,等待着工作人员将料理送给四位导师。


    这时出现了对伴启介的幕后采访。


    “我之前没有做过这道料理,我觉得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对我的一种挑战,我在挑战自己。”


    此时的伴启介是如此自信且骄傲。


    【泥轰好厨师】的规则是这样的,料理讲究色香味俱全。


    如果你能靠香味吸引导师转身,那是你的本事。


    但是有些料理本身并不具有特别的香味,比如说冰淇淋。


    这种情况下,就需要由工作人员将料理带给导师,让导师通过品尝来判断是否为这名选手转身。


    而现在,伴启介的料理就是这种情况。


    香味不够,那就要靠色与味来过关。


    伴启介的料理刚端给四位导师,四人的脸色便不太好看。


    料理摆盘还是不错的,十个切好的大肠包着鱼肠,整齐划一地摆在餐盘上。


    深褐色的大肠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问题是,这个料理的味道有那么点重!


    原先四位导师离得远没发觉,这会儿凑近了才发现,这大肠有一股子挥之不散的臭味。


    根据几位导师多年来的料理惊艳,这道“九转大肠”估计没洗干净。


    这能吃吗?四位导师多年来的料理DNA不断向他们发出警告,不能吃啊,吃了会拉肚子的。


    乾日向子终究年轻气盛,扭头用可爱的目光看着堂岛银学长,试图挣扎。


    “银学长,我记得导师也可以不试吃自己不感兴趣的料理吧!”


    “嗯……”堂岛银也很头痛,他也不想吃,但是耳麦里导播正对着他们四人嚷着。


    ——这可是伙伴钢铁株式会社总裁的小孙子,他对料理很有兴趣,你们要让他通过啊!


    “如果导师不想吃的话,确实可以拒绝。”


    薙切仙左卫门不愧是“料理魔王”,一下子就做出了决定,反正按照剧本是薙切蓟要将这个孩子收入麾下,我们三个就作壁上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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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导师自觉眼前的天地都宽阔了许多,示意工作人员将料理端走,啊,周围的空气都被净化了。


    看到三位导师如此不配合,导播也急了。


    在耳麦中大喊:


    ——你们这些厨师的专业素养在哪里,怎么敢拒绝品尝料理呢?


    ——你们追求料理新事物的勇气在哪里,你们参加节目收的钱可别忘了啊!


    威逼利诱不成,导播又开始了柔情攻势。


    ——蓟啊,你可不能拒绝这道料理啊!


    ——我们要按照剧本来好嘛……


    ——大不了之后的比赛,我镜头多给你一点,多给你的战队镜头多一点!


    ——你品尝的时候演技要好一点,等一会儿如果你的演技不过关,我们要多拍几条哦!


    ……


    面临导播的多重攻势,想到这个节目关乎着四名十杰的遴选,关乎着自己的妻子、女儿。


    薙切蓟硬着头皮准备尝试这道“九转大肠”。


    “真凪、绘里奈,为了你们,我……”


    这一刻,薙切蓟整个人的灵魂瞬间升华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薙切蓟的心湖中。


    “你们都不喜欢,但我倒是欣赏这料理,这道料理在国外很少见。”


    薙切蓟努力地抽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灯光下,这笑容是如此慈祥和谐,充满了一名可亲的导师气质。


    拿起刀叉,薙切蓟小心翼翼地叉起一个“九转大肠”,闭着眼放入口中。


    一瞬间,薙切蓟的表情管理便失败了,不自觉地紧锁着眉头。


    臭、腥、难吃,这是这“九转大肠”给薙切蓟的第一印象。


    说不定这和臭豆腐一样,越吃越好吃,薙切蓟不断地在内心安慰自己,欺骗自己。


    嗯,这里面的鱼肠,怎么这么油,油腻腻的味道加上外部腥臭的大肠,怎么这么难吃!


    但,戏还是要演的!


    薙切蓟苦涩一笑,准备拍下按钮转身。


    但,导播不同意!


    ——蓟,你的表情太难受了,没有体现出美味的感觉,重来,摄影机跟上。


    第二滴泪水滴落在薙切蓟的心湖中,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艰难,成长就是开始学会把所有的泪水往肚子里咽。


    真凪、绘里奈……


    好几遍后,薙切蓟终于露出了让导播满意的笑容,按下了转身的按钮。


    “你的料理不错,小伙子,告诉我你的名字。”


    几经波折后的薙切蓟面对着现场观众与选手,如同王一般降临,如此闪耀。


    “太好了!”伴启介看到薙切蓟转身,高兴地跳起来挥舞着拳头,“耶!”


    “你的料理有点滑滑的,糯糯的,摆盘也不错,味道也还行……”


    薙切蓟漫无边际地夸奖着伴启介的料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光秃秃的额头流下了一滴滴汗珠。


    “我的料理可能味道有点重,那个是卤水,我用了卤水卤过。为了去除腥味,我除了用卤水卤过之后,还加了料酒去炒。”


    “卤水?”


    薙切蓟有些不妙的预感!


    “我用焯水过后的水来卤,这样更能保留食物原本的味道。”


    “卤水是不断地卤不同的食物,然后味道越来越浓郁,哪有焯水的水拿来卤的。”薙切蓟在心中破口大骂,但表面上还是一幅和蔼的导师模样。


    “我去除了大部分的肠的腥味,但是我保留了一部分。”伴启介详细地为薙切蓟介绍着自己的料理,“我觉得保留了一部分肠的味道,才知道你吃的是大肠。”


    “你是有意把它保留的吗?”薙切蓟更感不妙。


    “是在清洗的过程中,我留下了一部分。”伴启介挺着胸膛自信道。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是故意的。”


    “呃……”


    薙切蓟瞬间面容扭曲,右手颤抖地拿起一块餐巾,嘴角微张,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几秒后,薙切蓟不受控制地当着全场观众,当着全泥轰观众的面前吐了出来。


    “你……蓟导师,你没事吧!”伴启介上前关心地问道。


    这关心在呕吐的薙切蓟看来,是如此地邪恶。


    这蘑菇头小胖子,有毒,他在料理中下毒!


    第三滴泪珠在心湖落下,化作悲情的涟漪,薙切蓟,苦!


    注1:伴启介这个名字出自柯南1132话《河豚火锅对决推理之旅》,也是被大家怀疑柯南编辑蹭九转大肠热度的一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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