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0章 1098.斗殴是要拘留的
作品:《假如主神是家公司》 “消失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市丸银,愕然看着尸旁边凭空消失的王铎,一时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相比两名手下,蓝染看得更清楚:对方并非整个人倏地凭空消失,而是如同被橡皮擦擦去一般,只是这个过程极快,一般人根本看不清。
对这一幕,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想,却并未讲述出来,只是轻声道了句:“有趣……”
随着这句话,那边的孔玲仿佛接到了什么信号,直接解除了卍解。
捆缚着三人的缎带迅速解开、收缩回去。笼罩战场的凉亭,也滩溃成漫天水墨,噼里啪啦砸了所有人满头满身,将整片土地都染成了墨黑色。但那黑色很快就化作灵子消散了,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解除卍解后,孔玲就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双眼无神,对不远处的蓝染视而不见,一如她身旁的郭天宇。
本该已经撤到百余米外、持弓待旦的柯羽,此时此刻却也呆呆站在她最初的位置上。自始至终,所谓的“拉开距离”,都不过是她的幻觉而已。
蓝染重新打量了一遍场上三人,又看了眼地上乔木的无头尸体,淡淡说道:“走吧。”
东仙要则手握斩魄刀:“大人,这三个人,属下可以代劳。”
“不需要,”蓝染否决,“我对他们的存在很感兴趣,留着他们还有用。”
“属下明白!”东仙要低头称是,随后快步跟上,与年幼的市丸银一左一右跟在蓝染身后。
可只走出了几步,蓝染就停下了脚步。
当他缓缓转身时,那具正逐渐化作灵子逸散的无头尸体旁,就站着一个全身完好无损、活生生的乔木。
市丸银神情巨震,瞳孔骤缩。
在镜花水月的影响下,那些陌生死神明明已经把这个乔木杀到死得透透的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眼前这一幕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诡异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这个死神是不死之身吗?!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念头:神灵!
想到这里,他反而感到不寒而栗。
“有趣,”就在市丸银心念颤栗的时候,蓝染开口了,“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你是灵王转世。”
听到这话,市丸银一个哆嗦:什么叫灵王转世?灵王……不是好好待在灵王宫里呢吗?
蓝染又问:“这是像空间能力一样的某种能力?抑或像你解除我的镜花水月那样的某件兵装神器?”
他的语气很平静,而且充满了好奇,仿佛眼前的死而复生于他而言毫无震撼。
但敏锐的市丸银,依旧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了一丝隐藏极好的动摇。
如果不是这一年多来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观察、研究对方上,只怕都无法察觉这微不可查的真实情绪。
这也让他确定了一点:蓝染,并非其表现得那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个恶魔也有弱点,也有恐惧!
从梦中重生的乔木没有解答对方的疑惑,而是瞥了眼对方两边的跟班:“就让他们这么呆着?”
听到这句挑衅,蓝染笑了,他做了个手势,让东仙要与市丸银远远让开:“杀掉我们三人,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吗?那个双枪死神消失的时候可是非常恐惧的。”
乔木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拔出了自己的浅打。
“明明没有胜算,却还要出手……”蓝染饶有兴致地推理,“是为了展示实力,获得谈判的资格吗?”
乔木犹豫了一下,他又把浅打插了回去——毕竟硬度没法和真正的斩魄刀比,卷刃了或者折断了就不好了——又凭空抓出了日轮刀。
“你凭什么认为,这一次就能避开我的镜花水月?”蓝染缓缓从腰间拔出斩魄刀,“那件兵装应该有很苛刻的使用限制吧?否则你之前该反复使用。”
“而你的死而复生……”对方停顿了一下,轻声道,“应该也有限制吧?”
“你在害怕吗?”这一次,面对对方的试探,乔木终于开口了。
这个反问让蓝染一愣:“我?害怕?”
“我知道的蓝染可没有这么聒噪,”乔木轻笑,“面对超出认知的未知事物,不得不拼命发问刺探情报,来掩盖自己的恐惧与焦虑?”
“你在害怕什么?怕自己不再是那个天命所授之人?怕过去的自己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
他环顾四周,看着满地昏迷的流魂,继续轻声问道:“还是怕如自己对待这些流魂一样,被更强的强权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前所未有的羞怒在蓝染的双眼中一闪而过,但那喷涌而出的狂暴灵压却做不得伪。
狂暴的灵压如滔天的奔流,携毁天灭地的威势向周围席卷而去,却狠狠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堤坝上。
这灵压铸成的堤坝是如此坚不可摧,轻而易举地挡在了灵压洪水与满地流魂之间,任凭蓝染的灵压在他周身肆虐,却伤不到外界一分一毫。
蓝染死死盯着乔木,眼神越来越深沉,甚至透着几分阴郁。
只凭这凝聚到宛如实质的灵压,眼前这个神秘死神的实力,放眼整个瀞灵廷都绝对是佼佼者了。
他缓缓上前,每迈出一步,都重若山岳,整片大地都为之颤栗。
直到他走到乔木构建的灵压堤坝前,那堤坝再也支撑不下去,终于垮塌了。
蓝染一步迈过垮塌的堤坝,高举斩魄刀直直挥下。
两道寒芒交错,两股庞大的灵压如同两艘开足马力的百万吨巨轮,狠狠撞在一起。
但足以荡平一切的冲击波,却再一次被一道无形的堤坝阻挡,依旧未能波及那些昏迷的流魂。
暴躁的能量无处宣泄,顺着堤坝向空中席卷而去。
市丸银即使已经躲到百余米外,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灵压的狂躁如无数把锋利的刀刃不停切割自己的皮肤。
但他丝毫不在乎这个,而是大张着嘴巴,呆滞地看着头顶十几公里的高空处,被灵压余波轰出一个巨大空洞的云层。
这真的是死神能够拥有的力量吗?这两个家伙……不,分明就是两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一层冷汗已经遍布他的背脊。
而战场中央的两人,却都对刚才那简单一击所产生的前所未有的惊人效果无动于衷。
“你知道我愤怒的是什么吗?”斩魄刀与日轮刀交叉相抵,蓝染冷冷注视着乔木,“我能从你的刀中感受到,你空有强者的力量,却没有一颗强者的心。”
对方用力将乔木逼退,自己也借力后撤了半步,结束了对峙:“无论这力量从何而来,你都是在暴殄天物。你配不上它!”
“原来你管这个叫‘没有强者的心’?”乔木却一脸的无所谓,“我们管这个叫‘不狂妄自大’。”
听到这话,蓝染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果然是一群德才不配的幸进弱者。”
说着,他再次挥刀斩来。乔木也抬刀格挡。
这一次,没有狂暴的灵压宣泄,更没有复杂的算计与试探,只是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击。
可在两把刀刃相撞的瞬间,随着一声脆响,乔木手中的日轮刀,就被斩断了。
但蓝染的斩魄刀却并没有砍下来,反而停留在半空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拦住了。
“啧。”并未出手阻拦的乔木,松手扔掉断裂的日轮刀,一掌贴在对方胸口,破道凝聚。
可在破道施放之前,对方却一记瞬步躲开了。
乔木见状,轻声笑了笑:“运气不错,对吧?”
停在数米开外的蓝染依旧表情冷漠,不置一词。
截至目前,这场战斗都还停留在试探阶段,双方谁都没有全力以赴。
第一层试探是硬实力,就是灵压的比拼。
蓝染并非无聊到一定要杀这些流魂灭口,乔木也绝非圣母心到见不得陌生人被连累。
这些流魂,更像是双方比拼灵压的工具,或者说赌注。
围绕这些流魂生死所展开的灵压比拼,胜负也一目了然。
第二层试探则是心理防线。
蓝染以镜花水月相威胁,以柯羽三人为人质,制造自己已经发动始解的假象,向乔木施加不加以应对就会一不小心误杀同伴的压力,逼他率先使用水银饰带。
一旦他使用了水银饰带,之后面对镜花水月,便再无底牌。
乔木并非只有水银饰带这一件道具,事实上真正克制镜花水月的从来不是水银饰带,而是他至今没拿出来的荆棘冠冕。
只要戴在头上,让荆棘刺破皮肉,就能看破一切虚妄与幻想,夺回被迷惑的心智。
但他一直隐忍不发,冒着极大的风险与蓝染对赌,就是在逼对方先一步使用镜花水月。
先一步使用镜花水月,就代表了对方在硬实力上认输。
之后他再祭出荆棘王冠,将一举击穿对方的心理防线,让对方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蓝染的欺诈没能产生作用,反而让乔木占据了心理主动权。
他一把拔出腰间的浅打,主动斩向敌人。
刀刃撞击,火花四溅,这一次的浅打却并未折断。看到这一幕,蓝染眉头微蹙。
他瞬间出现在乔木身后,挥刀斩去。
乔木却不躲不避,随后将浅打挡在身后,轻松写意地挡下了他的一击,随后一记回旋踢将他逼退。
再次站定的蓝染没有继续抢夺主动权,也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疑惑:“你做了什么?”
乔木却笑道:“怎么?这就体力不支了?”
蓝染怎么可能体力不支?但自己两次都没能斩断那把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灵压保护的浅打,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站在那里,仔细回忆着片刻之前的两个回合,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不是刀变硬了,而是……我下意识留手了?’
愕然地得出了这个明明不存在丝毫可能性的答案后,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乔木:“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呢?让我想想看……”乔木故作沉思了片刻,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我说我学会了你的镜花水月,你信吗?”
不等蓝染做出反应,他便开怀地笑道:“安心啦,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学得会嘛。”
说完,他微微眯眼,用睥睨的眼神看着对方,轻声道:“只是在你脑海中植入了一个潜意识,让你觉得对手难得,不愿轻易分出胜负罢了。”
他嘴上说的轻巧,可这一番话,已经让蓝染彻底掩盖不住自己的滔天怒意!
“怎么了?这就生气了?”乔木却反问,“你在玩弄别人五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这种滋味不好受吧?”他冷冷笑道,“毕竟你不能只在自己强大时才认可强权。”
这一次,蓝染没有反驳——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只是默默注视着他,良久才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我大概理解你们来自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了。”
“这场战斗还是很有裨益的,对吧?”说着,对方缓缓将斩魄刀收回刀鞘。
随着这个动作,周围的幻境也如镜子般碎裂。可碎裂过后,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看到这一幕,乔木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水银饰带。
他竟然还是中了镜花水月!
只是对方在成功施展镜花水月后,却并没有在战斗中使用这个能力误导他。
看着对方上翘的嘴角中那遮掩不住的得意,乔木明白,这是对方的示威,也是对方的示好:
我不是不能让你付出代价,而是我大度地选择不这么做。
如果战斗继续,他便会祭出荆棘冠冕,继续打击对方。但战斗戛然而止了,他也失去了这个机会。
‘这算什么?双方各自宣称胜利?’他在心中无语地吐槽。
那边,蓝染则恢复到了最平静的状态:“我承认你的实力了,未来就如你所愿,在平衡被打破之前互不干涉。”
说完,对方就大步向着瀞灵廷的方向走去,大大方方地从乔木身边经过。两人都没有丝毫防备,也没有丝毫异动。
反倒是被解除了镜花水月的孔玲,迷茫片刻后,转头就看见几乎走到自己脸上的蓝染,吓得一阵尖叫,双手在面前疯狂拍打,仿佛在驱赶什么脏东西。
蓝染的脚步不由一滞,但也只是一瞬,就继续往前走。
远处的东仙要和市丸银,也迅速跟了过来。
直到三人彻底走远,孔玲三人才放松戒备。
“发生了什么?”柯羽连忙问乔木,“他们怎么走了?”
“王铎!”乔木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那边郭天宇一声惊呼。
三人看过去,就见对方蹲身捧起半个还没来得及消散的骷髅头,惊怒地吼道:“他们杀了王铎!”
“……”乔木无语了片刻,才解释,“那是一个普通流魂,王工中了镜花水月,以为自己杀了蓝染,已经跑路了。”
还好他在这里是死神形态,梦中复活后,原本的尸体会化作灵子逐渐消散,不然他还真没法解释为啥会有一具自己的无头尸。
“啊?啊……”听了乔木的解释,郭天宇愣怔了片刻,才尴尬地将剩下一小半骷髅扔在地上。
但对方马上又反应过来,登时大怒:“那家伙就这么扔下咱们跑了?招呼都不打?!”
“管他干嘛?”孔玲翻了个白眼,催促乔木,“快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蓝染为啥放过咱们了?”
乔木正要开口,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瀞灵廷的方向:“你们先回去,这个回头再说。”
说完,不等三人反应过来,他直接在三人脚下开了三个空间门,将他们扔回了戌吊。
他原本打算自己也一走了之,正要开启空间门,片刻犹豫后却放弃了。
接下来,他不仅没有走,反而开始替昏迷倒地的流魂们检查起身体情况,还顺便帮几个骨质疏松的老人处理骨折伤。
正在处理中,身后传来唰唰几声,紧接着,两把独属于隐秘机动队的短刀,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两侧。
“不许动!”
这低沉的警告显然多余,乔木并没有打算反抗,而是乖乖举起双手,让挟持自己的两人捉住反拧到身后,才自报家门:
“我是十番队队士乔木,执行完任务返回瀞灵廷途中,察觉这里的异常,便赶来查看。我的怀中有身份证明、任务文书与瀞灵门通行证。”
那两人如他所说从他怀中掏出证明:“大人,检查无误,确实是十番队队士。”
“回头。”一个简短的指令,声音略微耳熟,但语气很陌生。
被钳制着转过身的乔木,就看到了自己面前,一身隐秘机动队黑色修身队服的现任二番队三席、隐秘机动队飞谋队队长,蜂梢绫。
也就是未来的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队总司令,碎蜂。
显然,这些人是被他与蓝染释放的灵压惊动的。实话实说,那么恐怖的灵压,来的却只是区区三席,而非一位甚至多位队长,他已经很惊讶了。
“说,你抵达这里后发现了什么!”碎蜂的语气很严厉,但比起乔木记忆中百年后那位的不怒自威、霸气侧漏,此时的她依然有着遮掩不住的青涩,明显还不适应上位者的身份。
“两群死神在战斗,一边三人,一边四人,”乔木说得很简单,“有两个很强,应该有队长级的实力。剩下五人都有副队长实力。”
“战斗中断后,三人往北面去了,四人则向南面撤退。我没有选择追击,留下来保护平民。”
没有人接茬,在场十余名隐秘机动队的死神,要么看他像是看傻子,要么就是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他。
七个人?两个队长五个副队长?这算什么?护廷十三队内战吗?
这话谁听了都不会信。
碎蜂的表情原本只是冷清,此时此刻也变得冷酷无比,甚至还带上了几分血腥的气质。
“先带他回去,收押刑军牢房等候刑讯,”对方吩咐左右后,又冷笑着对他说,“你会如实交代的。”
“唉……”乔木没有反抗,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好麻烦啊,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获清白……
清白?嗯……好吧,不知何时才能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