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带着乌泱泱一群人，用暴力手段破开杂物间的门，来到地下空间，发现宾客们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几个没来得及逃跑的工作人员。


    薛嘉叹道：“动作真快……”


    几个面具人被抓住，按倒在地上。


    “老实点，统统给我交代了！”


    两个面具人战栗着不说话。


    Ntx顿时面色森寒，一脚踹在墙上，墙面立刻裂开绵延的蛛网。


    “说不说？不说……你们的下场就跟这面墙一样！”


    面具人哆哆嗦嗦地抬起头。


    “您也没问啊……”


    “哦，忘了问了，”Ntx颇为尴尬地收回脚，“咳咳，Plague在哪里？”


    看到那两人迷茫的神色，薛嘉补充道：“温晨，前几天被你们老板绑架的那个。”


    “他在地牢里，别杀我，我带你们去！”


    地牢藏在暗门后，在更深的一层。


    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下，面具人停在其中一个液压门前。


    “就是这里，需要高权限的虹膜才能解锁，我们不行。”


    Ntx道：“高权限？那个赌场老板应该可以。”


    身后的属下提醒道：“他昏过去了。”


    “那就打醒来呗。”


    薛嘉道：“恐怕不行，他一个眼睛被炸掉了，另一个眼睛受了重伤，嵌进了碎片，。”


    “真麻烦……”Ntx嘀咕一声，“好吧，我试试蛮力能不能踢开！”


    “等等，我觉得我们最好找会黑客技术——”


    薛嘉的话还没说完，Ntx已经抡起钢管砸向门，火星四溅，门却完好无损。


    薛嘉：“……”


    “嚯，看不出，这门还挺结实的，那么，我也要用尽全力了！”


    ‘砰砰砰！’


    连续三棍，每一棍的力道都比之前重。


    门面渐渐弯曲。


    在薛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门一点点被敲弯，直到最后，露出大片的空隙，浓郁的血腥味儿涌了出来。


    Ntx大喜，一个回旋踢，踹倒了坚硬的大门，门发出轰然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四散。


    成……成功了？！


    这也太……


    不容薛嘉震惊，门后，是一副相当凄惨的景象。


    温晨倚着墙，蜷缩成一团，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额前，嘴唇单薄得一点血色也没有。


    如果不是胸膛轻微的起伏，他看上去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Plague！”


    Ntx大喊着冲了过去。


    薛嘉担忧地蹲下来，正想说些什么，目光骤然被他凝着血痂的手吸引。


    他的右手手指被割掉了两根


    “啊啊啊！”Ntx一拳砸在墙上，“竟然这么对Plague，我要杀了那个混蛋！”


    忽然有个人快步跑过来，报告道：“旁边的牢房里似乎有人，一直发出敲门的‘笃笃’声。”


    Ntx道：“我来！”


    他敲碎了旁边的门，发现里面蜷缩着一个奄奄一息，只有一只手的男人——红雀。


    “你这混蛋！”Ntx暴怒，挥舞着钢管就想冲过去，“害死了那么多兄弟，我要杀了你！”


    “等等！先别杀他！”


    薛嘉赶紧拦住他，好说歹说才劝住他，众人把温晨和红雀一起抬回医疗室。


    梵澈已经包扎完了，他默不作声地靠在角落，眼睛像是井水里飘散的樱花瓣，幽幽冷冷，泛着凉意。


    薛嘉抓住他的胳膊，发现左手的袖摆是空的。


    “那只手……”


    “回不来了，”梵澈摇了摇头，“跟着炸药一起，被炸成碎片了。”


    薛嘉顿时眼眶发红，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口：“……既然留了后手，就再拖会儿时间啊！干嘛那么着急按按钮！”


    “对不起……我只是不确定……”梵澈垂下眼睫，眸色像笼罩了层雾气般迷蒙，“和Ntx约好的时间是爆炸之后，他一直没来，我担心出了意外……”


    “你……说什么对不起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薛嘉啜泣道，“我只是……我只是……”


    “嗯，我明白的哦，喜欢一个人的心，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心，看到她受伤，比自己受伤还难过……”梵澈轻轻环抱住她，“别哭啦，至少，我还活着，还可以继续保护你。”


    胸膛微微发暖，胸口的衣服濡湿了一片，她的眼泪像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开出酸涩又绚烂的花朵。


    “呜……你的手……该怎么办？”


    “安个假肢就行了，”梵澈不甚在意，“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温晨的鼻子是假体。”


    薛嘉顿时震惊，想到温晨那好看又清冷的脸庞，喃喃道：“完全看不出来。”


    “是啊，奥都兰的假体技术很发达，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


    梵澈依然笑着，薛嘉却觉得更难受了。


    就算这么说……还是少了一只手啊！


    见薛嘉依然神情沮丧，梵澈的眼珠转了转，忽然夸张地捂住被绷带包裹的断肢：“唔……好疼……疼得快死了……”


    薛嘉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哪里疼？什么样的疼？刚才打麻醉针了吗？还忍得了吗？”


    梵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一一回答，然后虚弱地扑在薛嘉身上：“好疼……好难过，哎呀站不住了……”


    他把脑袋搁在薛嘉肩膀上，不着痕迹地蹭了蹭她的脖颈，嘴角微微勾起。


    成功救出温晨，活捉红加赌场的老板。


    这次任务，正式宣告结束。


    薛嘉终于有时间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梵澈解释道：“我带来的那些人只是诱饵，真正的大军由Ntx统领，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我以身入局，让他们困住我的人，Ntx他们则趁虚而入，一举攻下整条街。”


    Ntx道：“赌场一条街暗处隐藏了好些人，虽然最后都被我们歼灭了，但因此，过了很久才赶来。”


    薛嘉道：“红加赌场的？”


    “不是齐漾，”梵澈摇头道，“他的人手都用来围攻我的人和疏散底层拍卖厅的宾客了。”


    Ntx表示赞同：“那伙人……更像是专业的雇佣兵，装备精良，出手老辣。”


    薛嘉和梵澈对视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心中瞬间有了答案：“‘黑手’雇佣兵团！”


    “嗯……而且根据齐漾的话，‘衔尾蛇’应该就在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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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才方便随时把我移交给他。”


    “‘衔尾蛇’那样的人，不会去二三楼的赌场的，”薛嘉思索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在最底层的拍卖场！”


    梵澈点了点头：“小嘉，你说你之前偷溜进了拍卖场，有没有遇到什么看着就不同寻常的人？”


    “遇到了一个死变态……”薛嘉嘟囔道，忽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衔尾蛇’……snake……诶等等？难道就是他？！”


    她抓住梵澈的衣摆：“‘衔尾蛇’长什么样？”


    “没有照片外泄，唯一知道的是，他是个年轻人，长得还行。”


    薛嘉思索了片刻，果断地道：“我在地下拍卖场见过‘衔尾蛇’。”


    梵澈的黑眸瞬间暗沉：“要是能抓住他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宾客半个小时前被疏散，从紧急出口离开了，但，‘衔尾蛇’不一定，”薛嘉说道，“我把他困在一个房间内，说不定，他没来得及逃走。”


    “唯一的问题是……这么多房间，我不知道是哪一间。”


    “那就挨个找。”


    众人忙碌了半天，挨个房间搜索，终于有了收获——一个房间内，有明显的血迹，但，并没有人在。


    “已经逃走了吗……”


    “报告！上空发现不明飞行物！”突然，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来，“是来接应某个人的，我方正在进行攻击！”


    梵澈轻笑一声：“哦？胆子倒是大。”


    几人跑到门外。


    只见一架直升机悬停在半空，螺旋翼嗡嗡作响，强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软梯从飞机上垂下来，一直垂到地面。


    远处，一个黑衣人被众人簇拥在中间，那些人用身体围成墙，为他挡住了袭来的子弹，他攀住软梯，有些吃力地向上爬。


    薛嘉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腿有些不听使唤，像是受了重伤。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那人也转过头，和她遥遥相望，神色极冷，带着肃杀的寒意。


    只那一眼，让她确认了。


    “……就是他！他就是‘衔尾蛇’！”


    可此时，‘衔尾蛇’已经爬进了飞机里。


    Ntx道：“把他打下来！”


    “用手木仓？”


    “对啊对啊，”Ntx一脸理直气壮，“离这么近，一木仓崩了驾驶员，飞机不就飞不起来了么？”


    薛嘉：“……”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不相信Aug？这种距离，对他来说毛毛雨啦，防弹玻璃又如何，只要连续几木仓打在相同位置，总能打碎！”


    “我真是谢谢你，”梵澈无语，对Ntx勾了勾手指，“木仓拿来。”


    薛嘉怀疑地道：“你真要拿木仓打飞机？”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梵澈叹了一口气。


    薛嘉注意到，他拿木仓的那只手有些颤抖。


    这也是难免的，开木仓需要两手用力，而他只剩一只手了，自然使不上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梵澈扬起唇角，“就算这样了，我也还是能保护你。”


    他单手举起木仓，射击——


    伴随着木仓响声，驾驶室的玻璃迸溅出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