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一遍排练结束，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问题，但一时之间，却没人开口。


    直到——


    “停一下。”凌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所有人一惊，齐刷刷地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凌沛已经站在了练习室门口，双手插在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凌老师？”方恬恬怔了一下，“您怎么来了？”


    凌沛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南卿身前，语气淡然：“南卿，你知道你的问题出在哪吗？”


    南卿微微皱眉：“情绪不够？”


    “不是不够。”凌沛的视线微微下沉，目光里藏着些许审视，“是——你在逃避情绪。”


    空气仿佛一瞬间被压低了几度，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连唐璇都挑了挑眉，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


    南卿微微抿唇。


    她在逃避？


    凌沛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你在用‘精准’来掩盖你的情绪，你所有的动作都很完美，可是——它们是空的。”


    “舞蹈不只是技巧，更是‘表达’。”凌沛目光微沉，“你在努力做到完美，却不敢真正释放自己。”


    许芊的眼神微微变了变，想说什么，却被唐璇伸手拦了一下，示意她闭嘴。


    南卿沉默地站在原地，眉心微微蹙起。


    这一次，她并没有立刻反驳。


    因为她意识到了——凌沛说的……是对的。


    “试试看。”凌沛的声音平稳，带着淡淡的鼓励，“别去想动作有多精准，试着去‘感受’这首歌——而不是跳它。”


    南卿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好。”她轻声回答。


    这一次，她决定尝试。


    训练结束后，南卿独自留在练习室，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同一组动作。


    她能感受到这次舞台对她的考验，虽然她已经试图融入情感，但总觉得缺少了某种真正触动她的东西。


    离开练习室的几人都准备去吃饭——


    “南卿可真是努力，我觉得她已经跳得够好了。”方恬恬同宁楠走在一起，不由感叹。


    “我倒觉得，南卿是不是有些‘人设’过头了？”许芊走在唐璇身旁，语气淡淡地说道，“节目组是不是有意在推她？”


    她这话一出，空气里顿时多了一丝微妙的气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方恬恬皱眉。


    许芊笑了一下，耸耸肩：“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觉得，节目组最近给她的镜头有点多。”


    “那不是因为她的表现好吗？”方恬恬不满地说道。


    “或许吧。”许芊语气轻飘飘的，她才不相信唐璇会甘心看着南卿风头无两。


    两方聊得不愉快，渐渐的分成了两队。


    “唐璇，你甘心让南卿继续这样吸引目光吗？”许芊笑盈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唐璇。


    唐璇冷哼了一声，她自然不会甘心，但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仅凭自己一个人，很难对南卿造成真正的影响。


    “所以呢？”唐璇抬眼，语气不耐，“你有什么计划？”


    许芊微微一笑，目光透着一丝深意：“我们可以让她‘表现得过于完美’。”


    “什么意思？”


    “你看，观众其实是最容易被操控的，他们喜欢看到高光时刻，但同时也喜欢看‘真实’的成长过程。如果一个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完美无瑕，那就太容易引起反感了。”许芊声音低柔，语调轻缓，“所以，我们不需要做太多，只要让她‘更加完美’，让她显得高高在上，观众自然会厌倦她。”


    唐璇眯了眯眼，思索片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许芊这次的目标，是让南卿在这场公演中‘过度展现’，让她的冷感人设彻底定型，并利用观众的审美疲劳，让她的热度下滑。


    她们悄悄在节目组的一些幕后人员之间散播言论，比如南卿“太强势”、“没有团队精神”、“只顾自己”等等。这些话不一定能立刻影响南卿，但它们会像一颗颗种子，等待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而南卿并不知道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她，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把这些人的小心思放在心上。不管怎么样，舞台她只想尽力做到最好。


    正当她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时，门突然被推开。


    “还在练？”低沉的男声响起。


    南卿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凌沛正站在门口，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嗯。”她简单地回答，继续重复动作。


    凌沛走进来，顺手拿起遥控器，将音乐暂停。他的视线落在她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有些无奈：“你是不是没休息过？”


    “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南卿沉声道。


    “调整？”凌沛挑了挑眉，双手插在兜里，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我看你已经很熟练了，甚至比我们当初训练的时候还刻苦。”


    “可是……”南卿停顿了一下，抬起眼看着他，“我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凌沛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少了点什么，不是靠练就能补上的。”


    南卿微微一愣。


    “舞台不是数学题，不是说你把所有的公式都背下来，就能得到完美的答案。”凌沛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你可以跳得精准，可以掌握节奏，但如果你自己都不享受它，观众也不会被你感染。”


    他突然后退一步，靠在练习镜前，挑眉看着她：“你有试过，跳舞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吗？”


    南卿一时无言。


    “看来是没有。”凌沛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一点点揶揄，“南卿，我觉得你太紧绷了。”


    “……紧绷？”她重复了一遍。


    “对。”凌沛毫不客气地点点头，“我看你练习的样子，就像是在执行一项精密计算。你觉得，舞蹈应该是这样的东西吗？”


    南卿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她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舞蹈是技术，是表达，但“享受舞蹈”——这个概念却从未在她的意识里真正出现过。


    “试试吧。”凌沛的语气放轻了一些，似乎是带着某种引导的耐心，“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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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感受音乐，而不是用你的大脑去分析它。”


    南卿抬起眼，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若有所思。


    第二次公演的舞台气氛比上次更加激烈，每一支队伍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希望能在这场比赛中脱颖而出。


    南卿所在的队伍，仍旧以精准的舞步和强烈的舞台气场震撼全场，但这一次，节目组的剪辑方式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南卿的镜头减少了，而许芊、唐璇的镜头却增多了。


    网络上的观众议论纷纷。


    【这次南卿好像没上次惊艳？】


    【是啊，她的动作还是很精准，但……是不是有点太标准了？】


    【许芊的表现倒是比上次好多了。】


    许芊在后台偷偷刷到这些评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她知道，她的计划起效了。


    但她还未来得及得意太久，就听到了后台的导演们在议论。


    “刚才节目组放出的实时投票，你们看到了吗？”


    “嗯……有点奇怪，南卿的票数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涨了。”


    “什么？！”


    许芊猛地转头，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后台的投票数据——南卿的投票比上次涨得更快了！


    “怎么可能……？”


    她原本以为，让南卿过度展现‘完美’，会让观众对她的冷感风格产生审美疲劳，可是……观众竟然依旧被她的舞台吸引？！


    她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公演结束后，弹幕和社交媒体上瞬间爆发了一场大讨论。


    【南卿真的太强了！每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仿佛精密仪器！我就在现场。】


    【现场+1，她的舞台完成度真的高得离谱！虽然不‘炸’，但让人移不开眼！】


    【说她冷感的那些人，现在还敢说吗？她的舞蹈精准又充满美感，这种风格本来就不是靠表情去吸引人的！】


    【许芊的表演虽然不错，但总感觉有点刻意……】


    而更让许芊绝望的是，有人扒出了她与唐璇在节目组幕后的一些小动作。


    【你们有没有觉得，最近节目组在给许芊增加镜头？】


    【而且她之前还说南卿是‘节目组在推’的，现在她自己怎么反而有这么多镜头？】


    【哈哈哈哈，现实的讽刺来了。】


    【许芊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感觉她一直在暗示南卿的问题，但实际上是她自己想抢位置吧？】


    随着越来越多的讨论，许芊的“心机”逐渐暴露，网友们开始反感她，甚至出现了一些批评她的帖子。


    许芊的脸色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不仅没有奏效，反而让自己陷入了被动。


    公演结束后，南卿走在后台，听着身后渐渐响起的议论声。她早就察觉到有人在试图引导舆论，想要给她设局，但她一直没有做出反应。


    可现在，她觉得……有些人太得寸进尺了。


    她本不打算做什么，但如果有人不断挑战她的底线——那么，她也不会再保持沉默。


    南卿微微勾起唇角，眼底浮现出一抹凌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