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 54 章
作品:《春声潮落[先婚后爱]》 窗外余晖,赤橘日光。
总裁办公室,紫檀办公桌上,手机嗡出一则横屏通知——
[Boss,你的喜欢对象已出现在目标区域。]
两根修纤指骨从雅黑键盘迅速挪移,点开手机屏幕。
秘书室外走廊的实时监控里,一位少女身着一件小高领蕾丝边薄款针织毛衣,外衣是大V翻领高支中款羊毛呢。
V领用以密织的丰软狐狸毛镶边,领口下方是一个千金风黑丝绸蝴蝶结,蝶尾很长,垂顺盖过最后一颗金属云母白纽扣。
他调高音量,她与元卓的对话清晰从手机底部扬声器传来——
“看,元秘书,这是我要送给他的礼物,好看吗?”
“萧太太,萧总送的发带可是苏绣。”
少女捏着个类似钥匙圈的小挂件,食指摇了摇,那小挂件也在空中轻飘飘地晃了一圈。
“我当然知道,不过那是他自己绣的吗?”
元卓思忖了两秒,摇头。
“不是。”
“这扇可是我当年亲自染的,千金难买我这双纤纤玉手哟!”
少女说完,咳嗽了一声,颈后的低马尾不经意露出发带紫蓝金丝的刺绣边。
萧砚丞勾了勾唇,从抽屉里拿出小袋红糖姜茶,倒入蝶柄琉璃茶杯里,视见她推开秘书室门,他起身走到西侧的茶台。
“萧砚丞~”
门外,他的大名被甜甜砸响。
“咦?”
萧砚丞撩掀眼皮,檀木书柜的光洁玻璃面映出一颗从门缝探入的小脑袋,径直投落的目光没看见他人,冒出一句人呢,又往右偏了偏,才欢喜着小碎步蹦进来——
“原来你在这儿啊,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回礼?”
萧砚丞搅了搅手里的琉璃茶匙,在日光下,呈出暗蓝、深红的紫调,像是从教堂里挖下的一块彩窗。
细细的,碎碎的,混着热茶热气,给他的冰白指骨也染上了神性斑斓的光晕。
萧砚丞扫了眼她团握的手心,不疾不徐地答道:“你纤纤玉手亲自做的钥匙小挂件。”
被一言猜中,宋暮阮撅了撅梅桂色唇,摊开手心。
“……你怎么知道的?”
萧砚丞拾起汤匙,指骨把杯子调了个面,递过茶杯。
“走廊有监控,某人的声音太吵。”
宋暮阮握住那富有艺术的曲线琉璃蝶翅手柄,嗔了他一眼,嘴上却愉快和解。
“这个某人不是我……你肯定是在说元秘书!”
指尖触碰到杯壁,茶温不冷不热,正巧适宜,她抿了小口,红糖的甜中和姜的辛,是她能够接受的味道。
她又嘟起梅桂色唇瓣,啜了一口,才放下杯子,亮出手心的秘密回礼。
萧砚丞取出车钥匙,放在她手心里的漆扇小挂件边。
“系上。”
宋暮阮熟稔系扣好,故意把银制的钥匙圈套住他的小拇指,她自个儿也伸出小拇指,唇瓣弯了弯。
“拉勾,你要是弄掉了的话,就付我一百万。”
萧砚丞一双凉眸落投在她的鹅蛋脸,强买强卖的骄横模样,不像个握手洽谈的商人,倒是个强盗太太。
强盗,喜欢登鼻上脸不讲道理。
而他也向来喜欢用在试错过程中,用变量旧值推新达到稳定的最优解,一如在这段新型婚姻关系中,她偶尔的强盗大开口就是迭代的新值,是当下通往最优解的途经。
“好。”
萧砚丞就这样勾牵着她,走到办公桌后,从桌底取出一个亚克力方箱。
方箱里,密密麻麻装满了金条。
他提上桌面,揭开箱盖。
“针对于你昨天上午提到的代沟,我想用它填平一下。”
宋暮阮愣呆了眼,细嫩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尖,断断续续的嗓音出卖了内心的惊诧。
“给给给……我的?”
他瞭眼看她:“不够?”
“够了够了!”
宋暮阮忙不迭地撒开他的小拇指,扣上透明箱盖,两只细胳膊转而抱住那散发着金子香味的方箱。
她玫瑰色的粉腮挨着箱盖,一双长圆潋滟的柳叶眼上倾,落在他的俊容,糯糯发问:
“可以附送个保险柜吗?”
“水泡不坏,火烧不烂,密码可以很复杂的那种。”
“可以。”
萧砚丞幽幽的眸光描摹她眼睫,那一弯专属于她的靡丽笑意快要从眼尾翘出来。
指骨点了点桌沿,两声不轻不重的“叩叩”之后,他转入另一个重要话题——
“那,和好了?”
宋暮阮抬起鹅颈,摇了摇脑袋,腮颊边自然垂落的两缕乌黑发梢也左右摆了摆。
“介于你有前科,所以现在正式进入考察期。”
萧砚丞默然失笑。
昨晚,她一口回绝复合,说区区几块饼干而已,简直没诚意。
今天,他的诚意算是端上来了,可她却又给出另一个托辞。
但,他依然应着她。
“考察合格,记得通知我。”
“看你表现吧。”
宋暮阮说着,摸出大衣口袋里的手机,修改他的微信备注。
“黄金矿工?”
“……”
忘了他那双捕猎的豹子眼。
宋暮阮旋即又改掉——
“考察期的豹子男盆友,这样行了吧?”
萧砚丞环着她那两汪的笑眼,没再反对。
“瞿二约保龄球,一起。”
她按下保存键,越过屏幕,望向眼前的提议者。
“我不会。”
“没关系,只是娱乐,我需要你。”
“需要我?不会又是商务应酬吧……”
宋暮阮蓦地想到元旦与Jonas邂逅的那场宴会。
萧砚丞伸手刮了刮她的额角,端挺的袖口也不经意戳塌她的细小绒发,留下一则蜂蜜奶油玫瑰味的润甜。
“朋友小聚,但需要我的考察期女友真情流露。”
宋暮阮蹙了蹙眉,第六感嗅到一丝不寻常味道。
“好吧,那我先把我的小金库放进你休息室的保险柜里,密码多少?”
笔记本电脑一声通讯响,萧砚丞右手捏了捏她的手心,然后搭在鼠标上,又开始沉浸式忙事务。
“没用过,初始密码888888。”
“好呢!”
宋暮阮欢喜抱着金库,绒毛平底玛丽珍鞋哒哒哒踩在深褐棕的胡桃实木地板上,几步奔进了休息室。
把金库放在保险柜上,她喃着888888,输入密码,“噔——”钢制的柜板刚打开,门外倏然传来一道委屈的女声:
“砚丞,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宋暮阮唇角的笑容冻结,一边放轻脚步朝门口走去,一边扒拉手机微信。
[元秘书,你放进来的是何等妖物?]
元卓:[太太(冷汗),我实在拦不住,江雅雅是蔺董钦定的儿媳……]
“!”
正宫还在呢,就逼她下位……难怪从不邀请他俩参加家宴!
宋暮阮随手把手机扔在床上,两手解开发带,弄乱及腰的乌黑发丝,又迅速脱掉大衣,束身的蕾丝小针织衫若隐若透,底下一件打底的短黑皮裙将将遮住白嫩臀肉。
她擦掉口红,拍红了腮颊,漂亮的柳叶眼眯了又眯,挤出半点惺忪的轻红困意。
一切准备就绪。
她一双雪白赤足隔着肉色丝袜噔噔噔,如小猫凌乱的四脚踏在胡桃原木条纹地板上,目不斜视地略过那女人,奔进萧砚丞的怀抱:
“老公,抱~”
江雅雅身形一晃,撑在桌沿,从头打量这个从内部休息室跑出来的少女。
少女一头如瀑乌发蓬乱,细长亮黑的柳叶眼,眼尾缀着一抹潮湿的轻红,往上呷弯,像是旧时戏台子上的伶人。
……勾人的狐媚子眼!
江雅雅细眉绞凑,不屑地对上那双挑衅的朦胧眼睫。
“砚丞,你包养大学生?”
宋暮阮勾住萧砚丞的脖颈,桃瓣臀肉自然落坐于他的腿膝,如盘丝洞里的蜘蛛精,她依偎在他温热的颈窝里,细嫩指尖掐住他的明晰下颌,故意亲呢地嗅了嗅他的唇角。
一丝红糖姜茶的味道浸入鼻间,她微微定了定神,绯赧着腮颊,才转过头对那不速之客说:“才不是,我是他年轻漂亮的甜心小宝贝。”
萧砚丞闻声低头,颌骨隔着柔雾黑的发丝,在她头顶来回摩挲了下,接着,一手环过她的腰肢往怀里带了带。
宋暮阮惊张地踮了踮脚,勉力撑住身体平衡,固执黏在他腿根三寸远的位置,不肯坐近。
萧砚丞唇角勾谑着笑,修白指骨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正面朝向桌前的精致女人。
“货真价实萧太太。”
女人骤时花容失色,颤抬起手忿忿指着萧砚丞:“你你,砚丞你怎么会突然结婚,是不是被她抓住把柄了?!”
宋暮阮倒也好奇那是什么合照,肩头倚在他的胸膛,她两手拿过那镶钻的相框,只要不是床照——
“?”
……结婚证内页。
她噗嗤莞尔,吸气撑了撑平摊小腹,小手故作惊讶地捂住。
“你怎么知道我有了宝宝?”
转而用一双妩媚的柳叶眼含羞带嗔地斜了眼萧砚丞。
“老公,不是说好三个月内不对外人说吗?”
江雅雅瞪视过去,轻蔑地扯了扯红唇:“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钱。”
“你猜对了,我的确是想以色伺君,贪攫他一杯金玉荣华,”宋暮阮歪着脑袋,俏皮承认,“或者,母凭子贵,折他萧家三柱香火。”
江雅雅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漂亮的面容有了一丝裂缝。
“砚丞,你看,她都承认了!”
萧砚丞并未掀眼,垂阖的柔眼盘旋在怀中少女的侧颜,两片松烟灰的扇形睫影盖在眼睑,灰浅的眼珠蕴深了几度。
他屈弯指骨,略为细腻的指背勾出那缕笼在蕾丝花瓣领口里的发丝,才缓缓道:“不牢你费心,我们萧家家财够她惦记这一辈子。”
江雅雅原地打了个趔趄,摇着头喃喃否认:“可是,蔺伯伯从来没提起过你结……”
“蔺民琛怎么允诺你的,与我无关,这是萧氏。”
萧砚丞摁下内线电话,冷着脸道:
“元秘书,送客。”
元卓应是候在门口的,一听指令,便把江雅雅请出了总裁办公室,顺带还不忘带上门。
既然没有了看客,宋暮阮暴露本性,戳着负心汉的胸口,也学着江雅雅的模样,轻蔑勾起唇角。
“男友失格,考察结束。”
萧砚丞掐捏她的玲珑腰线,捞过她的膝弯,一把抱起她,朝敞光的休息室走去:“萧太太淘汰了男友身份,那作为合法爱人,应给予老公一次机会。”
“砰。”
门被他一脚踢上。
宋暮阮眉心骤然一跳,紧着声问道:“你你要干嘛?!”
他轻轻放她于一片刺绣蓝面鹅绒枕上,单手撑在她的左肩上方,一双灰褐眸子隐去了浅灰,只剩幽深的褐。
“和好,女朋友。”
清苦调的柏香萦绕,宋暮阮屏住呼吸,扭过头去,错开与他的对视:“你爸爸亲自挑选的对象,你为什么不试着接触一下?”
室内,静静淌过几秒。
萧砚丞倏而笑了笑,温热唇息悉数洒在她的粉腮。
宋暮阮转过头瞪他一眼,又傲娇扭回去,右鬓的一缕发弯到唇角。
“你笑什么?”
萧砚丞拂开她的发,放在鼻尖嗅了嗅。
馥郁的鸢尾根味道。
他撑开长睫,一对眸珠环凝过她的娇颜,喉结折出堕沉克制的棱角,低哑着声道:“某人女朋友不当了,还好做太太有职业操守,知道吃醋。”
宋暮阮扔维持着侧头的姿势,却无声用口型吐槽:[谁会吃你这个老男人的醋!]
吐槽完,她转过头,标致的鹅蛋脸却堆起盈盈的笑靥。
“我们和好的话,可不可以抵债五百万?”
萧砚丞眸底的讥诮清晰可见。
“萧太太,在老男人面前不要讨价还价。”
宋暮阮霎时捂住梅桂色唇瓣,声音从手心传来,甜瓮瓮的。
“不会吧……你会唇语?”
萧砚丞沉默躺在她身侧,一米二的单人小床陡然变得拥挤,他侧过身躯,看了眼她,她也正巧转头迎过来。
一双俏生生的柳叶眼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由分说地递进他眼根底下。
“哇~谁家男盆友会唇语啊,只有我家的菜这么厉害!可不能分手呢,否则会被老女人夺走,失去这样一个宝藏男盆友,好可惜的!”
萧砚丞面色缓了缓,宋暮阮趁机坐在床上,把方才解开的发带塞进他掌心里,饶是没料到他掌心的温度,她被灼得一哆嗦,但还是挂上颤巍巍的嫣笑,娇娇催促着他:
“我还想要昨天的那个小辫子。”
蕾丝针织衫面料薄透,借着日光,萧砚丞明显辨得里面那件小的是肉色,比她腿上的丝袜要深几分,更偏杏子那种肉色。
掀开雪蓝绸被,他用柏竹刺绣面裹住她那片单薄的身子,轻轻勾出压在被里的长发,他拢在愈发滚烫的掌心,声音稍许有些哑。
“也不怕冷。”
“才不冷呢!”
宋暮阮飞快地驳道,下巴尖儿掩在被沿里,连同两瓣梅桂色的水唇,“啃咳——”,她双唇阖咬住,喉咙还是泄露了她未完全恢复的身体状况。
她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斜靠在古朴胡桃木床头,一双纤长玉腿因床窄而憋屈并膝折弯,丝袜里的白嫩赤足不可避免地翘出一个大拇指尖,像个钻头不顾尾的小白兔纤维尾巴。
萧砚丞牵了牵唇,捏住被角,罩住那尖尖的肉白脚趾。
今日,他给她换了个发型,依旧是鱼骨辫,不同于昨日的双马尾,这个算是新学的分层四股鱼骨辫,头顶的发两缕交叠固定,与脑后勺统一斜织往下,垂落到左肩。
最后,用那鸢尾刺绣发带打了个结。
萧砚丞掀开发带左面的紫,在蝴蝶结心转了转,蝶尾才从两面紫变成一蓝一紫。
“好了。”
然而少女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转过头来,用一双笑吟吟的柳叶眼赞许他,甜甜嗲嗲地对他说很可爱。
他倾身看了看,少女胳膊枕在床头木沿,显然已睡了一会儿。
是他动作不太熟稔,花费了整整十五分钟。
“辛苦了。”
萧砚丞就着她侧身的姿势,小心放她睡在枕上。
狭窄逼仄的单人床,显然已经装不下他的宽阔身躯,他也侧过身子,隔着蓬松的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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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手揽过她的腰肢,和衣而眠。
-
宋暮阮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全是亮璨璨的紫绿光晕,分不清天与花园的交界,而她窝在潺潺流动的钻石光晕里,双眼合着,心神飘怡地荡悠荡悠,直到一缕清苦调的柏香袭来——
她豁然睁开眼。
窗外已是灯火通明。
“!”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宋暮阮翻过身,一只小手也从暖热的被窝里钻出来,不经意触到一块冰冷,她动了动朦胧的眼睫,顺手摸了摸,略微粗粝的硬,硬中带着竹节似的肉质的软。
这是——
萧砚丞的手?!
宋暮阮惊然撑开眼,小心翼翼地扒着床沿,挪动温绵绵的娇躯。
“去哪儿?”
一道哑感嗓声过后,那方冰竹节拢住了她的手,舒逸的凉痕如微刺,扎出她内心的慈母关怀。
她把裹在她身上的暖绸被褥往上一提,也分给他一半。
顺便,越过他的肩,打开了床头的复古木制台灯。
昏亮的灯光如日出啄黄的云纱,照亮了她双眼里的狡黠。
“矿总,天黑了呢,这边建议您起床时支付一下陪睡费用。”
萧砚丞掌心逐渐回暖,嗓声也有了实质的温度。
“因某人睡着,邀约迟到两小时,请考察期女友支付瞿二等一众人的时薪。”
“啊?我都忘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宋暮阮两只小胳膊撑在枕上,一瀑雾黑的发丝泄泻铺陈,她撩过一缕,眉间略生嗔怪。
“不是说好给我编辫子?你偷懒,考察期偷懒可是重罪!”
萧砚丞抬手,从端方乌挺的袖口露出一截遒劲腕骨,腕骨上正缠着她的发带。
发带只打了个单边节,像鸢尾蝶的一边翅。
“你睡着后,我拆了。”
宋暮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不扎了吧,节约时间。”
“坐好。”
萧砚丞坐在床头,单手解开发带,鸢尾花边的金丝刺绣被迫夹在他几根冰白指间,愈发衬得他的名手像是一件橱窗里的艺术品。
宋暮阮指尖戳了戳他的指背,仍是凉凉的温度。
于是,她双手捧住那只冰块手,哈了哈气,气鼓鼓地训斥他手。
“你都活了快三十年了,怎么没有自动回温系统啊?老手手要争气哟!长得粗糙还冰冷的话,是没有女孩喜欢的!”
萧砚丞笑了笑,却又被她掀睫瞪了一眼。
他凉凉谑道:“宋助理,萧某认为能创造巨额资产,且兼并视觉美感与制造感官刺激的一双多功能手,女孩都不会拒绝。”
“!”
宋暮阮咻的下甩开他的冰块,腮颊羞得鼓鼓的,像一颗点燃引线的炮仗,又开始虚张声势地低吼,甚至还背过身去,生怕让人见着她的红外衣。
“还要不要编啦?!”
萧砚丞缓缓收回手,勾了勾唇,握住她腰后的温软发梢。
很快。
有了第一次的实操,他再次上手,只用了五分钟。
打好蝴蝶结,他把长鱼尾辫往前送了送,轻放置于她环胸的胳膊上。
宋暮阮低头一瞧,环胸的胳膊也垂下,两眼的惊艳完全掩藏不了。
秀丽浓黑的长发,天然或非天然的波浪弧线不像往日贴漾在后腰,而是被一条暮夜紫的细长软缎拢着,低调绞进形状姣好的鱼尾辫里。
黑与紫完美融合,像绳子的纤维有序密织,靠倚在她上半身最玲珑傲人的曲线边,仿佛是证明他们快要再次恢复身份的情人结。
“很好看,”她毫不吝啬地夸奖,顺便扬抬小手拍了拍他的发顶,“我很喜欢。”
萧砚丞从后圈住她的软腰,一双功高盖他的手掌自然熨帖在她平坦的小腹。
“肚子里的宝宝,是甜心宝贝和谁的?”
下午怒怼江雅雅的场景再度浮现在脑海,宋暮阮难为情地挣了挣,挣不开,只好气馁地蔫着细黛眉梢,嗫嗫嚅嚅道:“当然是甜心宝贝和她未来喜欢的人的。”
萧砚丞松开手,如磁扣消了磁,毫不拖泥带水地撤卸。
他掀开被子,坐在床沿,暂未寻到皮鞋,又瞥着那胡桃台灯上的实木回旋纹,淡淡地说:“甜心宝贝,下午当着别人面,诽谤萧氏总裁有后可是会被发律师函的。”
宋暮阮倏地转身,张开两只小胳膊,一下爬到他的背脊,然后胳膊像是自发生出磁性,牢牢扣在他的颈前,怎么也不肯放。
“萧大总裁,你忍心让你的宝宝还没出生,就惹上官司吗?可真狠心!”
萧砚丞握住颈前交叠的两方白细腕骨,侧眸之间,一缕黄沉的灯光溜过灰褐眸底。
“所以,宝宝是甜心宝贝和我的?”
宋暮阮下巴尖儿扔撂在他背沟,上下戳着也不知是第几节的脊柱骨上,算是在点头认肯。
萧砚丞失笑,反手揽过她的腰肢,放在左腿上,依着台灯的昏亮,他在她绯腮面深究了一圈,低了低声逼问道:“原来我家甜心宝贝体质特殊,亲一下就可以怀宝宝?”
A字裙型设计的裙身早在他揽她之前就向上翻卷了几寸,此刻腿根无遮拦,宋暮阮明显感受到那里不可言说的热度。
她避开他飘拂而下的唇息,无处安放的视线,只好落在床头的台灯。
台灯外形是榫卯结构的宅屋,应该是萧砚丞手工制作搭建的壳,毕竟和北樗山的主院造型相似,连那四扇菱花格门窗,也雕得栩栩如生。
宋暮阮忽然想起他的那套小码狼狗装,蒙着白纱,一人站在东角的雕花窗前径自朝她孔雀开屏。
陷入回忆的眉目温软一片,她弯了弯唇角,壮着胆应声:
“对啊对啊,你不许?”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尖儿倏地被一股温凉的粗糙掐抬,腰间的手臂也一带收紧。
宋暮阮错愕抬眼,低亮的灯光斜入,投盖到他的深邃眼窝,却被他峻拔的鼻骨遮住一边,隽昳的脸庞一明一暗,让她一时辨不清他掩深在眸底的情愫。
她错开眼,糯糯唤了声:“萧砚丞……”
然而下一秒却被那两根修白指骨掰正,脸颊肉微微嘟起,她不得不尖个小鹅子嘴,迎上这场对视。
一个你字刚挤出贝齿,萧砚丞便俯低一寸,红糖姜茶的唇息拂过她的鼻间,她不由得缩了缩鼻翼屏息,挤掉那如它主人一样过分的热香。
目睹到少女的幼稚举动,萧砚丞刻意用鼻骨磨了磨她的鼻尖。
顺便,加倍奉入他唇齿的甜辛。
“再亲一下,到时折我们萧家六柱香火。”
[嗡——]
来电铃声扰断快要贴上的二人,宋暮阮趁机溜下床,白嫩小脚踩在胡桃木纹地板上,咚咚咚,如鼓泄了声。
萧砚丞捻了捻指腹的甜腻触感,丰朗眉心略有起伏。
他拿远手机摁下接听键,瞿放的怒吼从听筒里灌洒一通——
“萧爷,我打100个电话了!你俩就在华市的,还不来?!”
“哦对了,刚刚在机场遇见皇太子,他说他今天晚上正好有空,应该也从曜南出发了。”
萧砚丞眉心展平,唇角若有似无地勾弄。
“嗯,马上。”
黄曜斳?很好。
闻着萧氏婚变的虚假传闻就急不可耐地回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