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 68 章

作品:《春声潮落[先婚后爱]

    六时,晚餐后。


    宋暮阮正抱着money,带着小绵一起溜弯。


    悠悠转去后院,正巧看见老程正使着几人把一面全身镜抬入花房内室。


    “装镜子做什么?”


    宋暮阮揉着怀里的小软团,两瓣饱满鲜润的粉唇轻张,微微呢喃出声。


    小绵八字眉朝上一俏,笑吟吟地把糖送到正主面前。


    “先生说方便太太整理仪容,随时保持美貌上限。”


    宋暮阮若有所思地颔首,望着那面全身镜摆去花房西侧,遮住了半壁花墙。


    她蹙了蹙眉,觉得这面镜子严重干涉到她欣赏美景。


    “他下午在忙什么?还不准我去书房。”


    宋暮阮软哝的甜音里含着几分气。


    小绵也不太明白先生今日的举动,挠了挠眉角,道:“我听程叔说,先生修身养性,在线上研究插花艺术。”


    “?”


    一个大男人……


    “小绵,替我寻个漂亮花瓶,”狡黠闪过宋暮阮狭圆的柳叶眼,她抿起淡淡笑意,“就先生二院待客室里那只胭脂水釉摇铃尊,你把它拿到花房去。”


    她今晚,要验收某位园丁的插花成果。


    -


    七点零秒,吉时已到。


    原本打算邀请小妻子去赏花的萧园丁还没实施计划第一步,便被小妻子攥住了手,走进了他的目标1号陷阱——花房内室。


    看着小妻子满脸怀揣鬼马心思的机灵劲儿,他极有耐心地引她入阱口。


    “太太喜欢正脸还是侧脸?”


    “都喜欢,我完美无瑕,360度都美,怎么?是要拍照吗?”


    宋暮阮乐呼呼地应着,这才发现北际的鸽子灰橡木秋千长椅被挪到了东壁,正对那面亮晃晃的全身镜。


    方才在房外,没仔细看,如今凑得近了,她才发现这镜的精美艺气。


    镜框方正,呈古朴祥瑞的云弧线状,大约有她的小巴掌宽,由白酸枝顶级木材打造,上面雕有云卷云舒的细根凸纹,类似葡萄叶蔓。


    叶蔓间,藏有几头身长六寸的瑞兽,都是成双成对的,在吃食,在凝视,在撕咬,在追闹,各尽其乐。顶部和底部的白框中央则是一对龙凤与飞鹤,羽毛精细密刻,矜姿栩栩,仿佛下一秒就要飞出镜框。


    “听小绵说,太太要验收我插花成果?”


    一道磁喑嗓声滚过耳畔,宋暮阮的娇稚身子被男人搂在怀里,显然,他高烧已退,某处地方也跟着病退苏醒,烫得像一个待燃的炮仗。


    她仔细欣赏镜刻的视线被打断,一双含羞带忿的柳叶眼继而瞪起镜子里的男人。


    “你你你,我以为真的是你让我照镜子用的!”


    “的确如此。”


    萧砚丞一吻落于她的右额,哑声道。


    宋暮阮偏了偏脑袋,躲开了这缕灼灼唇息。


    “……那你现在在干嘛?”


    “插花。”


    “花呢?”


    她假装听不懂。


    “太太貌美如花,我想先试验一下。”


    他的嗓声有条不紊,尾音略微降调,若藏了把撩人的钩子。


    宋暮阮抿唇,睨瞟他一眼。


    “老程果然在替你打掩护,还说什么修身养性学插花了……”


    萧砚丞抱她去秋千,取过藏在沙发角落里的那只胭脂水釉摇铃尊,不容逃避地塞进她手心里。


    “拿稳。”


    宋暮阮眼皮一跳,小手一把难抓握住瓶身,转为用两根手指掐住瓶口,放在腿上。


    萧砚丞裁下一枝蝴蝶兰,顺手拿过花架上的浇水小瓷壶,不疾不徐踱回少女身前,缓缓把余水倒入那细颈瓶口。


    他的角度并不精准,偶尔几滴凉水偏啪在瓶沿,润湿了少女掐瓶口的指尖。


    五片鸽子血的红美甲瞬间鲜活淋漓,映投于他的眸底,却成了几斑隐灼腾旺的火苗。


    “三小时的学习,我兀自认为技艺有所精进。”


    萧砚丞慢条斯理地放下瓷壶,把掌心里的那抹紫插进摇铃尊里,坐去她的身侧,单手捞过她,放在腿根。


    握住她的白弱手腕,他把那尊倾斜了些许角度,水声哒哒的洒到少女的膝盖,顺着她凝脂玉肌逶迤浸下白嫩精巧的脚踝。


    少女受凉一颤。


    萧砚丞暗自收纳她的反应,唇侧勾起几不可闻的弧度。


    “这是暗号,到时我会停下。”


    宋暮阮咬着唇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尖俏的下颚。


    薄唇贴上那粉红耳尖,他用齿沿含住,状似严肃地撂出一句提醒。


    “谨慎使用,萧太太。”


    “好……”


    宋暮阮小手颤了颤,摇铃尊胭脂的釉光衬着她的标致鹅蛋脸,显出一片靡昳情动的桃色。


    她难为情地偏过脸,只顾把两只美眸往外投。


    花房院墙上方,只有一钩尖锐的下弦月。


    然而,就在这堵后院门墙外,老程和小绵大眼瞪小眼,正凝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小绵看得眼睛累了。


    这半天,她早已数清楚老程脸上的褶子,左右眼鱼尾纹九道,再加嘴鼻边两条法令纹,额头上的褶五浅一深,倒生得章法。


    小绵叹了口气。


    “程叔,先生邀太太一块赏花看月,为什么要支开我俩?自己端茶倒水,多不方便,我想进去。”


    她主要是想——


    现场磕糖。


    老程:“!”


    瞪了眼靠在门侧的少女,抬头纹一深五浅,在暗昧树影里,因过分用力不知不觉又添了两道。


    小绵自上而下地默数着:浅浅浅浅浅深浅深。


    老程又一抹眉,忍声咳嗽了一咕哝,最后三道的深浅深,突变成深深深。


    “你要是敢进去,别说先生了,太太肯定都会赶你走的!”


    “为什么?我老实耐用,多做点事还要被——”


    蓦地,小绵心里咯噔一声,两片八字眉竖翘起来。


    “我的天!先生真是与时俱进,懂小少女的心!”


    说完,她右耳贴着黑胡桃木门扇,竖耳又听了听,隔音太好,没有半点响动。


    她不禁对着门竖起大拇指。


    “太太您可真强,先生这样的,都还得变花样满足她的阈值。”


    “啪——”


    小绵一声夸赞落地,花房内室。


    一抹颈细肩圆的水胭脂滚落在秋千上,几朵嫣绽的紫蝴蝶兰纠缠着一根脆挺绿茎,坠落在地。


    倏而,一只瓷白小脚也滑落长椅,在空中无意识蹬了蹬,鲜红莹润的足尖不由得勾直。


    “啪叮——”


    少女随意别发的檀木玉兰簪从脑颈处悬掉,敲出一声尖细脆响。


    一瀑软俏乌柔的青丝落入萧砚丞掌心,他撩开长睫,幽眸凝着对面,镜面里,那黑缠束住他的冷白腕骨,像一条盘踞的细条黑蛇。


    他骤然想起那个小狗铃铛,不及片刻,他摸出那冰凉的金,系于自己的颈间。


    “叮叮叮叮当——”


    五叮一当,极富韵律。


    然而一番讨好下来,他的小妻子除了微微一怔,却不曾嘤咛一声,更别提秘籍里那什么焕发对方野心,激发出格行径的惊奇效果。


    他的太太,其实也很传统。


    萧砚丞心神微动,偏头吻上她鼓圆的绯腮,凝见一双柳叶眼兀自水汽弥洇,雾气里生了几分薄媚,他掌心里的发梢愈发恣意漾荡了。


    “萧……”


    后两字被咽吞下,宋暮阮央着小猫音求饶:“老公……”


    萧砚丞薄唇撤离,一双欲眸贪婪地察视她的细微反应。


    代替他说话的只有硕突喉结下的,那颗在少女眼心乱砸的金铃铛。


    真是朵可怜脆弱的娇花。


    他爱怜地停下。


    少女不上不下,却不愿了,两只细小胳膊反手环住他的腰肌,黏糊糊地搂紧他。


    “你快……”


    “太太,插花是一门艺术,讲究慢躬出细活。”


    萧砚丞低着呢喃,抱她走到镜前。


    “睁眼。”


    少女听话撑开一双柳叶状的美眸,想要逃。


    萧砚丞兀自放她下地,低下身去。


    幼蝶脱了繁复蛹壳一样,开始忘我地催食花蜜。


    良久,镜后的花墙,乱香沉入意识。


    秋千上,那方胭脂粉釉摇铃尊瓶身也折射出一线舒逸绵长的水光。


    “怎么样?”


    他仰头望少女,向来凉薄示人的眸底灼出深究的欲望。


    “唔——”少女沉吟了两秒,“还行,好累。”


    “……”


    看来线上总结的共性经验并不适用于他家太太。


    今晚,仍未能完全,插花失败。


    萧砚丞起身,捕见那秀细双眉刚蹙上的困乏,他食指稍勾,抵了抵她的眉心,拥她入怀。


    “今夜,我家太太会魔法。”


    “嗯?”


    宋暮阮倚在他怀里,呓出一声浅浅的惑音。


    “你刚才变成了一朵花。”


    但或许是镜子的功劳,他看着潮黑了一个度的裤管,说:“含水量极高的酒瓶兰。”


    宋暮阮软软抬高一只小手,盖住他的两片柔润薄唇,虚虚地喘声道。


    “明天把镜子搬出去。”


    他凝觑着她,笑了笑,五根修节指骨熨拢她的细腰。


    “太太是打算放在卧室?”


    她踮起白嫩赤足,咬了口他愉悦的下颌,恨恨道:


    “放你办公室去,让你整天以镜自省!”


    萧砚丞眸深一寸,取下颈上金铃。


    “好,到时请太太多光临,与我一起互省彼身。”


    宋暮阮噘嘴,蔫了秀丽的黛眉。


    “……那还是放这里吧。”


    萧砚丞一根指骨拨了拨金铃,叮当脆响起的间隙,那黑圈便套缚上了她的鹅颈。


    “太太,下次侧脸?”


    她推开他,气鼓鼓地转身,走去秋千长椅,丢下句话:


    “想得美!”


    萧砚丞随在她身后,落座在旁侧,磁醇的嗓声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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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薄唇浮漾。


    “每次与太太,我既想你享受传统爱欲,也想你破旧激进,得到极致的云雨之乐。”


    他顿了顿,垂眸睇着她。


    “总之,萧某人的确又当又立,太太如果不喜欢——”


    宋暮阮精神撩眼,飞快接过话:“你就良心发现,同意离婚?”


    萧砚丞别过黏在她红腮的细碎湿发,嗓声恢复一度的冷感。


    “不喜欢,太太也得承受着我这个老男人无处安放的矛与盾。”


    她狐疑瞅着他:“你只有矛,哪有盾?”


    她才是盾,每天被捅得咿咿呜呜叫。


    萧砚丞笑了笑,递近她含怨的眼根,倾身相询。


    “所以,太太喜欢今晚这样以盾相贴,还是喜欢昨日那般挥矛刺掠?”


    当然——


    “贴贴!”


    房顶上的赤白灯光,一溜儿扫过男人的凤眸眸尾,仿佛一匣子星屑倾洒漾开,令人挪不开眼的疏隽翩潇。


    萧砚丞替她穿戴好,拦腰抱她走出尖顶花房。


    “好,明天去更换结婚证,顺便过户。”


    “不,”宋暮阮察觉他身躯一顿,她忙眯了眯眉眼,捞过他的修直脖颈,甜甜纠正道,“明天重要安排是过户,顺便更换一下你的名字和我们的结婚证!”


    萧砚丞深深地看了眼,少女机敏地把眉眼弯成两座璨璨的明月桥,这桥上,目前只怀有他一人的碍眼影像。


    只不过,后院外的月色太皎洁,映渡进那桥里。


    他似乎凝见了那单薄的桥身下,水漾漾的湖底儿,还飘着某些不干不净的小奶狗小狼狗,以及那位温柔暗恋长腿叔叔药罐子的残影。


    “最好如此。”


    薄唇冷冷撂出四字,他推开后院胡桃门扇。


    门外,小绵和老程等候多时,不太默契地唤着:


    “先生。”


    “太太。”


    萧砚丞略淡颔首,稳稳向前踱步。


    “老程备车,半小时后去珺御榕嘉。”


    老程随在身后,应肯道:“好的,先生。”


    萧砚丞脚步微顿,压低嗓声道:“让明姨去花房清扫一下,小绵年纪小——”


    老程回头一看,身后早已没影儿。


    “先生,那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去了。


    萧砚丞阖了阖眼。


    “抓回来,好好管教。”


    话音落地,老程便疾步冲出后院。


    “小绵——你给我回来!”


    他低声呵着。


    钻进花房内室不到片刻的小绵听话跑出来,被老程拍了下脑袋瓜,她嬉笑着朝门口走去,摇着脑袋纳闷道:“地上就一个,哎,没想到先生竟是个中看不……”中用。


    小绵正说着,咚的声撞上一道修立疏影,她诧惊抬起眼:


    “先……先生!”


    宋暮阮在萧砚丞怀里,悄悄给她使了个眼神。


    “小绵,去给我放洗澡水。”


    “好的,太太,我马上为你办好!”


    小绵小心瞄了眼萧砚丞,看他抿唇不语,心下感谢太太,便一溜烟儿地跑远了。


    宋暮阮松了口气,又堆砌甜笑,夸赞道:“萧生你最棒,打不倒的总裁决胜者!”


    萧砚丞勾了勾唇,眸光或明或暗,在叶隙间影里看不真彻。


    “你好像很护她?”


    宋暮阮撩起轻红的眼皮,花蕊丝的纤长睫毛落了眼周一圈,像两把软织的蝶尾羽毛扇,一扑一闪的,刷洗着皎黑潋滟的瞳仁。


    “萧总,我护我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萧砚丞轻笑了声。


    “那就有劳太太今年九月支付‘你的人’学业住宿费。”


    “?”


    长腿继续朝前迈去,萧砚丞抱着少女,头顶的黄梅虬影浅浅扎过他们对凝的眸眼,一帧一光,似檀郎谢女情意隽深的定格电影。


    “小绵是老程的侄女,去年小绵父亲出海不幸罹难,她便休了学,国庆随老程入住北樗山,她觉着白吃白喝过意不去,便自发申请一边复习,一边做些琐碎的佣人工作。”


    宋暮阮听得红了眼圈,当年她也是卡在高三的关键口,家里出了事。


    把小脑袋埋进萧砚丞的颈窝,她蹭寻到一片温热,有如漂浮的困游者抓到一块浮木,她适时放下心来,甜音拖出软浓的鼻音。


    “没问题,我可以供她大学毕业。”


    萧砚丞垂眸,不轻不重地瞥了眼那一缩一缩的红鼻尖。


    “再哭,就吻你。”


    宋暮阮:“?”


    错愕一瞬,仰起两只黑润润的柳叶眼。


    “见不得你哭。”


    萧砚丞目不斜视看着前路,兀自砸出句简短的话声。


    宋暮阮定定地看着他,这时,路过的一枝细条黄花横斜映落他眸,挑皱了两孔向来凉薄沉静的灰褐绸纱。


    心神倏而抽紧。


    一声浅软的甜音呈扬调,不自禁地从她细圆的樱色唇缝中溢出——


    “萧砚丞,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