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三十三章

作品:《就是不承认[GB]

    “我听到了锁链的声音。”


    望雀从梯子上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把自己刚刚的所闻告诉了自己的小伙伴们。


    余都立刻发散思维:“有NPC就在我们进来的门口?”


    望雀摇头,顺势往薛向笛身边一站,又去拉他的手:“太黑了,没看见人。”


    她的动作太自然太顺畅,当事人双方也都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搞得大家都没在意她的小动作。


    下过梯子,众人来到了一件设置着大型玻璃器皿的房间。


    这些玻璃容器下配了昏暗的冷光,容器内部挂着粘稠的血色,还有类似血块的东西,房间边边角角也满是碎裂的玻璃碎片和散开的研究文件。


    望雀走去俯身捡了片玻璃。


    是塑料制成的仿制品,软度适中,不会扎伤人。


    余都在她身边蹲下,翻了翻那堆乱七八糟的文件。


    田晴在房间唯一的门边找到了这关的谜题,线索直只余都看的文件。


    有年级第一解密,大家没去凑那个热闹,好奇地在房间里四处观赏。


    既然是个微恐的本,玩家刚刚进去应该不会出现跳脸的惊吓,望雀稍稍放下的警惕,跟着他们一起游荡,不时夸奖几句这里布置得用心。


    “太黑了我眼睛要瞎了。”余都蹲在墙那边嚷嚷,“有没有灯?”


    “没有。”薛向笛答道,“不过那头架子上有个烛台。”


    这么一说,望雀也刚刚翻抽屉时一眼晃过去的物件:“我知道火柴在哪儿。”


    两人默契行动,一人拿来烛台,另一人翻出火柴,一下子点亮了蜡烛。


    荧荧火光带来光亮,让大家清晰地看清了房间内的布局。


    比想象中的还要破败凶恶,连天花板上都站着暗红色的血迹,余都看不清的文件上也满是红色。


    她一惊,手上黏糊的触感越发细密,下意识甩掉了文件。


    “我去,他们这道具布置得太真了,”余都翻看自己的手,确认没粘上什么奇怪的颜色,这才松了口气,“这些文件摸上去有些湿润,我开始还以为是受潮,结果——”


    结果没想到是特意做出来的效果。


    她使劲儿搓了搓手,又把文件捡回来。


    望雀端着烛台,众人围过去一起瞧。


    就在这时,她又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锁链响声。


    望雀微微皱眉,手上握紧了烛台,正欲张口,忽得耳边炸开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


    是锁链砸在铁门上的声音。


    沉闷而有力,宛若惊雷,惊得人心脏猛地一颤,连空气都跟着嗡嗡作响。


    一下又一下,愈发凶猛。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叫喊,使得房间的氛围变得更加紧张。


    “他怎么一直砸啊!”田晴捂着耳朵,眼睛死死盯着门看。


    “不知道啊!”余都把手中纸张翻得哗啦啦响,“对讲机在谁手里,问下中控?”


    “在我这里!”谭文岭叫道。


    就在众人互相喊话之际,望雀终于从惊吓中缓神,倾身吹灭了手中的蜡烛。


    失去了光源,视野里又陷入一片灰暗。


    剧烈的砸门声也随之停止。


    与此同时,有人握上了她的手腕,又给她吓得心脏一哆嗦。


    而下一秒,熟悉的气息跟着飘来,她才想起自己身边一直跟着薛向笛。


    现在抓她手腕的人当然也是薛向笛。


    她瞬间反手,转而握住他的手腕。


    接着往掌心处挪动,死死攥住了他的手。


    被防溢贴捂住的后颈一阵阵发热,烫得人心慌。


    刚才那一声声炸开的砸门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沉重的锁链被大力挥动,刺耳又尖锐的摩擦声一下下挑动着她敏锐的神经。


    “嘶……!”


    耳边听来一声轻呼,驱散了部分脑海中的嗡鸣。


    望雀瞬间减了点抓人手的力度。


    薛向笛皱了皱眉,手被捏得生疼,连手指都发颤起来。


    他现在知道望雀是真害怕了。


    “……望雀?”他轻轻喊她,声音带上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压得很低,倒显得夹得刻意。


    望雀把烛台往外头一塞,也不知道递给了谁。


    “我还好。”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太大了,耳朵吵得疼。”


    因为提前听到了那一点点锁链声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起被惊吓,她更多感受到的是不适。


    巨大的声响遇上她易感期敏锐的感知,这不就遭了罪,锁链砸一下她脑子就嗡一下,搅来搅去,搞得她现在都有点站不稳。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往头顶涌,嗓子都有些干涩。


    紧紧抓握住的手带来一丝轻微的凉意,却基本聊胜于无。


    脑海中回荡的尖锐声响渐渐被急促的心跳声替代。


    她感到异样的兴奋。


    余都拿着烛台又点亮了一次,开始尝试NPC砸门的条件。


    而望雀盯着那摇摇曳曳的火光,缓缓地,重重地吞咽了一下。


    她感到自己兴奋得不得了。


    *


    “望雀你真怕假怕?”


    半小时后,余都自内心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不怪她有这样的想法。


    从进入密室开始,望雀根本就没明确表现出害怕的样子,NPC砸门或者跳脸吓人,她叫都没叫一声,站得稳稳的,最多愣会儿神。


    反倒是解密探路,她都走在前面,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轻快得像是回了自己老家。


    “真怕啊。”望雀闻言回答。


    她一面说着,一面从NPC手里拿走一只钥匙,将对方的大喊大叫都当做耳旁风。


    害怕当然是真的。


    只不过,身体与精神上的兴奋将那点害怕完全掩盖住了而已。


    鬼屋里昏暗的环境,阴森诡谲的氛围以及时不时出来吓人的NPC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她的感官,使得她到现在都保持着一种较为亢奋的状态,让她又怕又想。


    越怕越想。


    她已经平静太久了。


    平静到忘记了情绪激烈起来会是什么感受。


    过去一年的生活让她学会冷静,学会稳重,学会处变不惊。


    可她却忘了,明明小的时候,她甚至是一个带着自家先天飞不高的小鸟爬树,还要把人家往树梢上放的坏孩子。


    那时候她想的是什么?


    总归不会是爬树危险,衣服会脏,小鸟有可能摔伤,毁坏了小区绿化要赔偿这些正经事。


    她只知道小鸟很开心,她也很开心。


    对于小时候的她来说,门前的树就足够高大。


    她坐在一枝粗壮的树干上,小鸟从树梢跃下,扑腾到她的肩头,发出清脆动听的鸣叫。


    无论是离地几米的高度,近了一步的白云,还是天边艳丽的霞光,无一不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忍不住呼吸,再呼吸。


    呼吸间带着树干、枝叶还有泥土的味道。


    小鸟衔起她颈侧一缕头发,扯痛了她的头皮。


    她还以为头发被树枝缠住,惊慌侧头,小鸟也跟着扑腾翅膀,落到了她的头顶。


    她也不恼,任由小鸟抓乱她的头发,嘴里轻轻哼起一段歌谣。回家后父母也没有数落她,只叫她注意安全。


    那是她最自由的一段时光。就像小鸟一样。


    *


    思绪回笼,他们正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背后忽然又传来了急促刺耳的锁链拖动声,催促着众人赶紧跑路。


    快步奔跑到一个拐角,望雀被一个椅子挡了路,面前侧墙忽然拉开一个暗门,面目全非的怪物发出尖锐的怪叫,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从暗门里蠕动出来。


    趁望雀愣神之际,薛向笛拉上望雀的手臂就往回跑,跟随灯光的指引进了另一个房间,并死死关上房门。


    他们和另外三人分开了。


    平复呼吸的第一时间,望雀就按住了对讲机:


    “请问我们这么走是对的吗?这个环节是要分成两拨人吗?”


    不怪她这么问,毕竟谁家微恐还要搞分线。


    然而她听到了对讲机那边中控肯定的答案。


    听上去还有些幸灾乐祸。


    望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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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向笛:……


    还没讲出几句吐槽的话,望雀往房间里摸了两步,顿时发出一阵巨大的塑料磨擦声。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外头锁链的声音又渐渐逼近。


    两人连忙往房间角落躲,屋子里太黑,望雀又被一个宽矮的器具绊了小腿,一不小心拽着薛向笛一齐摔进了角落。


    原本盖在器具上的塑料篷布被望雀慌乱一抓,直接带到了两人头上。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


    “嘘……先不要出声……”薛向笛用气音说道。


    他们早些时候推理出来“屠夫”先生眼神不好,只能感知到明显的光亮,平日里大多靠听觉捕捉猎物。


    而现在两人半倒在角落,你挤我,我挤你,头上还蒙了层一碰就响的塑料篷布。


    基本是一动就完蛋的状态。


    距离很近。


    望雀一侧手肘撑着地板,控制自己不往薛向笛那头倾倒。


    视野中,少年嘴巴一张一合,带动面颊的软肉和脖颈的血管,朦朦胧胧,在昏暗中显出一分违和的真实。


    她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眼里只剩下了他轻巧的嗓音,晃动的脑袋,几缕发丝拂过脸颊,看上去很软很好摸。


    ……大概率也很好咬。


    锁链磨擦地板的声响渐渐远去,房间的门发出吱呀几声转弯的轻响。


    NPC走了。


    而望雀抓住了薛向笛试图扯开篷布的手。


    她手心的温度很高,烫得薛向笛手腕一颤,他慌慌乱乱抬起眼睫,二人目光在这一刻交汇。


    望雀一直觉得薛向笛在回避她。


    甚至都不用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他明明说了喜欢,却没有做出任何喜欢的行为,似乎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她男朋友的位置上,除了周末见面次数多了些,她有时会牵他的手,他们之间和朋友也没什么区别。


    而她害怕冒犯他,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尽管他们连亲吻都没有过。


    过于礼貌。


    倒显得陌生。


    他在顾虑什么呢?


    “薛向笛。”


    她这么想,也这么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躲我呢?你讨厌我吗?”


    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当着他的面问他。


    “我怎么会讨厌你!”薛向笛像是被她这一声质问吓到了,尾音都有些轻颤。


    少年也不在乎蒙在头顶的塑料篷布了,忙不迭就要跟她解释,语气一下子急切起来,她甚至听出了一丝惊惶。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是我做了让你误会的事情吗?我不讨厌你啊……”


    望雀借着那一丝轻微的冷光看见了他的表情:


    紧皱的长眉,焦急的神色,还有因水雾而泛出亮色的眼眸。


    他是真的在害怕。


    在鬼屋里玩了这么久,他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而这会儿,因为她一句质问,他急了。


    如果不是易感期,她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行为,说出这样突兀的话。


    这不是现今的望雀会问出的问题。


    但……


    现在她做了。


    那又如何呢?


    就算她再进一步。


    那又怎么样呢?


    他都不会拒绝她。


    瞧,他亲口说了不讨厌她,他那么努力地向她解释,他看上去那么喜欢她。


    那她考虑那么多干什么呢?


    于是她随心倾身。


    眼镜似乎磕到了鼻梁,镜框好像撞上了脸颊,但她毫不在意。


    耳边传来一声惊慌的呜咽,被她压到的一条腿像是要蜷起,又因为碰到了她的身体而渐渐回落。


    他怕撞着她。


    如同一根轻羽拂过唇面,望雀很快起身,一把扯下头上的塑料,拉了薛向笛坐起来。


    轻轻的,被她一拉,人差点直接扑进她怀里,像是整个四肢躯干都没了力气似的。


    而她却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个房间里道具的布局有些乱了,容易摔跤,可以跟前台反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