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清穿之娘娘是个万人迷

    走出房门的刘媒婆两条腿几乎软成锅里的剩面条,正扶着墙喘口气,却被人从身后搀了一把。


    回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好心的丫鬟。


    丫鬟笑眯眯的,语气也十分亲热,“我正寻你呢,那芝麻饼儿还要不要?”


    刘媒婆瞬间来了精神,“要,肯定要”。


    猪油和好面做的东西,不要才是傻子。


    丫鬟捂嘴轻笑,“只是油纸在厨房那边,怕是要劳烦您随我跑一趟了”。


    对于穷人家而言,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刘媒婆连连摇头,“不麻烦、不麻烦”。


    她甚至带头走了两步,“姑娘,咱们走吧?”


    丫鬟扭头瞥向空无一人的身后,不急不缓的点头,“婆婆,请跟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很快走到二门处,刘媒婆正要往外院走,却被那丫鬟扯住,“婆婆,别走错了,是这里”。


    男主外女主内,外院、书房那边是男人的地盘,二门这处虽只是一墙之隔,却应属妇人的天下。


    “哪里?”刘媒婆反问一句,她拿的是慈老爷赏的银钱,奉的是慈老爷的命,理论上自然该听从慈老爷的话。


    丫鬟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手中抓得愈发的紧,“我在这府里待了十几年,岂有认错路、找错门的道理”。


    她神色自若地劝道,“婆婆,您也得认清门路才是”。


    刘媒婆心中一颤,恨不得打烂自己这张馋嘴,她立在原处,小心翼翼的问,“姑娘,那芝麻饼我不要了,成不?”


    丫鬟捂嘴轻笑,“婆婆就是爱说笑”。


    “快走吧”,她收了笑意,脸上无端的显出几分威严之色,“莫要叫夫人久等”。


    刘媒婆无声叹气,垂头丧气的跟了上去。


    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在内院一览无余,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甚至还有一个琉璃制成的花房。


    明明是金秋时分,花房里却不见秋风萧瑟,各式各样的花朵开得正艳,花团锦簇的将一个躺椅拥在中间。


    透过花与花之间的缝隙,能看到一个绰约多姿的身影。


    刘媒婆定眼一看,虽不认得,但觉得十分眼熟。


    媒婆都有一双利眼,更有着非一般的记性,十里八乡的适龄男女全都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着,却没有这人的模样。


    刘媒婆努力在脑海里扒拉,翻过时间的缝隙,终于找到了那张脸——竟是慈小姐!


    当年慈小姐招赘的时候,她有幸跟着娘亲见过一面。


    二十几年过去了,慈小姐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青涩和稚气不见,只剩下通身的气派和满身的威严。


    “慈小姐”,刘媒婆一不小心便将当年的称呼带了出来,“不,慈夫人,给您问安”。


    慈夫人从躺椅上起身,身上的薄纱滑落,露出波澜起伏的胸怀,看得旁边的丫鬟目红耳赤。


    “我还是更喜欢你唤我慈小姐”,她随手点了个绣凳,“请坐”。


    “想必你心中也清楚我喊你来的缘由”,慈小姐端坐在太师椅上,腰背笔直如青松伫立,“我那赘婿怎么说?”


    刘媒婆犹犹豫豫,实在不知该不该出卖自己的主顾,但在看到丫鬟送上的一锭胖乎乎的雪花银后,立刻将刚才的一切和盘托出。


    反正媒婆本就属于三教九流,不讲信用是应有之理。


    “就是这样”,刘媒婆一面说着,一面偷偷抬眼去瞧慈小姐脸上的神色,“日子定在了八月十八”。


    她以为慈小姐会生气的,但屋内寂静一片,许久之后只听见上首传来一声叹息。


    “原是个可怜人”。


    慈小姐端起手边的茶碗,只是不曾沾唇,“多谢你告知我这些,这锭银子,就当给你家添丁的喜钱”。


    端茶送客,这点规矩刘媒婆还是懂的,她一面点头哈腰的接过银子,一面往后退去。


    那个丫鬟已在门口等着了,手中提着三个油纸包,一面将人往外引,一面交代道,“除开芝麻饼,一包是黄芪,一包是红糖,您家啊,都能用得着”。


    黄芪补气,与体虚的大儿媳正好对症,红糖补血,正适合生产后的小儿媳。


    刘媒婆讷讷接过纸包,悄悄的回头看过一眼,只见花瓣重重叠叠之中,慈小姐又躺在椅上,手里拿着书册。


    这些有钱人真是奇特,明明不出门,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刘媒婆摇了摇头,甩开那些若有似无附在身上的寒意,一路家去了。


    ————————


    八月十八,海宁县满城桂花飘香,细碎如米粒的花瓣成簇成簇的坠在枝头,引无数稚童折枝插瓶。


    唐家前后也有桂树,挂满了红绸。


    大红的红绸喜庆极了,在阳光下猩红刺眼,让人不敢直视。


    唐家的东厢房里挤满了唐家的亲戚,个个在在赞扬新娘子好看,却无一人脸上带着喜气。


    唐娇娇双眼几欲喷火,直勾勾的落在唐阮身上,那凤冠霞帔是家中的三十个绣娘合力,没日没夜的绣制了十天十夜才制成的好东西。


    看着不甚起眼,却连丝线都是金银所制,只要有一丝光,就会泛出涟漪,仿若秋日的湖光。


    还有那一尺大小的大红色箱子,虽是最普通的樟木,但内里却有足足六千两银票,便是当年大姐出嫁的时候,压箱底的银钱不过才八千。


    更气人的是,那银票下方还压着四件小东街的铺面、城外的百亩良田。


    这些可都是能生钱的好东西,便是她的嫁妆,爹也不可能这么大方,而如今,却全都赏给了眼前这个破落户。


    唐娇娇越想越气,刚上前一步,却扯动了脖间的伤口,刚愈合不久的伤疤又挣出了点点红色。


    唐阮瞥过一眼,对着镜子整理头上的金簪,“既是伤还没好,就别过来添晦气”。


    唐娇娇气得手脚直抖,“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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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什么你”,唐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狠,“若是有癔症就早日去隔壁,来这里做甚”。


    唐娇娇气得几乎厥过去,想要抓花那张脸,想要撕烂那张嘴,可脖子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捆住了她的手脚。


    “拽什么拽,不过嫁给一个老头罢了”,她冷笑一声,“今日披红挂绿的,可别过两年穿麻衣回来了”。


    披麻戴孝,这是在咒人死。


    素来一团和气的大伯母紧紧的抓着女儿的手臂,指甲深深的陷进肉中,她强笑道,“娇娇被我惯坏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自家掏那么多的银钱,那都是摆在赌桌上的筹码,若是庄家被咒死了,筹码自然就没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将唐娇娇往外拽,娘俩很快消失在东厢房,却不曾走远,一直远远的盯着,不像是贺喜,倒像是在监视。


    唐母嫌恶的看了一眼,直接阖上窗户,“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们逼得女儿出嫁,如今还敢上门,真是没脸没皮。


    新娘子的母亲脸色难看至极,里里外外没有一丝喜气,况且这婚事内里的缘由大家也算了解,当即三三两两的离去了,只剩下母女二人。


    “阿阮”,唐母未语泪先流,“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有唐父假死在前,女儿又以性命相胁,她虽不愿阿阮嫁到慈家,但更想让女儿活着,只得答应下来。


    可如今,一想到女儿要去那暗无天日的后宅之中,便忍不住悲从心来。


    唐阮看着镜中的母亲,“娘,我不后悔”。


    被贵人拒绝的时候,她不后悔,背上陈家大少爷赏赐的时候,她也不后悔,上山不悔、生病不悔。


    但看见血肉模糊几欲断气的三七哥哥时,她后悔了。


    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丧命她尚且接受不了,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爹娘和哥哥命丧黄泉,天人两隔。


    她不怕死,她有退路,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到现代社会,回到那个人和人平等的时代。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命运如同旁人手中的丝线,不顾她的意愿,肆意揉捏,随意拉扯。


    屋外鞭炮声齐鸣,红色的碎屑炸满天空,又如同雨水一般落在穿在大红喜袍的人身上。


    慈会长花白的头发点缀着红色的碎屑,耳边簪着一支大红的鲜花,脸上的笑容矜持中带着些许得意。


    洞房花烛夜,本就是人生四大喜。


    在屋外的吵杂嬉闹声中,唐阮起身抱住母亲,“我很幸运”。


    像以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她眷恋地将脸庞贴在唐母的肩膀上,“遇到你们这么好的爹娘,这么疼爱我的哥哥,我已经太过幸运”。


    “在这十八年里的每一天,我过得都很幸福,很开心”,她笑吟吟地擦去唐母脸上的泪珠,“别哭,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女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