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72章 福花

作品:《换亲娘子发家记(美食)

    傅郎君诧异道:“某不曾寄过信。”


    含璎怔了怔,随即想到,除了周从寄,还会有谁?她在府城不认得旁人。


    正气恼,见南边走过来两个人,是潘至兄妹。


    潘芸儿皱着眉,不知与潘至嘀咕什么,潘至对含璎笑笑,许是未见着周从寄,便没过来。


    含璎亦朝他点点头,没理会眼长在头顶的潘芸儿。


    潘芸儿抱怨道:“那游娘子非缠着从寄哥哥来府城,没的拖累他读书。”


    潘至不以为然,“倘若真会读,何惧这点拖累?”


    潘芸儿撇撇嘴,“兄长巴不得游娘子拖累从寄哥哥,如此便有几分指望能越过他去。”


    潘至气得深吸了一口气,“我若有那拖累,比他读得还好!”


    潘芸儿面上露出片刻茫然,继而瞪他一眼,“兄长慎言。”


    “小妹才当慎行,”潘至冷道,“周砺之若对你有意,岂会另娶?我瞧他对他那娘子着紧得很,你才是没指望!”


    潘芸儿脸涨得通红,回头看了眼含璎,眉心拧成了疙瘩。


    含璎见这兄妹二人形容古怪,不明所以,亦未细想,趁着此刻人少,撤了砂锅,换上一口小铁锅。


    她往锅里打了两个鸡蛋,稍稍定型便铲出来,搁在盘里,另舀了勺油下锅,放入切好的矮黄菜、香肠,翻炒一阵,再倒年糕片,炒熟了放鸡蛋,淋上她调的料汁,不片刻,一锅热腾腾的炒年糕便好了,香气直往外窜。


    谷娘子鼻翼动了动,嘴里的馄饨登时不香了,端着碗,到含璎这里看了看,“小娘子炒年糕也舍得搁肉蛋。”


    咽了口馄饨,继续道,“又是肉又是蛋,这年糕难吃不了。”


    她那摊位上来了食客,才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含璎拿了只大陶盘,正往外盛年糕,那缁衣僧人不知几时到了跟前,“给我来一份。”


    “自家吃的,不卖,”含璎看他一眼,小声提醒,“搁了猪肉鸡蛋。”


    僧人盯着锅里的年糕,仍是问:“小娘子多炒一份可好?”


    含璎见他脸膛黑瘦,两颧冻得泛红,那缁衣松垮垮地罩在身上,前襟破了个窟窿也没补,比去岁在岩宁县落魄多了。


    似是个不守清规戒律的野和尚,上回卖他鸡爪,没两日便闹得满城尽知,幸而是福不是祸,府城如何,尚未可知,她不好冒险。


    “一份六十文。”


    僧人稍一皱眉,“可能赊账?”


    含璎摇摇头,“小本生意,赊不起,师傅见谅。”


    僧人腹中咕噜一响,仍不肯走,“小娘子雇人么?我不要工钱,一日有两餐饭果腹即可。”


    含璎尚没答言,谷娘子道:“人家有夫君帮手,用不上你这和尚!”


    正好周从寄牵着阿豚回来了,那僧人看他一眼,转头走了。


    谷娘子抱起手臂,望着僧人的背影道:“那和尚来此有一阵儿了,就住在附近一间破庙里,没吃没喝的,眼见得瘦下去,起先倒是威风凛凛,豹子虎似的,这一瘦,像个病猫。”


    含璎将炒年糕端到方桌上,问:“他怎没在城中寻家有香火的寺庙?”


    谷娘子道:“多半是个野和尚,又没哪家寺庙收留他。”


    含璎瞄到周从寄,又道:“若寻个活计,不至混不上一口饭。”


    谷娘子撇嘴道:“听说在码头扛过货,与那工头打起来了。”


    “怎么?”


    “那工头克扣工钱,给他打了一拳。”


    城中卖力气的营生拢共这些,听说他对工头动过手,便存了顾忌,又是年关,好些铺子作坊忙着过年,活儿少,就耽搁下来了。


    含璎听过便罢,想起方才傅郎君的事,忍不住微眯了双眸,打量周从寄。


    周从寄将年糕放到才换过水的陶盆里,原想问她,来了个买鸡爪的食客,就没开口。


    阿豚举起块用干荷叶包着的猪油白糖糕给含璎,“嫂嫂吃。”


    含璎没要,只许他吃了一小块,留着肚子好吃些菜肉。


    阿豚爬上条凳,自己拿了碗去盛炒年糕,还知道搅一搅,每一碗都有菜有蛋有香肠。


    盛好了不动筷,等含璎与周从寄都坐下了,才龇牙笑着,与他们一道吃。一面吃着,忍不住摇头晃脑,直呼香。


    含璎见谷娘子抻长脖子盯着他们,便盛了一小碗给她。


    谷娘子嘴上连连推辞,接过那碗,却立时送到鼻下闻了闻,觑着含璎并非与她客套,真心实意给她的,就没再客气,拿了副筷子吃起来。


    一面吃,一面瞪着眼给含璎出主意,“小娘子不如卖炒年糕吧!”


    晚上,含璎坐在妆镜前涂面脂,周从寄走到她身后,将一只碧青的小瓷罐拿给她,“抹手的。”


    含璎啪地放回桌上,哼了声,“夫君莫不是嫌我手粗,抹细滑了好叫夫君摸着称手?”


    周从寄没辩解,揭开瓷盖,抠了点出来,自己抹了。他那手指修长白净,碧莹的膏子匀开,更显得白皙如玉。


    含璎又道:“你便是将手抹得细滑了,我也不摸。”


    周从寄将她拖到腿上坐着,拿了剪子替她修指甲,一面从容地问她:“小桃如何才肯摸?”


    含璎没理,想起他背上的挠痕,拦着他道:“不剪!”


    周从寄垂眸看着她,并不勉强,先是道:“修短些做活便利。”


    含璎岂会不知,有意与他作对罢了,偏不叫他得逞。


    周从寄放下剪子,又道:“我倒不怕小桃挠。”


    含璎脸一热,想起确乎如此,她越掐挠,他一点不疼似的,越发不肯松手,累的仍是她。


    思及此,她索性伸出手来给他。


    幼时阿爹替她修指甲,修得过短,常将她疼哭,周从寄手倒巧,一点没弄疼她,将她十个指甲修得圆润顺滑。


    “今日我如何惹你了?”


    含璎翻出去岁府城来的那封信,往妆台上一拍。


    周从寄看了眼,没拆开,便淡淡道:“小桃猜到了。”


    含璎气得拿手指着他:“周从寄,你竟有脸骗我来!”


    周从寄抓着她的手,搂她到腿上坐着,难得话多,“府城的确如我信中所述,正宜小桃大展拳脚,岩宁县一汪小池,怎容得下小桃这尾大鱼。”


    含璎被他这一番恭维弄得陶陶然,加之来府城这几日,她各处算得满意,便也生不起气来了。


    “前头你还与我泼凉水。”


    周从寄捏着她的手,埋首在她颈窝,半晌方道:“是我言不由衷。”


    于府城而言,寒记售卖的俱是新品,但凡销路好,能赚钱,难免有脑筋活络的追上来。


    鸡爪没人效仿,炸茨菇片、蘑菇,小酥肉、脆皮年糕,陆续都有跟风的。


    含璎这里食客倒没怎见少,一则别家用的油不如寒记新鲜,再则,腌料、蘸料不及寒记,切片薄厚,炸制的油温、时长,差别虽细微,亦致口感参差。


    没几日,寒记便被视为正宗,余者皆为仿品。


    好些食客来看阿福阿花,阿福性子随和,人家与它说话,都肯摇摇尾巴,阿花不然,除了含璎、阿豚,不怎理人。


    有个小娘子为了与阿花坐一桌,每日来吃脆皮年糕,起初阿花拿屁股对着人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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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才勉强给了个正脸。


    含璎瞧在眼里,忽地冒出个主意。


    这日周从寄点了灯,坐在西屋方桌前写字。


    含璎端了碗藕粉圆子进来,在他身边坐下,喂他吃了一勺,问:“夫君图章刻得好么?将图画刻成章子的。”


    周从寄将她抱到腿上坐着,“不好。”


    含璎不禁失望:“我还道周郎君什么都会。”


    周从寄摸摸她的耳垂,问:“想刻什么画?”


    “我想给阿福、阿花各画一幅像,刻成章子,印在油纸包上。”


    周从寄另铺了张纸,仍搂着她,提笔草草一勾,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狗便跃然纸上了。


    含璎拿起来一看,虽未过多着墨,可但凡见过阿福的,一眼便能认出是它。


    周从寄换了张纸,在砚台上舔了舔墨,依样勾勒出阿花。


    含璎看不出妙在哪处,只觉得像极了阿花,两只眼尤甚。


    去岁刻章的板子还剩了两块,周从寄找出来,将图样放上去比了比。


    含璎问:“你不是刻不好么?”


    周从寄淡然道:“虽不如字章好,也可勉强一用。”


    含璎一听便知他方才骗她,看在他给她刻章的份上,没与他计较。


    两个图章,两日便刻出来了,周从寄还在角上落了阿福、阿花的名儿。


    含璎搬出油纸包,与阿豚一人一堆,蘸了颜料,逐个往上印。


    食客听说纸包可选,有要阿福的,有挑阿花的,亦有那犯难的,左右拿不定主意,竟为此多买一份。还有用过不扔,将油纸仔细擦抹干净,压平了收藏的。


    阿福阿花倒比含璎这老板有名。


    紧随其后的是周从寄,有人问起画作出自何人之手,含璎随口道是她夫君随手画的,怎知不几日便传来,寒记小娘子的夫君乃丹青妙手,竟有来请周从寄画像的。


    含璎盘算着府学尚没开学,闲着也是闲着,便替他应了。


    谷娘子暗自纳罕,这周郎君非是单单吃软饭,也有些长处。


    这日含璎送走个食客,往对街看了一眼。


    谷娘子道:“那娘子想找份活计,这条街上跑了好几家了,没铺子肯收,这年岁的小娘子,孤身来此,必定有个缘故。”


    说话间,那娘子已行至寒记门前,大抵是看铺子小,问都没问。


    她便是那日捡了荷包,执意要等失主的小娘子,仍穿了身蓝衣,肩上背了个小包袱,此刻一脸倦色,脚步沉滞,不知遇着了甚难事,全不似那日神采奕奕。


    含璎这一愣神,眼前飞速掠过一道人影,反应过来才发觉那人顺走了桌上才炸好的两串年糕。


    那蓝衣娘子拔脚就追,她跑得倒快,眨眼的工夫,便扯住了偷儿的后衣领。


    谷娘子瞧得一愣一愣。


    蓝衣娘子将两串年糕还回来,“我已训斥过他,且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再有下回便扭送衙门。”


    见含璎没言声,皱眉道:“小娘子莫不是看那偷儿年岁小,不欲计较?”


    “年岁小更该好生管教,一时之仁才是害了他。”说罢便走。


    含璎叫住她,递过去一串年糕,“你要多少工钱?”


    蓝衣娘子转过身,目露诧异,没接年糕,大抵是吃多了闭门羹,眼下有个容身之处便好,听含璎问,忙摇摇头:“不要工钱!”


    含璎细眉一挑,她又道,“有吃有住即可。”


    “我家在这附近的樟南巷,你可与我同住。”周从寄再有两日就搬去府学了,可暂且与阿豚睡。


    周从寄端了陶盘过来,闻言不由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