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金鱼

作品:《在乙女游戏拿无限剧本

    艺术楼里的装潢都很漂亮,一楼的外走廊有梦幻的彩绘玻璃,而这个世界又永远是晴天,另一面墙又是完全洁白的,无任何外饰,像是为了彩绘玻璃而特意准备的画布。


    脚下的砖每一块都是精致的花卉花纹,有规律地错落着,何英晓看得出来有些是开得正艳的玫瑰,有些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还有垂垂暮已的牵牛花。


    何英晓被董自珍牵着走,她们在漫漫彩绘的倒影下前行。好奇怪,刚才她也走过这一条路,但完全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像两条金鱼,漫游在光怪陆离的鱼缸里看着世界。绿色的不是海草,是恶魔的面具;黄色的不是太阳,是象征权利的华服;红色的不是同伴的尾巴,是圣女手持利剑刺破敌人的躯体——那汹涌的是喷涌的鲜血。


    董自珍和自己的母亲长得完全不一样,在最初里,她甚至把她视为自己的同事,因为实际上她们的年龄差不多,何英晓并不是十八岁的少年。


    好奇怪,听着董自珍絮絮叨叨地说关于安吉妮卡的计划,听着她分析之后董事会可能的发展脉络,听着她讲后续学校还要颁行的一系列举措,感觉她好像把她当成古代需要辅佐的幼君,而自己是那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摄政首辅。


    医务室距离宴会大厅没有很远,走过外走廊,经过短暂的小广场就到了。外场底下布景是一只没有眼睛的凤凰欲展翅高飞,而何英晓的脚跟落在了那处空白上,下一瞬又移开。


    安吉妮卡还和宴会开始时那样站立在门外,此刻她眼睛旁有一圈肌肤是红通通的,脸上的笑意是前所未有的真诚,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她看见何英晓走到门口,和刚刚那样迎了上去,看到了那处伤口:“伤口还好吗?这是父亲的计划,原本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她的手轻轻想要触碰,但何英晓不知怎的,慢慢移开了,妮卡的手僵在原地。


    “妮卡……”何英晓刚开口,被妮卡打断了。


    “你觉得我很坏,对吧?而且觉得我很残忍,是吧?队长,队长,拜托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她头一次向何英晓露出脆弱的表情,仿佛是何英晓利用了她,抛弃了她那般,“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那个男人又是怎么对待我母亲的,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说那些曾经腌臜的事情,一笔揭过吧,拜托你,最好心肠的人,一笔揭过吧,好吗,我们的队长?”


    董自珍早已松开了那只牵引的手,依规站在何英晓的身后,和每次出席一样。妮卡的附近站着垂着头的西米娅。


    何英晓叹了口气,拍拍妮卡的肩,没多说什么。


    或许,就应该这样吧,这件事就应该草草结束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丑不能外扬,所以女儿弑父这种事,最好也一并遮掩了吧。


    米娅听了那声叹气,喏喏抬起头,欲言又止。


    “米娅,你想说什么?”


    妮卡顺着何英晓的视线,也看到那幅模样。


    米娅缓缓张开唇,但又像想到了什么,最后摇了摇头。


    “说吧。”


    何英晓望了一下四周,所有人都在歌舞升平的氛围里活跃不已,里面放着激昂的流行乐,女女男男们大吵大闹,打牌的打牌,吃喝的吃喝,完全没有一开始拘谨贵族的假样子了。


    这里的人,真的都是些年轻人啊。


    西米娅受到鼓励,还是轻轻地开口了:“妮卡…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妮卡的面目瞬间僵了不少,她可以卖弄可怜让阿加莎心软,她可以利诱董自珍同意自己的计划,但她难以接受和自己共事那么久、知晓自己身边发生所有事的米娅,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那些与法官父亲一样立于道德制高点的那些话。


    “不过…我、我有什么能帮你做的吗…呜呜……”她吞吐这几个字非常艰难,明显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说得出口,那样正常家庭的孩子,哪怕交了阴暗的朋友,都不舍得放弃对方。


    妮卡大起大落的心情促使眼眶又湿了起来,她上前再次抱住了米娅,她在道歉,米娅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道歉,但何英晓和董自珍心里都有数。


    难以置信利欲熏心的贵族学院里,也有像西米娅这样纯天然无污染的存在啊。


    米娅静静地抱着妮卡,眼神却慢慢地落在何英晓的身上,何英晓也沉寂地与她对视着。


    米娅的蓝眼睛像天空,澄澈得让人对她起不了坏心思。


    “去玩会儿吧,姑娘们。”董自珍安抚道,她上前拍拍妮卡,又摸了摸米娅的头,莫名的舔舐之情。


    那些血腥又隐晦的事,发生过后即是往事,不必在追忆了。


    妮卡松开米娅,但牵住了她的手,她侧头看向何英晓,手心向上,指尖倾斜。


    那是一个邀请的姿态。


    “这位美丽的小姐,要与我们共舞一曲吗?”


    妮卡难得有些逗趣地说出这句话,米娅都难为情的笑起来,仿佛被邀请的是她。


    何英晓看这样好的氛围,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多么可爱的女孩们,多么开朗的女孩们,也是,多么勇于面对一切的女孩们。


    她伸手,无数牵手的画面在这刻重叠又扭曲凝结于现在这一刻,她们交互握着彼此的手。


    奔向充满绚丽灯光的肆意舞池里。


    同在艺术楼的还有苏珊的表姐,她此次的目的不是宴会,而是巡逻。


    她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艺术楼设计得很美观,夸张点来说,可能和古代皇帝的园林没什么两样,一楼的古典宗教风格到二楼就终止了。二楼有教室,每个教室的风格也截然不同。


    这个教室是教水彩的,底下铺的砖都镂空了一层,玻璃砖之下是随着灯光波光粼粼的水与鱼鳞,窗户上也有很多同学们新年剪的彩纸,喜气洋洋的。门口还贴了张座位表,其实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个教室最多容纳十个人,教室里有充足的卫生间也有简易的床位,甚至还有能拓展开的阳台,上面还挂着学生们的衣物。


    看得出来,这间教室进行过封闭训练。


    苏表姐咂舌,有钱真的不一样,随时随地都能造个窝出来,干什么都别出心裁。


    她继续上了一层楼,这一层是专属琴房的。


    每个琴房也别具匠心,有钱真能让人为所欲为。有的琴房四周印刻着青铜鱼尾虎兽纹,有的琴房四周是哥特式字体,还有一些更纯粹些,别人都是正常的木门,它直接全部焕新,连墙体似乎都是不同材料的,绝对的标新立异。


    不过苏表姐对这些都一视同仁,原因很简单,她的文化课不算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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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上面有摩斯密码可能她还能破解出来,但仅仅只是一些虚头巴脑的纹路装饰,对她来说顶多饱个眼福。


    只是,她越往里走,越觉得冷了。


    这样的冷和日常天气里的冷不一样,身体感受到的冷意是一种生理反应,表皮受到刺激而收缩,神经传输信号报以大脑。


    这样的冷,苏表姐想,和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工作时的心情很像。冷得人感到疲惫,感到颓靡,是让人一蹶不振的冷。


    她慢慢走到了那扇门的对面,这周围冷得不可思议。她恍然间想起针对她的闲言碎语,什么一身肌肉不像女孩子,什么女孩子当兵怎么嫁得出去,什么女孩子找不到工作就去相夫教子之类的话,充盈着她的耳朵、脑海,隐隐作痛。


    她想起校长说,有不正常的现象要告诉她,是不是早就料到学校里会有这种怪事发生?


    艺术楼晚上也有灯亮着,不是主灯是应急灯,灯光是昏暗的蓝,表姐手里是明晰的白,两种灯光打在那扇雕刻着各种姿态百合纹路的门上,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好像那些花在慢慢开,又好像那些花在慢慢凋谢。


    表姐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手,心里在骂爹,第一次发现这种事的她会不会成为首个炮灰,就像无数电影里所演示的那样,发现者即是殉难者。


    她走上前,仔细打量着门口,花纹们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不断变幻着自己的形态,不一会儿表姐就已经看花眼了,眼神有些迷迷瞪瞪的。


    有三个字在变幻中逐渐显现,但又好像海浪涌上岸拍掉沙滩上的标识那般,一口气直接消失掉。


    滴答滴答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越来越近,近如咫尺。她被花纹迷住了,好像在看一个拥有无穷变幻的万花筒,她无法移开她的视线。


    嘀嗒声顿住了,时间恍若在这刻停了一下,花纹也硬生生卡住,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一下子唤醒了她,还没等她彻底缓过神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登时吓得她大叫一声:“呀!”


    她鼓起勇气回头,看到的是一张白得像死人的脸,精致的眉眼似乎在宣告主人的身份不俗,那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有神似无神。


    “同学,你还好吗?”


    表姐真想立刻逃跑,但想起何英晓的嘱咐,军人般意志又使她坚定下来。


    “你……的名字叫什么?”


    “什么?”


    “你……”


    “我叫雅典娜!哈哈哈哈哈哈是神话里神女的名字,是不是很耳熟?”


    雅典娜试图烘托气氛,想要让这僵硬得和坟墓里尸体一样的氛围好起来一点。


    “不是……”宋与意嘴唇透青,“不是她啊……”


    雅典娜听了这话,立马知道他要找人,连忙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宋与意的眼神茫然:“我…忘了……”


    也是,要是还记得不会逮着个人问她的姓名了。


    雅典娜很快换了个话题:“这是你的琴房吗?”


    宋与意回答的动作僵硬又缓慢:“是。”


    她挠挠头,看了看突然变得正常的门,做出了一个和当时何英晓一模一样的决定。


    “同学,我能进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