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峰被人抬走，送去就医。


    陈二妮也被老肖给带走了。


    李跃进作为证人，也是要随行回去做录口供的。


    只是例行公事，因为过程李跃进早就跟老肖交代了。


    做了笔录，签字画押之后就没李跃进什么事儿了。


    李跃进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想要看看陈二妮的悲惨下场。


    他李跃进的快乐，就应该建立在陈二妮的痛苦之上！


    审讯室外，李跃进靠在斑驳破旧的墙上，眯着眼睛抽着烟。


    屋子里，老肖厉声问道：“陈二妮，你自己老实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我这里你也不是第一次进来了，你可以看看你身后的宣传标语。”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用我多解释吧？”


    陈二妮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要交代什么呀、”


    “我是被张山峰威胁去了他家，然后他就要强暴我，我只是拼命反抗而已，谁知道会是这样呀。”


    “砰！”


    老肖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因过于用力，笔都掉在地上了。


    “陈二妮，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


    “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跟张山峰的对话，李跃进全程都听见了。”


    “他已经告诉我了。”


    听到这个，陈二妮猛然抬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老肖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张山峰不会死，张山峰作为证人，加上李跃进的证言，你还想脱身？”


    “做梦！”


    “就算张山峰想要对你图谋不轨，他有错。”


    “可你故意伤人，造成他人残疾，也是重罪！”


    “我劝你老实交代，不然两罪并罚，你的人生也走到尽头了。”


    陈二妮：“我······”


    忽然，陈二妮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


    眼眸闪过一抹挣扎，久久无语。


    “哎！”


    最后长叹一口气。


    苦笑道：“算来算去终成空。”


    “造孽啊！”


    老肖也不想太刺激她，徐徐说道：“你想辩解也不行，铁证如山。”


    “你跟张山峰去他家就解释不通，你用的剪刀是你自己准备的，你想强行解释也行不通。”


    “陈二妮啊，敢作敢当，招了吧。”


    陈二妮看着老肖，表情凄惨，自嘲道：“好，我交代，全都交代。”


    “我只求能给我个痛快。”


    老肖心想，你想痛快？


    这是你能说了算的吗？


    “你说吧。”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陈二妮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


    老肖引导她：“就从你为什么要陷害刘文慧说起吧。”


    听到刘文慧三个字，陈二妮表情狰狞。


    “是她，是刘文慧抢了本来属于我的幸福，。”


    不用老肖问，陈二妮自己就像竹筒倒豆子似得，没有保留全都说出来了。


    “我们家是后搬到李家洼的，来到李家洼我就认识了李跃进，因为我们不仅是一个村的，还是一个学校的。”


    “他小时候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虽然调皮捣蛋但大家都喜欢他。”


    “大一些了，好多女生也更喜欢他了，大家平时口中讨论的都是他。”


    “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像村里娃，细皮嫩肉长得很干净。”


    老肖很想打断陈二妮的回忆，但还是忍住了。


    陈二妮说了说他们小时候的事儿，才说到关键处。


    “家里给我介绍对象，我一直不答应，就是在等李跃进家里给他找对象。”


    “当我听到风声了，我就主动去找李跃进了，可是没想到他拒绝我了。”


    说到自己被拒绝的时候，陈二妮的口气发生了变化。


    声音不知不觉的都变大了。


    “他拒绝我，竟然是因为刘文慧那个女知青。”


    “他凭什么拒绝我？”


    “我不甘心。”


    这句话陈二妮，几乎是吼出来的。


    “刘文慧长得比我漂亮我承认，可她除了比我漂亮还有什么？”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我可是能下地干活赚工分，回家做饭生孩子样样都行。”


    “我不输她刘文慧。”


    老肖趁机：“所以，你就恨上了刘文慧？”


    陈二妮眼神凶狠：“是，我恨她，要不是她横插一脚，李跃进的对象就是我了。”


    “可惜啊。”


    说到这句话，陈二妮一脸的惋惜。


    “张胜利那个废物，竟然失手了。”


    老肖问道：“你是如何想到去找张胜利的？”


    陈二妮淡然道：“他跟李跃进有仇，人尽皆知。”


    “他被李跃进收拾了好几次，能不怀恨在心？”


    “而且，他也贪恋刘文慧的美色。”


    “我就利用他心中的恨，去挑拨他。”


    老肖沉声道：“是啊，你成功了。”


    陈二妮反驳道：“不，我没成功。”


    “我失败了。”


    “最后刘文慧还是被赶来的李跃进给救了。”


    老肖不解：“那个时候你就不怕会暴露？”


    “怕！”


    “怎么可能不怕呢？”


    “当你走向我的时候，我心里怕的要死！”


    “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了，我就知道我安全了。”


    稍稍沉默一会儿，陈二妮继续道：“要不是张山峰来找我，我都以为这件事过去了。”


    “该死的张山峰，他竟然威胁我，要跟我发生关系。”


    “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个蠢蛋被我忽悠了一阵子，最后也败在了李跃进的手上。”


    “要不是他逼的太紧，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个事儿。”


    老肖问道：“你后悔吗？”


    这个问题，让陈二妮的眼神有些空洞。


    呢喃道：“后悔？”


    “或许吧。”


    “当初我要是承认自己输给了刘文慧，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些事儿了。”


    “可我不认命，十里八村谁不说我陈二妮是个顶好的姑娘，我不想随便找个人嫁了，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


    “汗水滴八瓣的在土地里刨食。”


    “要是跟了张山峰，也没今天这事儿，可我就是不想，我看到张山峰就恶心。”


    “特别是他每次见到我，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还恶心的摸我的手······”


    老肖问道：“那你今天还跟他去他家？”


    “我不去不行啊，我也不想去。”


    “我要不去他就会找你告发我，。”


    “其实，我也想过跟他同归于尽，可真到了那一刻，我发现我无法对自己下手。”


    老肖做完笔录，让陈二妮签字画押。


    陈二妮只是稍作犹豫，这一瞬间的犹豫是因为她知道，签字画押之后等在自己的是什么后果。


    可不签字画押，自己也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当签字画押之后的陈二妮，整个人仿佛都轻松了。


    看上去很平静。


    老肖拿着审讯记录：“很快，你就会被转移走。”


    “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先出去办事儿，你想想有什么想要我转达给家里的。”


    陈二妮这么配合的交代了，老肖也想帮她给家里捎几句话。


    毕竟他也要去李家洼，通知陈二妮家人的。


    走出来的老肖拍拍李跃进的肩膀：“都听见了？”


    李跃进点点头，把烟头仍在地上，用鞋底反复碾压。


    恨恨道：“听见了。”


    “这个女人，心思太毒了。”


    “她这次会面临什么惩罚？”


    老肖用手比划一下


    ，嘴里发出：“biubiu的声音。”


    “知道了。”


    李跃进表示能吃花生米就好，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为了一己私欲，能做出这么多让人不寒而栗，颠覆三观的事情。


    李跃进坐车回了县城，到了家里白菜大葱都放在了窗台上，墙根下。


    院子里的灶台也都烧着盐水，里面煮着生瓜子。


    三毛擦了一下额头汗：“哥，你干嘛去了？”


    李满仓他们也都看着他，等他回答。


    李跃进也加入他们，开始帮忙干活。


    但嘴上不停：“今天无意间发现了陈二妮的秘密······”


    “我让你走之后，就去找人把陈二妮给抓了。”


    三毛起点摔了一下烧火的木柴，忍不住爆粗口：“这女人真他娘的歹毒。”


    李满仓更关心陈二妮的下场：“老肖怎么说？”


    李跃进告诉他：“老肖说了，陈二妮这次必死无疑。”


    “两罪并罚，没她好果子吃。”


    周秀兰抱着刘文慧：“文慧啊，你的仇终于报了。”


    刘文慧呆呆的点点头，她心里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陈二妮跟自己也没什么往来，就因为妒忌竟然能做出这么多可恶的事情。


    而且她还是个女人啊，真应了那句老话：最毒妇人心啊！


    （也不是所以女人都是这样的，个别而已，扑街作者的求生欲满满，也不知道有没有女读者。）


    趁着煮瓜子花生的空挡，周秀兰又开始制作月饼。


    “妈，您怎么还做月饼啊？”


    “当然是卖了。”


    周秀兰挺着胸脯，骄傲道：“咱们家的月饼很受欢迎，就算不过节也会有人买的。”


    “反正这月饼放几天也不会坏，每天做一点顺带着卖呗。”


    李跃进看着老娘美滋滋的表情，就差说你快夸我了。


    “我妈真厉害。”


    反正您开心就好，帮忙的李文娟偷偷朝着李跃进笑了笑。


    做吧，做吧，做的越多，我能吃到的就越多！


    现在老娘也不像之前那么仔细了，对于多少月饼也不去数了，李文娟每天都会躺在炕上一边看小人书，一边吃着甜滋滋的月饼。


    李跃进拿钱的时候，摸到兜里有一封信，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是媳妇儿的信。


    “文慧，有你一封信。”


    刘文慧好奇：“不应该啊，我爸都知道咱们家城里的地址，我们都通信好几次了呢。”


    “他不该再寄给乡下呀？”


    李跃进一想：“是啊，你看看谁来的信啊？”


    刘文慧蹙眉，看向牛皮纸信封：“聂卫国？”


    李跃进一听，是男人的名字：“聂卫国谁啊？”


    刘文慧解释：“之前我们一批下乡的知情。”


    “可是他都回城了，怎么会给我写信呢？”


    李跃进催促道：“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刘文慧当着他的面，拆开了信封，一张对折的信纸被打开。


    看到上面的文字，刘文慧脸色酡红。


    “这人好不要脸。”


    李跃进从她手上拿过信纸，看了之后也冷遮脸：“他说他喜欢你呢。”


    刘文慧拉着他的手，连忙解释：“你听我解释，我跟他没任何关系的。”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给我写这样的信。”


    “再说，他之前也没跟我表白过，我真不清楚他存了这样的心思。”


    李跃进不信：“他说你曾经给过他安慰呢。”


    刘文慧急的都快哭了。


    “下乡的时候，大家都是远道而来的知青，所以才会报团取暖，互相慰藉说一些鼓励彼此的话。、”


    李跃进狐疑道：“真的？”


    刘文慧急的直跺脚：“真的，我没骗你。”


    李跃进：“好吧，我信你了。”


    “不过这个聂卫国说要来找你呢。”


    刘文慧噘嘴：“你见过那个回城的人回来过？”


    “他不来就罢了，要是来我倒要问问，他这是要干嘛。”


    李跃进点头：“好，他要真的来了，我也要问问他，惦记已婚妇女是想耍流氓吗？”


    对于有人惦记自己小媳妇，李跃进很生气。


    主要是这个叫聂卫国的信，写的很露骨。


    还什么见字如面，文慧我对你的爱意如烈火般炙热，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跃进看了能不生气？


    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一个情敌？


    写表白信还写的那么恶心，自以为申请，但实际上就是一坨翔。


    文慧是你叫的？


    那踏马的是我的专属，你要叫刘文慧同志。


    李跃进心里窝火，大家都看出来了。


    一个个都劝着他。


    李满仓率先开口：“跃进啊，儿媳妇都解释了，你别小心眼了啊！”


    周秀兰打了他一巴掌：“怎么说话呢？”


    “你儿子那不叫小心眼，那是在乎文慧呢。”


    “不过，跃进啊，文慧是个好姑娘我们应该相信她。”


    李文娟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李跃进看着她：“你知道个屁，小孩不大还掺和大人的事儿？”


    “你作业写完了吗？”


    李文娟顿时傻眼了，好好的干嘛提起我的作业？


    我不就随便说了一句话么？


    以前每次附和你们的时候，都有奖励的，这次咱们就变成让我写作业了？


    李文娟虽然聪明，但她还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好好的大哥说翻脸就翻脸。


    刘文慧也知道李跃进是吃醋了，平时都羞于撒娇的她，也不得不用这个办法来哄李跃进了。


    “跃进，你就相信我嘛，你是知道我的情况的，根本就没有人真的敢靠近我。”


    “你是第一个，他们都不是真心的，都怕受到牵连就你是真心待我的······”


    刘文慧难得主动跟李跃进撒娇，办法还是蛮好用的。


    不过，李跃进的心里还是盼着，这个叫聂卫国的说到做到真的来找刘文慧。


    他倒要看看，这聂卫国是个什么样的人，都回城了还惦记我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