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仓尴尬的笑道：“是我没捉住，让它跑了。”


    周秀兰拎着被拍死的大鹅：“行了，我去炖了它。”


    晚上吃饭的时候，刘文慧看着父亲：“爸，您现在能吃辣了？”


    刘正康点点头：“能吃了。”


    辣椒炒豆干，辣味闻着都呛人。


    刘文慧知道父亲以前是不吃辣，一点辣都不能吃。


    显然，这几年他经历了很多。


    刘正康曾用吃辣椒的方式，来抵御寒凉，当然有酒最好了。


    酸菜很受欢迎，最后大鹅跟酸菜都被吃光了。


    饭后，大家喝着茶水，看着电视。


    等节目结束，刘正康跟刘文慧还有李跃进，讲道：“明天，我就准备回去了。”


    刘文慧急了：“爸，您多住些日子吧。”


    李跃进也诚恳道：“是啊，您就陪陪文慧。”


    刘正康笑着摇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我还要回去分配工作。”


    “等我回去一切安顿好了，欢迎你们带着全家来京城做客。”


    看刘正康去意已决，李跃进：“明天我们送您去市里。”


    “县里没有火车的。”


    刘正康拒绝：“别折腾了，我去客运站坐车就好。”


    “文慧出嫁，我没能给添一份嫁妆，这是爸爸的不对。”


    “等爸爸稳定了，会补偿给你们的。”


    李跃进能理解，老丈人之前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李跃进把空间留给他们父女，找到周秀兰。


    “妈，明天包饺子吧。”


    “你不是说过了吗？”


    李跃进解释：“早上就包。”


    “文慧他父亲明天就要走了。”


    李满仓问道：“不会是咱们家招待不周吧？”


    李跃进看着父亲摇头：“不是，他要回去等组织安排工作了。”


    周秀兰有些担忧：“儿子，你说文慧会不会？”


    李跃进很坚定的，道：“不会。”


    “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再说咱们家也不贫穷。”


    “他们一家都是知识分子，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们二老就放心吧。”


    刘正康出现之后，李满仓跟周秀兰就担心儿媳妇，会长着翅膀飞走。


    要不是二人早就登记了，他们都没信心留下这个儿媳妇。


    但也怕刘文慧为了离开，提出离婚。


    真要是那样，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哪能刚结婚就离婚？


    晚上。


    刘文慧想到父亲的话，还是忍不住试探开口。


    “跃进？”


    “嗯？”


    “我想考大学，你同意吗？”


    李跃进蹙眉，没有立刻回答。


    刘文慧问出口之后，也是紧张的心跳加速。


    李跃进一连抽了几支烟，才幽幽开口：“文慧，你是想回到四九城，还是想读大学？”


    “这个你要想清楚告诉我。”


    刘文慧弱弱道：“都想。”


    李跃进点点头：“那能不能等一年？”


    刘文慧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同意了？”


    李跃进拥着她：“我不是那些小心眼不自信的男人，你是我李跃进明媒正娶的媳妇，我们是有证的！”


    “我有什么好怕的？”


    “大不了我去陪读，陪你读书！”


    刘文慧先是惊喜，然后是担忧：“你跟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李跃进闻着她的发香，淡淡道：“所以，我才说让你等一年！”


    “那个时候岳父稳定了，你可以去投奔他了。”


    “那个时候你也生了孩子了，我爸妈那边也有交代了。”


    “那个时候我也能赚够，在京城安家的本钱了。”


    刘文慧翻个身，趴在床上，开心道；“你是说全家都搬走？”


    “去京城定居？”


    李跃进点头：“对，我们


    全家都去。”


    “这小小的南溪县，只是我们人生中的一个跳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我的计划里过几年也会离开的。”


    刘文慧是带着笑容睡的，连嘴角都是翘起来的。


    李跃进则是失眠了，他说的轻松。


    但京城他只是去游玩过，在那里定居就不同了。


    不过有挑战才有意思。


    翌日。


    早上李家吃了饺子。


    “正康老弟，上车饺子下车面。”


    李满仓把醋瓶子递给他：“吃饺子不能没有饺子醋。”


    “听跃进说你要回去，因为有正事儿我们也不好留你。”


    “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希望你能常回来。”


    刘正康遭了不少罪，冷不丁的在李家这里找到了温暖，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此刻的他，眼睛都红了。


    “满仓大哥，秀兰嫂子。”


    刘正康端起酒杯：“我敬你们。”


    因为喝的有些急，刘正康咳嗽了几声。


    刘文慧给他抚背：“爸，慢点喝。”


    刘正康摆摆手：“我没事儿。”


    “我就是太高兴了。”


    吃过早饭，就要出发了。


    李跃进用布兜子装着饭盒，饭盒里面是饺子。


    还给刘正康灌了一壶热水。


    李家人都在门口相送。


    李跃进跟刘文慧自然是要送他去车站的。


    上车前，李跃进偷偷在老丈人的上衣兜里，塞了一沓子钱跟票。


    刘文慧则是跟他讲了，李跃进同意她回去的事情。


    父女俩都很高兴，相约在京城的家里相见。


    等要上车了，李跃进郑重承诺：“爸，你放心，我不会委屈文慧的。”


    刘正康点头：“我信你。”


    “回吧，我走了。”


    等车子走远，刘文慧才不舍得跟李跃进回家。


    老丈人走了，李跃进也开始忙碌起来了。


    每天带着三毛出去卖五香松子，卖出去的钱用来收购瓜子花生。


    钱没少赚，但都变成了货物囤积起来。


    随着天气变冷，刘文慧开始学习织毛衣了。


    “跃进你试试。”


    “媳妇啊，你就织个袖子怎么试？”


    刘文慧拉着他：“你先试试能不能伸进去，我好知道长短粗细呀。”


    “试试？”


    “试试就试试。”


    袖子最后拆了，刘文慧不泄气，从脖子开始重新织。


    周秀兰也忙里偷闲，找了弹棉花的人，给他们准备做棉袄棉裤。


    这日。


    李跃进带着三毛来了临县。


    “哥，你看，那是不是金凤？”


    三毛激动的拉着他的胳膊，指给他看。


    李跃进点头：“没错。”


    “你别喊他，也别让他看到你，你就盯着她知道吗？”


    三毛点头：“我知道了。”


    李跃进一个人卖货，三毛去盯梢了。


    半晌后。


    三毛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看到什么了？”


    三毛忽然就变得沉默起来，说话都变得深沉了。


    “哥，我看到她抱着一个小孩子。”


    李跃进继续问道：“然后呢？”


    三毛嘴唇都有些哆嗦：“那孩子果然喊她妈妈。”


    李跃进安慰道：“行了，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


    三毛苦着脸：“可我就喜欢她啊，我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她了。”


    “不对，我要去问问她。”


    看着已经魔怔的三毛，李跃进也没阻拦。


    因为他知道阻拦也没用，这人啊，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但李跃进还是怕三毛出问题，跟着他。


    “金凤。”


    “你怎么在这里？”


    金


    凤看到了三毛，态度很平淡。


    李跃进走上前来：“金凤，能聊聊吗？”


    金凤知道李跃进是有钱人，爱财的她不想拒绝李跃进。


    金凤点头：“我先把孩子送回去，你们等我。”


    没多久，金凤就出来跟他们汇合了。


    “找我什么事儿？”


    看着最笨的三毛，李跃进主动开口：“你结婚了？”


    金凤知道人家都看到了，自己也没法否认。


    “我离婚了，这是我前夫的家，我每个星期都回来看孩子。”


    李跃进可没惯着她，直接拆穿了她。


    “我也经常来这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你了，离婚了难道还能留宿？”


    金凤脸色一变，自己这个秘密让人发现了。


    李跃进继续：“我兄弟看上你了，不在乎你离过婚，也不在乎你生过孩子。”


    “他还是个黄花大小伙，你怎么讲？”


    金凤看着三毛：“我们俩不合适。”


    李跃进知道她是嫌贫爱富，“你可能看走眼了。”


    “我兄弟只是不爱打扮，他可不缺钱。”


    金凤审视的看着三毛：“是吗？”


    “三大件能买得起？”


    “城里有房子吗？“


    李跃进：“这都不是问题，随时都能满足你的条件。”


    “你就说行不行吧。”


    金凤：“再加一条，彩礼五百。”


    李跃进看着三毛：“你觉得呢？”


    “她可是跟前夫纠缠不清的，别以后送你一顶帽子。”


    三毛想了想：“哥，我同意。”


    “她要是敢结婚了还做这种事儿，我就打断她的腿，让她在炕上一辈子下不了地，我养她。”


    金凤听到三毛这么狠的话，心尖一颤。


    但还是被金钱迷了眼，自己提出的条件人都答应了。


    不敢说是万元户，起码有一些家底的。


    这样的条件在县里，已经是拔尖的那一撮人了。


    李跃进没想到三毛这都忍了，难道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


    反正他是不行，做不到这个程度。


    “金凤，你提出的条件他都答应了。”


    “他的条件你也得答应吧？”


    金凤看着三毛：“你说说看。”


    三毛想起李跃进跟他讲的话，直接说道：“我不给别人养孩子，你以后不能跟你前夫有牵扯，也不能跟这孩子来往，我们以后会有自己孩子的。”


    金凤沉默了。


    她是个母亲，孩子在她心里占有很重要的分量。


    但三毛这边用金钱来诱惑她，两者之间，金凤最后还是选择了物质生活。


    “好，我答应你。”


    三毛仿佛泄了气的皮球，他就是试探一下这个女人。


    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


    三毛希望的是她不答应，这女人心太狠了，还没人情味。


    自己亲生的孩子都能抛弃！


    哥说得对，她都能抛弃现在的孩子，将来遇到更好的为什么就不能抛弃自己跟孩子？


    说来也巧，孩子见妈妈出去半天不回来，就主动出来找了。


    当孩子看到街角处的妈妈，欢快的跑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妈妈······”


    金凤看到孩子的时候，眼眸里闪过一抹挣扎。


    然后就见他挑上了拖拉机：“走吧。”


    李跃进······


    三毛·······


    金凤看着他们俩：“还愣着干什么？”


    “开车走啊，不是你们提出以后不许跟孩子来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