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入冬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李跃进跟三毛盯梢的时候，冻得嘶嘶哈哈的。


    一连几天过去，他们都毫无进展。


    李跃进有些急了。


    狗男女不出去狂欢他也没办法，人家在厂里的办公室，或者废弃仓库这些地方，他进不去也只能干着急。


    忽然，三毛激动的扒拉着他：“哥，你看。”


    “这俩人出现了。”


    李跃进顺着三毛指着的方向看去，一个头发稀少谢顶的中老年男人，缓缓地从玻璃制品厂走出来。


    推着自行车，腆着个大肚子。


    “能吃这么胖，不是个好玩意。”


    李跃进对三毛的点评，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


    程厂长前面骑车，后面百十来米跟着一个女工，在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停了下来。


    姓程的很谨慎的左瞧右看，没发现什么才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大门虚掩，吊在后面的女工也紧随其后，进了院子。


    李跃进跟三毛对视一眼。


    三毛激动道：“哥，走进去。”


    李跃进拉住他；“急什么，沉住气。”


    “那你现在进去，能看到什么？”


    “人家还没脱衣上呢！”


    李跃进掏出烟来：“先抽根烟吧。”


    三毛咬着烟头，愤愤道；“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这个魏芳长得不错，身材也丰满······”


    李跃进看着他，这小子有点不对劲啊！


    好像就对年纪大点，或者身材壮硕的女人感兴趣？


    不过想到御姐类型女人的好，李跃进也就释然了。


    有几个男人能抗拒风情妩媚的御姐？可甜可咸的萝莉？


    想到这些李跃进心里一片火热，只是可惜这年月没有情趣装，不然非买几套回去试试。


    抽完一根烟，二人爬上了墙头，这才一米二高的墙头对他们来讲，跟走平地没什么区别。


    一搭胳膊就翻身来到了院子里，然后二人蹑手蹑脚，动作轻柔的来到了窗户跟下面。


    弯着腰的二人，听到由内而外传来的声音。


    “老程，你怎么回事儿？”


    魏芳语气幽怨：“这么半天了，小程它还行不行了？”


    老程语气有些急躁，也有些讨好：“小芳，你别急嘛，它可能是看到你太激动了。”


    “你放心，给它点时间，它一定能站起来证明给你看的。”


    三毛还没娶媳妇，听的云里雾里的。


    用嘴型问道：“哥，他们什么呢？”


    李跃进用手比划一个嘘声的手势，让他别多问。


    不过心里暗暗鄙视老程，原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


    “小芳。”


    老程的声音再次传出来：“时间有限，就午休这一会儿功夫。”


    “好人做到底，你帮帮忙。”


    魏芳嫌弃的嘟囔道：“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要我吹拉弹唱，你就不能争点气直接敲锣打鼓？”


    三毛一屁股坐在地上，压低声音：“哥，他们怎么还吃上冰棍了？”


    “嗦螺个没完没了。”


    “还办不办正事了？”


    李跃进······


    “兄弟啊，有些事儿，算了，不跟你解释了。”


    “等你娶媳妇你就知道了。”


    李跃进心里一片火热，这老程太会享受了，自己回去也要跟媳妇讲一讲这吹拉弹唱的功夫。


    等其他的声音传出来后，二人悄悄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眼睛偷偷顺着玻璃窗往里面瞧。


    三毛顿时呆住了。


    他是第一次看到一丝不挂的异性，给他的直观感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李跃进还好，虽然心跳也有些加速，但毕竟是结过婚的人了。


    “三毛，我们进去。”


    “啊？”


    李跃进拍了他脑袋一巴掌：“楞什么啊？”


    “忘了我们来的目的了？”


    三毛摇头：“没忘。”


    “咱们快点，不然我怕这个老程不争气。”


    只是他们刚迈步的时候，发现了彼此的窘迫。


    李跃进也顾不上其他；“别想七想八的，开门进去、”


    话落，他的手放在了门上，用力一推“砰”的一声。


    房门开了。


    动


    静不小，里面的人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谁？”


    “谁？”


    连续两声的急问，第一声是老程发出来的声音不小。


    第二声是魏芳发出来的，声音中带着恐惧。


    李跃进跟三门没给他们俩反应的时间，直接就进来了。


    “程厂长，魏女士，你们好啊！”


    炕上的二人顿时傻眼了。


    魏芳扯过被子帮自己盖住，缩成一团，程厂长也是慌乱的用自己的手来挡住关键部位。


    惊慌失措，道：“你们···你们是谁？”


    李跃进笑道：“别怕，我们不请自来是想跟程厂长聊点业务。”


    聊点业务？


    老程脑袋瞬间想了很多。


    “谁派你们来的？”


    魏芳更是惊惧不已：“你们是我男人找来的吗？”


    李跃进摇摇头：“都不是。”


    “你们别瞎猜了。”


    “我的确来找程厂长谈生意的。”


    程厂长试探道：“你们要找我做什么生意？”


    “我们想要订制一批罐头瓶子。”


    闻言，程厂长瞠目结舌。


    你们俩这么做，竟然就是为了订制罐头瓶子？


    李跃进安抚道：“别怕。”


    “这下安心了吧？”


    “我们是不会把自己看到的一切，讲出去的。”


    实则，话里的威胁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程厂长听到是找自己办事儿的，慌张的神色减轻了一些。


    因为这意味着，有的谈！


    “你们是哪家单位的？”


    “没单位。”


    李跃进继续道：“我们是以私人身份订制，所以才需要厂长您帮帮忙呀。”


    没单位？


    “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说着，程厂长就要穿衣裳。


    三毛一把夺走了他们的衣裳跟裤子。


    “先别急着穿！”


    李跃进从他的公文包里找出来纸笔：“来，先写一下认罪书。”


    “你什么意思？”


    李跃进掏出烟来，不是自己的是程厂长的：“来，抽一根，压压惊。”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需要你的把柄握在手里。”


    “只要你把罐头瓶子的事情，给我搞定，这认罪书我完璧归赵。”


    程厂长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年轻人，心里发寒。


    “我要是不写呢？”


    李跃进眯着眼睛，上前一步，死死盯着他：“那不好意思了。”


    “三毛，打开大门，让左邻右舍跟路上的行人，都来瞧一瞧。”


    “这厂长是如何关心女工业余生活的。”


    三毛把他们的衣裳一扔：“好嘞，我现在就去。”


    “慢着。”


    程厂长被李跃进的话给惊着了。


    “小兄弟，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也太狠了。”


    “错了。”


    李跃进反驳：“我只是把真相公之于众。”


    “程厂长，我的要求已经告诉你了，这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你答应了就没其他的事儿了。”


    把纸摆在他的面前，又把笔塞给他：“写吧，写完了签字画押。”


    “你没得选择了。”


    程厂长：“你···我···”


    李跃进沉声道：“我已经给你脸了，你是打算给脸不要？”


    看着李跃进翻脸，老程无奈的抓了抓头发，本来就谢顶这一薅变成了程秃子了。


    “好，我写。”


    “我认栽了。”


    李跃进拍拍的他的肩膀：“这就对了。”


    “老话讲的好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把你跟这个女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写清楚，我警告你，别想着糊弄我。”


    “我要是不知道你们的事儿，也不会蹲守你了。”


    程秃子已经不抱侥幸心理了。


    自己被人家当场捉肩，不认栽还能怎么样？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句话真没错啊！


    程秃子把自己跟魏芳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了出来，一直写到了今天被当场撞破。


    洋洋洒洒好几张纸，最后签字画押。


    李跃进只是炸一炸他，这一瞧。


    没想到他们俩已经苟合好久了，也不是程秃子以权压人，是


    魏芳男人不行，这俩人属于你情我愿。


    这魏芳不就是现代版的潘金莲么？


    我潘金莲虽然陪西门庆睡觉，但我心里爱着的武大？


    这玩意不好讲啊，魏芳在家里吃不饱，也只能出来偷吃了。


    其一，在家得不到男人的关心和爱护，其二，女人的需求与日俱增，如果长期得不到调和，那么偷人是在所难免的。


    这让李跃进意识到，就算是看一个女人久了，审美疲劳了，但该交的家庭作业还是要交的，不然就会有人替你交了。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


    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南唐后主李煜的《菩萨蛮》，来形容太贴切了。


    因为他深谙此道，相传是李煜描写自己与小周后幽会的情景。


    “哥，你念得什么诗？”


    “我一句没听懂。”


    三毛崇拜的看着李跃进，我哥就是有本事。


    李跃进笑道：“呵呵，程厂长是文化人，你问他吧。”


    三毛看着程厂长，一脸的求知欲：“老程，你说说什么意思？”


    老程？


    太不尊重自己了。


    行吧，老程就老程吧。


    不过，你问我？


    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虾仁猪心啊！


    李跃进把老程的把柄收好：“程厂长，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老程沉吟：“你要多少？”


    李跃进：“先弄两千个吧，不够再说。”


    “不行，太多了。”


    李跃进好笑道：“您给我开一张批条不就行了？”


    什么？


    让我监守自盗？


    “能不能分批来？”


    “一次少点，这样我也不会那么为难。”


    三毛不屑；“我管你为难不为难呢。”


    李跃进拦住口无遮拦的三毛：“别这样讲。”


    “我们跟程厂长不是敌人，程厂长您放心我们不是敲诈你、”


    “罐头瓶子我们会付钱的。”


    老程抬头：“真的？”


    李跃进笑着点头：“犯法的事儿，我们兄弟不做。”


    “我们是真的想要罐头瓶子，不然也不会出此下策。”


    “你可以把心放肚子里。”


    “当然了，你要是本本分分，也不会有今天这个事儿。”


    话落。


    李跃进拉着三毛：“咱们走吧。”


    “你们俩可以继续了。”


    “回头，我会去厂里找你。“


    随着‘砰’的一声关门。


    屋子里静悄悄的，静的可怕，静的吓人，静的压抑。


    “啪啪啪·····”


    沉默半天的老程，忽然就伸出巴掌，死命的抽着自己的大脸蛋子。


    魏芳看到后，连忙阻止：“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