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满贵准备去省城，等他准备好一切，要出远门的时候被人拦住了。


    “你好，请问是李满贵同志吗？”


    李满贵看着眼前这个四十出头，精神干练的女人：“女同志，你？”


    “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孙明月伸出手：“你好，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孙明月，我是来找我女儿的，我女儿是你们这里的知青。”


    “她叫，刘文慧。”


    听到‘刘文慧’三个字，李满贵热情多了。


    “哎呀，原来是亲家母来了，。”


    “快，里面请。”


    亲家母······


    孙明月呆滞住了，文慧嫁人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留在乡下这个穷山僻壤有什么出息？


    刘正康也是的，自己女儿都不上心，竟然看着女儿留下来吃苦受罪。


    “那个···李满贵同志。”


    孙明月没有进去，而是提出：“我能不能先见见我的女儿？”


    “能啊！”


    “咋不能。”


    “不过，你现在见不到她了。”


    孙明月蹙眉：“为什么？”


    李满贵解释：“文慧她进城了。”


    “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城里找他们小两口吧。”


    李满贵本来就要出远门，正好带着孙明月一起进城，他是要从县城倒车去省城的。


    “仁义。”


    ‘马仁义。’


    “来了。”


    马仁义看他：“怎么了？”


    李满贵指着孙明月：“跃进的丈母娘来了。”


    “你去套车，送我们进城。”


    马仁义笑着：“原来是跃进的丈母娘啊。”


    “行，等着，我现在就去套车，送你们进城。”


    李满贵对着孙明月：“亲家母，您等会儿啊，我去帮忙套车。”


    孙明月疑惑；“你是我女儿的公公？”


    李满贵解释：“不是，我是你女婿的堂叔。”


    还以为你是我女儿的公公呢，一口一个亲家母。


    李满贵跟马仁义套车的时候，“满贵，这个女人看着面相不善啊！”


    李满贵点点头：“是，感觉冷冰冰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人，这里面怕是有故事啊！”


    马仁义：“那就赶紧把她送走，让跃进头疼去吧。”


    “看着就不是善茬，有这么个丈母娘，跃进啊，有的受了。”


    晌午之前。


    马仁义赶车把他们送到城里：“我先回了，还有好多事儿。”


    李满贵挥挥手：“回吧。”


    二人来到李跃进家，李满贵人未到，声先到。


    “满仓，秀兰···出来一下，家里来贵客了。”


    孙明月看着面食店，心里想着原来是个做小生意的。


    李家人听到李满贵的声音，李满仓从大门走出来。


    “满贵啊，今天来了可不能再着急走了。”


    “一定要留在家里喝酒。”


    李满贵看着李满仓，笑吟吟：“满仓，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孙明月女同志，是文慧的母亲，来村里找文慧我正好出门就顺便带过来了。”


    听到是儿媳妇的母亲，李满仓稍微一惊。


    瞬间缓过来，热情的招呼：“秀兰，喊文慧出来她母亲来看她了。”


    紧接着，又道：“咱们别站在外面了，进屋，进屋。”


    李满贵摇摇头：“我还有事儿，着急去省城。”


    “就先走了，等回来的时候再来。”


    李满仓：“那就不留你了。”


    院子里的周秀兰已经小跑出来了，：“哎呀，是亲家母来了啊。”


    热情的拉着孙明月，朝着院子里走。


    刘文慧听到喊声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跃进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媳妇，回回神。”


    见她没反应，就用手捅了捅（别误会），捅了捅胳膊：“回神了。”


    “啊?”


    看着呆萌萌的媳妇，李跃进提醒：“爸喊，你妈来了。”


    刘文慧瞬间第一个反应就是，立马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


    “跟她讲，我不认识她，也没这个母亲。”


    “跃进，让她走。”


    李跃进有些为难，但看媳妇


    这个坚决的态度，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


    孙明月进了院子里，就开始四处打量。


    这就是我女儿生活的地方？


    水泥地面，砖瓦房，还有个拖拉机，做着小生意······


    综合来看，虽然比不上京城，但还过得去。


    “跃进，快。”


    周秀兰招手：“这是你丈母娘。”


    李跃进看着孙明月，“妈，我是您女婿，文慧的爱人！”


    “您跟我父母一样喊我跃进就行。、”


    孙明月虽然没冷着脸，但也没笑容，在李家的热情面前显得尤为突出。


    淡淡道：“文慧呢？”


    李跃进对这个丈母娘的态度，有些不喜。


    但毕竟是刘文慧的母亲，自己当女婿的就是不喜也要忍着。


    “文慧在房间里呢。”


    孙明月也知道，这是自己女儿故意不想见自己。


    “文慧，妈妈大老远来了，你都不出来见一见？”


    屋里的刘文慧听到孙明月的声音，情绪有些激动。


    见一见？


    你要是想早就见了，现在来干什么？


    情绪就在一瞬间崩溃，因为刘文慧心里的恨涌出来了。


    站在玻璃窗前，刘文慧喊道：“有什么好见的？”


    “当初您想见，早就来找我了。”


    “跃进，我不想见她，让她走。”


    李跃进本应该劝劝媳妇，但他知道媳妇对这个母亲成见很大。


    当初就说过，没有这个母亲的话。


    李满仓跟周秀兰也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处理的样子。


    孙明月来到玻璃窗前，与刘文慧隔着玻璃对视。


    “我知道你怪我，但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说话的时候，孙明月看到屋子里的陈设很满意。


    家具，冰箱，洗衣机，电视机，缝纫机······


    一切都说明，这个女婿不是穷人家。


    其实她不知道，几个月前李家还住在乡下。


    屋里的刘文慧眼泪顺着下巴滑落，她背过身去不看孙明月。


    声嘶力竭的吼道：“我说过，我没妈，没你这个无情的母亲。”


    “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扰我的生活。”


    “你想看我，好，你已经看过了。”


    “现在，你可以走了。”


    孙明月皱眉，声音有些不悦：“你还是我的女儿吗？”


    “怎么下乡之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刘文慧听到后，心里堵得慌，捂着胸口转过来。


    面对强势，咄咄逼人的母亲，眼睛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怒气：“我变成什么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我的家，没人请你来。”


    “现在，请你出去，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看着不为所动的孙明月，刘文慧看着李跃进：“跃进，求你了。”


    “让她走，让她离开我们家好吗？”


    呜呜呜······


    听着媳妇凄惨的哭声，看着媳妇痛苦的表情，李跃进心疼坏了。


    擦了，丈母娘咋了。


    别说是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谁让我媳妇伤心难过我都不给面子。


    李跃进横在了孙明月的面前，挡住了她与刘文慧之间。


    “我媳妇现在情绪不稳定，请您还是不要刺激她了。”


    孙明月蹙眉：“让开，这是我跟我女儿之间的事情。”


    李跃进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她不仅是你的女儿，她还是我李跃进的女人，是我李家的儿媳妇。”


    “并且，现在你们俩不适合继续见面了，等互相情绪都稳定了再说。”


    “您是文慧的母亲，出于对您的尊重，我用了‘请’这个字。”


    “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说，不然别怪我说话不好听。”


    面对李跃进凌冽的眼神，孙明月知道这个小男人不是跟自己开玩笑。


    自己要是不答应，搞不好丢脸的是自己。


    “呼······”


    深吸一口气。


    孙明月隔着李跃进，对刘文慧，道：“文慧，我先离开。”


    “明天，我再来看你。”


    李跃进跟在孙明月的后面，送她出门。


    大门口。


    孙明月转过身：“我自己走，不用你送。


    ”


    “回去安慰一下文慧吧。”


    李跃进点点头：“好，您慢走。”


    孙明月看着李跃进：“本来我对于文慧嫁给一个乡下人是不同意的。”


    “我不知道你给她灌什么迷魂汤了，但你们既然已登记结婚，成为既定事实，我也不讲什么了。”


    “虽然你们家的生活还过得去，但这不是她能过上的最好生活！”


    “我这次来是打算带她走的，带她回京，过原本属于她生活。”


    “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跟我一起回去，作为文慧的丈夫，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京城，做小生意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等到了京城，老刘会给你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李跃进忍得很辛苦，眼前这个娘们要不是刘文慧的母亲。


    自己真恨不能，一巴掌呼死她。


    说的都是什么屁话，瞧不起谁呢？


    “你带不走她。”


    李跃进面对盛气凌人的丈母娘，表情严肃：“文慧想走我不拦着。”


    “但她要是不想走，任何人都没权利带走她。”


    “也包括你。”


    “我没觉得我们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我们家或许房子不如别人的宽敞，但很温馨、”


    “家具，家电一样不缺，文慧她生活的很开心。”


    “做生意没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能赚钱养家才是重要的。”


    孙明月看着跟自己顶牛的女婿，“你不能否认，回京对文慧来讲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跃进点头：“我不否认。”


    “毕竟是皇城根，小县城没法比。”


    “但我媳妇要是去京城，也不是跟你回去。”


    “而是我们一起去，因为我们才是一家人，。”


    这句话，差点让孙明月破防。


    李跃进的意思很明显了，就差指着鼻子告诉她，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


    “哼。”


    孙明月冷哼一声，扭头走了。


    李跃进看着渐渐消失的孙明月，他不认为这个丈母娘会这么轻易放弃。


    但那又如何，李跃进攥紧拳头。


    刘文慧是我李跃进的女人，她不愿意的事情，你也不能勉强她去做。


    重新回到院子里，李满仓：“跃进，你丈母娘走了?”


    周秀兰问道：“你没送她去招待所啊？”


    李跃进摇摇头：“她没用我，说自己能找到招待所。”


    “随她吧。”


    “我进去看看文慧。”


    李满仓担忧道：“好好劝劝。”


    周秀兰也两手是汗，惴惴不安；“再哭下去就伤身体了。”


    李跃进越过父母，敲了敲房门：“文慧，是我，开门吧。”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