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人在，秦富贵早就忍不住了。


    不过李跃进在秦富贵也不好多讲什么，会让人家看笑话。


    李跃进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讲什么。


    他是来刷脸的，刷好感的，没想到碰上这样的事情。


    “那什么！”


    李跃进站起来：“您这既然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秦富贵连忙送他：“我送送您。”


    “回头我就安排人去施工现场找您。”


    李跃进点点头走了。


    只是他刚出去，还没离开院子大腿就被人抱住了。


    “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李跃进立马慌了。


    因为潘寡妇竟然抱着自己的大腿，跪坐在自己的面前，不让自己离开。


    这要是让人看到，还不知道要怎么谣传呢，以讹传讹最后指不定怎么说自己呢。


    潘寡妇哀求道：“这位小兄弟，大老板，我家里揭不开锅了。”


    “我上有老下有小，您可怜可怜我，我真的需要这份工作。”


    李跃进：“这·······”


    “女同志你先站起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吗？”


    潘寡妇疯狂摇头：“不不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李跃进为难的看着秦富贵：“您看这？”


    秦富贵怒火冲天，气的喘着粗气：“潘寡妇你要反天是吧？”


    潘寡妇哽咽道：“我，就想活着有什么错。”


    李跃进皱眉：“秦大叔，这女同志家里真这么困难？”


    不待秦富贵回答，继续道：“不是给了村里用工名额了吗？”


    秦富贵解释：“我们抓阄过了，只是她没抓到名额。”


    李跃进不想过多纠缠，这样对自己名声不好：“算了。”


    “既然她家日子这么困难，就让她去做饭吧。”


    秦富贵本来是打算给自家人安排的，这下子被潘寡妇截胡。


    心里气急，但又不能当着李跃进的面表现出来，憋气又窝火。


    听到李跃进这么讲，潘寡妇还没松开他，而是看着秦富贵。


    秦富贵······


    “好。”


    他咬牙切齿：“潘寡妇，既然李同志用你了，你就好好干活去吧。”


    “谢谢，谢谢，”


    看着潘寡妇要给自己磕头，李跃进立马拦住：“我说大姐啊，你起来吧。”


    “你这样我折寿啊！”


    潘寡妇这才用袖口擦着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李跃进继续道：“你回头去村口的施工现场找我吧。”


    他也是被潘寡妇折腾的怕了，连秦富贵留他吃饭喝酒都没答应就溜了。


    李跃进走了之后，秦富贵死死盯着潘寡妇：“你是真会给我上眼药啊！”


    潘寡妇一副豁得出去的表情：“我也没办法，我们一家子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你·······”


    秦富贵是聪明人，看得出来潘寡妇如今是豁出去了。


    他还真拿她没办法。


    李跃进回到施工现场，大家已经蹲在一旁在吃饭了。


    白菜炖豆腐，放了肉菜里还飘着油花。


    “大家就这么蹲着吃啊？”


    “弄点桌椅板凳啊！”


    老庄笑道：“李同志，这样吃饭香着呢，大家也习惯了。”


    三毛给李跃进也盛了一份，吃着还行，大老爷们做饭不能要求太高。


    饭还没吃完，潘寡妇就来了。


    一群大老爷们看到一个漂亮女人，一个个都忍不住抬头张望。


    潘寡妇没了刚才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反倒变得腼腆起来。


    “李同志。”


    李跃进朝她点点头：“你往后每天中午来给这些人做饭，材料都对放在那边！”


    李跃进指了指一旁堆积如山的食材：“没问题吧？”


    潘寡妇小鸡吃米似得点头：“没问题。”


    李跃进看着工头：“老庄，你们晚上是不是要有人在这里守夜啊？”


    老庄回道：“是啊，肯定要留下俩人看工具的。”


    李跃进开着玩笑：“那就好，晚上注意小偷，别让人把咱们的吃喝也给偷走了，不然大家明天要饿肚子了。”


    潘寡妇看着他们的伙食，偷偷的咽唾液。


    想到李跃进说过，中午供应一顿饭，潘寡妇心里想着自己带回去，老人孩子也能跟着开开荤了。


    李跃进关注到了，她眼神里的渴望。


    “潘寡···潘姐，明天你就来上班吧，虽然一个月十块钱不多。”


    “但只要你做的饭菜不难以下咽，等工厂建成之后，食堂也需要人干活，到时候会把你留下来的。”


    “三毛。”


    “哥。”


    “你去给潘姐打点饭菜带回去。”


    潘寡妇很想拒绝，但想到家里的情况，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李跃进能理解她的窘迫：“别跟我客气，一点饭菜不至于推来让去。”


    潘寡妇深吸一口气，给他鞠了个躬：“谢谢。”


    等潘寡妇回了家，家里人看到白面馒头，还有猪肉炖白菜豆腐，老人孩子眼神里都露出了渴望。


    “瑞华啊，你这菜饭从哪里弄来的？”


    “我找到工作了，就在正在建设的服装厂上班，”


    “可是抓阄不是结束了？”


    “人家需要有一个做大锅饭的人，就中午做一顿饭，每个月给十块钱。”


    瘫痪在床的公公闻言，道：“这么好的事儿，秦富贵那个王八蛋会给你？”


    体弱多病的婆婆也道：“是啊，他怎么没给他自己家人呢？”


    潘寡妇：“·····”


    她把今天的经过告诉了公婆，公婆无奈：“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病的病，要不是我们拖累，你······”


    潘寡妇打断他们：“别说了。”


    “这就是我的命。”


    看着孩子口水都流出来了，潘寡妇平静道：“吃吧。”


    潘寡妇把馒头掰成两半，分给了两个孩子，给瘫痪的公公，体弱多病的婆婆一人分了一个。


    “瑞华，你怎么不吃？”


    潘寡妇撒了个谎：“我吃过了。”


    李跃进这边看着时间不早了。


    “我回去了。”


    宋铁跟三毛送他离开。


    李跃进回到家里，周秀兰；“饭菜在锅里给你留着呢。”


    李跃进摇头：“吃过了。”


    李文雅扶着刘文慧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李跃进替换了李文雅：“大姐你歇会儿。”


    “不累，你去歇着吧。”


    李满仓问道：“开工了？”


    李跃进回道：“是，已经在打地基了。”


    “您老别担心，就是该厂房没什么技术含量。”


    晚上。


    三毛回来了。


    “姐夫呢？”


    三毛回道：“姐夫不放心，晚上不回来了。”


    “往后我跟姐夫轮流守夜。”


    李跃进问道：“那你们住在哪里？”


    “那些工人搭了个简易的棚子，跟他们一起住就行。”


    李跃进看着李文雅：“大姐，准备被褥，我晚上给姐夫送去。”


    “虽然现在天暖了，但夜里凉。”


    三毛接茬：“还是我去送吧。”


    等三毛带着行李卷走了，蒲苇跟陆明华来了。


    周秀兰看到他们，喊道：“文雅，咱们去做饭。”


    蒲苇揽着她：“大娘，别忙活，今天不吃了。”


    周秀兰热情道：“别啊，我给你做铁锅炖大鹅。”


    蒲苇笑道：“真不是跟您客气，我是来跟跃进聊聊的。、”


    “聊完我回去还有其他事儿。”


    李满仓看着蒲苇不像装的，便道：“秀兰，给他们沏茶吧，让他们进屋聊。”


    来到屋子里，陆明华先把驾驶证交给他：“办下来了。”


    李跃进兴奋道：“不是说要三天吗？”


    陆明华笑道：“比较顺利，两天就拿到了。”


    蒲苇看着他：“明天小陆会把营业执照给你送过来。”


    “你是打算先见银行的人，还是等等？”


    李跃进沉思道：“等等。”


    “怎么也要把厂房立起来，再添置一些设备跟材料，才有底气跟银行的人谈。”


    蒲苇应声道：“你自己有想法就好。”


    “这马上要到夏季了，你可得抓紧时间了，不然错过换季可是你的损失。”


    李跃进看着陆明华：“还能不能增派人手了。”


    陆明华：“干活的人大把。”


    “不过，李哥我建议你去找村里人，这样能跟村里搞好关系的同时，雇人的价格也不高。”


    李跃进点头：“好，我会去安排的。”


    “沙子水泥红砖这些可以提前进场了。”


    “人多了，分出一部分人，先把厂区的围墙砌起来。”


    “地面也能平整一下，直接抹上水泥。”


    陆明华拍着胸脯保证：“这些明天我肯定安排好。”


    “对了，百货商场对外出租吗？”


    “你要租？”


    “是啊，我们生产出来总要销售啊！”


    “虽然会打广告，以批发为主，但也不能放弃零售市场，而且租了商场到时候十件二十件也能批发，面对的是那些摆地摊的小商小贩。”


    蒲苇回道：“第四百货大楼现在是自负盈亏的试点，他们哪里可以租。”


    陆明华主动提出：“明天这件事我给你问问。”


    李跃进感激道：“小陆啊，辛苦你了。”


    陆明华无所谓道：“不过是打个电话的事儿，李哥您千万别这么客气。”


    蒲苇接下来说了今天最终要的事儿：“采访什么时候开始？”


    李跃进做思考状，“等围墙砌起来，厂房盖起来的吧，这样比较有说服力。”


    “就算不全盖完，最少也要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现在光秃秃的一片采访也没什么可报道的。”


    蒲苇有些心急，着急做出成绩来，但李跃进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