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犹豫之间，严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不过，便衣虽然没看到严虎从哪个门进去，但也观察到了大概位置。


    哎，草率了。


    要不是贪功冒进，带着人一起行动就好了，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这个时候怕是连这人的货仓都拿下了。


    天下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年轻的小便衣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经验不足。


    不过为了能够立功受奖，小便衣眼神坚定。


    他一定要成功，做出成绩来给家里人看看，让家人以己为荣，让那些老同志也看看，自己虽然年轻，但也能破获大案要案。


    严虎的仓库就在他店铺的后面，他在附近租房子纯属迷惑人的行为。


    院子里有一辆人力三轮车，是严虎用来搬运货物的。


    打开锁头，严虎走进屋里从里面抱出来一个纸壳箱子。


    里面装着电视机，只是纸壳箱上面没有任何的商标跟字体。


    很明显是水货。


    接着是电冰箱跟洗衣机，这俩大件有点沉，不过对于严虎来说不算什么。


    又不是背着电器上下楼搬家呢，就搬到三轮车上总共也没几步路远。


    严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骑着三轮车出了院子，回头把大门锁好。


    便衣同志看到严虎回来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但实际上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眼前的严虎就是他功勋簿上浓厚的第一笔。


    走私啊，这可不是小事儿。


    如果他的库存多，那就不是小虾米了。


    若是能顺藤摸瓜，把他的上线一网打尽，自己肩膀上的勋章怕是要换一换了。


    严虎看着便衣：“兄弟，搭把手啊。”


    便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那么壮实还用人帮忙啊！”


    “你看我瘦的跟麻杆似得，我哪有力气啊。”


    严虎看了看，人家说的有道理。


    不过这兄弟能买得起三大件，怎么看也不像穷苦人家的孩子啊。


    不至于吃不饱啊，怎么会这么瘦弱呢？


    其实有些人天生就是吃不胖。


    便衣是不会帮忙的，因为这样能节省体力，此消彼长的情况下，严虎搬完电器肯定会累，自己拿下他的成功几率就更大了。


    严虎把家电都搬进屋子里，累的气喘吁吁。


    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兄弟，先试哪个？”


    便衣回道：“都行，你看着弄吧。”


    严虎把最金贵的电视机从纸壳箱里抱出来，放在了圆桌上，通电后屏幕都是雪花。


    “你回去弄个天线就能看了。”


    便衣点点头：“好，电视机没问题。”


    严虎一样样的试用，同时也在消耗着自己的体力。


    心里忍不住感叹，我严虎什么时候也需要亲力亲为的干力气活了。


    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配的凤凰不如鸡！


    以前前呼后拥，出力气的活儿自然是有人主动干的。


    现在全都要自己来了，不过没办法，如今不比当初了。


    便衣看他累的身体都有些佝偻，不给他喘气的机会：“我这东西怎么运走？”


    “你们给不给送货啊？”


    严虎摇头：“没这个服务，也没这个规矩。”


    “您看好了，交钱走人。”


    便衣一脸为难的样子：“可是这···我怎么带走？”


    严虎无语·······


    咋的，我还给你送货上门啊！


    便衣继续：“要不你给我送到街口，外面就有扛包的。”


    严虎想了想：“行，不过不能白使唤我，你得给钱。”


    “而且，这些电器的钱你要先给，出了院子就是你的了。”


    便衣没争论，因为就差这最后一哆嗦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问题就翻车吧。


    严虎吭哧吭哧的把家电，重新装回纸壳箱，又一个人搬到三轮车上。


    便衣要不是怕严虎当场翻脸，他都想给严虎‘加加担子’坐在严虎的三轮车上。


    让严虎体会一下，什么叫重如泰山。


    来到路口，严虎停下三轮车，第一时间直了直腰，然后用拳头狠狠的锤了几下腰板。


    还不等他把家电搬下来的时候，便衣看他的眼神变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便衣。


    上来就是一个擒拿手，想要把严虎给按到咋地


    。


    虽然他的动作很迅猛，但严虎也不是白给的。


    多年来严虎摸爬滚打才有了今日，要是那么容易就被拿下，也就不是他严虎了。


    严虎条件反射般，拳脚同时出击。


    便衣躲过了拳头，没躲过严虎四十四码的大脚丫子。


    被严虎踹了一脚，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便衣意识到，这个严虎不好对付啊。


    也不想逞英雄了，直接从腰里拔出来一根能发出‘biubiubiu’响声的烧火棍。


    严虎本来做出了要跑的动作以及姿势，但下一刻被喊停了。


    “站住，动一下，毙了你。”


    严虎双手举起：“别冲动，小心走火。”


    严虎的一脚踹人挺狠，便衣疼的呲牙，然后撩开上衣把手铐子扔给他：“自己带上。”


    严虎装傻充愣：“我不会啊。”


    这个时候路上看热闹的行人，喊道：“帽子叔叔，我来帮忙。”


    因为是着便装，刚才看热闹的人离老远的拒绝，现在看到又是武器又是手铐子的。


    看热闹的这才确定了便衣的身份，热情的要来帮忙。


    “别，都别靠近。”


    “我怕他狗急跳墙，拿你们威胁我。”


    “这种人肯定不是一进宫了，怎么可能不会呢。”


    然后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严虎：“别耍花样了，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看热闹的同志，帮忙通知一下附近的派出所。”


    听到便衣喊出这句话，严虎就知道自己装傻不管用了。


    “别麻烦人民同志了，我戴上。”


    “早这么痛快不就完事儿了。”


    看着严虎戴上了手铐，便衣这才收起了武器。


    不过眼下的家用电器怎么办？


    最后只能喊一个会骑车的人，帮忙跟着。


    严虎一路上都在四处踅摸，寻找逃跑的机会。


    他不能被抓，自己的底子不干净，以前的旧账要是翻出来是会吃花生米的。


    只是身后跟着他的小公安，一点不给他机会啊！


    “干什么呢，别磨磨蹭蹭的。”


    随着身后的不断呵斥声，严虎还是慢如蜗牛。


    他是在故意激怒这个小公安，在消磨他的耐心。


    被推推搡搡正合他心意，就在推推搡搡之间，严虎看来了人流多的地方，心里有了决定。


    就是现在。


    严虎突兀的朝着人群中跑去，他认为你总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放枪吧。


    可是他预估错误，这个小公安就是个才入职不久年轻人。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公安，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到手的功劳要飞了，怎么行呢。


    脑袋一热，不管不顾的开枪了。


    幸好这一枪没打偏，打中了奔跑中严虎。


    不过准头差了点，本来是要打大腿的谁知道，阴差阳错竟然打中了脚后跟。


    不过同样有效果，严虎当即就摔了个四仰八叉。


    路上的行人都被这突兀的响动给惊着了。


    不过好在小公安及时的安抚了大家，这才没有闹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在人民群众的帮助下，严虎被抬走了。


    医院里，严虎接受了治疗，同时也在接受审讯。


    小公安立了功，审讯就由经验老到的人来掌控。


    严虎一问三不知，老公安冷笑：“你以为你不开口我就拿你没办法？”


    “痛快点交代了吧。”


    严虎反问：“你让我交代什么？”


    老公安：“你都人赃并获了，还想抵抗？”


    “是，我承认，我卖了家电。”


    老公安不疾不徐的问道：“姓名？籍贯？年龄？”


    “走私电器卖多久了，非法盈利多少？”


    “进货渠道呢？”


    严虎反问：“我是不是可以要求被提审回祖籍地？”


    老公安答道：‘这个由不得你。’


    “回答我的问题吧，你就算不讲我们也能查出来。”


    严虎知道只要帽子叔叔打听，总会找到蛛丝马迹。


    “我叫严长丰，香江人·······”


    “我也才干不久，本钱还没赚回来。”


    听到严虎说自己是香江人，老公安皱眉道：“身份证明呢？”


    严虎回道：“在店里


    。”


    老公安本来要安排人去找，但很快就有人把他交出去。


    “这是搜查的时候，找到的。”


    老公安看了严虎办理的香江身份，皱眉道：“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这个严长丰一点都不像香江人。”


    老公安是老资历了，这方面有十分丰富的经验。


    他的话可信度很高。


    老公安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眼神坚定：“他给我的感觉根本不是香江人。”


    “而且，试一试就知道了。”


    同事问道：“怎么试？”


    “想来应该会讲粤语吧？”


    “香江的大街小巷应该熟悉吧？”


    “他一口地道普通话，能是香江人就出鬼了。”


    “找个会说粤语的人来，试探他一下。”


    老公安看向同事：“你们找到他的货了吗？”


    同事点头：“找到了。”


    “不是条小鱼啊。”


    老公安激动的点头：“好，我们顺藤摸瓜，一定要把他的上线给挖出来。”


    老公安就站在病房外，看着屋子里的严虎。


    不久后，会讲粤语的同志来了。


    这才重新开启了审问。


    老公安继续审问，中间的时候他的同事突兀的讲了一句粤语。


    严虎正在绞尽脑汁的应付老公安的审问，条件反射的说道；“你说啥？”


    然后他看到老公安笑着看自己，就知道自己露馅了。


    “呵呵，连粤语都不懂，还说自己是香江人。”


    “你现在告诉我，香江的大小街道都叫什么。”


    看着严虎老公安厉声道：“说不出来了吧？”


    “我劝你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这个时候有人进来了。


    看着严虎：“有个老太太自称是你的母亲。”


    严虎动容；“我母亲在什么地方？”


    “你们······”


    帽子叔叔：“你放心，你的母亲很好，我们不是地痞流氓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我劝你交代了吧，我们不想为难一个老人，从你母亲口中得知一切，还不如你自己讲出来。”


    自己讲出来？


    严虎不敢啊，讲出来自己怕是看不到以后的日出了。


    不讲又拖不下去，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落网了。


    假如自己要是安安稳稳的带着老娘过日子？


    假如自己娶个媳妇，生个孩子？


    假如自己不贪心，不做走私生意，做正当生意。


    假如······


    没有假如。


    “我想见见我老娘。”


    老公安点头：“好，我们安排你们见面。”


    “但我希望你见过之后，能主动交代。”


    严虎的老母亲在病房里见到了严虎，“儿啊，你这是？”


    “妈，我没事儿。”


    “住几天院就回去了。”


    严母紧张道；“那些来家里找你的什么人啊？”


    严虎一愣，难道他们没着装去家里？


    “都是生意上的朋友，这不是住院了，想让人告诉您一声。”


    严母：“我不用你担心，你好好养病就好。”


    严虎想着自己怕是没有好下场了，自己这老母亲们谁来赡养？


    还是让她回老家吧。


    随后，严虎把帽子叔叔叫进来。


    “我交代。”


    “但我有个请求。”


    老公安回道：“只要是合理的就可以。”


    严虎道：“把我老娘送回老家吧。”


    老公安问道：“还有吗？”


    严虎点头：“我给她留了一笔钱，这笔钱是她养老用的，你们不能动。”


    “而且，也不多。”


    老公安没有立刻答应：“这个我没办法立刻答应你。”


    严虎继续道：“我要是没了，她就没亲人了。”


    “我请求你们能够慎重考虑。”


    接下来严虎主动交代了一切，明知必死无疑，还不如主动卖个好。


    能让自己老娘获得一些实惠跟好处。


    不仅把他在家里的事情交代了，连豪哥也给卖了。


    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甚至连用来出卖的狐朋狗友都不是。


    严虎卖起来豪哥是


    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按照严虎所讲，有帽子叔叔联系了北方，北方的人得知严虎落网。


    当即就提出要来人把严虎提回去行刑。


    同时，深成这边也开始准备抓捕方案，要将豪哥这群人连根拔起，清楚这个社会毒瘤。


    豪哥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严虎这边落网的太快了，都没给他反应的机会。


    等他知道的时候，严虎已经交代完了。


    豪哥准备了行李，打算回香江躲一阵子。


    只是他还没出门呢，就发现外面不对劲。


    因为，很静。


    半个小时前，就在豪哥得到消息准备出行的时候，帽子叔叔已经来了。


    把他门口的小弟都给拿下了，只要豪哥走出大门就会被擒获。


    帽子叔叔怕豪哥手里有武器，狗急跳墙。


    可是这么一等就是半天。


    有人按耐不住；“还是被守株待兔了。”


    “咱们行动吧。”


    里面的豪哥可没严虎那么刚，因为他真的是香江人，他能安全的回去。


    毕竟在香江他这点事儿不算什么，花点钱就能摆平。


    豪哥放弃抵抗，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准备束手就擒。


    帽子叔叔的准备都白费功夫了，不是说是香江的社团成员吗？


    不是说是顽固分子吗？


    不是说是双花红棍，是堂主吗？


    就这？


    豪哥不知道帽子叔叔的心里想法，要是知道肯定是告诉他们。


    社会变了，没钱当什么大哥？


    聪明人才不会打打杀杀。


    只是豪哥什么都不肯讲，而且他的身份是真的，这也就代表着李跃进躲过了一劫。


    不然豪哥要是把他交代出来，他也要吃锅烙。


    李跃进这边，已经找人开始在厂子旁边盖房子了。


    找的还是老庄这个包工头，虽然开了公司鸟枪换炮。


    但老庄还是那个样子，皮包公司嘛，能理解。


    郑强这个时候已经被羁押了，老郑这边挖空心思想要帮儿子。


    并没卵用，因为这事儿闹得不小，主要是太多人看到了。


    郑强明目张胆的那么做，谁敢包庇他？


    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了？


    老郑的媳妇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老郑也没办法啊。


    不过，老郑在某位领导家里看到了希望。


    “小郑啊，也不是没办法。”


    “但有舍必有得。”


    “你要考虑清楚啊。”


    老郑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呵呵，小郑啊，你要舍弃的就是你屁股下面的位置。”


    “只要你舍得，就能换取你儿子的平安。”


    老郑如遭雷击，自己才人到中年啊，正是事业走向巅峰的时候，放弃了以后就没机会东山再起了。


    “怎么？”


    “小郑，你舍不得？”


    郑国强一脸苦涩；“我···我要回去考虑一下。”


    老郑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面临这么难以抉择选择。


    是要儿子，还是要失业？


    是父爱还是工作？


    老郑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老郑媳妇看着老郑的样子，猜测他又碰壁了。


    闹也闹过了，吵也吵过了，可是儿子还没回来，老郑媳妇知道怕是儿子回不来了。


    看着以泪洗面的媳妇，老郑叹道：“哎。”


    “别哭了。”


    老郑媳妇蛮不讲理：“还不是你保护不了咱们儿子。”


    老郑低着头：“是啊，或许以后我再也保护不了他了。”


    “你什么意思？”


    “呵呵，现在给你一个选择。”


    老郑看着媳妇：“如果我放弃了一切，带着你回乡下，你的儿子就能平安无恙，你愿意吗？”


    老郑媳妇本欲开口说愿意，但忽然就停顿住了。


    家里的一切，都是因为老郑才能拥有的。


    不然她一个乡下女人，怎么可能住在城里，享受着富裕充足的生活？


    如果老郑失去了这一切，他们就要回到乡下种地去了。


    这是她所不远的。


    自己的男人好不容易，从乡下走出来，难道要走回头路？


    这让爱面子的他


    们夫妻，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老郑，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能帮忙，也是唯一一个愿意帮忙的，但条件就是我把位置让给其他人。”


    老郑媳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渴望：“难道就没其他办法？”


    “你告诉我，你肯定有其他办法的。”


    老郑苦涩的摇了摇头：“没办法了。”


    “我能找的人都找了，强子如今已经被羁押了，再不做决定就迟了。”


    老郑媳妇接着问道：“我们能带着儿子一起回去？”


    “怕是不能。”


    老郑想了想：“他应该永远回不来了，只能去外面自己讨生活了。”


    老郑媳妇久久无言。


    “老郑，儿子会被判几年？”


    这个问题老郑无法回答。


    看着默默无言的老郑，老郑媳妇忽然道：“你说，我们现在重新生一个还来得及吗？”


    老郑媳妇说这话的时候，眼泪是止不住的。


    老郑充满了不解，最疼孩子的媳妇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算自己心中动过这样的念头，但都没能说出口。


    这话竟然从自己媳妇口里说出来，这还是那个偏爱儿子，把儿子宠的没人样的媳妇吗？


    两口子就这么坐着，从早坐到晚，从晚做到早，仿佛雕像一般。


    当晨光出现，透过窗棂照射在他身上的时候，老郑懂了。


    老郑眯了眯眼睛，然后站起身来。


    “想好了吗？”


    “我都不想失去。”


    “呵呵，贪心的女人啊！”


    我也都想要，可能吗？


    老郑拿着公文包，即将出去的时候，身后想起了媳妇的声音：“老郑。”


    老郑回头：“怎么了？”


    “你奋斗了二十几年啊，我不甘心。”


    老郑的手放在门把上：“是啊，二十几年的努力，二十几年的光阴，二十几年的心血·······”


    “都因为那个小王八蛋，没了，全没了。”


    “子不教父之过，是我因为工作疏忽了他，没教育好他，才让他愈发的张狂，才会惹下祸事。”


    “这是我该承担的。”


    作为一个父亲，老郑不会亲眼看着儿子就这么断送了一生。


    当老郑打开门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迈哪只脚。


    因为这一脚迈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老郑狠了狠心走出了家门。


    当他走出去之后，心里反倒放松了。


    只见他的媳妇趴在玻璃窗前，声嘶力竭的捂嘴痛哭。


    她怪自己，老郑把孩子交给自己，自己太过溺爱才造就了今天这样的结果。


    老郑总是劝自己，惯子如杀子，可是自己就是没意识到。


    因为，以前不管什么事儿，老郑都会出面摆平。


    可是她没过，老郑也不是万能的，也有一天会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