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四十七章

作品:《将军她不可能爱上一个纨绔

    城墙上的某个角落,他们小声吵闹的声音传入耳中,宋玉昭只当没听见。


    她半边身子倚在墙壁上,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只剩下一边肩膀留在月色里。


    望着城外漆黑一片的山川,她伸手在身后摸索片刻,从腰间将方才来时在火头营顺的一坛酒解下来,仰头往口中松了两口。


    军中的酒很烈,三两口下肚便觉得有些昏沉,她隔了酒坛,觉得天边的月亮都变得朦胧起来。


    其实从前的她不常饮酒,觉得喝酒误事,而她要时刻保持清醒,最多也只在打了胜仗的时候和将士们浅酌几口。


    可她也曾有过那么一些日子,十分贪恋美酒。


    是前世在应都的时候,左右无事,再也不可能有被她耽误的军机,敌军的动作也不会因为她清醒与否而改变分毫。


    所以清醒着痛苦的时候,倒不如放肆去麻木。


    只是郡王府的酒甘甜醇厚,身为郡王妃,府上的下人倒也鲜少放任她醉下去。


    想到这里,宋玉昭勾了勾辰,黑夜中隐约传来一声自嘲的浅笑。


    做郡王妃就是这样,明明是个在大事上完全插不上话的人,偏偏要被赋予着掌管着一府全部琐碎小事的权利,更要因此被约束着一言一行,一颦一笑。


    左不过是被困在那一隅之地,层层繁琐细碎的规训只为撑起一个男人的二两面子,凭什么?


    论起面子,他谢照与在外吃喝玩乐,放任应都为官者贪腐,为民者受欺受辱,逼得百姓跪到府前求她相助时,可有想过她的面子要往哪放?他在羌人打到家门口时弃称而逃,满城百姓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的夫君是叛国贼时,她的脸面又往哪搁?


    但可笑的是,这世道,偏就只许女人为男人做嫁衣,不许男人占的便宜太少。


    身后窸窸窣窣传来一声细微声响,宋玉昭回过神来。


    “跟了一路,还不出来?”


    半晌,沈佑磨磨蹭蹭上前来。


    “从我牵马就跟着了,去找我又有何事?”


    她居然那么早就发现了。


    但他找她的确没什么大事,只是碰巧见她今日有些奇怪,这才跟了上来。


    “我没跟着你啊,”他随口胡诌,张嘴说瞎话也丝毫不眨眼,“我这不是看今晚月色挺好么,就出来随便逛逛,没想到……”


    宋玉昭坐在城墙上不经意抬眼,眸中冰冷的神色在月光下莫名带上几分凄然,沈佑一愣,插科打诨的话像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校尉,你怎么了?”


    “没怎么。”


    她偏过头,拎起手边的酒坛又往口中灌了一口酒,浓重的酒气散入空气中,沈佑终于知道她方才特地拐去火头营是去做什么了。


    今天下午在听楚英说宋将军要她晚上过去一趟,似乎是从那时起,她就有些不对劲了,算着时间,眼下二人已经见过面了。


    那这么说的话,是他们吵架了?


    可白日里她一听到要见宋将军就脸色不好,难道是他们本来就关系不好?


    两人都没再开口,宋玉昭一直闷头喝酒,沈佑在原地空站半天,刚要小心翼翼坐下,忽然被城墙下传来一声罐子破碎的声音。


    他立刻站起来,发现是宋玉昭将手里的酒坛扔下去了。


    “嘘,”沈佑连忙比了个手势,“小心让巡视的将士们发现。”


    这里倒还不算显眼,她特意挑的位置,可她这会儿喝了酒,双颊已经带上两坨红晕,眼看着就要醉了,万一将人引过来,他可应付不来。


    “谁!”


    沈佑闻言扶额。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校尉,咱们还是快躲……”


    眨眼个功夫,眼前已经没人了,城墙上除了他一脸无奈站在这里,就只剩马上就要追上来的巡逻兵。


    “哎,不是?”


    不带这样的。


    “你是哪个营的?大半夜不去睡觉,来这里晃悠什么?”


    火把都快凑到沈佑脸上了,他欲哭无泪,“大哥,我什么也没干。”


    “装什么装,怕不是宋参将最近一直在找的奸细吧?”


    那将士长得高大健硕,不由分说就拽着沈佑的领子往前拖,“少跟他废话,先绑了再说,明日交给上头处置。”


    “等等等等!”眼看着挣脱不掉,沈佑只好实话实说,“我是跟着我家校尉来的,她饮了酒,这会儿不见了,我得去找她。”


    后脖颈的力道被松开,后头有个瘦瘦的将士凑上前来,“哪个校尉?宋校尉?”


    沈佑连忙点头,“正是。”


    那将士闻言上下打量他一番,疑道,“宋校尉怎么会三更半夜带你在这儿喝酒,再说,你这会儿去找她做什么?”


    他是怀远军的人,知道宋玉昭平日不爱饮酒,能躲则躲,怎么会这种时候自己喝上了?


    “我……”


    “这你们从幽州来的哪知道?”前头身形高大的将士打断沈佑的话,对头后那人道,“咱们这位宋校尉啊,前些日子在雍州征兵时点名要收这小白脸进账,多半是看上他了呗。”


    “你胡说什么呢!”瘦子闻言有些生气,“军中谁不知道宋校尉和景安郡王有婚约在身,你再胡说小心脑袋。”


    “你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他耸肩摊手,满不在乎道。


    “你!”


    两个人眼看着就要吵起来,地下城门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人一马出城直奔远处而去,沈佑趁他们低头往外看去时挣脱牵制,头也不回往下奔去。


    目光匆匆往宋玉昭方才栓马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见那里空荡荡的。


    城门还没关,沈佑连忙牵了马追出去,等城墙上的人追下来时已经晚了。


    “谁让你们放他出去的?”


    守在城门处的将士无奈道,“宋校尉拿了令牌,属下不敢拦。”


    “那后头那个小子呢,这都拦不住!”


    骂归骂,外头的马蹄声已远,想追也来不及了。


    “罢了,宋校尉出城,带个随从也正常。”


    *


    夜色深重,城中星星点点燃起的火光被甩在身后,两匹马一前一后直奔远处,像是撕开了这铺天盖地的寂静。


    “校尉!你要去哪?”


    前方的动作更快,沈佑跟得越来越吃力,直到耳畔只剩下他自己身下的马蹄声,只能凭借着她离开的的方向往前追去。


    云阳城外并不多山,宋玉昭也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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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往太远的地方走,沈佑在平坦宽阔的路面上找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拽着马缰换了方向找去。


    说起来,先前乌羌扎营的地方也就在这附近,那里靠近水源,宋玉昭还怀疑他们通过那里的水源和城内的细作传信,她平白无故跑出来,说不定是又要找线索。


    算着位置,沈佑翻身下马,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压低声音小声喊,殊不知有人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


    “他不会找过来的,有什么话就说吧。”


    宋玉昭将手中的剑鞘压在眼前之人的肩膀上,说话间不动声色加重了力道。


    那人整个身子都藏在斗篷下,抬头间只露出面纱纸上的一双眼睛,闻言带上几分笑意,似有摄人心魄的妖冶。


    “是吗?”开口的声音轻轻柔柔,“可你明明能甩掉他的,或者说,你本就是故意让他跟来,现在不让他也来听听我们在说些什么吗?”


    说起这个,宋玉昭倒是更好奇了,径直对上面前这张只看眼睛便知样貌不俗的脸,眸中那里还有半分醉意。


    “你也不差,雍州一见,便能悄无声息销声匿迹,如今在云阳的重兵之下也能进出自如,若是你不想让他跟来,我们二人怕是根本不能一前一后赶到这里吧。”


    说罢,宋玉昭冷眼扫了扫抵在自己肩窝的暗器,示意她直说。


    “你果然是聪明人,这是我第二次在你面前暴露踪迹,但这可不是我第二次见你了。”


    “梁州。”


    宋玉昭想没想就果断给出猜测,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眼中闪过的任何情绪。


    片刻后,果然见她弯了弯眉眼,酥麻的语气像是能将人的魂儿勾走。


    “哎呀,这么早就被你发现了。”


    那些玄色暗花绫,果然是她故意留下来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今日引我来此又所为何事?”


    她闻言勾唇一笑,旋即又摇头叹气,“可你说的倒也不全对,那玄色暗花绫的织法可是前朝便失传了的,那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舍得拿来作饵,都是巧合。”


    “只是你在毓门关坏了我们的事,我这才忍不住想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长这么大,除了我自己,便再没见过这般聪慧能干的女子了呢,实在是有些好奇罢了。”


    “前几日突然在云阳现身,也是好奇?”


    她说的话,宋玉昭一个字都不信。


    “本来只是想同你打个招呼罢了,”她似是惋惜地皱了皱眉,“可没想到你这么没趣,闹出这么大动静,害得我险些不能再来找你了。”


    “为何?”


    听着意思,是上头还有人在限制着她的行动。


    这倒也不难想到,毕竟先是雍州粮仓,再是这两日之事,出面来做的必定不会在这种时候冒着危险露面。


    闻言,眼前这个自打她们僵持开始便喋喋不休的人垂了垂眸,很快岔开话题,“与其问这个,你倒不如问问我为何非要来见你。”


    她眼含希翼,“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眼中的一汪春水无声流转,让人忍不住对其心生怜爱。


    宋玉昭撇了一眼便转开目光,压着她肩膀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力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