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一次以示威为主的动作，这一次来栖晓没有丝毫保留，手指扣下扳机，死亡从他的身边轻盈掠过，在他身后凝成一个发光的巨大影子。


    令人欣慰的是江户川柯南显然和他还保有一些最基础的默契，几乎在他扣下扳机的下一瞬间，江户川柯南就拽上了被召唤器的独特外形吓了一跳的服部平次，向着走廊冲去。


    ……虽然没没能跑出去，火焰的速度比他们还要快，在他们的面前竖起了一道不输于神社外围墙的火焰高强。


    不用回头来栖晓也能感觉到身后突然涌来的热度，还有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慢吞吞退回来的动作，来栖晓咬牙，人格面具的光芒在昏暗的室内一闪而过。


    剑光劈开了火焰，随后又有更多的火焰升腾而起，把他们包围得更加密不透风。


    “来栖……”两个侦探的逃跑计划彻底宣告失败，江户川柯南退回到来栖晓身边。


    不用他说，来栖晓也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


    即使就这么跑出去，也难保不会被阴影的火焰追上。如果只是被拦住，那还算好的，如果对方直接烧过来……


    来栖晓再次扣下扳机，人格面具调转剑锋，向着操控火焰的阴影狠狠地劈了下去，火焰稍稍聚拢，架住了迎面砍来的剑光。火焰停止蔓延，而是向着人格面具跃跃欲试地涌动。


    来栖晓松了口气。


    服部平次看着穿透来栖晓脑袋后四溅散开的光，嘴角抽搐：“呜哇，可没有人告诉我，使用超能力的方式是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他刚才差一点就要出手阻止来栖晓了。


    “怎么样，很难模仿吧？”来栖晓甚至还有空用戏谑的语气回答了他一句。


    “这辈子都不想模仿。”服部平次干脆利落地摇头。


    来栖晓咧嘴一笑、


    虽然在此之前，他一直有些惶恐不安。不过真正投身战斗时，那些情绪反而烟消云散了。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不是因为紧张或者是担忧，而是源于某种很久没有感受到的兴奋。


    不行，如果被服部平次和江户川柯南看到自己这样的表情，他出去以后说不定会被这两个热心人拉去看心理医生。


    想想那个场景，他连忙压下自己不受控制上扬的嘴角，集中精力面对面前逐渐气急败坏的阴影。


    海老原寿美的长发飞扬起来，在火焰中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而她的神态比她的外形更可怖：“到了这里就别想离开！”


    来栖晓翻了个白眼。


    虽然一开始搞不清楚状况，不过看这个阴影的态度，以及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的态度，这件事的真相已经近在眼前。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要和杀人犯呆在一起的爱好，”来栖晓看了一眼身边神情紧张的江户川柯南，案件的真相已经在他的心里拼出了一个完整的轮廓，“如果你想多活一段时间的话，还是放我们离开比较好吧？”


    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海老原寿美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像每一个被揭穿的凶手一样急切地为自己辩驳：“纱织是被人鱼杀死的！”


    侦探就是即使在这种场景下也要多嘴的生物，来栖晓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个道理。


    “当年在神社的仓库放火的就是你，黑江奈绪子小姐和门协纱织小姐吧？”


    来栖晓匆忙拦下阴影朝着江户川柯南的方向发出的攻击：“工藤同学？！你就一定要在这种地方和阴影讲道理吗？”


    “抱歉，职业习惯……”


    “是啊！”阴影的表情怨毒起来，“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看到人鱼大人的神迹，有什么问题吗？”


    “你其实知道的吧？”虽然刚才对着来栖晓说出来“抱歉”，不过江户川柯南似乎并没有改正的打算，“那个被烧死的人就是真正的长寿婆，现在的长寿婆其实是——”


    “你闭嘴！”阴影和来栖晓同时叫道。


    来栖晓狼狈地打了个滚：“再说下去，她就要把我们留在这里了——！”


    不过也是因为江户川柯南转移了阴影的注意力，原本的包围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趁这个机会你们离开——”话说到一半，他自己刹住了车，“不，算了，现在外面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留在我身边还比较保险。”


    按江户川柯南现在拉到的仇恨量，他还真没把握拦住对方，相比之下似乎在这里直接解决对方更现实些。


    过了几招，他对海老原寿美的战斗力多少有了些数，没问题的。


    “你看起来很有把握啊？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


    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已经乖觉地躲在了战斗波及不到的死角里，听了来栖晓突如其来的自信发言，江户川柯南冒险探出头来。


    怎么刚才还那么警惕的来栖晓一下子好像膨胀起来了？


    “看起来她们把宫殿里最尊贵的位置拱手让给了人鱼，”来栖晓朝着神位上模糊的影子瞥了一眼，“而她们对巫女的了解也被岛袋小姐无形中限制了。”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这几个人对于神社巫女的生活算得上是相当了解。而这份了解在这个时候反而限制了她们，即使宫殿完全就是她们的主场，她们的行动也还是束手束脚。


    也许是因为来栖晓还没有把手伸到秘宝上，对方似乎也没有被彻底激怒……


    服部平次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也跟着江户川柯南一起探出头来：“那还真是要谢谢岛袋小姐啊。”


    江户川柯南点点头：“如果不是……”


    三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服部平次转移话题：“不过连这个都能想到，看来你的经验还真丰富啊。”


    “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也很意外啊！”来栖晓本来可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和人格面具之类的事打交道的，虽然不管怎么看，他都事与愿违了——


    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人看轻的事，海老原寿美眼睛里的金光越来越盛：“小鬼，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逃走吗？”


    呜哇，是那种剧情吗？自己造了孽还要拖别人下地狱的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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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老原小姐，你的个性还真差劲啊，”来栖晓毫不客气地说，“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你就这样放我们离开，怎么样？”


    “做梦！”阴影嘶吼一声，远在大殿另一头的门轰然打开，他们此行原本打算寻找的正主黑江奈绪子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来栖晓：“这下完蛋了。”


    服部平次：“放弃得好快！”


    “确定什么时候该逃跑也是一种能力啊，这可是二打一？”来栖晓在人格面具的掩护下闪到了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藏身的地方，钻进拳头往外看。


    好在那两个阴影之间没有那么亲密的合作关系，两个人都不愿意做当头的先锋，只是谨慎地向着他们藏身的位置走来。


    好消息是他们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坏消息是……


    “等她们过来我们就死定了，”来栖晓为眼下的情况做了断定，他用充满希望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我一个人要突围有点困难……所以你们两个现在有没有什么觉醒的冲动？”


    他听雨宫莲说过，怪盗团的人之所以觉醒，几乎都是因为他们陷入了绝境……


    他期待地看着服部平次和江户川柯南，对上了两双迷茫的眼睛。


    “觉醒？什么觉醒？”江户川柯南捏着自己的手表，正在思索麻醉针对阴影会不会起作用，被来栖晓这个问题打得莫名其妙。


    来栖晓回忆起雨宫莲说过的话：“有时候他们需要一点鼓励才能觉醒。”


    ……不管怎么看，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都不像是需要鼓励的人。


    不如说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最容易泄气的人说不定反而是自己……


    “比如说，突然热血澎湃，想要反抗之类的……？”来栖晓尽力地描述自己听说过的觉醒过程，声音在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越来越小。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的话……


    来栖晓咬了咬牙，在两人惊恐的目光中把自己的召唤器拿了出来，银白的的金属在火焰的映照下反射出瑰丽的光：“那……你们有兴趣试试这个召唤器吗？”


    如果这两个人之中有人觉醒了有破局能力的人格面具，那也足够了……


    两人都看到了来栖晓召唤人格面具的景象，都踊跃积极地把召唤器的枪口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


    “居然用这东西对着脑袋开枪，你精神没问题吧？！”服部平次发表感言。


    “我的精神好得很！”


    “这不就是自杀吗？”服部平次的眼神向着“大阪侦探很担心你”的方向发展了，“生命可是很宝贵的……”


    “这种事我知道啦！！！”


    不等来栖晓继续为他的召唤方式正名，一个女声从神位的方向传来。


    “看来我们的谈话可以提前开始了，”蓝色的身影从帷幕后转了出来，“我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


    这些人真的不会出现在正常的地方，对吧？


    不过在这个危急关头看到她，来栖晓的心中只有感恩：“伊丽莎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