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乐驱车回家，路上给杨青拨通电话。


    “你的嘴也太灵验了！”


    杨青嘴里嘟囔着什么，好像在吃水果。


    “你在说什么啊？”


    应乐无奈，把刚才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程家夫人是这种风格？”应乐以为，他们这种人家会很顾忌脸面，没想到来这种泼皮无赖架势，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电话那头的杨青笑得嘎嘎嘎不停。


    “你还是高估了人家，其实程家也就是十年前那一拨起来的，靠的就是原始粗犷掠夺，表面上装成文人，骨子里是掩盖不了的。”


    应乐点点头，“我以为她至少会甩出一张卡，谁想到竟然道德绑架，真是小瞧了。”


    杨青担忧道：“能找到你公司，就能找到其他地方，乐乐，最近你要小心点啊。”


    “嗯，我明白。”


    应乐自然有预感，不过她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刚才她就联系了警察，告诉对方自己遭受人身威胁。不管事情严不严重，提前报备好。


    这天晚上，应乐在家里整理一番思绪，然后郑重的给陆明知打电话。


    关于是不是他背后出手，应乐总不能装成不知道。


    “应乐？”


    很不巧，对面的人，似乎有点意识迷糊，接起了电话，却有点不敢相信。


    听着他有点大着舌头说话的声音，应乐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仔细听了下， 没有其他吵闹的声音。


    “你在家？”


    “嗯。”陆明知拉长了语调，“你找我？”


    似乎是在说，你不是在生我气吗？怎么可能找我呢？


    “喝了多少？”


    应乐自觉，现在不是个讲话的好时机，准备应付两句就挂断。


    “嗯，我数数哈，一、二……”陆明知那边传来酒瓶碰撞的声音，听起来有一堆。


    “你喝啤酒？”


    “没有啊，我还自己调了酒，后来我怕喝多了，就拿出啤酒垫垫肚子。嘿嘿！”


    陆明知说的理直气壮。


    “别喝了，不然喝多了没有人照顾你。”


    “你不来吗？我给你发了信息，一直等你回复，可是你却说，我们分手吧。乐乐你好狠的心啊，我的心好疼啊！”


    应乐听着陆明知断断续续的抱怨声，就知道他已经喝多，记忆发生混乱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了信息？”应乐再三确认，都没有看到。


    “你说去上课了，我给你说等你下课后我们视频，你一直不理我。”


    应乐头大：“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陆明知，你清醒一点。”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本来还想着问一下，不管是感谢还是什么，至少要弄清楚。


    可是被他一番胡搅蛮缠，弄得应乐心情也不好了，陆明知喝醉后还以为自己两人在恋爱呢，可是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酒鬼！”低低吐槽一句。


    应乐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陆明知打来了视频。


    她摁下拒绝接听。


    对面又打来了。


    她再次拒绝。


    不会有第三次了吧，刚这样想着，那人果然那又打来了。


    应乐狠狠按下接听：“你想说什么？”


    画面里的陆明知傻笑的盯着镜头，看到应乐出现后，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都有点趔趄。看得应乐心下一紧张，幸好他没有摔倒。


    “当当~看看这是什么？”


    对面的人一通翻找，然后将一把吉他举到摄像头跟前，应乐的视线里，就是一把熟悉的吉他。


    曾经，她看到过很多次。


    “我刚学的新歌，一定要给你听听。”看不到人影，画面里是一只抚弄吉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也修的很整齐，圆润饱满。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陆明知唱陈奕迅的歌，应乐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想逃避，又不舍，又愤恨，有委屈，很多情绪说不上来。


    尤其是他用酒后微微沙哑的嗓音唱着，“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你便化乌有。”


    所有想说的指责，都说不出口。


    “很好听。”看着镜头里带着紧张又讨好表情的人，应乐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她看到陆明知骤然爆发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就好。”


    应乐：“酒还没醒？”


    “醒来了。刚才我假装的，你没看出来？”


    应乐也不拆穿，之前那是记忆混乱，但是唱歌的时候，绝对清醒过来了。


    “挺好的，麦霸的实力，一点不减。”


    陆明知凑到镜头前：“你今晚找我，是不是有事？”


    他嘴巴嗫嚅两下，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回忆在酒醒后，让人无地自容。


    加上今天白天两人发生了点亲密接触，陆明知脸上逐渐飘上红霞。


    “明天我来找你吧，有事情要问。”


    陆明知点点头，看了应乐一眼，然后主动挂断视频。


    将手机丢在一边，应乐才发觉，自己刚才就呆坐在床上，和陆明知视频了全程。


    下意识地下床，走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现在的装扮。


    镜子里的人，冷眼盯着的时候，就像一只女鬼，这副尊容，竟然和人视频。应乐仰头无声长啸，素颜、披头散发、老旧的睡衣，领子还外翻。


    “唉……”


    算了，丢人也不在这一次了，以后尽量不在晚上和人视频。


    应乐铭记这个教训。


    关灯入睡前，应乐眼角瞥到了床头放的照片，是陆明知的作品，她觉得确实拍的不错，就找出相框放在那里了。


    为什么，现在觉得有点羞耻，是不是以前不怎么拍照，所以不太习惯。


    应乐闭上眼睛，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最后确定，自己属于手机里连自拍都找不出十张的人，这样的感觉是正常的。


    在所有人进入梦乡的时候，警察辛苦盯梢了许久，将本次案子背后的大鱼彻底钓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杨青的报喜电话打来。


    应乐才知道，昨晚，程璐在郊区的别墅里被抓了。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程家彻底完蛋了。”


    应乐恩了一声，心里却在想，今天和陆明知见面，该怎么开头。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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