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梦境

作品:《刀锋匿丝柔

    男孩说完便离开了,黎礼的视角随着哭泣的女孩来到她家。


    女孩一进门,直奔厨房,里面的女人,用一根蓝色皮筋扎住长发,黄色的围裙系在腰间,身体来回在灶台前挪动,看起来很忙碌。


    小女孩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她用极其悲伤的声音喊了一声:“许美静。”


    她听到“哎”了一声之后,不经意回头,看见小女孩眼里泪水汪汪。


    于是她迅速关掉了天然气,快速把湿润的双手在围裙上擦干。


    将身体蹲到与小女孩一般高,柔和的声音询问着:“谁惹我们家轻轻不高兴啦?说出来让我笑话笑话你。”


    她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暖阳照射在冰雪上,安抚着小女孩的心情,也融化了此刻的黎礼。


    这个叫轻轻的小女孩,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说道:“许美静会不要我吗?”


    “傻孩子,说什么呢?”她摸了摸女孩小脑袋,面浮笑容继续说道,“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


    轻轻又开口说道:“可是,我听羽羽说,人死后有轮回,我要是生在别的时代,你就不会再做我的妈妈了,不会来爱我了。”


    许美静因这话而怔住,她没有用骗小孩的话术安慰自己的女儿,她说道:“那廖轻轻还会有新的妈妈来爱轻轻呀。”


    女孩听到后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说道:“轻轻会有新妈妈,许美静也会有新女儿对吗?”


    她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停的为廖轻轻整理着衣服。


    廖轻轻:“她们会爱我,可她们都不是许美静。”


    “妈妈,你可不可以不管在哪个轮回里都要记得轻轻。”小女孩祈求道


    许美静:“那我问你,你要不是廖轻轻了,你会记得爱许美静吗,如果只是我记得你,而你不记得我,岂不是对我太残忍,太不公平啦?”


    廖轻轻斩钉截铁道:“会,我会一直记得许美静。”


    许美静眼里泛红:“那妈妈也答应你,你想我,我就在。”


    廖轻轻点点头道:“好,我们拉钩。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不对是生生世世永不变。”


    桌子上的菜香味,勾起了廖轻轻饥饿感,她咽了咽口水,将目光移到桌上。


    上面有她爱吃的红烧肉、八宝饭、辣子鸡丁、糖醋排骨,还有最爱的蓝莓奶昔,全是她爱吃的。


    她赶快坐到桌子旁,直接用手拿了块糖醋排骨啃起来,边嚼边问:“今天什么日子啊,居然做这么多好吃的。”


    许美静见她没洗手就用手拿这饭菜吃,赶过来拍了廖轻轻手,并告诫她:“没洗手,不能拿哦。”


    廖轻轻吐了下舌头,撒着娇说:“那我马上去洗。”


    说完就跑到厨房洗手,等她洗完手出来时,桌子上多了个蛋糕。


    她惊喜的看向许美静。


    许美静招手示意她快来坐下,她道:“我们家的小宝贝,在今天就满八岁啦。”


    廖轻轻跑到桌子边对许美静说:“谢谢美丽聪慧的许美静女士,将聪明优秀的廖轻轻带到这个世上来。”


    “爸爸今天又要加班吗?怎么我们两个这么大的日子,他还要加班啊?”廖轻轻疑惑问道。


    许美静看了看电视机旁的钟表,说道:“我今天和爸爸讲过了,他说会按时回家给我们家宝贝过生日,不加班的。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吧。”


    廖轻轻点点头:“那我们再等等他。”


    许美静笑着答应:“好。”


    时针在一点点的移动,窗边夕阳已释放最后的余光,桌上饭菜早已凉透。


    廖轻轻张望着门口,终于按耐不住道:“要不然我们去接一下爸爸?”


    还没等许美静开口,寂静的屋中突然响起“叮铃铃”的电话声。


    她起身去接电话,廖轻轻翘着两条腿在在椅子上晃动。


    许美静嘴边挂着笑,温柔有友善的道了句:“你好。”


    可是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半天一个字也没说。


    待挂了电话,她转身看向女儿,眼里尽是茫然。


    心思敏感的廖轻轻看到她的表情,也不似刚刚那般心情愉悦,她停下晃动的双腿,小心试探着问道:“妈妈,怎么了?”


    许美静脑子一片混乱,她试图平复心情,出声却依旧紧张:“你爸出事了。现在送去医院了。”


    黎礼的心情瞬间像是失重一般,难以置信。


    急救室手术室门口,许美静廖轻轻焦急的等待,姗姗来迟的廖奶奶慌慌张张小跑过来,一来变坐到手术室门前哭喊着:“儿啊,你可不能千万不能丢下我啊。”


    “妈。”许美静见状想将廖奶奶扶起身来。


    不成想被地上的人一把推开,嘴里还辱骂着:“都怪你这丧门星,连个孙子都生不出来,别在这跟我假惺惺,我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拼命。”


    廖轻轻见不到妈妈受委屈,便替她愤愤不平道:“生男生女又不是我妈一个人能决定的,你别没事找事。”


    平常廖轻轻自个挨骂的时候,都选择忍气吞声,但要是连带她妈妈她第一个不愿意。


    廖奶奶继续辱骂道:“我都忘了,还有你这个小丧门星,是你们娘俩害了我儿啊。”


    这话一说,廖轻轻也觉得是不是自己不应该过生日,这样爸爸就不用受这么重的伤了,她内疚到低下头不再反驳。


    而母亲却率先牵起了廖轻轻的手,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对着廖奶奶说道:“这和轻轻没有关系。”


    “廖守民家属在吗?”手术室里出来了一名女护士说道。


    许美静:“我在。”


    廖奶奶:“我我我。”


    几乎同时开口。


    护士抬头瞥了一眼道:“家属签字。”


    廖奶奶一把夺过签字笔,要签字时似乎才想起什么,现在的她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与手段,还要故作镇静。


    她把笔又塞给许美静,极其不情愿道:“你来。”


    女护士一脸懵,不知她闹哪一出。


    只有廖轻轻知道,是奶奶大字不识几个,她自己的名字笔画太多,实在是写不出手。


    车祸没有要了廖守民的命,而是让他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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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始的时候还故作坚强,安慰大家他啥事没有。


    时间一长,就变得怨天忧人,嘴里整日全是些“还不如一早死在车底下”“救一个废人做什么”,甚至还会扇自己耳光,严重时还会有自残倾向。


    这些都被廖轻轻看在眼里。


    半夜廖轻轻也会偷偷流眼泪,她不知道该如何哄爸爸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因为数学成绩及格,带回家给爸爸签字时,他终于脸上有了一抹笑容,并对她提出表扬:“轻轻现在成绩提高这么多,我就说我的孩子不可能没遗传我的优良基因。”


    那是廖轻轻看到父亲为数不多的笑容,从那以后她便为了那个笑容而刻苦。


    成绩一点点的变好,从班里的吊车尾到全校名列前茅,获得的奖项也越来越多。


    可爸爸并没有因为她成绩变好而放弃伤害自己。


    奶奶也没有因为她优异的成绩变得慈爱。


    妈妈秀丽的长发,也因起早贪黑照顾她后再去工作,没时间打理而剪掉。


    所有人都没有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开始陷入迷茫。


    直到刚上初中那年,她在体育课上晕倒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将她带到了无休无止的黑暗。


    大概是得了病之后,她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一味的主动让别人开心,却迷失了自己。


    这时候的爸爸也绝口不提丧气话,妈妈的身影只变得更忙碌。


    奶奶嘴上会谩骂她,可依旧会替她准备饭菜,清洗衣物。


    这个屋顶漏雨的家,似乎因为她的疾病,而被人用手支撑起了遮雨棚。


    她想或许患了个罕见病也许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没有那么多争吵了。


    她的身形日渐消瘦,气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病痛逐渐加重,开始进行化疗。


    得知病情时她没哭,疼痛难耐时她咬牙坚持。


    而当剪刀开始将长发剪短剃光时,泪水真的难以在控制,夺眶而出。


    替她剪头发的护士姐姐安慰道:头发还会有长出来的时候。


    廖轻轻用手撒了擦眼泪,用开玩笑的语气,调节气氛说道:“光头真的很考验颜值啊。”


    护士姐姐看着镜子里的她说道:“轻轻真的是天生丽质,光头也气质非凡呢。”


    只有她心里知道,她不过是借着头发宣泄情绪。


    她也是个害怕疼的孩子,为了能让爸爸振作起来,每天都要强忍疼痛,向别人展示出阳光积极的一面。


    她既怕疼,也怕死,怕自己走后,这个家彻底就散了。


    也不知道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大大小小的奖拿了一个又一个,奖金也不少又因为政府对人才的重视,医药费对于这个家来说还算轻松。


    可她还能活多久,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每天都会数着日子过,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


    黎礼静静的呆在病房,把这些场景都看在眼里,她将目光看向许美静,她似乎也在用眼神注视着黎礼。


    黎礼心想,难道是能看见她吗?


    她想起身证明,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而拖入漩涡之中。